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沈胜衣来说,较方才的声音更熟悉。
声音由石像内发出来,多少都有些异样,这个人的脸庞在灯光下,虽然颜色有异于平时,但相貌却是绝不会改变的。
沈胜衣虽然听过了声音,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在看见这张脸庞的刹那,仍不禁心头震动。
从说话听来,现身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幽冥公子的了,但在沈胜衣的心目中,这个人却绝不可能是幽冥公子。
事实却放在目前。
──-难道天下间竟然有这么相似的人吗?
沈胜衣忽然又想到易容,想到了他生平遇到的三个易容大师,想到他们那种匪夷所思的易容术。
可是,声音又怎能变得完全一样?
难道幽冥公子之所以神秘莫测,就因为他本来不是一般江湖人?
这也是事实,无论哪一个,相信也绝不会怀疑到这个人的头上。
而既然是事实,他应该采取怎样一种态度?
沈胜衣的心情那刹那出现前所未有的混乱,以目前的情形看来,他是不能不取下大竹笠的了,而对方一看见他的相貌,一定会知道他绝不是黑猫,也绝不会相信他会诚意参加这次的行动。
那只有一种结果,在既不能让他带着秘密离开的情形之下,只有杀人灭口。
若是到那个地步,沈胜衣也不知道应该怎样。
因为这个人非独是他的好朋友,而且曾与他出生入死,生死与共。
中年人步出石坛暗门,在沈胜衣面前丈许停下,一伸手,道,“阁下现在可以去下竹笠了。”
沈胜衣又沉吟了一会,终于伸手将竹笠取下来。
中年人目光一落一笑,“我到底没有听错,果然是你──沈胜衣。”
“白兄──-”沈胜衣淡淡的一笑。
“你当然还记得我这个老朋友。”
“当然,”沈胜衣道,“只是不明白,粉候白玉楼怎会变成了幽冥公子。”
“沈胜衣竟变成黑猫,岂非也一样很奇怪?”
沈胜衣道,“这无论如何,总没有白兄的出人意外。”
“错了,”白玉楼上下打量了沈胜衣一遍,“老弟一剑纵横天下,随便找一个人问问,相信都会知道,而除了朝廷中人,知道有我这个人的,却相信不多,所以沈胜衣若竟是明为名侠,暗为杀手,消息传出,相信天下也为之震动。”
沈胜衣没有作声,白玉楼忽然打了一个哈哈,“沈胜衣当然绝不会是黑猫。”
“白兄又如何?”
“我倒想听听你的意见。”
“应该不会是幽冥公子。”沈胜衣目光盯稳在白玉楼面上。
白玉楼仰天大笑起来。
这个人不错,没有沈胜衣有名,但是在京畿,却无人不识,武功固然好,文章也是过人,年轻的时候,连中文武状元,并贵为驸马,所以武林中人均称之“粉候”,至于“书剑双绝”这个外号反而不多提及。
他虽然是朝廷中人,却喜欢与武林中人结交,每隔两三年,总会抽空到江湖上走走。
沈胜衣所以才会认识这个粉候。
在他的印象中,粉候白玉楼乃是侠义中人,对朝廷更是赤胆忠肝,对于这个人,他一向都甚为欣赏。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多年之前,当时白玉楼曾经表示,三两年间不会再离京,现在却非独南下,而且以幽冥公子的身份出现。
大笑了一会,白玉楼才道,“听你的口气,好像还不能肯定。”
沈胜衣道,“幽冥公子本该就是一个很令人意外的人,你岂非已令我非常的意外?”
白玉楼大笑,“那你就该不会有怀疑的了。”
沈胜衣仰首道,“可惜你的相貌与石像并不一样,而且,你还称公子,不觉得太老?”
白玉楼大笑道,“这才令人意外。”
沈胜衣道,“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出现的?”
白玉楼道,“你与我问的都是同一句话,但既然你在前,只好我先回答了。”
说着他缓步踱到石坛之前,道,“不错,幽冥公子就是石像这模样,这是象征他威严的地方,石像也当然非要与他一样不可。”
“有多大了。”
“三十不到,外表看来,比很多人要英俊潇洒,但大概进出幽冥太多,面色不大好,看来令人有些儿心寒。”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官与贼。”白玉楼笑顾沈胜衣,“你应该明白了。”
“有些,”沈胜衣接问,“他现在在哪儿?”
