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步勾魂黑旗摇动,登时竹阵中起了很大的变化,夏江只觉眼前飞砂走石,一阵昏黑,辨不出方向来。
夏江心中骏然,忖道:“这竹阵自己虽然识得,但料不到竞有如此奇异的变化”……他正忖思之际,突见眼前的竹阵,一根根竹子排列得密如风雨,已无路可通,逼得他渐渐感到窒息起来。
夏江忙双掌向前一推,两股狂涛般的掌力,登时涌向排列密密麻麻的竹子。
一阵劲风卷去,眼前的竹子,仅晃了几下,并未被夏江的掌风击倒。
夏江暗暗吃惊不小,心想,以自己的掌力,击出去何止千斤,为什么连一排竹子都击不倒?
突然—一阵中响起一阵阴恻恻的长笑,那笑声阴森、得意与 恐怖……
夏江听了身上打了几个寒噤,凝神静听,那笑声似如眼前,又恍似在遥远的天际……
夏江虽然认得此阵,故能前进而不受阻碍,可是经阵中变化之后,夏江便不能辨出方位,硬打硬闯了许久,还是在原地不远。
夏江不禁幽幽一叹,自言自语道:“困在这阵中几天,他们就是不来攻打我,我也会活活饿死在这里”。
夏江语声刚落,蓦闻七步勾魂苍老的声音响起:“小子你还能活几天吗?别作梦了,现在你已走入七七四十九条鬼路中的中间一条,难活三个时辰”……
夏江冷冷接道:“小爷就不相信你三个时辰之内,能怎样我”!
夏江回头一看,不见了海女,他心中惶然,忖道:“海女到那里去了”?他正在顾虑海女的安危时,突然——一阵呼啸怪声,夏江见他正前面涌出七个黑衣大汉,手举粗若碗口大的竹杆,一端削成尖利似剑,同时向他掷来!
七根竹杆,来势似电,带起锐利的呼啸之声,夏江一见威力不凡,忙撤出长剑,向掷来的竹杆一挥,便将七根掷来的竹杆,纷纷击落。
七个黑衣大汉,身子腾起,闪电似的,便越过夏江头上。
紧接着—一第二批七个黑衣大汉,又与第一批相同,锋利的竹杆,刹时之间,又如箭矢般射到。
夏江不敢怠慢,手中长剑勾起一道银虹,又将那掷来的竹杆击落。
接着,第三批,第四批……第十批……半个时辰之内,竹阵中喊杀连天,呼啸怪声,此伏彼起……黑衣大汉以七个人为一排,轮流向夏江冲击,来势愈来愈凶,越冲越快……
夏江手中的长剑,只有迅速的挥动,击落掷射来的竹杆,毫无反击的机会。
夏江愈打愈心惊,心想:“这种车轮战法,再过几小时,我必神疲力竭而死伤在对方的竹杆之下”。
他想驭剑反击,可是黑衣大汉一批接一批,夏江想退避但眼前左右都被那大根的竹子,密密麻麻地困住,没有空间给他闪避。
夏江又坚持了半个时辰,额上汗粒如雨,口中吁吁地喘着,显然,他已耗费真元之气不少。
蓦然—一那阴恻恻的笑声又响了起来,道:“小子倒还有点能耐,现在老夫变一套新花样,小子不妨再试试”!
阴森森的笑声方落,突然—一怪啸之声,自夏江身后响起,夏江忙转身一看,只见一群头包黑布,袒胸赤足的大汉,手持黑筒,向夏江包围而来。
夏江见之下,怔了一怔,正欲运功取剑出击时,突见那些袒胸赤足的大汉,一个个手举黑筒,对准夏江,夏江不知道黑筒是些什么东西,竞站在原地,未作闪避打算。
这当儿—一靠近夏江的三个袒胸赤足大汉,手中黑筒,只听“卡嚓”一声,三股黑烟冒出。
那三股黑烟,来势似电,眨眼间,便已射到,夏江见状,心知有异,忙弹身而起,闪避那三股黑烟。
当他刚弹身而起,那三股黑烟,擦脚而过,“呼”的一声,射向夏江原来站的位置,登时,燃起一堆绿色火焰。
夏江暗道;“侥幸”。当夏江飘落地上,举剑出击时,突然—一又见三个袒胸赤足大汉,举起黑筒,向他发来。
他们的动作,快如迅雷奔电,使夏江没有反击的时间。只听到“蓬呼”一声,夏江眼前银光闪闪,立即射到!夏江心中讶然,他没料到这些袒胸赤足大汉的功力,动作,竟如此敏捷深厚,眼前银光闪闪已罩下,要想闪避已来不及了。
他忙挥动长剑,突然——一娇叱一声,在他侧面响起,夏江眼前人影一晃,紧接着—一便是一阵惨叫,在惨叫声中,那三股银光闪闪的东西,竞被劲风托起,从夏江头上飞过,带起呼啸骇人的响声,没入夏江对面的几根竹杆内。
夏江转身一看,只见有三个袒胸赤足大汉,栽倒地上,惨死当场!
五尺开外,站了一个妙龄少女,她—一正是海女。
海女黛眉竖起,粉腮带着杀机,手指着那些袒胸赤足大汉道:“谁再施放黑筒暗器,以此三人为例”!
在场的袒胸赤足大汉,一时之间,被海女高深诡奇武功所摄,竞呆住了。
夏江也楞住了。他想不到,海女出手击敌,救人,动作竞如此之速,这份武功,怎能不惊世骇俗呢?
蓦在此刻——一声尖锐的竹哨响起,那些袒胸赤足的大汉,原先都呆呆在站住,当他们一听到哨音,面色陡变,忙又纷纷举起手中的黑筒,对准夏江,海女二人。
海女厉声道:“你们如果再妄图动手,叫你立刻血溅当场”!
那些袒胸赤足大汉,听了均怔了一怔,因为,他们都亲眼看到海女救人击敌的神功,谁不怕死?
因此,他们把手中举起的黑筒,缓缓又放了下来。
海女对夏江道:“这些人我们都放了他们,咱们走”!
夏江愕然道:“你认得出此阵之路么”?海女笑道:“刚才,我便是侦察出阵之路,此阵如果从左侧一条生门出去,此阵不费半点之力”。
夏江叹道:“我本来认得此阵,可是,那糟老头子将阵变化后,便迷失方位,今天若不是姑娘帮忙,在下必困死在此阵中了……”
海女微微一笑道:“不要再灌米汤了,只要你日后在爱情上不变心就行啦”!说着,莲步轻移,柳腰一摆,便向左侧“生门”走去。
突然,尖锐的竹哨之声,又急促地传来,那些袒胸赤足大汉,面色大变,他们口中顿时发出怪啸之声,举起手中的黑筒,纷纷向夏江二人赶来。
海女停步转身,喝声道:“你们真要来送死吗”?
这一次那些袒胸赤足大汉,未理会她的叱喝之声,将手中举起的黑筒,向夏江二人按射。“卡嚓”之声,不绝于耳,数十个黑筒之中,发射出各种不同颜色的烟雾……
海女娇叱一声,罗袖拂动,劲风立时构成一道铜墙铁壁似的,将二人遮拦起来。那些烟雾不久便即消失。
夏江心中骤然,忖道:“海女为何有如此大的功力,她的武功深藏不露,一旦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竟能发挥出来,自愧不如……”
他在忖思之间,突然见海女衣袂飘动,人影几晃,刹时间,便点了数十名袒胸赤足大汉的“昏穴”。
更使夏江看得呆了,海女缓缓走来,淡淡一笑道:“没有事了,咱们走吧”!
