书城武侠五音奉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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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章 羊皮密语

到了晚上,冷魂子特别嘱咐史黑青、孔白洁不要夜出,史黑青因日间荷花姑娘一闹,她不敢一人埵在房里,就同杨紫袍睡在一张床上。

约过三更,冷魂仙子偷偷爬起,缠上五色香云带,窜出房纵身上屋。身形未稳,一条娇小人影接踵而来,倒把冷魂仙子吓了一跳,在她看清来人原是李嫣红,这才放下一颗心。”

原来李嫣红与她有同样的心理,亦是想踩探一下这一家人的秘密。

两人在屋上将心意说明,正欲闪身向内室跃去时,蓦地六七尺远外,一条黑影向后厅飞来。

两女赶紧伏身隐没在瓦沟中。二人刚将身形隐好,那条黑影,“嗖”的一声,衣襟带风从二人身边丈余远飞了过去。真如电光石火,好快的法,二女惊愕万分。

她们哪敢怠慢,一左一右向那人追去!刚翻了一个屋脊,即已不见那人影。二女轻功俱臻上乘,眨眼将人追脱,可见那人轻功驾乎她们之上了。

两女飞身到后厅,向囚渴一打量,除了后面花园中,有一丝火光闪烁!此并一片漆黑。

李嫣红向冷魂仙子一招手,径向那一丝火光奔去。花园中显得极其荒芜凄凉,杂草丛生。二人顺着白石铺的小径,蜿蜒奔向灯光之处。

那灯光是从花园尽头,一间小木屋内发出,她们不敢大意,施展起绝顶轻功,向小木屋跃去。

二人绕过小木屋后面,从板缝中向内一张望,见屋内左侧有一个土榻,土榻上端坐着一个鬂发斑白、身体佝偻的老婆婆。年约八十以上,两眼精光暴射,二女知道白发老婆婆武功绝高,哪敢大意,屏息闭气地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老婆婆面前,趺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姑娘,极其秀丽美韵,正在闭目行功。但这少女面貌却与紫竹仙极相似,年龄也不差上下,所不同的这个少女嘴角边有一颗大黑痣。

两女心想这白发婆婆同这少女是这堡中什么人?功力看来要盖过三老之上,就是这女娃的功力亦不可等闲视之,适才人影若是她,她的轻功更是非凡。

她们正想着,忽见老婆婆双目闭着,口中接连吐出一团一团的白雾,将对面女孩整个包围,窈窕的身段,顿时变成一个雪人似的,又犹如云层里仙子的幻影,整个身形隐没于白云之中。

哪不叫藏在外面的二女惊奇,这是练的哪一门子功?能将真气化成有形的气体,该不是邪门吧!

她们正在惊愕之余,奇事接连出现。那么厚厚的一层白雾,顿时由浓化淡,慢慢消于无形,现出少女身形来,在外面二女仔细看去,原来那少女正张着口,将那白雾成一条线的吸入腹内。

冷魂仙子陡然想起,暗惊道:“这是‘大罗五行真气’法呀!师父曾说过,‘大罗五行真气’,威力盖世,中原已失传数百年。这老婆是什么来路,竟然懂得这大罗五行真气大法,恐怕她的功力要盖过我师父多多了?”

少女行功完毕,老婆婆才睁开双目,向少女道:“娟儿,再过七天,完全成功了。可借这‘大罗五行真气’法,我只懂得四成,已全部传授给你,也够你受用了!”

少女天真地道:“姥姥,你怎么不全部学会?”

老婆婆极其慈祥地道:“你真是个孩子,要是我能够,哪有不去全部学会的道理?现在也不会受制于人了。”

少女头一偏道:“我不懂姥姥意思。”

老婆婆叹了一口气道:“我不是已告沂过你吗?这‘大罗五行真气’,有五段口诀,依次由第一段口诀练起,练熟第一段口诀,功力进入了二成,练完第二段口诀,功力进入了四成。”

“谁知我在练完第二段时,忽然那三段口诀不翼而飞,被人偷去了?”

少女小嘴一嘟道:“这我听姥姥说过,可是姥姥没有告诉过我是被谁偷去了呀!”

老婆婆叹了口气道:“那还是在二十年以前的事,被谁偷去了我也不敢断定——”

“我知道。”少女接着道:“这是他们偷去了。姥姥你为什么不去惩治这些野兽呢?”

