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果慧禅师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正色对头戴竹篓的怪客说道:“这位施主可肯将所持短剑,交贫僧过目?”
岂料蒙着口袋的那个怪人,却冷哼一声对果慧说道:“和尚真愿意多管闲事!”说着他话锋陡转,面向天蓉姑娘说道:“请姑娘立即发施号令,早定胜负。”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哈哈一笑,立将短剑背好,缓缓退了数步,随即气静神宁地稳立不动,似在准备搏斗。
天蓉姑娘经那蒙面怪人提醒,脸上一红,随即娇喝一声“两位准备”!紧跟着抖手将“雷音灵火”发出。灵火出手,变为一支尺长火箭,腾空数丈之后,一声轻爆,化成斗大一个火球,飘浮不坠,火光熊熊。
那蒙着口袋的怪人,此时冷笑一声,对着依靠在古树干旁的梅梦生瞥了一眼,转向头戴竹篓的怪客说道:“令火已发,朋友你先请。”
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一笑,并不虚作客套,道一声“恕我占先”,未见他全身丝毫挪动,却似一缕炊烟般冉冉飘起,势子极端缓慢,上升也并不快捷,最怪的是,上升竟无止境,转瞬已腾拔到三丈多高。
蒙着口袋的怪人,暗中皱了一下眉头,冷冷地说了句朋友好俊的“飞云”功,随即全身微然前挺,已斜飞而起,势子也并不快,像掠波的水燕,渐飞渐高,刹那已斜拔到四丈高矮,但却距离起步的地方,已有十丈!
旁立的一干老少群侠,谁个不是经多识广身怀绝技的武林高手,但对这两位怪客的奇异身法和罕绝的功力。却无不心服口服,叹为观止。
两人俱皆飞身腾起,但双方相距却有八丈间隔,不知是偶尔巧合,还是内中一人故意的这样安排。相距八丈,身已凌虚,就旁立群侠中的高手,赤魅老怪寸飞和东川犬叟及哮天来说,也自认已经无法交手了。
他等深知本身功力,若在半空相距八丈之时,虽然无法交手搏战,但目下飞身凌虚的两位,却不惧这些。
众侠正忖念间,蒙着口袋的怪人已开口说道:“敬请朋友你进招!”
章性初闻言暗中一皱眉头,对这蒙着口袋怪人的行径和心胸,颇为不满,深觉此人忒煞狡狯了些。
头戴竹篓的怪客,早知对方心意,暗中一笑,接口道:“承蒙一再相让,恭敬不如从命,接掌!”话罢,只见他身在半空,竟自迈步平行,踏虚履空如走康庄,一步一步,若天仙凌云,渐疾渐高!
及哮天等人全是识货的行家,竟也目瞪口呆,如痴如傻!
蒙着口袋的怪人,起步膊高之时,已存诡诈,有心斜行高拔,令对方进攻,如此凌空八丈,即使对手功力高超得能够进攻,内力真气亦绝难持久,自己则可以逸待劳,举手投足间致胜,不料对手之高,出乎意料之外,竟能凌虚平步,并可节节升高,惊惧敬佩之下,不由扬声说道:“这绝传人寰的‘天风行云步’和‘御空九环’身法,今日重现武林,阁下是‘不归谷’的什么人?”
头戴竹篓的怪客,朗声答道:“月明,何来‘天风’?非仙,怎能‘御空’?人在胡云‘不归’,阁下所言我一句不懂,接招!”接招二字出口,人已到达身前,右手二指巧点“丹田”重穴,左手化掌,平起下压,直击顶门!
那蒙着口袋的怪人,自从适才目睹对方,竟会“天风行云步”和“御空九环”之法,已知本身功力不敌。
但他仍有自信,凌虚交手,全凭一口真气,题目既是“先落地者为负”,游身云空,避以待时,自己足能应付。他所惊凛的是,这种绝传人寰的功力,世上应该只有一个人会,这个人和自己的渊源极深,决非对面的怪客!