夏江摇摇头道:“你这种功力,虽大罗真仙下降,亦无法比拟,你在那里学来的”?
海女浅浅一笑接道:“微末之技,不值得你如此夸赞,我们赶快走吧”!
从走出“生门”,正行间,突然,听到大喝一声道:“你们杀了老夫许多子弟,就自信能逃出阵外么”?夏江抬头一看,只见正前面有座五丈多高的绝壁,那七步勾魂,正坐在绝壁之上,满布着红丝的双眼,死盯住二人。
夏江一见七步勾魂,不觉大怒,厉声道:“在下与你何仇,你为什么一定要制我于死地”?
七步勾魂不屑地笑道:“小子仗着野女人的力量,闯出阵来,算得上什么英雄好汉,你如果有真才实学,敢自己来闯闯老夫的掌拳”?
他这几句话分明是激怒夏江的,要夏江不要仗海女之力去和他搏斗。
夏江是个孤傲冷僻,好强的个性,他如何受得住七步勾魂的讥语,不禁暴喝道:“糟老头子,小爷今天一人一样可以超度你”!
七步勾魂见计得逞,不禁哈哈大笑道:“小子算你有种,时间不多,接招吧”!
言讫,一招“泰山压顶”遥遥地从绝壁之上,攻了下来。七步勾魂为了要测知夏江的武力,他这一招泰山压顶,用了八成功力。只见凌厉的掌风,向夏江当头罩下。
夏江清啸一声,身形一晃,不退反进,便上绝壁之上,海女亦随之飞了上去。
七步勾魂见一掌未击中夏江,反见他跃上绝壁,心中也不觉微微一怔!
他冷哼一声,道:“娃儿的轻功果然不弱,再接老夫几招试试”!七步勾魂欺身而上,连续向夏江拍出八掌,踢了三腿。
他拍出了八掌三腿,是一气呵成,快如电光石火,连站在一旁的海女,也没有着清楚七步勾魂出手的招式,是用什么掌法。
绝壁之上,登时被掌影笼罩,飞沙走石,山岳为之动摇!海女定神一看,只见掌影裹着一条人影,忽进忽退,飘向空际。
海女不断地点头,沉思有顷,喃喃自语道:“他的功力进步如此神速,这种反常的进步,颇使我百思不解……”
七步勾魂想用“八挂掌”及连环腿,一口气把夏江击毙,他万没料到夏江脚踏人上人教他,奇异闪身之法,身形似燕,快捷如飞。
刹那间,避过七步勾魂的“八卦掌”和“连环腿”。七步勾魂见八卦掌已落空,不觉怔怔地站着,投向夏江一种惊奇的眼光。
要知道七步勾魂早在三十年前,便以“八卦掌”和“连环腿”双绝,成名武林,江湖上黑白两道的人,无人不知,此刻,他用了十成真力,施出他的双绝,竞被夏江闪避未受伤害,如何不使他惊奇。
夏江在空中象巨鹤似的,把身子翻了几翻,飘然落在七步勾魂面前。
他纵身长笑道:“七步勾魂的拳脚不过尔尔,现在该接我几招试试”!
此刻夏江出手,便是快狠辣的招式,由于他几番与高人交手,对敌的经验大增,所以他的招式都是对准七步勾魂的各大要穴而发。
登时满天掌风,向七步勾魂身上各大要穴笼罩。
这时,七步匆魂已收敛刚才那股狂激之态,面上泛起一股严肃的杀机。
他不敢硬接夏江拍去的掌风,忙向一侧跃进。
夏江拍去的掌风被他闪避,长啸一声,身往纵起,向七步勾魂的“肩井穴”扣去,七步勾魂对敌的经验,比夏江丰富,当夏江抓起他的“肩井穴”时,他忙向左侧一闪,不退反进,一把扣向夏江的右腕。
夏江见一抓未中七步勾魂,反而以退为进,向他的右腕扣来,他慌忙取回右腕,左手一招绝学,满天鬼影,拍了出去。
他这一招把七步勾魂逼退了五尺,登时七步勾魂面色凝重,微闭双目,调息运功,显然七步勾魂被这一招绝学震得内脏血液沸腾受创不轻。
夏江虽然用绝学把七步勾魂逼退,可是使出的掌力被七步勾魂用内力把一部份反弹回去,所以他也晃了几晃才稳住脚。
海女此时突然干咳几声,笑道:“两人都受了伤,一个半斤,一个八两,依我之见,你们二人还是握手言和吧”!
七步勾魂突然睁开双目,如同两道电光扫回海女和夏江二人。
他冷笑一声道:“眼下情势,只要你们退出无极岛,老夫这次便饶了你们”!
夏江仰面大笑道:“我千山万水,赶来此地,志在救母以及困在无极岛的中原高手,虽赴汤蹈火,亦在所不辞,糟老头子不能拯救武林同道,反动纣为虐,还说出这种话来,有何面目来见天下武林同道”?
夏江这几句话,义正词严,说得七步勾魂默默无言,闭目不语。
海女向夏江丢了一个眼色,夏江会意,二人正准备走时,七步勾魂突然大喝一声,高举右手道:“夏江你识得此掌否”?
夏江抬头一看,只见七步勾魂右手手心,一片黑色,同时有一团气体凝固在掌心不散……
夏江江湖阅历不多,他如何识得此掌。不过他见那团黑色气体凝固在掌心不散,暗忖:“这个槽老头子掌上一定有一种邪术,须要小心才好”!
海女笑了一声,接道:“老鬼这套邪门能吓唬别人,还能吓唬我们么?“黑狐攫桃”不过是雕虫小技,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海女见多识广,她早巳知道七步勾魂隐踪东海峡山,数十来年一直在练一种掌力,原来是练的“黑狐攫桃”,她用传音入密之法对夏江道:“江哥哥和“黑狐攫桃”交手时,不宜开口说话,把绝学用在开端,如果在十招之内不能治服他,等黑气扩大围绕了你,便难逃出他的毒掌”。
原来黑狐攫挑,是七步勾魂匿居东海崎山二十年所练成的一种奇掌,此掌发出一种最歹毒的气体,渐渐扩大,在短暂的时间,便把对方围绕起来,一个人不幸中了这种歹毒的气体,不能超过三日,便万毒攻心而死。
夏江仅点点头,默然不语。
七步勾魂冷冰冰的说道:“女娃儿既然识得此掌,敢在老夫奇掌之下,走上十招”?
夏江剑眉一竖,星目暴射两道吓人的冷芒,想道:“你我素昧平生,从无恩怨,你为什么一定要给我们过不去”?
七步勾魂不禁哈哈大笑,接道:“今日娃儿如果能闯得老夫掌下,老夫一生英名,不是完全被毁了么”?
夏江怒不可遏,大声喝道:“你真的一定要替别人卖命,在下可不客气了”!
七步勾魂双目突然微闭,默不作声。
夏江猛然抬头一看,只见七步勾魂右掌上黑色气体,越来越浓,迅速向四周扩大。
夏江清啸一声,欺身而上,一招龙虎风云掌,扫了过去。
这一招旷古绝学,威力非同凡响,只见掌风如海中波涛似的,一层一层地向七步勾魂卷去!