姥姥道:“你这孩子,我怎能去惩治他们呢?我在此地忍苦二十年,报仇的这责任就交给你了。不过你就是将‘大罗五行真气’四成全练好,还是敌不过人家,因为他们已得着三段口诀,练有六成功力,比你高。”

少女失望得很,道:“那怎么办呢?”急得泪水也流下来了!

姥姥又叹了口气道:“看你的造化吧!”

说着伸出双手,抚着少女两肩,亲密慈祥地安慰着她。冷魂仙子及李嫣红二女,耳目极灵。姥姥双手一伸出,她们即看出她左右手指上各套着一个黑黝黝的指环!

二女大愕!暗想:“怎么这个老婆婆也有两个指环?那锦盒中有五个凹槽,放有指环两个,史黑青拾着紫竹仙一个,现在老婆婆手指上有两个,刚好凑成五个。如此看来,崖洞里死的两个人,与紫竹仙,均同这堡中三老及老婆婆有连带关系。”

那么,这指环又有什么用呢?她们悟不出其中道理来!

少女娟儿停止抽泣,老婆婆蓦地“咦”了一声,轻声问少女道:“我似乎听得有人吐气的声音!你在外巡查一下,如没有什么发现,可以走了。这七天来去时特别小心,不要使人发觉,弄得功亏一篑。”

李嫣红大惊,心想这老婆婆好厉害呀!刚才我轻轻吐了一口气,即被她发觉,我可要小心不能大意了!

冷魂仙子亦是大惊,向李嫣红招招手,施起极高轻功双双纵去。

在少女窜出时,二女已窜回书房!

二女窜回偏院进房则见杨紫艳、史黑青、孔白洁三人一个满脸娇笑,一个气呼呼,一个哭丧着脸坐在冷魂仙子房子里。

这时已是四更过去,李嫣红、冷魂仙子愕然望着她们,不知这般时候会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当二更时,冷魂仙子及李嫣红离开书房后,杨紫艳及史黑青睡得正熟,在梦乡中,忽然觉得鼻孔里痒痒地,二女睁开眼一看,桌上油灯已被人点燃,床边立着两个女人,一个是令人欲呕的圆圆脸荷花,一个是不高不矮不黑不白、比荷花看来要顺眼一点的菊花。

杨史二人吓了一大跳,同时心头猛然一震,这两个姑娘进得房来,她们都没有发觉,可见这二女确是个练家子,而且功力还不等闲。

好在杨史二女均有防备,还没有现出原形,不然事情可要弄糟了。

荷花菊花见杨史二女醒传来,毫无羞涩地向床沿上一坐,一伸臂,荷花搂抱着史黑青,菊花搂抱着杨紫艳,俯身就吻。

史黑青中午吃过荷花的亏,哪敢领教,一纵身从床上跃起,向自己房间就跑。

荷花不舍地随后就追,并道:“你跑上天,我追到南天门,你入地,我追到鬼门关,能跑脱姑娘的手,算你小子有种。”

史黑青这个冷傲的姑娘,可遇上了对手,变脸不可能,应付又无策,急得心头直打鼓!

荷花进房来,晃燃火折,将灯燃上,一双小眼眯成一条缝,冒着极旺的火焰。漫声道:“白天对不起,使你难受了,你现在闻闻看,我全身都洒了香水,包令你满意,傻小子你过来。”

史黑青不但不敢过来,而且吓得连连后退,面对着有生以来的这个难题,实无法可以对付。

她一面退,一面叫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坐在那里好好地讲。”

荷花冷冷地,脸上不带一丝笑容,道:“傻小子,我找你干什么,你不知道?别装,恼怒了我的性子,小心你的脑袋。”

史黑青心说:“你也别欺人太甚,如果惹起了我的性子,我照样要你的脑袋。”

她又暗道:”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你找我做什么早知道。”想到这里,不由脸上红晕朵朵!

她暗自“呸”了一声,又心说:“不要脸,你找错人了!”

荷花并没有坐下,反一步一步逼进,道:“黑小子,姑娘哪样不配你,只要你识相好好听姑娘的话,定有你的好处。”

史黑青急得向门边闪去,当然她不敢显示轻功。但荷花已拦在他身前,一个“饿虎扑羊”将史黑青搂个正着,黑黝面孔凑了上来,大嘴一撮,就向史黑青的嘴唇盖去。

史黑青急得惊叫一声,正要使出解数挣脱时,杨紫艳忽娇笑地闪身进来,见史黑青一副窘态,暗自笑穿了肚皮。

荷花一见杨紫艳进来,不由一愣,史黑青趁这个机会挣脱了她的搂抱,跑到杨紫艳身后躲着。

杨紫艳忍住笑,向荷花道:“姑娘还不快走,你爹爹马上就来了。”

荷花一听说她爹爹要来了,脸色一变,向史黑青瞟了一眼恨恨而去!