“御空九环”和“天风行云步”的功力,乃天下第一神功内九般绝技中的两种,怪客竟具这等身手,怎得不惊。
他脑海中电旋般闪过一件往事,不由恍然大悟,才待出声扬喝,对手指掌已到,百忙中突泄真力,全身迅捷下降了丈余,双手凌虚巧甩,“神鹏转翼”,再次斜拔而起,又远去了两丈,躲过对手的攻击!讵料在他身形暴泻,翻转,再起,斜升,刚刚稳住的刹那,耳旁微风已到,只听得对手说道:“好身法,阁下再接一招!”
此时他已知对方高过自己多多,但仍不服输,猛然施出全身功力,一声长啸,身形暴缩成一团,倏地伸展,状若飞天神龙,疾似寒夜流星,又向斜方射出数丈,巧妙地摆脱对手二次攻击。适时他已相距起步的地方,约有二十丈远,蓦地想起一事,暗呼一声“不好”!念头尚未转过,对手已若疾矢般追到,并已第三次扬声喝打,这蒙着口袋的怪人,此次无法再躲,忿施全力,以备硬搏一掌……
此时突然有一条人影,自凉风桥头的地方,划空飞出,捷逾云燕,已到了呆依在古树树干旁那梅梦生的身前,手抓起梅梦生,双足猛顿,背相凌虚搏斗中那两位怪客的方向进去!
半空中两位奇绝的怪客,在双掌即将相接的刹那,俱已发觉有人乘机掳去梅梦生的事情,头戴竹篓的怪客,倏然适时停手,
身形霍地自半空回转,发出一声奇异凛人的长笑,迅捷无伦,全身射向那偷掳梅梦生的夜行人而去!
那人虽然飞纵得极端快速,起步又早了二十多丈,只是这奇异的怪客,功力太高,就只霎眼光景,已是首尾相连。头戴竹篓的怪客,当追临那人身后时,怒叱说道:“鼠辈再不停步,你是自寻死路!”
那夜行客竟不听命,反而加速前进。
这次惹恼了怪客,冷哼一声,凌虚曲指,才待弹下,另外那位蒙着口袋的怪人,也已追来,见状喝道:“梅三丰,你莫施辣手,那是小徒。”
此言一出,群侠大惊,头戴竹篓的怪客闻言停手,身形却已越过了那劫人的夜行客,只见他略一伸臂,梅梦生已到他手中,那奔跑着的夜行客,却似断线风筝般,被倒甩而出,所幸蒙头怪人适时赶到,半空将门下抓住,一起纵落地上,方保残生!而那被蒙头怪人称之为梅三丰的怪客,却冷冷地一笑说道:“我非梅三丰,你却是司徒雷!”
群侠闻言,不由又是一惊,纷纷自远处赶来。
头戴竹篓的怪客,接着扬声向天蓉姑娘道:“并非是我不守信约,只因适才若非我一步赶到,梦生必遭劫持,我乃由他人手中救下此子,已与前约无关,就此告辞。”
话罢不容他人发问,已抓扶着梅梦生,疾射投向远处,刹那身影消失在极暗之中,群侠目注怪客消失地方,如醉若痴,呆立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今朝事事出乎意料,件件动人心弦,难怪他们莫知所从了。
片刻之后,他们才记起来此处还有另外的一位怪人,正可诚意相叩内情,以释重疑而解迷津:哪知转身看时,被带走梅梦生的怪客,称之为司徒雷的蒙头怪人,和他的门下弟子,竟也已无踪影,
群侠不禁叹息,个个感慨无已,尤其是赤魅老怪寸飞和东川犬叟及哮天夫妇,将己比人,豪气尽丧。
首先是赤魅老怪寸飞打破沉寂说道:“峨嵋之行,可谓不虚,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蠢徒功力已废,叛师背道本应处死,今朝所见,使老夫恍悟人生,饶他一命,任其自生自灭吧!自此老夫不再言武,并与诸君告别。”
说着由身旁取出长短两只黑色皮囊,转对天蓉姑娘说道:“长皮囊中,为老夫所练‘雷音灵火’,短皮囊中,乃百三十六枚‘紫烟雷音金针’,老夫归后即隐深山,持此已无用处,姑娘慧心仁性,若不嫌弃,敬请收留以供未来之用如何?”