七步勾魂没有想到夏江会具有这种上乘的绝学,他忙用“黑狐攫桃”去硬封,两道动力一接触,便发出焦雷似的几声巨响。
七步勾魂被震退一丈开外,闷哼一声,口中喷出一道鲜血!此时夏江被劲力撞退三尺以后才站住,他忙闭目调息,准备再度出手。
七步勾魂突然睁大双目,恨恨道:“今天算是栽在你小子的手里,小子记住!老夫有生之年,当报这一掌之仇”!言讫,转身几个起落,便已消失不见了。
夏江缓开双目,哈哈大笑道:“糟老头子跑了,太便宜他了”。
海女笑道:“放他一条老命吧,我们要赶快到无极官去了,迟了,恐怕……”
夏江仰面大笑,笑声中,充满了胜利、得意、凄凉的味道,展开上乘轻功,向无极宫方向奔去!
二人展开脚程,约有半个时辰,突见有一条小河,正横在二人面前。
那条小河并不宽,约有五六丈河幅、以二人的轻功,可以飞渡。
夏江走近河边,只见有四个渔夫打扮的小童,正在拉开渔网,横在岸上,拦住夏江的去路。夏江凝目向河的对岸一看,不由心头微微一怔!
原来,河的对岸、怪石林立,怪石里有二十多个渔夫,正在张纲,拦住河岸,那怪石的中央,有一座突起三丈高的石墩,石墩之上,跌坐着一个渔夫打扮的老头子.夏江剑眉双锁,忖道:“这大概又是无极宫设下的椿卡,那渔夫打扮的老者,是什么人?……
海女手指道:“河的对岸怪石上坐着的老头子,可能又是拦截之人,你旁边石头上插了五根似金非金的长棍,发出闪闪紫光”?
二人正说间,突见那河边四个渔夫打扮的小童,竞用渔网,向二人围了过来。
夏江见状,微怒道:“四位小兄弟,可是有意拦阻在下的去路”?
那四位渔夫打扮的小童,竟不答话,为首的,仅用小手指着河边一块红牌子。夏江抬头一看那红牌子写道:“血河渡者格杀”!
夏江冷哼一声,向那块红牌子,遥遥一掌击去!掌风一发,红牌子被击得粉碎,木屑飞起,四个小童一齐大怒,忙挥动手中的渔网,向夏江头上罩来。
四个渔童,手中的渔网撒开来面积很宽,而且来势快如闪电,夏江暗暗吃了一惊,忙从背上拆出长剑,贯功于封上,勾起一道银虹,直向渔网划去!
“撕”!的一声,剑头立刻把渔网划破,剑气已经击到左边那个渔童的身上。
四个渔童,见状同时大吃一惊,他们想不到夏江的剑法竞有如此狠辣,左边那个渔童忙拆手暴退,同时打出一拳。
他打的拳风,竟能将剑气阻住,夏江忖道:“这些娃儿的内功,倒也不弱”。忙驭剑又击了过去。
其他三个渔童,手中的渔网,闪电似的又罩了过来。夏江忙拆封向鱼网划了过去,这一次三个渔童,有了第一次经验,他们忙收网,同时跃开。
夏江见两番出剑,均没伤到对方,不觉好气,口中清啸一声,手中的长剑,化起万点寒光,又击了出去。四个渔童忙又挥动手中的鱼网,迎了上来。
突然几声叱喝,河的对岸,飞来几道人影,来势似电,刹时之间,便落在夏江身旁!
夏江定睛一看,只见河岸上又多了三个小渔童,他们的装束打扮,完全和刚才与他交手的四个渔童一模一样。
夏江心想:“刚才这四个渔童,已经纠缠了这么久,再添三人如此打下去,何时才能到无极宫”?
他心念一动,即有一种新的决定,凝聚真气于左手之上,右手长剑一抖,左手一掌,同时向七个小渔童推去!
七个渔童,见夏江剑掌同时施出,忙向后跃避。
夏江回首向海大道:“我们走吧”!他双肩晃动,身形腾起,向河的对岸跃去!
七个小渔童,万没料到夏江会向对岸跃去,忙拆网阻止时,被海女一阵掌风逼退,夏江一跃,便已到达对岸之上。
夏江停步向怪石里望去,心头微微一凛!
原来那些怪石的尽头,左边是通无极宫上的小径,怪石的前面,渔夫将鱼网密密麻麻地张着,若有三丈多高,形成一道碍障,鱼网后面,便是一个突出的石墩。
那个渔夫打扮的老头,便跌坐在那座石墩之上。
细看石墩,犹如一只伏虎,远远望去栩栩如生。那渔夫打扮的老者见夏江飞过河来,略皱眉头,一言不发,神目如电,射向夏江!
夏江此刻威风凛凛,凝目向着那渔夫老者望去。只见他一头白丝般的白发,身材瘦削,宽大的渔衫,罩着全身。但面上却红润如婴儿,双目更是精光闪烁。
夏江因少历江湖,不识此人,他只有默默盯着那个渔夫老头。
渔夫老头初以惊奇的眼光看了几眼,继以轻视的目光看着他,口角突然微露出一丝冷笑。意思是:“像这样一个小小年纪的娃儿,还值得老夫千里跋涉来此吗?
夏江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从渔夫老者的目光中,巳猜到他的心意,不过由于他连番奇遇,使他对年纪大的人,起了一种敬仰之心。
于是,他抱拳一礼,道:“不知老前辈系何方高人?尊写到此,有何指教”?
由于夏江对年老的人,存着尊敬之念,他虽然知道时间不多,但对着面前这位渔夫老者,礼貌也很周到。
渔夫老者面罩横霜,缓缓地回答道:“连我都不认识,你这个娃儿不愧眼拙么”?夏江按捺住怒火,微微笑道:“晚辈少历江湖,恕晚辈有不恭之处”!渔夫老者冷笑道:“夏江,你既自愧少历江湖,为什么大言不惭说将要来渤海千千岛找老夫比武,竞也不觉得太狂妄了一点吗”?夏江心头一凛,道:“不知老前辈从何闻到此言?晚辈从没有说过这些话,老前辈听何人所说………”
渔夫老者于咳两声,手指身旁张的五条鱼纲道,“渤海千千岛之武功,在中原武林中,罕逢敌手,夏江你自信武功可以接得起老夫这五条鱼纲吗”?渔夫老头顿了一顿,又道:“夏江!这五条鱼纲的威力,你知道有多大吗”?“晚辈曾听人说过,千千岛的鱼纲,乃系一种诡奇绝学,据说每一次鱼纲出手,宛如迅雷闪电,山崩地裂,十丈之内,敌人无法逃脱,不知是也不是”?渔夫老者傲然一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据老朽所知,天下能接住这五条鱼纲的人,中原武林道上恐怕不多了。小子可以接得起一二条吧?”夏江想不到面前坐的这个白发萧萧的老头子,竞如此推崇他自己,他一时竟想不透对方是何用意,只好微微一笑,谦然道:“老前辈好说了,晚辈只听到过千千岛有这一门冠绝天下的绝艺,却没有想到在下能否接得住”!