原来史黑青一离开杨紫艳房间,那个菊花亦同荷花一样,放胆地搂着杨紫艳脖子,要吻了下去。

杨紫艳虽然亦是放荡形骸,她可没有这样大胆与无羞耻,哪曾向一个陌生男子,表现出这种猥亵行动,因此不由羞得满脸绯红!

可是杨紫艳不像史黑青窘态百出,毫无办法,她可是情场中圣手,在风尘中打过滚来的,大风大浪见过许多。她立即定下心神,暗说你这个不要脸的淫蹄子,我可要给你苦头吃!

心里一转,便媚笑一下,两掌搭在菊花肩上,撑着不许她俯身下来。然后漫声道:“你这丫头,要干什么?说清楚了,不然我要叫了!”

菊花色迷迷的眼神瞧着她笑道:“我今年十八了没有一个心上人,你太俊了,害得我心神不安,我嫁给你吧!”

杨紫艳笑道:“原来是这样,倒把我吓了一跳,我以为你要吃了我呢!”

她笑了笑,又道:“你想嫁给我,你可知道我爱不爱你呀?”

菊花笑道:“你不爱也得爱,要知道你们既来到这里,命就在我们手中,插翅也难逃出去,你们三人如果做了我姊妹女婿,不但命可保,且享不尽的快乐。”

杨紫艳心一动即问:“为什么我们不能逃出去,你们的爹是干什么的?你不说清楚,杀死我也不会答应。”

菊花道:“告诉你也不要紧,这里在崇山峻岭之中,没有人迹,没有出路,堡外四面还设有桩卡,你能逃得脱吗?我爹爹是江湖中人,你们读书人是不会懂的,不过他们已洗手隐居此地二十年,可是却苦了我们,终日在这深山之中,见不得外面的世界。”

杨紫艳原本想捉弄她一番,这时听了她的话后,却也十分同情,于是将原意打消,道:“你想嫁给我,也不能这样乱来,不然我还是不答应。”

菊花道:“要怎样你才答应呢?”

杨紫艳笑道:“第一你先向你爹禀明,第二在未成婚以前,夜间你不能再到此地来,我们读书人同你们爹江湖中人一样,也有规矩,不可随便乱来。”

菊花想了想高兴地道:“好,这条件我都答应。”

杨紫艳即道:“那你赶快离开此地。”

菊花没奈何悻悻不舍地走了。

杨紫艳嘘了一口气,就向史黑青房间里来,恰好史黑青正在不可开交之时,替她解了围。

正在此时,孔白洁泪水直流,吓得惊呼跑了来,一见杨紫艳,一头栽在她怀里直打颤!

二女一愕,不知她发生了什么事,惊吓得这个样子,忙追问原因,原来孔白洁也遭遇到同一样的事情,那个桃花在她房里纠缠了半天。孔白洁吓得哭了,桃花才气得溜走。

冷魂仙子李嫣红听了三人经过,又好气又好笑,于是叫史黑青同自己睡在一起,李嫣红孔白洁同杨紫艳三人住一起,以避免三女纠缠。

冷魂仙子又将适才经过告知众女,命三女特别小心,不要露出自己行迹,此地定与紫竹仙恨姑有连带关系,说不定公孙治行动,也可由此打听一点端倪来。

一宿无话,第二天日上三竿,众人才起身,早有人送上早点。早点后,大汉乌金彪前来向三女道:“堡主有请三位相公前厅谈话。”

说完退出!

冷魂仙子不知堡主有何事相谈,临行时特别嘱咐史黑青少开口多忍耐,不要将事情弄僵,误了大事,一切由她同杨紫艳对付好了。

三女来到大厅,三老老大巫天星,老二彭羽,老三乌八金均在厅中。此外还有三妾三女,满满一堂。

三女三妾见冷魂仙子三人到来,眉飞色扬满脸媚笑,冷门魂仙子三人也不去理会她们,迳向三老行个礼就空椅坐下道:“不知三位老丈,呼唤在下有何指教?”