“天牢之内,与他同在的还有十三个一流好手,都是经过他细心地选择,选择出来的十三种技能方面的天才。”
沈胜衣奇怪道,“他到底在干什么,总不会是觊视大内藏珍的吧。”
“恰好就是。”
沈胜衣笑笑,“我现在有些佩服这个人了。”
“我也是。”白玉楼颌首,“这个人的确是一个天才,只看这地方,你应该知道的了。”
沈胜衣道,“这是我所见,设计的最精致的地方。”
白玉楼道,“这个人绝无疑问精通土木建筑,头脑的灵活,非常人能及,所以这些年来,无往不利,竖立了幽冥的威信,黑道中人无不以获得他赏识为荣。”
沈胜衣道,“可是他脑筋动到禁宫,却是最不智的行动。”
“何以见得?”白玉楼反问。
沈胜衣道,“一般大富人家,藏珍的地方,无论怎样严密巩固,所能征集的都是部分人力。天子却不同,一声令下却能征集天下所有的人力物力,建筑出来的藏珍地方岂是一般大富人家能够相提并论。”
白玉楼点头道,“未进过禁宫的人是绝不会想象的禁宫的深渊,森严,与他们勾结的太监又是一个自负聪明的庸人。”
沈胜衣笑了笑,白玉楼亦自笑道,“真正的聪明人也根本不回去做太监。”
“但他能够令幽冥公子相信,可见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而这些年来的成功,亦不难养成幽冥公子的自负。”
“所以他最后还是决定采取行动。”白玉楼仰首望着那具石像,“这个行动也就叫风雷行动,大有惊天动地,九州震动的意思。”
“原来这才是风雷行动。”
白玉楼笑笑,“禁宫的防守本来已经严密,经过我多年的改造,又多了一些花巧,一环紧扣一环,而部分化明为暗,不是随便可以看出来,所以幽冥才进入,立即就被发现了。”
“与之同时,幽冥想必亦发现形势有异。”
“不错,可是他仍然坚信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白玉楼捋胡子,“自信本来是成功的一个因素,但太过自信而轻视环境,却很易导致失败。”
“据说幽冥绝少亲身参与行动。”
“原因是这一次的行动太重要,任何人他都不相信,他也准备在事成之后,洗手不干了。”
沈胜衣颌首道,“禁宫的藏珍当然已足令任何人安享一生。”
“他却是以另一个身份混在其中。”
“这个人非常聪明,不过事败之后这相信并无分别。”沈胜衣转问道,“他们能不能进入禁宫宝库?”
“只能够进入外层,”白玉楼微笑,“所以这一次幽冥虽然失败,还不太难过,遗憾的只是连藏珍一件也没有看到。”
一顿,白玉楼接道,“在他们准备开启第二层门户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四面八方包围起来,其中还有三十六台火枪。”
沈胜衣动容道,“有没有人反抗?”
白玉楼道,“全部想反抗,被火枪轰杀了其中六人之后,却变得很服从。”
“毕竟是血肉之躯。”
“面临抄家灭门的威胁,他们都非常合作,皇上也不想这件事太张扬,所以只是将这些人收押天牢。”
“幽冥是怎样被认出来的?”
“习惯了发号施令的人,在行动之中很容易现出来,所以并不难确定他们是以此人为首,而他们是被个别审问,到这个人的时候,我拿话一套,便将他迫出原形来。”
白玉楼盯着那具石像,“他虽然自命不凡,但外壳被击破之后,便像蚬贝般,变得软弱不堪,这另一个原因当然是他从来都未尝试过失败的打击,而一直养尊处优对于生死也特别来的紧张。”
“贪婪,多疑,畏死──-这个人的缺点,真还不少。”
白玉楼笑道,“对于这个人,我一向很感兴趣,所以连审了他七日七夜,到我离开的时候,他差不多已站不起来了,已接近完全崩溃,所藏的秘密,在我百数十次反复盘问之后,相信已经给榨的一干二净。”
沈胜衣淡然一笑,“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领。”
白玉楼道,“对于这个人我也听说过不少有关他的传说,我觉得还可以利用,所以才不惜花这些时间。”
沈胜衣沉默了下去,白玉楼接道,“这件事有关的人,已一个不漏,收押在天牢,负责这件事的完全是我的心腹手下,绝对不会将消息泄露出去。”
沈胜衣沉吟着道,“你是要利用幽冥公子的身份将天下的恶人一网打尽。”
白玉楼摇头,“这只是原因之一,当前最重要又必须解决的是另一件事情。”
沈胜衣疑惑的看着白玉楼,推测道,“在这件事之中,是不是有你必须一些特别专长的人帮助解决,所以你准备利用幽冥公子的这种征集的方法,征用你需要的江湖人?”
白玉楼道,“不错。”
“杀手是其中之一?”
“而且是最重要的一环,这个杀手非独要武功高强,能够在电光石火之间解决敌人,而且还要有侠义之心。”
沈胜衣一怔,“这有什么关系。”
白玉楼道,“这个人必须站在我这边,所以我才选择黑猫。”
沈胜衣更奇怪,“你认识黑猫?”