话罢寸飞不管天蓉姑娘收否,将皮囊硬塞在她的手中,向群侠拱拱手,道声“珍重”,飞身纵步而去。
果慧禅师此时方始喟然长叹一声道:“夜深雾重,峨嵋盛春如秋,何况此时,往者已矣,众位施主还是暂且回转小寺,再为商量行止一切如何?”
众人自无话说,随即回转伏虎禅林。
静堂中重燃炉火,群侠围炉共话,及哮天长叹一声说道:“但愿这两位一是梅三丰,一是司徒雷。”
端木云也相继长叹一声道:“否则等到神鸦崖下的古寺中时,咱们怎样向沈珏娘分说?唉!”
章性初沉默无言,果慧禅师慨然说道:“其一是昔年的剑圣司徒雷,已无问题,至于带走梅少侠的那位,是不是美剑客梅三丰,贫僧就不敢说了。”
天蓉姑娘此时接口道:“高僧怎知那脸上蒙苦口袋的人,是司徒大侠呢?”
果慧禅师苦笑着摇头答道:“女施主为伏虎禅林之福星,今朝这千年古刹,幸脱火劫,乃女施主一手所赐,按说贫僧不应相瞒,但事情内容复杂诡秘,贫僧实有不得不隐藏事实的极大苦衷,伏请女施主多多原谅,并请相信贫僧之言不虚就是。”
章性初却突然开口问道:“禅师能否诚坦答我数问?”
果慧禅师看了他一眼,默头表示愿意!
章性初皱眉沉思着问道:“梅三丰当真自二十年前进入不归谷,至今……”
果慧禅师未让他说完,即正色答道:“贪僧自昔日和梅施主一别,至今未再谋面,彼时梅施主声言即将进入不归谷,他是否已经进去过,恕贫僧未曾目睹,不敢妄言,但依常情料断,梅施主除非被困谷中以外,再无二十多年不闻音信的道理。”
章性初闻言点了点头,却突然单刀直入地问道:“据禅师声言,自昔日蓉城被群盗所困,身受重伤浴血苦战,幸为赤魅老怪所救,然因伤势过重,终致双腿残失,后返峨嵋,始终再未离开伏虎禅林,只是适才在下冷眼旁观,禅师功力似尚胜过我等……”
果慧禅师仍然早一步接口答道:“不瞒众家施主们说,贫僧残腿之后,曾遇奇缘,只因此事目下无法向人说明,尚请原谅贫僧苦情。”
章性初面色一正,低沉地接着问道:“禅师所言,司徒雷手抄的那卷文件真迹,藏于寺中不翼而飞,至今下落不明,可是实情?”
果慧禅师闻言略加沉思,章性初已郑重地接着说道:“此事本来与我等无关,禅师若有难言之隐,不答也罢。”
果慧禅师喟叹一声道:“贫僧出家之人,佛门弟子,本不应诳言欺心,只因此事牵连甚大,贫僧曾对佛祖立誓,不见梅三丰本人,决不将实情泄露,是故任由救命恩人寸大侠百般询问,亦未曾吐露只字……”
章性初已知心中所料之事不虚,急急接上一句道:“难怪禅师敢说,那脸上蒙着口袋的怪人,就是昔日扬名武林、威震江湖的剑圣司徒雷了。”
果慧禅师面色一红,并没有接话,及哮天夫妇因梅梦生被掳,心情沉重,闷坐一旁始终没有开口。
天蓉姑娘突然记起一事,问及哮天道:“怎么没看见那四条獒犬呢?”
端木云这才霍然记起黑儿的事来,思索着对老伴道:“不是章姑娘提及,我几乎忘记,你独自进寺之后,黑儿们像是发现了什么,竟不听吩咐飞驰而去,直到那两个怪人动手,也未见他们回来,后来事出意外,只顾为梦生担心,反而忘了它们。”
及哮天皱着眉头烦躁地说道:“黑儿们丢不了,倒是梦生的事,令人悬念。”
章性初瞥了果慧一眼,有心地自言自语道:“奇怪,假若蒙着口袋的怪人真是司徒雷,见到我这昔日的老友,怎地连个招呼也不打呢?他指明头戴竹篓的怪客是梅三丰,莫非那梅三丰真的已从不归谷中脱困而出,还是另有其人呢?令人百思莫解的是,他两个人为什么争着要捞带梅梦生走,是上哪儿去?禅师你可愿指示个中原由么?”