老大老二闷不出声只用凌厉的眼光瞧着她三人,老三乌八金微笑道:“我们兄弟请先生来,有两件事相商,第一件,我兄弟各有一长女,三位相公已见过,即是——”

说着,侧过头指着一旁站立的三女接着道:“即是荷花菊花挑花,现正待字闺中,还未择配,我约有心招三位为女婿,即日成婚。”

冷魂仙子三女一听大吃一惊,忙道:“这件事容我等商量后——”

乌八金眼一瞪立即拦她说下去,道:“不要多说,没有商量的,明天即行婚礼。第二件事,你们即成为我们女婿,我们也不客气地告诉你们。我弟兄及全堡都是粗人,没有一个认识字的。我们有一件极秘密的东西,要请相公们解释我听。”

说着,随身取出一只皮口袋,从内取出一张羊皮纸送与冷魂仙子,并说道:“这上面写的什么?请相公念给我们听听。”

冷魂仙子不知这羊皮纸写是什么古怪,狐疑地接过手,念道:

“羊肠小道,飞瀑横陈。暗谷溪间,短舟通行。

石室密道,宝物晶莹。锦盒五行,有德者逞。”

冷魂仙子愕然大惊,上面八句隐语,明是指着她们误撞入的那一个崖洞。锦盒,似指着她们所得着的那个小巧精制木盒。这五行?啊!她醒悟地心说,是了,也许是这样一一她心头立涌起一团兴奋之情。

冷魂仙子尚以稳重见长,且人生经验极深,她领悟了羊皮纸上的隐语后,竭力隐忍着内心的秘密,不显露于表面。她念完后,双眼望着乌八金。

乌八金及其他二老连连摇头,“相公念的什么我们不懂,你详细地解释一下。”

冷魂仙子灵机一动,手拿着羊皮纸从头到尾又念了一遍,故作沉吟思索之态。

杨紫艳同史黑青听了冷魂仙子念出的八句隐语,内心均感到惊讶!杨紫艳亦是久经风尘的人当然能沉着气,闷声不语。史黑青则是孤僻成性,终日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喜怒从不现于色表。

因此,她们内心所知道的秘密,一点也没有显示出来。冷魂仙子见杨紫艳史黑青二女均能沉着气,这才放下一颗心。

她故沉吟半晌后,漫声道:“这上面的文字十分深奥,不是在下一时可以了解的,老丈如果能让我们多思考几天,也许可以想出一点道理来,因此我想婚姻之事,延长几天,候我三人将这文件想通再举行婚礼不迟。”

乌八金对这密语,十分重视,冷魂仙子所说甚有道理,正欲同意将婚期延缓几日。

老大巫天星却接着道:“婚礼明天照常举行,这件事慢慢解释,我们已经等了许多日子,再等一个短时间没关系。

荷花三女面色本是凝重地,现听大伯父这么一说,大家又高兴起来,六只眼睛不停地射在冷魂仙子三人脸上,冷魂仙子实没有办法来解除这个困难,正在为难之际,杨紫艳陡然地哼了一声,身子摇摇欲坠,面现苍白,汗珠涔涔下滴。

杨紫艳敢情病倒了!

冷魂仙子史黑青二女不明究竟,大惊失色,赶紧扶持着急问道:“杨——”

冷魂仙子醒悟地忙改口道:“王兄,你怎么了?”

杨紫艳牙关咬紧,已不能说话了,她那个未婚妻菊花亦是大惊,也不顾什么羞涩,伸臂将杨紫艳一把抱起,道:“将他送回书房再说。”

三老中,老二彭羽随手从身上取出一个药丸,送给冷魂仙子道:“王相公大概受了一点风寒,放心好了,将这药丸用水送下,保险无事。”

冷魂仙子史黑青菊花将杨紫艳送入书房,李嫣红孔白洁一见大惊,见杨紫艳神态,敢情病得不轻。

冷魂仙子正要将本药用水送入杨紫艳口内,杨紫艳乘菊花不注意之时,暗地伸手捏了冷魂仙子一把。冷魂仙子当即醒悟过来,心说原来你是装的。

冷魂仙子一知道杨紫艳是假装的,这才放心马上向菊花说:“菊花姑娘,王相公是旧病复发,要过十天半月才能好,请你放心,不要在此地打扰他,让他安静地躺一会,我们会照料。”

好容易将菊花弄走,杨紫艳娇笑一声爬起道:“我不来这一着,明天逃不过这一重难关。”

