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贼立时挥动兵器,冲了上前,元宝手挥大铁棒,亦自冲杀向前,四个侍卫当先迎上来,与棒一接实,齐被震开。
元宝继续冲前,一棒当头向一个侍卫冲去,那个侍卫挥刀急挡,才挡开一棒,第二棒又砸到,一连三棒,那柄刀已被砸得弯起来,反砍着那个侍卫的脑袋。
元宝接一棒横扫,将旁边的另一个侍卫连人带刀,砸得倒飞两丈之外,另两个传卫已经被元宝左右的山贼截下,元宝杀得兴起继续冲杀前去,掌柜亦步亦趋,亦是威风凛凛。
魏金鹏吩咐四个侍卫保护魏初的轿子,长剑一引,迎向元宝。
“掌柜,你去解决那几个侍卫!”元宝铁棒一探,替掌柜开路,掌柜铁算盘一挥,带着两个山贼冲了过去,魏金鹏一剑接不下,元宝的铁棒已到,忙引剑迎去,举一棒,眨眼交击七次,只震得魏金鹏双手发麻,暗骂自己愚蠢,怎么去跟元宝硬拼。元宝接一喝,一条铁棒上下飞舞,整个身子都裹在铁棒中,向魏金鹏欺去,魏金鹏三剑划出都被封回,身形急展,绕着元宝转动起来,长剑随即从不同的方向刺向元宝,他是无极的入室弟子,无极一心要取悦魏初,自然悉心加以教导,所以他的武功比宫南、高立还要好,但与元宝比较,还有一段距离。
元宝的武功说杂当真杂得很,各门各派的都好像懂一些,而且大半还是从对手学来,所以可以说都是精华所在,也特别实用。
说到临敌经验的丰富,元宝更就不在话下,魏金鹏实在难望其项背,那根铁棒也远比任何兵器实用,一棒击下,开碑裂石。
魏金鹏原是看到元宝所用的铁棒那么重,一心要消耗他的气力再出其不意一剑将之刺杀,哪知道转了七八个圈,刺了数十剑,非独一剑也利不进去,元宝铁棒仍然挥扫自如,像没事儿似的。
元宝也看出了对方的企图,大笑道:“你跟魏初是什么关系?”
魏金鹏不觉应道:“是父子,又怎样了?”
“老子是狐狸,儿子当然是小狐狸,那就难怪了。”
元宝大笑不绝。
“你在胡说什么?”魏金鹏身形转动,左三右四又刺出了七剑。
“小狐狸,你不是要消耗老子的气力,好将老子刺倒?”元宝一面封挡一面回答。
魏金鹏没有作声,身形跳跃如旧,元宝再接几剑喝一声“横扫千匹马”,一棒疾扫了出去。
这一棒横扫,周围一丈,全都在铁棒所击的范围,魏金鹏方欲扑上,铁棒已扫到,只觉得劲风扑面,几乎为之窒息,他长剑一压,身形急退,才退出三尺,后背已撞在一株树干上,元宝早已看在眼内,算准了才扫出这一棒,即时一步抢前,再一棒扫出。
魏金鹏的反应并不慢,后背一撞上树干,一声惊呼,立即转向树后,这样做没有错,元宝手中的若是其他较轻的兵器,那株树千应该可以替他挡去,那却是一条那么粗的铁棒,魏金鹏到底是临敌经验不足,仓车间未能兼顾到这许多,到他想到这一个问题的时候,元宝一棒已扫在树干上,“轰”地一声,那株树干竟然给扫断!