“不认识,但我有他一份比较详细的资料,根据资料记载,这个人近年来已经改变了很多,而更早之前,他选择的对象都是一些连我也认为该杀的人,最重要的一点,是-----他是你的朋友。”
沈胜衣道,“这样一个神秘的杀手,你居然知道的这么多。”
白玉楼笑笑,道,“官府中人并不是你想像的那么不中用。”
沈胜衣摇头,“我从来没有这个念头,何况我还知道有白兄这样一个天才居中策划。”
白玉楼沉吟着道,“只要我们的力量所及,都有我们精干的人员存在,民间的,官府的,以至江湖上所发生的比较严重的事情,我们都有详细的记录,这些年来,我最感得意的,就是编成了一册“名人谱。””
“我记得你曾经提及,名人谱记载着天下比较知名的人,以黑猫如今的声名,当然不会不记在内的。”
白玉楼点头,“他的成就事实在一般杀手之上,综合所有的资料,我以为,可以帮助我的人除了你之外,在没有第二个比他更加合适。”
沈胜衣奇怪的问道,“那你怎么不找我?”
白玉楼叹了一口气,“我从未见过一个像你这样好管闲事,有漂泊无定的人,再找黑猫的同时我已经找了你整整一个月。”
沈胜衣道,“你知道为什么你找我不着?”
白玉楼道,“会不会因为我用的都是官府中人?而你那些江湖朋友对于官府中人都无多大的好感?”
沈胜衣笑笑道,“你能够看出这一点,以后一定很容易将我找出来。”
白玉楼看看沈胜衣,摇摇头,“所以我只有找黑猫,哪知道竟反而将你找出来,黑猫呢?”
沈胜衣神情一黯,道,“已死了。”
白玉楼微喟,“日前有消息传来,他为了易菁菁与杜飞云一伙打起冲突,杜飞云唐晶母子都死在他剑下,这其实与事实”
“不一样?”
沈胜衣叹息道,“我赶到去的时候,他已经被唐晶击断了四肢。”
“唐晶是你杀的?”
沈胜衣道,“说出受聘幽冥之后,黑猫亦自尽。”
白玉楼感慨的道,“他的心情并不难明白的,所以叫你顶替他,是不是要破坏幽冥的行动?”
沈胜衣无言颌首,白玉楼捋髯慨叹,“我总算没看错人,可恨竟缘悭一面。”
沈胜衣说道,“你好像也找来了杜飞云。”
白玉楼道,“这个人有一样特长,有助于我的计划进行。”
“他原是大理王朝的人,对于大理王朝的一切非常熟悉,而且与朝中部分高官仍然有交情,有他在接应,事情便简单得多。”
“事情与大理王朝有关?”
白玉楼道,“不错。”
沈胜衣道,“我虽然还未知道是什么一回事,而想象得到是一件惊天动地,关系无数人生死的大事。”
白玉楼道,“所以这个行动,我仍然叫做风雷行动。”
沈胜衣担心道,“杜飞云得死。。。。。。。。”
“不要紧,每一个人选我都另有安排,以防不测。”
“正如翠蝶花飞?”
白玉楼笑笑,“这个人我早就知道不是黑猫的对手,所以请他来,只是要将他除去。”
“这正如娄敬孙松。”
白玉楼只是笑笑,沈胜衣道,“之外你还需要一些什么人?”
“一个精通易容术的人。”
沈胜衣说道,“这个人大概不用找的了。”
白玉楼笑道,“你还没有忘记我有一册无双谱,可以随便变出几个一模一样的人来。”
沈胜衣点头道,“精通易容术的人本来就不多,能够在一时半刻之间将一个人变作第二个人的高手,相信还不到三个,而白兄应该是其中之一。”
白玉楼拈髯微笑,“那其实虽然算不得是易容术,但的确简单快捷,而这一次行动中,我需要的正是一个这样的易容高手。”
沈胜衣接问道,“杀手,易容术,内应之外,你还需要什么人?”
白玉楼道,“一个力士──”
“要他能举多少重?”
“万斤!”白玉楼说的很轻松,沈胜衣却不由苦笑。
能举三五千斤的人已不多,要找一个力举万斤的人更就不容易。
白玉楼接道,“这个人虽然难找,但到底给我找到了,而霹雳堂的人亦肯仗义帮忙。”
“霹雳堂?”沈胜衣奇怪道,“在这个行动中你还需要用到火药。”
白玉楼道,“而且需要很多,所以这个人必须是一个高手,他非独要随身携带足够的火药,还要能够善用那些火药,达到我的要求。”
“这已是五个人。”沈胜衣盯着白玉楼,忽然问,“要不要一个暗器高手?”
“当然需要!”白玉楼笑笑,“他必须善用暗器,百发百中,不能太浪费。”
“这个人你也找到了?”
白玉楼笑问,“我需要七个人完成这件事,还有一个以你看应该是哪一方面的人才。”
沈胜衣沉吟道,“会不会是一个懂得机关消息的人?”
白玉楼大笑,“你小子果然有些心思,我正是需要一个那样的人,而且他还要擅开各种巧锁,在极短的时间内让我们安全进入必经的地方。”
沈胜衣道,“也找到了?”