夏江仰头一望天色,又接着道:“以晚辈所知,无极岛主要在最近把天下的武林英雄,以及家母尽残于无极宫内,晚辈只想尽力设法去挽救这场浩劫,如果老前辈不许我去作挽回之举,晚辈心愿恐难逢成………”
渔夫老者微微动容,眉目一皱,冷然地回答道:“娃儿的悲天悯人之心,倒叫老朽佩服,不过他们素与无极岛主有仇,今日了结,乃是因果循环,应得的报应,原本也谈不上什么浩劫,老朽受人之托,这事颇令老朽为难……难”夏江凛然道:“无极岛主与家母素无怨怨,为何用鄙劣手段撵走家母,晚辈久闻千千岛主,侠名满天下难道也是和无极岛主狼狈为奸,岂不为天下武林中的英雄冷齿么”?夏江这几句话说得渔夫老者,怒火高烧,正要发作,突然,河对岸人影一闪,便有一条人影跃了上来。
渔夫老者冷笑一声道:“老不死的也赶来参加这场盛会吗”?原来飞来的人影,正是驰名中原武林的无名氏大侠。无名氏淡淡一笑,道:“我以为是那一个老不死的,原来是你,还没有死吗”?夏江一见是无名氏,心中大喜道:“老前辈也认识这位老前辈么”?无名氏道:“大名鼎鼎的千千岛主隐尘渔叟,饮誉武林数十年了,那个不知,谁个不晓”!隐尘渔叟道:“老不死的不要灌迷汤了,老朽请问一句,五湖烟客来不来参与今日之会”?
夏江微微一叹,接道:“五湖烟客输辈巳被困无极宫,生死未卜,不知老前辈问他何事”?隐尘海叟为动容讶道:“他也被困无极宫中,老朽不必瞒你,三十年前老朽曾与他们斗剑,最后败在他的烟斗上面,老朽为了雪此一恨,曾苦练绝技,是以三十年来,隐居千千岛中,寸步不离,想不到今日他却会困在无极宫中,真是可戳得很………”
夏江面对这位白发萧萧的老叟,不自禁地又想起他的父亲,一生惨痛的不幸的遭遇,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声。隐尘渔叟沉声又过:“夏江,老朽相信你可能有点能耐,现在你能接得住老朽五条鱼网,老夫便不再刁难你,放你过去!”
夏江幽幽一叹,接道:“老前辈的清名威望,晚辈景仰巳久,谁知今日必须要与老前辈作生死的搏斗,殊令人感到遗憾!”隐尘渔叟冷哼一声道:“我们不必多所饶舌,请你先拔下剑,老夫就下令出手了!”他语意森冷已极,流露出无限杀机。无名氏冷哼一声,道:“你这个老不死的渔夫,为何不远千里而来,助纣为虐,不是有亏良心吗?”隐尘渔叟冷笑道:“无名氏你我从未有任何恩怨可言,希望你不要来趟这次混水。”无名氏哈哈大笑道:“老夫闻中原六大门派掌门人都陷身无极岛,故特来救援,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何要与六大掌门人作对,去帮助无极岛主?”隐尘渔叟冷哼一声道:“老夫倒不管那些事,这次来无极岛,主要是要会一会夏江这狂妄的小子,把这小子收拾了,其他老夫一概不管。”夏江也重重地哼了一声,向隐尘渔叟射出两股难以容忍的冷芒。隐尘渔叟怒道:“小子,你哼什么?”夏江冷笑道:“我夏某人岂是那么容易被人收拾的么?”隐尘渔叟哈哈大笑手指着身旁的高手道:“老夫就是不出手,谅你小子也斗不过老夫手下的这许多高手弟子。”夏江斜目向隐尘渔叟身旁站的数十名渔夫打扮的大汉和儿童一看,断然道:“依在下看,你带来的人,在河里打鱼收网还可以,趁早不要上来送死!”隐尘渔叟正要动怒!突然一一一声叱喝,隐尘渔叟身后走出来一个彪形大汉,身着渔装,手指着夏江喝道:“小子有何能耐,竞敢蔑视我们,接招”!
说着,手中鱼网一撒,朝着夏江的头上罩了下来。夏江见,对方撒开的鱼网,竞有两丈方圆,带起锐厉的劲风,向他罩来,他忙仰身擦地射出五丈多远,挺身而起,反手一掌推出……
紧接着,一声惨叫,那彪形大汉的身子横飞而起,几声叱喝,隐尘渔叟身旁,两人箭射而出,接住那彪形大汉的身子,只见他喷出一口鲜血,便一命呜呼了。顿时,在场的人都呆了!
夏江闪避击敌,仅须臾之间,他们没有看清夏江用的什么掌法,便一掌把对方击死,怎么不使他们惊愕!
隐尘渔叟见状,也不禁动容,心中忖道:“这小子果然手法不凡,浪名非虚……”但惊讶的行色,他面上一内即逝,心中嘿嘿两声,道:“小子的手法果然很辣,老夫今天定不饶你!”
夏江寒笑道:“在下微末之技,过奖了。”
隐尘渔叟突然厉声道:“五大护法何在?把小子擒下!”隐尘渔叟语声方落,他身后立时闪出五条人影,夏江一看,五人中,包括两个小孩在内,都是渔人打扮。
他们手中都是提了一条鱼网,面色凝重,一步步向夏江走近。夏江壮容道:“你们五人都一齐上来送死么?”
五人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渔人,塌鼻猴腮,双目奇小,他口中寒寒道:“小子决亮兵器,老夫五人便要出手了”。言语非常冷漠,满面杀气。
突然,一声娇叱,海女欺身到五人面前道:“你们千千岛的人,都是江湖上成名露脸的人物,为何用群攻来对付一个人?”
隐尘渔叟坐在石墩上,哈哈大笑问道:“你这女娃儿是何许人?敢在老夫面前卖奇,还不给我滚开!”“开”字一出口,右手遥遥地向海女一弹!
顿时一缕劲风,直向海女射到,海女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略抬罗袖,便把隐尘渔叟击来的劲风解化了。
隐尘渔叟面呈惊讶之色,问道:“女娃儿,你是绝尘老叟什么人?赶快说出来!”
海女淡淡一笑道:“是我师父,怎么样”?
隐尘渔叟更加惊讶,忖道:“怎么那老鬼还没有死?看这女娃儿出手的招式,似尽那老鬼的真传,武功高深莫测,今天这局面,如果有这女娃出手,胜负颇难逆料,不如用……”
他心念一动,便微微一笑道:“说起来,老夫与令师三十年前还是结义兄弟,今日能碰上故人之徒,心中感到非常高兴………”
海女柳腰一摆,裣衽一礼,道:“弟子拜见伯父!”隐尘渔叟嘻嘻几声道:“孩子,快不要称我伯父,折杀我了,我比你师父小了十岁”。
海女笑道:“叔父,侄女刚才冒犯尊颜了,祈叔父恕罪才好!”
隐尘渔叟手捋着胡须,哈哈大笑道:“不要紧,不要紧,不知者不为罪?孩子,你快过来,不要卷到这场是非场中。”
海女黛眉一皱,心中才明白隐尘渔叟的用意,忖道:“这老鬼机诈百出,他倒想叫我不要动,我不如先用言词……”她忖念至此,忙道:“叔父,你老人家知不知道夏江同侄女的关系?”
隐尘渔叟面色一接,问道:“什么关系?”
海女轻声道:“夏江就是侄女的丈夫呀!”她此语一出,面色羞得红了起来,立即低下头去,用手弄着裙元。
夏江、隐尘渔叟,无名氏,三人同时都一怔!