李嫣红孔白洁这才知道是怎样一回事。

杨紫艳见巫天星坚决要明天成婚,她计上心来的来这一着,装起病来,一运用内功,逼出一头冷汗,面色也苍白了。三老及三女哪知杨紫艳等人身怀有绝高武功呢!故被哄骗了。

杨紫绝一装病,婚期当然延期举行,三人算是暂时闯过难关。

华灯初上之时,冷魂仙子命李嫣红孔白洁二女将偏院院门紧闭,又叫孔史二女在外把风,才将史黑青手中的指环,及锦盒中两个指环,拿出在灯下仔细地察看。

三个指环同样的式样、色彩、大小,乌溜溜地发光,冷魂仙子及李杨二女内功均已臻火候,指环上一行粟米大的字迹,虽然看得出,但一个也不认识。

三女看了半天,将三只指环仍放于锦盒中,叫进来孔李二女,冷魂仙子轻声道:“今天所见那羊皮纸写的‘锦盒五行’及昨夜我同李妹妹在后花园所见到白发婆婆练的‘大罗五行真气’,似有连带关系。”

“羊皮纸密语所指,明是我们所撞入的那个崖洞,‘锦盒’想是我们所得的这只锦盒了。所谓‘五行也许就是这五只指环。”

李嫣红忙接着道:“一点也不假,所谓‘五行’就是指的这五只指环。这五只指环也就是‘大罗五行真气’口诀,大师姊我们不是听老婆婆说过吗?‘大罗五行真气’她只学得了二段,另有三段口诀被人盗去。老婆婆左右手指各有指环一个,那两个指环同我们所得的三个指环同一样式。从各方面所得的情况会合起来,‘大罗五行真气’密诀,我们已得其三,绝不会错。可惜,老婆婆手指上的两只指环我们不能得手。啊呀!我更想起一件事来,大师姊你可曾注意昨夜我们所发现的那个少女轻功,似同紫竹仙的身法没有两样。”

冷魂仙子点点头道:“果然是同一样的身法,李妹妹所猜想的很合道理,这指环是我们可得要好好保存着。”

停一停又道:“今夜我同李妹妹再到后面去踩探一下,孔妹妹史妹妹同住在杨妹妹房内,门窗紧闭,不要叫那几个丫头跑进来。”

好容易挨到二更后,冷魂仙子同李嫣红二女纵身上屋,向后进花园奔去。

二女施出绝顶轻功,极小心窜到花园,刚要向那草丛中白石板小径窜入,蓦地有两条娇小人影,身法一样,轻功诡异绝高,驾乎二女之上。

冷魂仙子李嫣红互顾愕然!她们知道其中之一,大概是昨夜所发现那个练“大罗五行真气”的少女,另一个又是何人呢?这疑团无法立时可以打破。

二女一打暗号,不遑去思索这个谜底,迳向小径奔去!眨眼间,已失前面两个夜行人踪影!

此地,距离前面小茅屋,还有十丈余远,想那两条人影,定已进入了小木屋。这身法太快,快得不可思议。

二女断定两条人影是进入了小木屋,也不迟缓地几个起落,人也窜到小木屋附近。她们绕到木屋后面,屏息静气,再也不敢大意一点。因为昨夜老婆婆已发现外面有人。今夜如大意一点,则难逃公道了。

二女将身形隐藏好后,从木板中向内一看,除了老婆婆仍端坐在土榻上,昨夜那个娟儿少女亦坐在老婆婆对面,已开始行功了。

但在娟儿旁还有一个少女,二人在外仔细看去,那少女赫然是紫竹仙恨姑,亦是闭目趺坐!

冷魂仙子同李嫣红大愕!果然她们猜想不错,紫竹仙恨姑同老婆婆有关系。但紫竹仙恨姑是从什么地方跑来的呢?难道那夜五女将她追脱节后,她一直就窜到此地来了吗?那么公孙治又在何处呢?

紫竹仙既在此地现身,公孙治也必在附近隐藏着。

冷魂仙子李嫣红二人耳目极灵,再仔细地向娟儿同紫竹仙看去,这二女不但年龄不差上下,除了娟儿嘴角有一颗大黑痣外,其余极相似,这二女又是什么关系呢?

娟儿一如昨夜样行功完毕后,白发婆婆转头向紫竹仙恨姑笑道:“恨儿,你的‘大罗五行真气’,恐怕练得更有进步了吧?你师父可好?你这次南来,专来看我的吗?”