白玉楼道,“不错。”一顿又问,“你是不是觉得有些奇怪?”
沈胜衣点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幽冥公子只怕帮了你很大的忙。”
白玉楼大笑,一拍沈胜衣的肩膀,“我要的那七个人之中,幽冥替我找到了三个。”
沈胜衣道,“幽冥既然是要光顾大内宝库,这些人当然少不得的。”
白玉楼道,“不错,江湖上还有其他比他们更为理想的人选,但时间已如此迫近,我只好就地取材了。”
沈胜衣道,“问题只是在你能否控制这些人,要他们服从你的指挥。”
白玉楼道,“他们的家人已经被扣押起来。”
沈胜衣一怔道,“你不是这种人。”
“的确不是,但为了要事情确保成功,避免中途生变,我不能不这样做。”白玉楼一声叹息,“易地而处,相信你会明白我的心情。”
沈胜衣道,“不必,我现在已经明白。”一顿叹息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在官场,何尝不是?”
白玉楼笑拍沈胜衣肩膀,“老弟能够明白,最好不过。”
沈胜衣笑顾白玉楼,“虽然如此,你仍然不放心,需要一个人全力协助你。”
白玉楼道,“黑猫是最佳的人选,可惜。。。。。。。”
沈胜衣道,“我其实也不错。”
白玉楼道,“当然,我唯一担心的只是,你杀人时心不够狠手不够辣。”
沈胜衣道,“这一次的行动中要杀很多也许不该杀的人?”
“也许。”白玉楼叹息道,“在行动之中我们一定会遇到不少障碍,为了消除这些障碍,要掩饰我们行动的秘密,也许不能不杀一些人。”
沈胜衣道,“我明白,但你亦应该知道,黑猫虽然是一个杀手,但并不是一个嗜杀的人,他去与我去并无多大的分别。”
白玉楼点头,“你既然来了,我当然不会让你走的。”
沈胜衣道,“那个红梅到底是你的人?还是幽冥的人。”
“是幽冥的。”白玉楼嘟喃道,“这个我很奇怪,以我观察,不像是一个很坏的人,她却是与幽冥走在一起,而幽冥每一次召集人来,总是由她负责接待。”
白玉楼道,“据说幽冥每一次接待那些人,都是在不同的地方,可是她对于这个冷香阁却是如此熟悉。”
沈胜衣道,“我们可以开心见诚与她谈谈。”
“有此必要?”白玉楼怀疑。
沈胜衣颌首道,“因为你这个秘密对她已经不成为秘密了。”突然一抬头,“姑娘,你应该走下来了。”
白玉楼一怔,殿堂的一方石壁即时移开,一个人从中走出来,正是红梅。
红梅缓步走到沈胜衣面前,一面迷惘之色,还未开口,白玉楼已替她问,“你怎么知道她躲在哪儿?”
沈胜衣道,“这殿堂太静了,方才我在倾耳找寻你藏身所在,已发觉有人藏在哪儿。”
白玉楼笑笑,“看来你非独鼻子灵,耳朵也一样灵的很。”
沈胜衣道,“我本来以为那是你的人,但看到了你的本来面目,这以为便完全推翻。”
“为什么?”白玉楼随即微一颌首,自己回答,“不错,我们是好朋友,我既然对你如此地信赖,埋伏了人,绝没有理由不让你知道,不给你介绍一下。”
沈胜衣道,“既然不是你的人,那就是这个地方的人了,武功那么好,而对这个地方又如此熟悉的,除了红梅,还会是谁?”
红梅不由一声叹息,“好像你这样聪明,这样小心的人实在不多。”
沈胜衣道,“这其实不算什么,我冒充黑猫到来会晤震惊天下的幽冥公子,难免要步步为营,在这种情形之下,耳目难免亦灵敏的多。”
红梅上下打量着沈胜衣,“我早就怀疑你的身份,但是种种疑念都被你推翻,最后我还是相信了。”
沈胜衣目注白玉楼道,“对于这个幽冥公子,便又是什么时候动疑的?”
红梅摇头,“一直没有,我只是受命监视他。”
沈胜衣白玉楼齐皆一怔,红梅接着道,“公子一向用书信召集手下,白大人给我的书信,字迹完全一样,我本就没有动疑,问题在公子这一次的行动,我们小姐竟毫不知情,而前次行动成功与否,也不见公子回复,原以为公子有意背叛,所以留上心。
白玉楼奇怪道,“幽冥公子背后还有人?
红梅颌首,沈胜衣接道,“你说过这不是幽冥公子的地方。
“这是事实。红梅道,“因为他还未有资格承继这个地方。”
白玉楼沈胜衣相顾一眼,实在不明白,红梅目光转向那个石像,“这不是公子的石像。”
“那是谁?”白玉楼追问。
“是他的父亲,他们父子本就有些相像,难怪白大人有这错觉。”
白玉楼追问下去,“他的父亲又是哪一个,江湖上姓邱的高手以我们所知并没有几个。”
红梅反问道,“公子告诉白大人本姓邱?”