魏金鹏一个身子同时飞跌出去,这一棒虽然没有扫在他身上,那一震之力已足以将他震成重伤,飞跌出半丈,他口吐鲜血,踉跄着又跌出三步,手扶着一株树才稳定下来,左右三个山贼一齐拥上来,魏金鹏负伤应战,击倒了两个,却被最后一个乱棒击倒地上,当场丧命。
元宝那边已大笑着走向魏初,魏初看见儿子惨死,悲痛之极,但看见元宝走来,身子仍然不由往轿子里缩,在他来说,那已是最安全的地方,元宝大喝声中,一棒击下,那顶轿子立时四分五裂,魏初一声惨叫在轿内响起。
木片横飞,鲜血激溅,保护轿子的侍卫这时候已紧掌柜等砍翻,元宝这一棒完全是在极其顺利,毫无阻碍的情形下砸落,莫说是木,便是石头,也已在棒下碎裂。
那些侍卫有些仍然在顽抗,但这一声惨叫人耳,斗志全消,仓皇逃命,那些山贼追上去,又砍倒了几个,立即被元宝叫回来。
元宝已转到后面那顶轿子之前,掌柜几个左右将轿子托起一推,一个人便滚蛋也似从轿子里滚出来,手脚都给绳子缚着,嘴巴也给布掩上,山贼一见,立时哄然一声欢呼。
这个当然就是皇帝,早已胆落魂飞,元宝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探手一棒将皇帝挑起来,左右山贼忙将皇帝扶住。
皇帝整个身子都在发抖,两条腿早就软了,不是扶着,根本站不起来,掌柜上前,伸手拍掉了皇帝衣服上的尘土,一面笑嚷:“皇上万福--”皇帝只差一点儿没有昏过去,掌柜随即道:“老大,我们这一注押中了。”
元宝大笑:“既然押中了,还不赶快去拿钱?”
群贼哄然齐应,掌柜小心翼翼的忙将皇帝推回轿子里,八个山贼紧接将轿子抬起来,“呵呵”连声,拥着轿子往赤松林那边奔去。
元宝一伙到达赤松林,翁天义、司马长安等已经在林前等候他们的消息,绝无疑问也相当灵通,他们二十人也不到,但林中是否另有安排?却不是元宝他们所能够瞧出来。翁天义负手立在轿子前,前袂飘飘,骤眼看来,整个人仿佛随时都会给风吹起来,给吹进半空,他看着群贼拥向那顶轿子,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站他身旁的司马长安却像一具石像也似。
轿子在翁天义面前停下,元宝大笑着走前,道:“白脸太监,皇帝老子给你送来了。”
阳光下,翁天义的一张脸果然白得很,这句话人耳仿佛又白了几分,但笑容却是更盛,柔声问:“在哪儿?”
扶着轿子的山贼一托一推,皇帝又滚了出来,一直滚向翁天义,翁天义看得真切,点头“很好。”
“如假包换,童受无欺。”元宝大笑。
翁天义轻笑一声,悠然挥手,八个太监在他那顶轿子后面将四个大箱子抬出来,抬到元宝面前,打开,里内全都是闪闪生辉的一锭锭黄金。
元宝眼睛大亮,翁天义笑接道:“金子都在这里了,只有多,不会少,你可以慢慢点数清楚。”
“不用了,你这个人有信用,老子绝对相信你。”元宝转》终于。“儿郎们,还呆着干什么?”
非域哄然上前,司马长安的手也就在这时候缓缓移向腰间金鞭,却被翁天义有意无意按住。
群贼没有理会,自顾将那几个箱子抬起来,奔了出去,元宝走了几步,忽然回身道:“小店就设在七重天,欢迎光顾!”
翁天义微笑道:“有机会的。”
元宝大笑,脚步一快,头也不回地奔前,翁天义完全没有阻止的意思,看着元宝一伙远去,才松开按着司马长安的手,司马长安这才问:“公公……”
翁天义截道:“可以用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不用钱解决?”
司马长安无言颔首,翁天义接道:“你们还不上去替皇上松绑?”
那些太监慌忙上前,翁天义又道:“司马兄的人也得准备启程了。”
司马长安应声挥手,一阵奇怪的竹哨声接从竹林中响起来,翁天义也没有理会皇帝,看着皇帝给推回轿子内,负手走回他那顶轿子。
这一份冷静从容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及。
那飞虹赶到魏初一伙横尸的地方,才从坐骑跃落,那匹坐骑已气力俱尽,一声悲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看见那遍地的尸体,那飞虹不难想象战况的惨烈,来到那顶破轿子前,却只见破碎的轿子里,那一堆烂泥了似的魏初,虽然部分已不成人形,但模样仍然可辨。
看到这具尸体,那飞虹不由想起元宝那条粗大的铁棒,再望去,地上那些尸体中果然倒着几具山贼的尸体。
“果然是元宝他们做的,他们哪里去了?”那飞虹沉吟起来,“魏初在这里,皇帝当然也在,莫非他们已带了皇帝到侯爷那儿?”