他们三人有三种不同的想法,夏江他不知海女说出此语的用意,隐尘渔叟感觉眼前这女子机惊而刁辣,无名氏则为他自己的女儿未犹得夏江难过…………
略停片刻,隐尘渔叟心中突然一转,微笑道:“这样更好,夏江既是你的丈夫,我们就不应该再打了,我们应该帮助无极岛主,去肃清中原武林败类,俟大局抵定之日,你们小两口子,也可以安心在叔父的千千岛上住下来……”
夏江性最憨直,他信以为真,忙道:“不行,无极岛主与在下有凌母之仇,而且他行为不义,我怎能去帮助他……”
隐尘渔叟怒道:“叔父一番好害,你还不领情,你要怎么样?”他顿了一顿,对海女道:“孩子,你过来,将来大局定了之后,叔父包管为你选择一个如意郎君……”
海女寒笑道:“叔父,你该放明白一点,无极岛主,凶摘毫无人性,你不能去帮助他,侄女劝你老人家,不要卷入这场是非场中,快回千千岛去吧。”
夏江剑眉一竖道:“老鬼,你如果再耍花招,恕在下对你不客气了。”
隐尘渔叟阴恻恻地长笑道:“小子,你如果不要别人助拳,定埋骨在这河岸之上!”
夏江哂笑道:“你这个老鬼,说来说去,还是怕别人为小爷助拳,小爷就不要别人帮忙,一样可以超渡你!”
隐尘渔叟肃容道:“小子说话可算话么?”夏江拍拍胸膛道:“大丈夫一言九鼎,小爷出道江湖以来,验过多少大风巨浪,就凭你这几下子,还吓唬不了我。”
隐尘渔叟转面对海女道:“孩子,赶快闪开,念在老夫与你师父结拜之义,千万不可………”
海女笑道:“我就是不出手,叔父手下那几块料,也打他不过呀!”隐尘渔叟面色略变,厉喝一声问道:“五个护法,为何还不将那小子擒下!”喝声中,五条人影晃动,—齐向夏江攻到。
夏江忙展开“奇异闪身”之法,眨眼间,五人便不见了夏江,他们感到一愕,正要回头之际,突然一—
五人背后传来喝冷之声,道:“给我滚下河去!”
—股排山倒海的劲风袭到,五人登时立柱不稳,被劲风卷起,向河中抛去!“噗通”几声,五人同时栽到河里去了。
海女格格大笑道:“叔父,看见没有,千千岛的高手,怎么尽是一些酒囊饭袋呀!哈……哈……哈……”
隐尘渔叟气得面带铁青,暴喝道:“你们都给我上!”
“上”字一出口,隐尘渔叟背后人影一阵闪动,数十人,蜂涌而出,他们手中都执着兵刃,有刀、剑、有笔、有锤,但大多数人,都是鱼网。
夏江突然仰面大笑道:“你们一齐上来,免得小爷耽误时间,多费手脚………”
无名氏突然向前跨了三大步,大声喝道:“你们且慢动手!”他手指着隐尘渔叟,厉声问道:“老渔夫,你懂得武林打斗规矩么?你用车轮战法,老夫已经看不过眼,现在又要群攻……”
在这同时,海女也娇声叱道:“谁敢动手,本姑娘就先杀了谁!”她转身对隐尘渔叟道:“叔父,你令这么多人去打一个人,传到江湖上去,不怕人冷齿么?”
隐尘渔叟正要说话,突然,一声如焦雷似的暴喝道;“我的事谁叫你们管?他们一齐上正合小爷的心意!”海女转头一看,只见夏江撤出长剑,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
隐尘渔叟嘿嘿几声道:“夏江,你不要别人帮忙,老夫佩服你的勇气!”他说着,右手一挥道:“你们一齐上呀!”站在夏江四周的千千岛高手,一齐都攻向夏江,一时之间,刀影如涛,剑光似山,锤风带啸,笔芒点点……
夏江毫无惧色,长啸一声,展开奇异的闪身之法,手出“龙虎风云拐”中的绝招,从第一式一一“苍龙升天”开始,以剑代拐,发挥出来。刹时之间,惨叫连天,夏江仅在三招之间,便劈死对方高手五人。突然一一千千岛有十个高手,从怀中掏出一把银光闪闪的东西,对准夏江,蓄势待发。海女忙高高声叫道:“江哥哥,小心他们手中的暗器!”
喊喝之声甫落,十个人一扬手,满天银雨,直向夏江周身罩了下来。夏江运剑如风,银虹暴潮,身形巳消匿在剑光之中。
海女双目仅见万点银光,巳分不出夏江的人影和暗器,只听到一阵“叮当!”之声银雨顿敛,暗气均巳被夏江击落。夏江收敛着地,面不改色。
坐在石墩上的千千岛隐尘渔叟,见状面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夏江能闪避这许多暗器。他忽然怪啸一声,身形暴潮许多,跟着缓缓伸手去放那在石头上的那些鱼纲的最后边—副。此刻一一传来几声闷哼,千千岛高手中,又有几人被夏江用掌风打下河里去。隐尘渔叟一挫钢牙道: "小子,你看老夫手中是什么”?夏江定眼一看,只见隐尘渔叟右手提了一副雨色鱼网,网中冒着雨色气体……。
海女突然一弹身,到了夏江面前,对隐尘渔叟道:“叔父如果用网出手,恕侄女也要出手了!”原来,她也看出那副雨网,冒出雨色气体,是一种最歹毒的毒气。
夏江道:“谢谢妹妹的好意,我要亲自打败这老头子,不须别人帮忙!”海女素知夏江的个性,她也不勉强,轻叹一声道:“好吧!不过你要小心那副黑网里的邪门!”夏江点点头,贯功于长剑之上,准备出手。
隐尘渔叟突然叱喝道:“你们快攻!”十余个千千岛的高手,此刻攻势更加凌历起来,夏江一方面要驭剑反击他们的攻势,同时还要注意隐尘渔叟手中的黑纲。
渐渐地,他感觉对方攻势越来越凌厉,他的剑挥动也愈重而缓慢,要知道,武功一途,全凭精,气,神贯注,高手过招,差之毫厘,便失之千里,夏江由于注意力分散,所以对付十几个高手,便觉得很吃力。
就在这时一一坐在石墩上的隐尘渔叟夕突然厉啸一声,右手一扬,手中的黑网,便脱手飞出,快如闪电,黑网张开,约有三丈方圆,直向夏江头上罩了下来。那副黑网一脱手,网内便射出无数股黑烟,登时,五丈方圆的地方,都是被黑烟罩住。
夏江正要驭剑反击时,突然,他眼前人影一晃,便有一个人把他抓起,跃向半空之中,刹时之间,便飞出二十多丈远的距离。
夏江心中一阵惊骇,忙扭转身子,这时已经着地,定神一看,只见面前站了一个绿衣绿裙的少女,她一一正是海女!夏江微笑道:“怎么啦?你玩的什么魔术?”