“姓邱名灵,灵名也许有疑问,邱姓应该不假。”白玉楼问,“难道不是?”
“刚好相反,灵名是真,邱姓却是假。”红梅稍作沉吟,“公子本姓上官。”
白玉楼一怔,“上官?”沈胜衣接问道,“贼状元上官鼎与上官灵可有什么关系?”
红梅应道,“父子。”
白玉楼双眉深锁,“司马为王,上官灵后面的应该就是司马王朝了。”
“白大人的名人谱当然不会缺乏司马王朝的人。”
“以我所知,司马王朝已经衰落。”
“盛极必衰,物极必反,司马王朝能够保持三代的荣耀,已经不容易。”
“第四代的主人是谁?”
“司马双城。”
“司马王朝第三代据说只得一女,就是她?”
“不错。”红梅叹息,“女孩子当然要嫁人,而这个她要嫁的人就是司马王朝将来的主人。”
“幽冥公子就是这个人?”
“是其中之一,除了他之外,还有两个人,与他竞争的很厉害。但一个途中失手,另一个纵横海上,所以希望最大的,也该是公子的了。”
“司马双城的意思怎样?”
“对幽冥公子深情一片,所以若是知道公子失落在白大人手中,只怕未必会轻易罢休。”红梅目光一转,“我就是不说,这件事相信也瞒不了她多久。”
白玉楼沉吟道,“想不到幽冥公子背后还有这许多秘密。”
沈胜衣一笑道,“看来这一次你除了应付大理王朝外,还要小心司马王朝的报复,前途未可乐观。”
白玉楼道,“有你在我身旁,何事不迎刃而解。”
沈胜衣道,“以我看,你还是问问红梅姑娘,若是她肯答应助你一臂之力,这件事才容易解决的多。”
白玉楼看了看红梅,红梅叹息道,“我侍候司马王朝多年,对于他们的行事虽然知道一些,但说到帮忙,只怕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沈胜衣道,“那总胜过我们什么也不知道。”
红梅垂下头,不作声。
沈胜衣道,“我们这样无疑叫你背叛司马王朝,但不管你是否答应,我们都不会将你留难。”
红梅轻声问,“又是为什么?”
沈胜衣道,“以你对这地方的熟悉,方才你要离开,本是很简单的事情。”
红梅道,“我还能够走到哪里去?”
沈胜衣奇怪道,“要不是幽冥公子若出了什么事,你。。。。。。。。”
红梅说道,“公子的风雷行动,原是决定在一个月之后才进行,目的也并非大内。”
沈胜衣道,“这样说他是真的有意背弃司马王朝的了。”
“所以他才会秘密进行,而我竟然丝毫不知情,实在是个不可原谅的过失。”
“怎怪得你?”
“你未见过我们姑娘,当然不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人,也不知道她怎样处置失责的属下。”
沈胜衣沉吟道,“我们怎样才能够帮助你?”
红梅道,“现在你们就是将公子放出来,也没有用的了。”
沈胜衣方待说什么,白玉楼已道,“我不知道姑娘是怎样变成司马王朝的人,但可以肯定的一点,姑娘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件工具,事既至此,何不趁这个机会脱离司马王朝?”
红梅摇摇头,白玉楼又道,“司马王朝已经没落,而他们最凶,相信也不敢犯到我的地方。”
沈胜衣看了白玉楼一眼,“你若是肯负责这位姑娘的安全,我也放心了。”转对红梅道,“这位驸马爷言出必行,你尽管放心。”
红梅感激的看着二人,“以我这样的一个女人,怎值得两位这样费心?”
白玉楼道,“我那儿一直就人手不足,姑娘在庭院方面,不是也甚有心得?”
沈胜衣转问道,“司马王朝的人大概会什么时候到来?”
红梅道,“三天之后子夜,应该有人来与我联络的了,除非是已发现这个地方不妥。”
白玉楼道,“很好,明天一早,我立即着人送姑娘上京。”
红梅诧异道,“你们不是要与我同赴大理?”
白玉楼道,“我们行动一直都很秘密,现在开始更加小心,相信四马王朝的人未必会已注意到我们。”
红梅道,“那你们未免太轻视司马王朝的力量了。在这附近除了我之外,还有两个人,他们的武功见识都在我之上,说不定已发觉优异。”
“那他们何以不发觉幽冥公子的背叛呢?”
红梅道,“也许公子的行动实在太秘密。”
沈胜衣插口道,“我以为不妨找这两个人问一个清楚明白。”
红梅没有作声。白玉楼接问,“一姑娘所知,这两个人声誉行事如何?”
红梅淡然一笑,道,“我若是该死,他们相信要碎尸万段了。”
沈胜衣道,“这么说,我们非找这两个人不可。”
红梅考虑了一下,道,“好,我领你们去。”
沈胜衣接问道,“这两个人的武功怎样?”