那飞虹沉吟着转了一个圈,并无其他发现。
孙凤翔已经将断臂的伤口裹起来,呆坐在山沟一旁,望着飞燕的尸体,一直到他听到一阵“嘿嘿呵呵”的声音。
抬头望去,只见元宝一伙正向这边奔来,元宝并不知道山沟发生了什么事,一阵“嘿嘿呵呵”,满头大汗,装腔作势地赶来,他们也事实真地赶出了满头大汗。
相距还不到数丈,元宝突然一呆,脚步一下子停下,他总算看见了孙凤翔鲜血湿透,齐肘断去的右臂,然后他看到了飞燕的尸体。
那些山贼也看见了,一个个停下脚步,呆望着元宝。山风吹过,元宝由心寒出来,机伶伶打了一个寒然,突然狂叫一声,拔步奔前去。
孙凤翔看着他奔来,没有作声,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现,元宝奔近来,也没有作声,蹲下,伸手抓向孙凤翔的右臂,还未接触,便停在半空。
“你……你的手臂……”元宝的语声颤抖起来。
孙凤翔居然还笑得出。“轿里的是无极,我不给他砍掉这条手臂,要将他弄倒,大概还没有这么容易。”
“那飞燕……”
“无极的剑术出神入化,内外功都登峰造极,他看准机会要杀飞燕,谁也阻止不了。”
“该死的老杂毛,贼道士!”元宝一下跳过去抓起无极的尸体,乱拳击下。
无极的尸体再吃这几拳,看来就更像一堆烂泥了,元宝目光一转,突然松手,怪叫道:“那飞虹那个臭小子又却到什么地方去了?”孙凤翔道:“我们考虑到你必定发现破绽,去截击魏初,恐怕你粗心大意,中了那老狐狸的陷阱,我手臂断了,只有叫那姓那的臭小子接应你了。”
元宝怔在那里,猛地大吼一声,反手掴在自己的面颊上,重重地一连掴了七八巴掌,一面嘶声叫道:“该死!真该死--”
孙凤翔呆望着元宝,群贼面面相觑,也齐呆住。
“不成--”元宝突然跳起来。“老子怎能这样不讲义气,这样不够朋友,老子一定要将皇帝拿回来!”
语声一落,元宝发狂地奔了出去,群贼慌忙跟上,原路奔回,孙凤翔不由叫出来:“元宝--”
元宝置若罔闻,只是奔前,牙龈紧咬着,只差一点没有掉下泪来。
队伍缓缓前行,翁天义始终是坐在轿内,那些太监前后护卫着皇帝坐着的那顶轿子,司马长安的手下分成两排,走在两旁,司马长安一骑则走在最前面。
道路盘旋在荒野中,穿过了一个小林子,司马长安在马上老远便看见元宝一伙横挡在前面路上。
群贼或坐或卧,这时候已经休息得差不多,元宝高坐在满载金子的箱子上,心情看来已没有那么激动,但深知他的都看出他现在就犹如一箱火药,放在火焰旁边,一触便会爆炸开来。
箱子堆叠在一起,元宝高高在上,看得比谁都清楚,掌柜立在箱子旁,看见司马长安一骑从林子里起来,立即道:“老大,人来了!”
元宝挥手道:“从原定计划,他们若是不答应,老子对付那个司马长安,你们抢皇帝,一得手,立即将皇帝送回盛北川那儿。”
群贼听得清楚,齐应一声,掌柜又道:“那个阴阳怪气的老小子?”
“那个杂种?”元宝大笑:“老子一只手便将他的头扭下来。”
群贼亦大笑。
司马长安那边却视而不见,策骑继续前行,其余人亦步亦趋,神态亦没有任何变化,他们的感情似乎已完全麻木。
元宝看着他们来到身前三丈,左手终于作势一挡,大吼一道:“站着!”
司马长安应一声:“停!”所有人一齐停下,司马长安随即策骑一边踱开,让出当中一条通道。
元宝毫无障碍地看到翁天义那顶轿子,轿子的帘子即时一开,翁天义现身出来,含笑招呼:“元老板,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元宝大声道:“老子是还你金子来的。”
翁天义笑问:“那些金子有问题?”
“没有。”元宝把头一摇。
“那是数目不合?”翁天义再问,笑容更盛。
“也不是。”元宝摇头再挥手:“总之不换了,金子老子全还你,人可要带走。”
翁天义笑出来:“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开玩笑?”元宝翻眼一瞪:“老子可没有这种闲情。”
翁天义微一颔首:“你是真的要把人带走?”
元宝不耐地提高了声音:“当然是真的了。”
“你们生意人不是有一句话--”翁天义仍然那么悠闲。“货物出门,概不退换。”
“老子不管。”元宝把拳一挥:“老子也不是什么生意人,只是一个强盗,你不换,老子可要抢了!”