海女幽幽一叹道:“你大仇未报,就愿意死在毒网之中么!你什么都好,就是个性太倔强了。”夏江笑道:“我如果没有这样的怪个性,你或许不会爱我了。”
海女啐道:“去你的,这个时候,谁还和你谈那些。”海女话声未落,眼前人影晃动,隐尘渔叟巳奔了过来。他口中嘿嘿道:“小子,你还想逃吗?”夏江大怒道:“老渔鬼,小爷并不是怕你,而是看在海女份上,不愿对你施出辣手……”
隐尘渔叟厉声道:“小子少废话,有什么能耐尽管施为!”夏江气得怒不可遏,心中暗忖道:“这怪老头,心底奸险,手段狠辣,留着他也给武林存一大害,不如把他击死……”
他心中一动,功贯双臂,蓄势以待……隐尘渔叟一步步向夏江走近,每落脚之处,发出“沙沙”之声,陷地寸许,显示出他有着雄厚无比的内力。
突然,夏江暴喝一声,奇招陡出!隐尘渔叟以为饮誉武林数十年之久,那把夏江放在眼下,他哂笑一声,右手一扬,便反击过去。
他招式才过了一半,便感觉不对,一股排山倒海的劲力,如迅雷闪电似的,向他胸前压来,此刻距离又近,他要想加强反击之力,已经来不及了。
隐尘渔叟大吃一惊,忙向一侧闪避,但仍然晚了一点,登时身子被劲风扫得退了五六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无名氏这时赶到,冷笑到:“这老鬼平时作恶多端,干脆补你一掌,为武林除一大害!”说着,双手一挥,两股威猛无俦的掌力袭去。一声惨叫,隐尘渔叟便栽了下去,鲜血自他口中汩汩流出……
海女缓缓地走了过去,见隐尘渔叟,面色苍白,气若游丝,知道他五脏已经震碎,活不成,不觉幽幽一叹道:“叔父!你老已经饮誉武林数十年,最后为了名而血溅荒岛,是多么令人惋惜的事啊!”
夏江目视卧在血泊中的隐尘渔叟,也不禁为他数十年的修为而叹息!无名氏仰首望望天色道:“天色不早,我们赶快走吧!”夏江诸人,展开轻功,向无极宫奔去!
三人奔走了许久,只见岛上都是森林丛莽地带,越走越深。他们正行间,突然一阵怪啸之声传来!紧接着……
一颗大树上,射出来一柄银光闪闪的小剑,带着呼啸之声,眨眼间,四方八面部是银光闪闪的小剑射出来!夏江等三人,忙跃身而起,闪避四周掷出来的小剑。
夏江大喝;声道:“何方朋友,为何不问青红皂白,便施出暗器?”忽然,一颗大树上,发出一阵阴森怪异的声音,使人听了恐怖、惧怕,同时也辩不出来倒底是说什么。
夏江大喝道:“你们如果再装鬼扮怪,小爷便要出手了!”大树上呵呵大笑之声,响了起来,此落彼起,三人站的四周,那些大树上,都响起那种怪音,可是,看不到半个人影。
夏江运足目力,穷目望去,搜索许久,还是没有发观什么,他转头对海女道:“莫非是一些山魅吧?我久闻沿海岛上,经常有山魅出观,似人似鬼,形踪飘忽………”
夏江的话没有说完,便听到一棵大树上发出来叫骂之声道:“谁是山魅?放你的臭屁!”夏江冷喝一声接道:“你们不是山魅什么东西?为什么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要躲躲藏藏干什么?”
“这是我们南海七杰的习惯,你小子管得着吗?”夏江听了“南海七杰”之名,略为沉哦一下,问道:“那你们一定是无极岛主手下的弟子了。”
那怪声接道:“废话,无极岛主不过是南海中一个小岛,我们“南海七杰”,并不是谁人什么弟子”。
夏江笑道:“在下来无极岛有事要见无极岛主,你们要拦住我们用意何在?”那怪声嘿嘿几声又响起:“你们想过这座森林很容易,先把那美女留下,然后脱光衣服,挨我们每人一拳,才准过去。”
夏江怒道:“在下与你们素昧平生,为何要刁难我们,你们如果再出言无状,哼!”怪声冷冷道:“这是我们七杰的条规,走到那里,碰到美女便要玩,碰见美男子便要打,你们自然不能例外。”
海女怒道:“七个恶徒,如果再不亮相,本姑娘便要把你们完全毁在掌下!”怪异的声音,阴恻恻地长笑道:“出不出去,这是我们的事,你管不着,反正你们今天过不了这座森林……哈哈……”
夏江冷笑道:“小爷就不相信过不了这座森林!”说着,大步朝森林中走去。夏江没有走好远,然然,一阵怪啸响起,挟着怪啸之声,森林内忽然飞砂走石,木屑乱石如雨般地向夏江击到。
沙土泓漫整个森林,使夏江睁不开眼睛。海女走在夏江后面,忙劈出两掌,劲风卷起树木“哗啦”连声暴响起来。
怪声嘿嘿道:“那女娃儿的内力倒不错呀,可惜这座森林太大了,你就是施出吃奶的力也劈不完一座大森林……”
另外一个怪异的口音道:“喂!老三老四你们看,那女娃儿手臂多白,脸好嫩呀!真是秀色可餐啊!嘻嘻……”
海女被对方说得粉腮一阵红一阵白,怒不可遏道:“你们这些山魅再不露脸,姑娘手下不留情了!”夏江接口道:“再不现身,小爷便要骂了!”
要知道,武林中人最怕别人骂,夏江就要开始骂了,果然收效,忽然听到有人道:“咱们七人,还怕他们三个吗?我想三个还抵不住我们半个,走,我们出去瞧瞧。”
一阵旋风似的,夏江眼前人影一阵晃动,便飞下来七个奇装异服人。夏江向七个异服人望去,只见他们一字见排开,从左至右,用蓝、黄、青、红,黑,紫、白布蒙面,仅看见一双眼睛,他们的头上包的布和衣服的颜色,完全和蒙面的布颜色一样,他们那双眼睛,也分出蓝、黄、青、红、黑、紫、白七种不同的颜色。
不过有点相同之处,那就是七个异服人的双眸,开合之间,精光慑人,显然,他们有着雄厚无比的内力。
夏江向七个怪物扫了一眼,然后哂笑道:“你们到底是七个山魅,还是七个鬼?根本没有半点人昧!”那七个异服人为首的蓝袍红眼的怪人道:“我们乃是南海七杰,别人都骂我们七魅,我们只要听了“七魅”两字,便立刻要把那个骂的人,活生生的吃了!”
海女忙道:“喂!你们今天在此守候什么?”蓝袍红眼怪人道:“我们久居南海,闻中原有一位武功高绝的人,今日要途经此地,所以在这里守候,想不到,碰到你们这三个……”
海女问道:“你们守候的人是谁?”蓝袍红眼怪人笑道:“那人姓夏名江,听说有三头六臂……”夏江笑道。“在下便是夏江,不知你们七人有何见教?”
当夏江二字一出口,七个怪人不禁微微吃了一惊。其中有位黄袍黑眼,身材瘦削的怪人,睁大黑目,冷冷地问道:“久闻夏江武功超群,一表人材,象阁下这副长相,也配冒充名震中原的夏江么?”
夏江被这几句话说得怒火陡起,大喝一声,道:“鼠辈有眼不识泰山,如果再不让路,我便不客气了。”另外一位黑袍蓝眼的怪汉,纵声长笑,道:“娃儿胎毛未退,那里是夏江,娃儿大概是去“无极宫”吧?不知有何贵干?”
夏江怒道:“干什么,你们不配问!”那黑袍蓝眼的怪人嘿嘿两声,接道:“凡是去无极宫的人,都要经过我们这里,先要挨得起我们七杰三拳两腿,然后才能让路,娃儿你们三人愿意挨么?”
无名氏道:“这是谁的规矩?”“这是我们七杰考量考量你们中原武林中的武功,如果不愿挨三拳两脚,就是插翅也休想过路!”