章性初说着说着,突然转问果慧,果慧未曾有防,闻言不由自主地脱口说道:“是非恩怨起自一念,那司徒……”
他说到这里,才突然醒悟上了大当,立即停住了话锋,章性初已然断定果慧禅师知道不少有关不归谷的隐秘之事,遂正色说道:“禅师有难言之隐,在下等怎敢一再迫问,只是如今梅梦生被掳,及大侠夫妇和沈珏娘又有约神鸦崖下,设若至时沈珏娘问及其子,我等不知拿何言对答,禅师似应有以教我才是。”
果慧禅师眉峰双挑,极为严肃地说道:“章大侠误我太深了,贫僧所谓难言之隐只不过关联本身私事而已,梅少侠被掳时,我等同在当场,那头戴竹篓的怪异人物,贫僧素不相识,无恩无怨,章大侠问我其中原由,这可叫贫僧如何答复呢?”
章性初似乎也有了几分恼意,别有用心而深沉地说道:“禅师说得有理,在下只因心急梦生被掳之后,吉凶难测,不由焦虑,俗云‘言多必失’,禅师莫罪。”
及哮天不愿两人言语失和,起座说道:“即将天明,我看有话还是明朝再说吧。”
章性初此时已已作了一个决定,也含笑站起道:“天实是过晚了,早休息也好。”
果慧禅师自然不便拦阻,遂令门下撑灯带路,并亲自送出静堂,章性初却在已与果慧道别之后,突然转身道:“我等很想明朝即去神鸦崖一行,不知禅师可肯指点一下前途捷径?”
果慧禅师已知章性初的用意,立即答道:“贫僧也要见那沈女侠一面,并另有他事赴神鸦崖一行,施主等若不嫌弃,明朝正好结伴同去。”
章性初微笑着淡淡地说道:“如此一举数得,禅师,咱们明天会了。”
话罢即随带路寺僧,转向右进宾馆而去。
果慧禅师摇摇头,长吁一声,也回到休息之寝堂!
此时天已四更,突然山风陡起,稍时风势越猛,一条黑影突自右宾馆中迅捷纵出,闪闪隐于大殿后进的静处。
这是果慧禅师养性的三间静房,闲杂人等休想闯入。
风势帮了这个夜行人的大忙,他能毫无所惧的飞临果慧禅师养性堂那巨窗之下,而不带丝毫声响。
室内高悬着一盏吊灯,有人说话。
夜行客紧紧的将耳朵凑在窗楹上面,室内话声虽并不低,可惜外面风大了些,一句也听不清楚。
这夜行人缓缓退后,俯首沉思,片刻之后,他似有所得,飞身绕奔后面那间的窗下,轻轻试推上窗。
倏的上窗开启,这夜行客一身是胆,竟然飘身而进。
他进来的这间,恰是果慧禅师的卧房,室内摆设清幽绝俗,除掉一张丈圆的五寸厚蒲团外,只有墙角旁放一张大橱,蒲团前,赫然入目的竟是一根长有数丈、粗如人臂的铁索,夜行客摇了摇头,猜不透这根铁索的用途,此外但不见他物,连香炉木盖都汉有。通中间静室的门上,垂挂着厚棉布帘,因此室内光线极为暗淡,设若没有第一间高吊着的灯笼,也许在这风高天黑的深夜,什么也看不见。
夜行客悄悄闪身门旁,轻轻将棉布门帘掀起一隙,已能听清在第一间堂屋中说话的声音。
他遂不再挪动,紧靠在门旁,细心静听。
原来第二间是果慧的书室,和第一间客房相共的那道门上,并无遮掩,故此这夜行客虽在第三间寝室中,也能听清远在第一间客房中的谈话声音,他深知主客皆系武林高手,因此加倍地小心。
这时适巧是果慧禅师开口,只听到他沉重地说道:“事情也太出人意料,说来全是误在寸飞的身上。”
另一个声音极端深沉地接话道:“不必怪到别人的头上,是你的消息送迟了一些。”
果慧喟叹一声,分辨说道:“谁又能想到梅梦生会有两个?”