翁天义含笑摆手:“请--”
元宝勃然大怒,大吼道:“儿郎们还不与老子上前打杀他们?”
群贼“轰”然应一声,挥动兵器冲前去,司马长安那边亦拔剑,两旁死土不用吩咐,已经弧形上去,翁天义即时道:“这个元宝留给我!”
司马长安点头,叱喝一声,飞骑冲向其他山贼,马到剑快,“刷”一声,一个山贼首当其冲,一颗头颅被砍飞上半天。
几个山贼左右图上来,乱棒方要击下,司马长安人已离鞍,凌空拔起,半空中把手一招,三枚暗器射出,正中一个山贼的面门,身形接落,迎着另一个山贼的狼牙棒,身形又一个翻滚,同时一棒从他脚下扫过,他的剑把握那刹那,刺进了那个山贼的咽喉!
与之同时,群贼与司马长安属下的死士已然厮杀起来,双方都是久经战阵,群贼孔武有力,用的都是重兵器,那些死士却是浑身兵器暗器刁钻险毒,这战的惨烈,可想得知。
双方的人数亦差不多,不同的是群贼这边除了一个元宝,勉强可以称得上高手的就只有一个掌柜,对方翁天义之外还有司马长安。
翁天义没有动,只是看着元宝,无论怎样看来,都不像懂得武功的,元宝从箱子上跳下,手抓着大铁棒,盯着他。
“请--”他再次伸手。
元宝一指,大笑:“你这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翁天义悠然道:“命就在这儿,只等你来拿。”
元宝在笑接道:“老子就一棒砸杀你这个老乌龟2”
挥棒冲前去。
翁天义左袖一扬,竟然将击下来的一棒卸过一旁,完全是“四两拨千斤”的巧力,他的身形同时鬼魁般一闪,一掌拍出。
元宝一棒落空,那种感觉就像是行走间一步踏空,惊讶未已,劲风已压体,他的反应也不慢,左手一沉,以棒端迎向来掌,翁天义那一掌仍然拍下去,一掌拍实竟然将元宝震开了三步。
元宝想不到这个看来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太监竟然有这样好的内功,这一惊非同小可,惊呼声未出口,翁天义双袖已“拍拍拍”地飞向面门,他眼神一乱,铁棒急挥,翁天义更快,从棒下欺进,双掌齐击在元宝的胸膛上!
那在元宝的感觉有如两个铁锤一齐撞来,闷哼一声,身子被击得倒飞出丈外,着地再又倒退三步才稳定身形,咽喉一甜,嘴角一缕鲜血流下。
翁天义没有追前,双手背负,笑望元宝。
“好小子!”元宝双眼瞪得大大。
“这其实应该叫老龙王上山。”
“果然厉害(离海)--”元宝倒抽了一口冷气。
翁天义第三次伸手:“请--”
元宝怪叫一声,手挥铁棒扑上,乱棒击下,翁天义身形飘忽,元宝一连二、三十棒,仍然击不中,他也知道援上高手,不敢大意,铁棒上下飞舞,变化迅速,攻守俱备,翁天义一时间也近了他的身。
翁天义一些也不着急,绕着元宝,穿花蝴蝶似的,偶然一指袖,“猎”然声响,有如刀削,拂创良目!
他那双袖子显然也是为了配合这种武功,远比一般的长出了很多。
若是给拂中,眼睛便得给废去,元宝每一次都及时避开,连闪七袖,总算瞧出来,脱口一声:“滚云袖!”
翁天义双袖一卷,身形迎着棒势一退半丈,笑道:“不错!”