夏江眉例竖,怒喝道:“我偏要过去,看你们有什么本领,尽管施出来!”夏江欺身而上,企图硬闯过去。那黑袍蓝眼的怪人,首先发出一招,向夏江的“玄机”、“灵台”两大穴上点去。
夏江右手硬封,左手一招,“推星摘月”,扫了过去。
两人劲力一相触,各人都退了半步。原来两人都明了对方的内力雄厚,不可冒进。无名氏见夏江面色凝重,知道他巳碰上了劲敌,他当下微微笑道:“今天有许多人找我们打架,到蛮好玩的。”
他一面说,一面欺身而上,双手一扫,一股凌厉的掌风,扫向站在当面的六个怪人。
那六个怪人忙向道路两旁跃开,无名氏道:“咱们走啦!还和他们缠纠什么?”夏江经无名氏一喊,便相随他冲过去,可是那七个怪汉,便有六人取出兵器,迎了过去。
夏江冷笑一声道:“你们同我素味平生,为什么,—定要找我们打架?”七个怪人中有一个紫袍黄眼的怪人,抖动一下身上的紫衣,哈哈大笑几声,道:“我们要见识见识中原武林第一高手姓夏的,武林倒底到什么程度。”
无名氏仰面大笑,接道:“我看你们还是乘早快点回去吧!不要埋骨异乡,落为野鬼!”
那个紫袍黄眼怪人,忽然抬起衣袖,缓缓举起右手,一掌平平地向无名氏推去!夏江看见紫衣黄眼怪人,面色非常凝重,出手虽然轻描淡写,可是,他的面色为何那样凝重?
他忙用传音入耳之法,对无名氏道:“那个黄眼怪人的出手招式,似乎非常诡异,老前辈须要小心才是!”
言犹未落,无名氏便感觉一股排山倒海似的劲力,向他压来。无名氏失声惊呼道:“鬼影毒掌……”掌风在无名氏的四周,卷起沙石,约莫半盏热茶时间之久。此时无名氏面色沉重,大颗汗珠,从额上如雨般的流下。
显然他非常吃力,已渐渐承受不了。夏江见状,暴喝一声,道:“尔也接我一招试试!”那紫袍黄眼怪人,根本不理会夏江的话,他的手中,仍然在不断增加劲力。
夏江展开绝学,也举起右手,把全身真气,全运在掌上缓缓向那紫袍黄眼怪人推出。那紫袍黄眼怪人,心中突然发生疑云,暗忖:“怎么这娃儿出手好似…………”
他正狐疑中,蓦然,一股无与伦比的劲力,向他全身罩了起来。他不禁惊讶叫道:“满天鬼影,你们中原怎么会这等武功?”由于他一失神惊叫,他手中的劲力,无形中便已消失了许多。
无名氏纵声长笑,道:“你们在边陲之人,坐并观天,以为中原武林道上的人,都是酒囊饭袋,现在也接老夫几招绝学,使你们开开眼界吧!”
无名氏缓缓收回右手,左手徐徐伸出,五指如勾,抓向那个紫袍黄眼怪人。无名氏左手刚出,怪人便立刻感觉—股寒风向他袭来。
他再仔细向无名氏左手看去,只见无名氏五指指缝之间,泛起一层白雾,五指闪闪发出白光。他越惑惊奇,暗忖道:“这是一种什么掌力?”
正忖思之间,他感觉奇寒越来越重,有如置身冰山之中,寒不可耐。要知这位紫袍黄眼怪人,乃南海七杰中,武功最深厚的一位,他的名字叫哈喀巴,绰号“鬼影毒掌手”也有人称呼他为“看不见的阎罗”。
因为哈喀巴的“鬼影毒掌”,出手伤人于无形。所以人民都畏他如神。他在南海纵横数十年,以他这一手“鬼影毒掌”,罕蓬敌手。
此刻,他没想到会遭遇到无名氏这样的劲敌。一脸狂傲之色顿敛,哈喀巴忙打出一招“鬼影毒掌”。
两股柔力撞在一起,登时发出闷雷似的响声,哈喀巴蹬!蹬!蹬!一连向后退了七八步远,才稳住脚步。只见他面色苍白,显然,巳的内脏,巳受了很重的伤害。
无名氏的身子也晃了几晃,他感到气血有点浮动,忙闭目调息。蓦在此刻,那位黑袍蓝眼怪人,突然仰面大笑!夏江怒道:“你笑什么”?
“不费弹指之力,你们三人便死在我的手里,这种如意算盘,怎么不使人发笑!”夏江的经验虽不甚丰富,但他并没有看见对方施放暗器,怎么会不费弹指之力便死在他们手里。
那黑袍蓝眼怪人又道:“你们三人如果不信,可以卷起衣袖看看你们的右臂,有一颗细如黑发那么大的小孔”。
夏江依言卷起右臂的衣袖一看,果然看见有一个黑色小孔。夏江的神色,顿时大异,双目暴射两逗吓人的光芒,射向那黑袍蓝眼怪人。
黑袍蓝眼怪人冷冷地笑道:“老夫的“毒针”,发出于无形,对方中了还不知道,凡是中了此针以后,见血封喉,你们死定了!”夏江此刻突然睁大双目,怒不可遏地问道:“此话可是当真么?”
黑袍蓝眼怪人不眉地一声冷笑,答道:“谁和你这个娃儿打诳!”海女卷起右臂的衣袖—看,找了许久没有发觉黑孔,心中大感惊讶。
忙用传音入密之法,向夏江道:“江哥哥真的中了他的“毒针么”?夏江微微点头。海女突然想起她曾经练过一种“柔虚罡气”所以“毒针”无法伤她。
这时突然她有一条妙计,掠过心头。于是她假装作惊讶之状,面色顿时凝重起来。那黑袍蓝袍人,越发地得意的哈哈大笑起来。
他朗声对其他六人道:“诸位兄台今日相信我的“毒针”厉害了吧?咱们不费弹指之力,便制服了这三个家伙!”哈喀巴为人最细心,他接道:“这三人的武功不弱,他是不是故意伪装,其中说不定有诈!”
那个黑袍蓝眼怪人,略为沉思,并注意看了夏江等三人甚久,摇头道:“三人千真万确地中了“毒针”见血封喉,活不到明天午时。”
原来,黑袍蓝眼怪人,正是南海大盗飞燕子万空里,他以用毒与剑法二绝成名,在南海与哈喀巴,飞毛脚李用,开山手金日为,鬼印掌新玉,黑熊康超,五毒手万用七人齐名,人称南海“七魅”,他们自称为南海“七杰”。
白袍紫眼的“开山手”金日为道:“如果真如兄言,我们可以迅速擒住这两个猪罗,还有那个小美人儿,赶快回去取乐。”
飞燕子万空里不禁又是一阵得意的大笑,道:“我们七杰有了那个小美人,每日够我们乐的了,哈……哈哈……”
另外一个青袍白眼怪人,名叫康超接道:“我们先超渡这两个家伙再说吧!”