紫竹仙恨姑道:“师伯,我师父一如往昔,叫我向你老人家问好。我的‘大罗五行真气’,还是你老教的两段,也没有什么大进步。我这次南来,本是专诚来找你老人家的。可是是我不巧在途中多管了一件闲事,将大事也给误了。”

老婆婆愕然道:“什么事?你说说看。”

紫竹仙恨姑道:“我去年在姥姥这里学得‘大罗五行真气’我向师父照直说了是姥姥教的。她老人家当时没有说什么,十分高兴叫我用心练习。直到四个月以前,师父说我‘木罗五行真气’二段已练得够火候了,给了我一只指环,命我再来找你老人家——”

白发婆婆精神一振,即问:“指环拿给我看!”

紫竹仙沮丧地道:“谁知我在半路上,会着了北方道上几个朋友,他们是受了一个朋友请帖,来南方帮一个场。于是我们同道,来到武隆,遇着了对头,耽延了几天,谁知就将那指环遗失了。”

老婆婆大惊道:“什么?指环遗失了?你可知道那指环的来头?”

紫竹仙恨姑在这老婆婆面前,一扫过去冷傲态度,低着头轻声道:“师父告诉我,这指环即是‘大罗五行真气’第三段。”

此言一出,隐伏在屋外的二女听来,心头喜得猛地一震!

老婆婆喃喃自语道:“奇怪,这‘大罗五行真气’第三段如何落在她手中?那么还有四五段是不是也在她手中呢?”

她本是自言自语,紫竹仙听来忙着接道:“师父说过,这指环是她老人家在江西一个道上的魔头手中无意得来,那魔头已被师父打死了弃于深山之中。师父又说,这‘大罗五行真气’口诀,只有你老人家懂得,并说这东西原本是你老人家的,所以才命我前来。”

老婆婆漫声道:“我在此地被困快二十年了,外面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出了些什么人物也弄不清楚,你说明白点,你同道的朋友来南方帮谁人的场?”

紫竹仙恨姑道:“我那几个朋友,在北方道上是极负盛名的人物,一个名紫脸判官薛恒中,另一个名叫云里烟南宫火。他们是受南方黑道首领玫瑰夫人之托来帮场的。”

老婆婆沉吟道:“紫脸判云里烟?玫瑰夫人,奇怪这些人我一个也不认识。你可说说看,这玫瑰夫人的对头是谁?”

紫竹仙恨姑道:“听说是叫做幻影魔狐,我在武隆见过那位老太太一面,年约五十多岁,十分慈祥和善,看样子武功甚高,我没有同她交过手。”

老婆婆又陷于沉思中,喃喃地道:“幻影魔狐?我不知道,二十年来,江湖变迁多大呀!无论黑白两道,新出道的人物,将老一辈子都绐打倒了!啊,你再告诉我你师父在江西给毁了的那魔头是谁?看我知道否?”

紫竹仙恨姑道:“师父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姓名,只知那人使的一对乾坤圈已出神入化,此人非常扎手,若非是我师父,要是别人不一定收服得下。”

老婆婆身子突地一震,又自信自语地道:“是他?——”

沉吟半晌又自言自语地道:“一定是他,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该有这样下场了!——”

娟儿同紫竹仙恨姑,一见老婆婆又痛苦又悲伤的样子均不敢动问,也只有愣着的份儿。

冷魂仙子李嫣红二女更是迷糊一片,一切更进入如五里雾中不得其解!

老婆婆沉痛半晌后,又向紫竹仙恨姑道:“你的命运要较娟儿命运好得多,当然我如果不是自私怕寂寞,将她同你一并交给你师父,免得她跟着我吃了十多年的苦。现在你来了正是时候,我是不行了,让她跟着你去吧!姊妹俩在一起也好有个帮助。”

说着将左右手两个指环取下,道:“这个我交给你,上面的文字,是一种古文,你们不会懂的,我教给你们好了,明天晚上你来,娟儿还有六天,就功成圆满了。我也了却一件心事。”

她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大罗五行真气’另三段不知落于谁手,要是我谨慎一点不被人盗去,我也不会落得这个样子。”

冷魂仙子同李嫣红甚惊讶,心说怪不得二女极其相似,原是同姊妹。

二人又想道:“难怪二女轻功身法是一样,原来同练过‘大罗五行真气’,娟儿武功我们没见过不知深浅。紫竹仙恨姑,以一人力敌七鹰子七人,功力可以想见一般。如此看来,这‘大罗五行真气’五段练完,功力一定可以盖世了。我们要是能将所得着的三段练成,就不怕她们姊妹了。只是我们不懂指环上面的文字呀!又有什么法子呢?”

在她们从沉思中转过来,紫竹仙恨姑及娟儿已不知去向,老婆婆仍闭目端坐在土榻上。

冷魂仙子二女不再停留,十分小心地离开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