红梅道,“不比花飞差。”
“住在一起?”
“不,一个在冷香院后,一个在三里外的古刹中。”
“在冷香院后的是什么人?”
“一个栽花的高手。”
白玉楼一皱眉,“那个老头儿,他懂得武功?”
“他的武功不比栽花的本领差。”红梅沉声道,“公子叫他们做花奴,那些花却是他的奴隶,他可以任意改变一枝花,一朵花的形状,也可以用任何一枝花,一朵花杀人。。。。。。。”
花奴的年纪事实已很大,一脸的皱纹,身躯佝偻,所以看起来并不怎样高,他的行动也很慢,一双手却还灵活。
这时候他正在拿着一柄剪子在修剪一丛杜鹃。
他剪得很用心,那丛杜鹃被剪子迅速的改变形状,变得更美丽。
沈胜衣白玉楼红梅也就在这时候来了,他们在三丈之外停下,远远地看着这个花奴。
花奴似无所觉,继续修剪那丛杜鹃。
沈胜衣再次举步,绕过花径,向花奴走去。
花奴仍然若无其事,下剪不停,也没有发出多大的声响,一直到沈胜衣来到了身旁丈许开外。
“刷”地那柄剪子突然发出爆响,一枝杜鹃飞坠地上,那丛杜鹃同时出现了一个缺口来,整丛杜鹃竟因此而变得丑陋。
花奴缓缓转过身子,一声叹息,“你们可以迟一些才来的。”
沈胜衣淡淡应道,“抱歉。”
花奴道,“剪花的是一门学问,下剪之时受不得丝毫惊扰。”
沈胜衣道,“我的脚步已经放的很轻了。”
“而且也不带丝毫杀气,惊扰我的也绝不是你。”花奴的目光落在红梅的面上,“为什么你要杀我。”
红梅却笑顾沈胜衣,“我站的这么远,但一动杀气他还是立即发觉,你要小心了。”
沈胜衣道,“已经小心了。”
花奴忽然一笑,“红梅,你要背叛司马王朝?”
红梅道,“这是我唯一的生路。”
花奴道,“公子已死?还是已落在这些人的手上?”
红梅道,“有什么分别?”
花奴的眼镜突然透出森冷的光芒,“你不怕?你不知道反叛是什么收场?”
红梅道,“我就是不反叛也难逃失责一死,反正都要死了,好死恶死有何分别?”
花奴冷冷道,“这我就无话可说。”
白玉楼道,“我们都希望阁下说下去,说一些我们需要知道的事情。”
花奴冷笑道,“有一个红梅还不足够,不觉得太过贪心?”
白玉楼说道,“阁下誓死效忠司马王朝?”
花奴反问,“你们知道我本来姓什么吗?”
“莫非就是司马?”白玉楼有些诧异问。
“正是司马!”花奴霍的绕着那丛杜鹃一旋,一蓬杜鹃花即时离枝飞出,射向沈胜衣。
血红的杜鹃花,却夹着银芒闪闪,那是二十七支淬毒的银针。
沈胜衣的长剑出鞘,剑光一闪,那些杜鹃花齐落在剑脊上,那二十七支银针也无一例外,尽粘在其上。
花奴半个身一转,面色一沉,说道,“好剑法,能够施展出这样一剑的,江湖上只怕还不到十个人。”
沈胜衣道,“过奖。”
花奴接道,“用左手的更只有两个,祖惊虹不是你这个年纪,沈胜衣?”
沈胜衣没有回答,剑一震,杜鹃花与二十七支银针疾射了回去,花奴目光一闪,一声轻啸,凌空拔起,花针从他脚下射空,他身形再变,天马行空,扑向沈胜衣,那柄剪子刹那剪下。
以剪子为兵器的并不多,峨眉派的掌门柳春山的“乌燕剪”是比较有名的一个,现在这个花奴剪子施展开来,威势却还在柳春山之上。
沈胜衣看不出这一剪得变化,剑一引,身形暴退,花奴双剪同时分开,竟变成两柄刀,风车般一转,凌空追斩沈胜衣。
沈胜衣回剑,连接七剑刺出,花奴双刀飞舞,连接七剑,一合,“卡”的竟然将沈胜衣的剑剪在当中!