元宝一皱鼻子:“可也吓不倒老子。”
翁天义摇头:“这不是夸口的时候,你看你那些手下。”
元宝目光一转,只见司马长安与那些死士占尽上风,七重天群贼已经是一面倒之势。
那些死士到底久经训练,全都是杀人老手,时而刀,时而匕首,时而矛,时而暗器,再加上飞索绳钩,当真的变化多端,群贼虽然孔武有力,又用重兵器,那些死士根本不与他们硬挤,周围又有足够的地方让那些杀手活动,这片刻之间,群贼已过半数为他们所算,被暗器射中,尽管并非全都射在要害之上,但对群贼作战的,多少亦有影响。
群贼却非独没有退缩,反而更凶悍,就像是负伤的野兽,疯狂地扑击,挨上他们一下的死士却更不当场了帐,也非要重伤不可。
死士无情,群贼如狼似虎,全都不顾生死,拼命地搏杀,这样下去,本来就是一个同归于尽的局面,只可惜死士方面还有一个司马长安,一剑纵横,武功施展开来,没有一个山贼能够追得上,将他截下来,他也不与任何一个山贼纠缠,只是向那些已经有对手的山贼袭去。
那些山贼应付对手已经不容易,何况要同时应付一个这样的高手偷袭?司马长安袭击必是要害,即从事乐中,那些死士也懂得把握机会补上几下子,轻易地将之解决。
这一战虽然不会这么快解决,但已经很明显,是怎样的结局。
元宝目光回到翁天义面上,一颗心不由发凉,他虽然鲁莽,绝对不是那种固执到死也不肯承认事实的人,他的心情出现前所未有的烦乱。
群贼都是追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难道就由得他们一个个倒在这儿?
翁天义仿佛看透了他的心,笑接道:“我看我们还是不要再打下去了,你们要走,我们绝不会留难。”
元宝冷冷地瞪着翁天义。
“你虽然是他们的头儿,却没有权力支配他们的生命,我那些手下在我来说也是的。”
元宝沉声道;“老子……”
翁天义挥手截住:“我以为你应该先问问手下的意见。”
“好--”元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代们一齐叫他们停下。”
二人不约而同,侧首齐喝一声:“住手!”
他们的内功都很好,一喝之下,将所有的打斗声完全盖过,双方均几乎一齐给喝住,也一齐咤异地向这边望来。
元宝随即高呼:“儿郎们,这个老乌龟说,谁要走都可以走。”
翁天义面色一沉,他实在想不到这种情形之下,元宝仍然敢叫他做老乌龟。
群贼哄然一阵骚动,掌柜大一道:“老大,他答应将皇帝交给我们了?”
元宝大声应道:“他只是提醒老子,没有权力支配你们的性命。”
“他娘的--”掌柜破口大骂:“这个兔儿子打不过我们,使出离间我们感情这种卑鄙手段来了。”语声一落,算盘猛一响,算珠突然一齐脱出,射向挡在前面的三个太监。
那三个太监冷不提防,眼睛被算珠射中,一个双目立瞎,一旁边几个山贼一拥而上,狼牙棒砸闻地上。
其余山贼亦同时猛然扑上,一阵乱棒乱打,出其不意,亦被他们击倒七八个死士。
元宝大笑,一条铁棒撞向翁天义胸膛,那些山贼虽然没有作声,但行动已等于回答他们死也追随元宝左右。
翁天义本来苍白的脸立时变成死鱼肉也似,一股怒火从心底冒起来,这个人说怪也真怪,脸越自便越怒,一声大喝,双掌一展,竟迎向撞来铁棒。
两下接实,元宝竟然被震开三步,翁天义身形接展,天马行空般飞撞向元宝,身形动处,尘土飞扬。
元宝眼快手急,吼叫声中,铁棒接连七次凌空撞向翁天义,一次比一次强劲。
翁天义双掌硬接,每接一棒,身形非独没有被撞退,反而向上翻起来,接到第七棒,一翻竟高逾三丈,猛一个盘旋,飞扑而下。
元宝一眼瞥见,铁棒立即在头上挥舞,车轮子也似,迎向来掌,翁天义双掌一击若是落空,不难被一棒拦腰扫飞出去,他双掌一落却是恰到好处,正击在铁棒上,一下异响,旋转的铁棒立时停下来,元宝一双脚竟然陷入了地面三寸,翁天义却往上弹起,一翻又扑落,这一次,双掌已印向元宝的头顶。
元宝大喝一声,铁棒迎上去,身子随地却一倒,贴地疾滚出去,这一着倒是在翁天义意料之外,他的反应可也不慢.凌空半身一旋,掌力已收,但余力仍然激荡搭一大片尘上,他也就在尘上中落下,支腿撑起,疾射出去。
元宝贴地一滚,铁棒接往地上一撑,身形箭也似飞射五丈,直撞向那边一个太监,那个太监正与掌柜战在一起,一眼瞥见元宝撞来,急忙闪避,元宝的铁棒仍碰在他肩上,这一碰看似不怎样,却已将他震飞了出去。
元宝直呼道:“抢皇帝!”
掌柜与两个山贼应声扑上,一把将轿子的帘子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