又有一个声调极为细弱的声音说道:“这些已经无关紧要了,禅师还要费点心去打探一下,今夜那头戴竹篓怪客的来历是正经。”
果慧闻言,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这是自然,不过!……”
细弱的声音略带忿慨地说道:“这人手段够辣,适才若非恩师呼喝的快了刹那,我定然丧命当场,此耻此恨,迟早我必……”
另外那个声音深沉的人接话道:“你已受内伤,还是少开口多休息的好,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也决不是单凭怒愤可以清楚了断的。假若那头戴竹篓的怪客,是梅三丰的话,这份耻仇咱们师徒只有隐忍,唉!也许咱们隐忍还办不到呢。”这人在一声吁叹之后,说出他自己极为不安的心语。
暗中潜进养性堂的夜行客,这时已经由对话中,所出果慧禅师所接待的客人,是那头上蒙着口袋的怪人来了。
原来怪人师徒两个,那趁着怪人和头上蒙着竹篓的怪客搏战时候,中途掳劫梅梦生,意欲逃脱的人物,是怪人的门徒。
此时那受伤的门徒,语调恳切地问那怪人道:“师父,梅三丰和咱们是有什么纠葛?师父为了他,发誓今生不再走出峨嵋山区一步,这难道还不够……”
“住口!此事与尔无关,兹后不准多问。”那用口袋蒙着头脸的怪人,厉声训叱自己的弟子。
潜进养性堂夜行人,急欲一睹这怪人的庐山真貌,轻轻地将棉帘再次揭开一条缝隙,可惜怪人坐处在墙角旁边,他无法看到,但他并不灰心,暗中在盘算一个大胆的行动,以备必要时施展。
果慧禅师轻轻喟吁一声道:“我想这人决不可能是梅少侠……”
“你怎敢这样断定?”
怪人紧跟着追问了这句话,果慧苦笑一声道:“您和我都知道,梅少侠是绝难逃出不归谷的。”
怪人焦躁不安地立即接话说道:“因此我无法按捺得下心中的彷惶,果慧,刚刚你也看到过,那个怪人背着两柄宝剑,天下……”
果慧禅师也以奇怪的声调接口道:“我也弄不懂那是什么原由,他背着的两柄宝剑,虽比原先的尺寸短了许多,但却绝对是‘双玉’和……”
怪人似是越想越烦,不由声调高昂地说道:“这两柄剑都短了七八寸多,令人百思莫解共由,剑鞘竟然不在,又是什么道理,最使我不安的是,除了梅三丰外,天下绝无第二个,能同时获得这两柄宝剑,除非是梅三丰……”
果慧禅师试探的接口道:“您的意思,可是指着梅少侠或许已经遭到……”
蒙着口袋的怪人感慨地说道:“果慧,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我绝对不希冀梅三丰遭到不幸,虽然那样起码可以使我减少很多困难。但假若是实,却也增加了我过重的心灵负担,何况还有一位沈珏娘,和那位老人家,如今我真的懊悔无及了。”
“师父,您老人家已经这大年纪,就算是昔日有一千一万个不对,莫非对方就不肯放松一步,退一步说……”
怪人的弟子,急急接声,怪人怒叱说道:“你懂些什么,胡言乱语!要是只为了对方不放松我,那却又好办多了,是我自己不能放松自己,我无法安稳自己的心神……”
果慧禅师长吁一声,接着说道:“您也不必自苦如此。”
怪人也接上一声长长的吁叹,半晌都没有开口。
又待了一会儿,果慧才低沉的说道:“我想这人不是梅少侠:”他这句话说完之后,并没有人接声,果慧似是自言自浯的又道:“假如梅少侠已经解破不归谷中的奥秘,生走出了不归谷,首先他会到神鸦崖下的坟前一拜。继之会重临古刹,然后到这伏虎寺中找我,最后他必然找寻欧阳易复仇,可是这个戴着竹篓的怪客,却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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