剑没有被剪断,剑势却已被剪死,花奴双脚同时踢出,两片锐利的刀锋接从鞋头上射出。
刀锋蓝殷殷的,不用说淬上剧毒,沈胜衣临危不乱,右手一松身形同时倒翻。
这一个变化实在大出花奴意料之外,沈胜衣这一个倒翻正从他头上掠过,右掌一沉,印在花奴天灵盖上。
花奴立时一阵眩晕,身形直落,剑从剪子上滑出,一旁射开。
沈胜衣身形旋即一弓一弹,追上长剑,左手一探,又将剑柄抓住,脚尖着地一点,倒射而回。
花奴身躯着地急滚,及时闪开沈胜衣长剑飞刺,再一滚,十八支毒针射出,剪子又变成双刀,左右斩向沈胜衣的咽喉。
沈胜衣身形一变再变,从花丛上掠过,无数花丛立时在双刀交斩下飞碎。
花奴紧追不舍,双刀一合,又去剪沈胜衣的剑,“刷刷刷”接连三响,每一剪都只差那半分,沈胜衣等他第四次剪到,剑已化千锋,一张大网般罩下。
花奴剪子再次一分为二,寒光飞闪,护住了全身的要害。
沈胜衣的剑势却突然一敛,这一下急收比急攻更难,花奴双刀立时都砍空,那刹那之间,刀势因为力道不均匀,最少出现了七处破绽。
沈胜衣看到了七处破绽,却只是刺出一剑,这一剑不偏不倚正刺入花奴的咽喉。
花奴闷哼一声急暴退,一道雪虹从咽喉溅出,飞洒出三丈,然后他连人带剪栽进一丛花木之内。
沈胜衣的剑同时回鞘,红梅掠了过来,脱口一声,“好剑!”
白玉楼却道,“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司马什么?”
沈胜衣道,“司马六如?”
“不错,三年前,他还在长江上游称霸,想不到现在竟变了一个花奴,藏在这里。”
沈胜衣问红梅,“在古刹那个不会是和尚,用的也不会是一个金木鱼吧。”
红梅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银剪金鱼,是一双很有名的大盗,据说也是很好的朋友,银剪既然在这里,金鱼当然也在不远的了。”
白玉楼接问道,“那座古刹有没有名字?”
“没有,但周围百里,只有那座古刹。”红梅轻叹一声,“里面只有一个和尚,但却有八个尼姑,都是和尚的弟子。”
白玉楼淡然一笑,“这个和尚到这把年纪,想不到仍然这般风流。”
沈胜衣道,“和尚交给我,尼姑给你们。”
红梅道,“那个和尚还有一张金网,你要留意,莫给网起来。”
沈胜衣笑笑道,“我不是鱼儿,也不是金打得。”
红梅道,“那八个尼姑都是和尚的弟子,合在一起就是一个剑阵,白大人也请小心。”
白玉楼沉吟着道,“看来我们得用些手段,出其不意,先弄到他们几个。”
沈胜衣并不反对,他当然清楚白玉楼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人,现在竟自动考虑采取一些突然地手段,速战速决,事情是必严重而迫切。
红梅也显得有些诧异,白玉楼接问,“那些尼姑是不是都很该死?”
“我只知道她们年纪最轻的一个,追随和尚也已经有七年,和尚无论做什么,都少不了她们的份儿。”
“这是很该死的。”白玉楼笑笑,“我现在倒想早些看见那个和尚,看他到底是什么样子。”
红梅道,“白大人一定会很惊奇。”
“哦?”白玉楼一顿,“那你不要说清楚,让我去惊奇一下好了。”
红梅道,“白大人。。。。。。。。”
白玉楼截口道,“姑娘能不能改改称呼?”
沈胜衣笑接道,“这位白大人现在人在江湖,叫他一声前辈,他会更高兴。”
白玉楼大笑,大笑声中,一个汉字由月洞门奔进来,奔向三个。
“这是我的人。”白玉楼笑声一顿,“看来有事发生了。”
那个汉子奔到白玉楼面前,欠身禀告道,“大爷,冷香院外来了一个和尚,八个尼姑。”
白玉楼又大笑,“我们方要找他们,他们倒先找到来了。”
再问,“有没有发现你们?”
“在林里放哨的兄弟发现他们,形迹可疑,不敢惊动,只看大爷如何处置。”
“很好──-”白玉楼左右一顾,“我们去迎接那位大师。”随即举步走前。
金鱼和尚的确是一个很令白玉楼意外的人,他虽然与银剪花奴齐名,表面一看却最少比花奴年轻二十岁。
他并不太胖,但绝不瘦,肌肤光滑,唇红齿白,脸上连一条皱纹也没有,给人一种养尊处优的感觉。
那双手亦是白玉似地,挂在他胸前的那个木鱼却是真的用金融刻出来。
八个女尼左右伴着他,一个个年轻貌美,只是美得有些邪气,各背着一支剑,长短不一。
他们才进入冷香阁,远远便看见红梅捧着一个锦盒从花径上走过。
“红梅──-”和尚立时眉飞色舞。
那八个女尼却露出嫉妒表情,一个柔声接道,“小心有刺!”
和尚摇头,“红梅怎会有刺,你看,总有一天和尚会将她弄到手。”
另一个女尼轻笑道,“这句话师傅好像说过很多次的了。”
和尚大笑,“你们在吃什么干醋?古刹中就是多了一朵红梅,和尚也不会将你们撵走。”
红梅那边仿佛听到了这边的人声,停下脚步,这边望来,神态冷傲。
一个女尼即时道,“师父有没有看见人家冷冰冷的,一丝笑容也没有?”
和尚道,“任何一个女人在未被征服之前,岂非总是这样的。”说着放步奔前去,一面大叫,“红梅,等一等。”
红梅看似要举步,闻声又停下,和尚脚步于是更加快。
八个女尼相顾一眼,向大堂那边走去,她们才走到十来步,一道剑光便从旁边的假山上飞来!
和尚那边立觉有异,霍的停步,转身,一声暴喝,“小心!”
那些女尼的反应远没有他的迅速,惊呼未绝,两个已然在剑光中倒下。
是沈胜衣的剑,一剑致命,连杀两人,白玉楼的剑同时从花丛中飞出,亦刺进了第三个女尼的心窝。
其余五个女尼,立即拔剑,沈胜衣没有再向他们攻击,身形一转,急射和尚。
红梅的身形同时拔起来,与沈胜衣交错而过,和尚双掌正要向红梅劈去,沈胜衣的剑已到了他面前。
和尚连劈三掌,沈胜衣引剑一划,便已把劲风割破,接刺和尚眉心!
破空声极之尖锐,这一剑的迅急,连和尚也为之吓一跳,他挂在胸前的金鱼总算及时扬起来,身形同时一矮,“叮”一声,剑正刺在金鱼上,剑势竟未绝。
和尚身形同时暴退,金鱼也接连换了六个方位,“叮叮叮叮。。。。。。。”接连六响,沈胜衣接发六剑都刺在金鱼上,和尚再一上虎跳,才将剑势避开,一声佛号,道,“施主好快的剑。”
沈胜衣道,“和尚好快的身法。”
和尚笑道,“所以和尚现在还没有倒下,高姓大名──-”
沈胜衣道,“你人都要进幽冥了,还问来作什么?”
和尚反问,“这里已经不是幽冥?”
沈胜衣点头,和尚大笑,“剪子飞鸽传书,说情形有些不妙,现在看来,果然不妙得很。”
笑语声中,又一个女尼倒在白玉楼剑下,八个女尼现在已只剩下两个了。
在这个女尼倒下之前,红梅已杀了两个,她与沈胜衣交错而过,凌空未落,锦盒铮的弹开,射出了十二支弩箭,藏在锦盒内的竟然是一具诸葛连弩!
那五个女尼无疑深晓阵法,八个倒下了三个,其余五个身形展开,竟然变成了一个五行剑阵!
五剑联手,白玉楼内功剑法虽然在她们任何一个之上,但剑阵一展开,他的剑势便给迫住,不能挥洒自如。
那五个女尼看见红梅掠来,剑阵立时空出了一个缺口,迎向掠来的红梅,准备将红梅也困在剑阵中。
她们看见红梅将锦盒打开,却怎么也料不到藏在当中的是一具诸葛连弩,十二支弩箭迅速射来,急劲之极,分射三人!
这三人的身手本来也很灵活,偏就在这下子白玉楼长剑一阵急攻,不由她们不应付。
白玉楼这一阵急攻的目的只是在配合红梅的弩箭,虽然他的剑只能够牵制住弩箭射来那个方向三人中的两个,已经足够。
那两个女尼剑势一乱,弩箭立时射进了她们体内,正中要害,当场绝命。
红梅随即将锦盒弃去,凌空一翻,切入那三个女尼当中,双袖飞卷,截住了其中一个。
剩下那两个女尼面露惊愕之色,但双剑一合,迅速又变成另一个剑阵。
这竟是无党派的两仪剑阵。
白玉楼目光及处,纵声大笑了起来,剑一展,竟然施出了武当派的两仪剑阵。
他的三个授艺恩师之一,正是无党派的高手。
那两个女尼发觉白玉楼对两仪剑阵的认识远在她们之上,都不由脸色发青,急忙改变战略,白玉楼却已在这刹那找住了空隙,一剑刺进了左边女尼的咽喉。
单对单,剩下的两尼肯定不是白玉楼红梅的对手,和尚无意一瞥,已经知道她们将会怎样收场了,目光回到沈胜衣面上,“看来我就是不来,你们也会到古刹哪儿找我的了。”
沈胜衣道,“一定会。”
和尚摇摇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样做?”
没有等沈胜衣回答,和尚又再摇摇头,“知道不知道,现在都已是一样,和尚若是能够逃离这里,总会又一个水落石出,若是不能够,知道也无用。”
沈胜衣道,“那边已经有了胜负,应该轮到我们的了。”
和尚一声佛号,从金鱼口中取出一支尺许长的金锤,一扬,点向沈胜衣。
他身形出手之迅速,当然还在那八个女尼之上,“铮”的一支尺许长的利刃接从金锤顶端中弹出,刺向沈胜衣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