这时海女故意诈装中毒,她俏俏地瞧了夏江一眼,只见夏江,无名氏二人,此刻闭目调息,未发一言,他们似乎用真力压制着腹内毒气的发作。
海女忖道:“这七个鬼魅观在正在得意忘形,等他们不注意之时,猝然下手,可以省去许多手脚………”
海女忖思未毕,突听到黑袍蓝眼万空里哈哈大笑道:“康兄说得很对,我们先把这两个家伙杀了,然后就在这森林中,将这小美人取乐一阵子”。
蓝袍红眼怪人道:“那两个家伙已经不中用了,我们别管他,咱们先把这小美人取乐,因为愚兄已经等不及了,嘻……嘻嘻……”
他顿了一顿又道:“老二老三,你们把带来的酒拿出来,醇酒美人,哈哈,天下至乐事也……”他一面说,一面拿起酒壶,大喝起来。
这时,其余六人都放下手中兵刃捧着酒瓶,“咕噜”地喝着喝着,手舞足蹈,得意忘形起来。海女偷偷地瞧了他们几眼,见他们渐渐地已经喝醉,于是挺身而起,娇叱一声道:“七魅该杀!”
“杀”字一出口,双手向七人猛力拍去,登时,两股威猛无俦的劲力,卷向七人!
由于距离又近,而且又是在他们无防备猝然下手,所以七个怪物的身子,被劲风卷得横飞而起,几声惨叫,便栽倒几丈开外。当时便有三人毙命,四人重伤。
海女冷哼一声,道:“干脆再补你们四人一掌!”海女掌风刚递到一半时,突然……
几声怪叫之声,破空传来,海女顿时警觉,忙收掌仰首一看,只见空中突然出现许多小白点,刹时之时,便由淡而浓,渐渐可以辨出来了,那是一些白鹤,在许多白鹤中,有有一只巨大的白鹤,那只巨鹤上,坐了一位病客满面的紫衣老头子。
巨鹤双翼一收,便降落在海女而前,海女见那只巨鹤,站起来比她还高大!心中微微一怔!巨鹤背上坐的紫衣老头子,缓缓从巨鹤背下来,环扫一周讶道:“南海七魅都是你把他们收抬的?”
海女见老者没有什么敌意,于是点点头。紫衣老者幽幽一叹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七个家伙,在南海一带,无恶不作,谁也不伯,今天算是应得的报应………”
他边说边熟视海女,略一皱眉,又道:“姑娘的长相,有点象老夫一位好友………”海女奇道:“不知老丈那位好友是谁?”
紫衣老者叹道:“他姓余,名叫余文天,一个月以前,为找他的爱女,来到无极岛,那时,他的精神已经错乱……”
海女等紫衣老者说完便急急问道:“他现在住在那里?”紫衣老者口中又发出一声叹息道:“起初是老夫照顾他,最近被岛主发现,已经把他送进“黑池”里去了………”
海女面色大变急迫地问道:“黑池是什么地方?”
紫衣老者唏嘘一声接道:“无极岛上的黑池,便是最残酷的刑场,那里面有各种毒物,一入进了黑池,便会被各种毒物慢慢噬吞而死……”
海女惨叫一声道:“爸爸,你老人家的命好苦呀!不孝的女儿罪该万死!”
紫衣老者惊讶道:“姑娘原来就是余贤弟的令嫒?真是虎父凤女,老夫高兴今日能见到姑娘……”说着,两行老泪,潜然落下。
海女泣道:“请问老丈,黑池在何处?晚辈立刻就去救家父。”紫衣老者沉哦一阵道:“姑娘跟老夫来。”
海女忙取出两颗药丸,塞进夏江,无名氏口中,然后挟起二人,紧跟在紫衣老者之后,向前奔去。由于紫衣老者的引路,海女侄避开了无极岛上许多明卡暗桩,而来到一座绝峰之下。
紫衣老者手指着那座绝蜂道:“黑池便在这绝蜂之下。”海女朝着那绝峰奔去。要上到那绝蜂之上,必须要超过一条深谷。
谷深莫测,一眼望去,只明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在谷上横着一条仅尺余宽的吊桥,自这边到达对面山崖之上,架在这宽逾十丈的深谷上,显得惊险万状,活象山风一吹便会坠下的样子。
海女走近谷边,略为打量了一下四周地形,只见对面崖上也架着一条吊桥,直通另外一座山崖。
茫茫的云雾里,可看到远处一线白光闪烁,看来似飞泉自山顶泻下,虽然听不到水声,但可忖知那山泉定是深入谷里的。
她忖道:“这里大概是最惊险之处,吊桥还不止一座,若是不能越过,便不可能达到那黑池。”她思索飞转,继续忖道:“但是我若不能一口气直达对岸,只要对面山崖埋伏有人,朝吊桥上一击,这仅尺余宽的吊桥便将断去,我一定会坠入深谷之中……”
一阵山风自谷里吹起,呼呼急啸,吹到她身上阴寒刺骨,直把衣袂吹得咧咧作响。
她暗忖道:“象这阵强风,若是骤然吹来,站在千丈深谷之上,都可能被吹得坠落谷里,何况………”
她细细的想道:“这条吊桥长约十三丈左右,我必须借力两次,方能跃过去,现在若是我先走过五丈,仅须惜力一次便可安然越过,这下希望埋伏在绝峰那人认为必须借力三次以上才能越过,那我就可不怕他中途将吊桥打断。”
她忖思之际,已缓缓跨上吊桥,脚下踏着细碎的步子,装出一副战竞的样子,生害怕一失足便会掉落谷中。
仅一会儿,她已行到约一半之处,山风呼啸,吊桥竞然微微震动。她心中暗自颤惊,忖道:“这果然是天险,生死完全系于一发之间………”
突然,一阵怪啸之声,破空传来,眨眼间,便从半空中闪下一条黑影。
那大汉一身黑色劲装,满面虬须,手持一根熟铜棍,望着海女哈哈大笑道:“你这女娃儿天堂有路不去,偏闯到这里来送死,现在让你前进不得,后退也不能!”
他话落棍起,一棍便向海女拦腰扫去。海女身形忽然急冲,似是强矢离弦,朝对岸跃去。
那大汉一棍落空,脸上笑容一敛,眼见海女轻功卓绝,如同一枝急矢射将过来。
他大喝一声,铜棍横扫而出,带起一阵急劲的风声,又向海女捣去。海女一跃六丈,即将落下,眼前铜棍巳迅捷如电的扫将过来。
她低喝一声,整个身子斜飞而出,绕开一个半弧,避开那急劲的一棍。“呛”!一道剑光闪出,海女拔剑出鞘,在一个刹那里,宝剑搭在那根铜棍之上。
借着这些微之力,她已换了口气,飞跃上了那座绝峰之上。剑光一闪回剑绕射,她一剑排出,斜斜削在那大汉背上。
血影崩现,那大汉惨叫一声,身子横飞而起,跌入谷中去了。回声传来的惨叫之声,久久未歇………
海女脸色凝重,深吸两口气,平仰住汹涌的心潮,向前走了几步。忽然,弓弦急响,密密的长箭,疾射而来。
海女,夏江诸人连忙闪避,可是,那些长箭,却密如风雨地射来,使他们无法前进。
海女道:“这山峰之上,埋伏机关必多,我们要想上去,确实是一件不容易的事………”
夏江这时已经复原,笑道:“既然来了,岂可半途而废,你先在这里等一等,让我上去瞧瞧!”
说着,脱下身上长衫,双手挥动着长衫,将射来的利箭,纷纷拂落,他清啸一声,便往绝蜂之上跃去!突然……
一声巨响,山峰上的巨石巨木,都往山下滚滚而下!
这些滚木石,来势汹汹,锐不可挡,如果不幸滚在身下,非粉身碎骨不可。夏江忙提起一口真气,向空中跃起,避过山上推来的滚木石。
他抬头一望,这时,他才看清,原来在一段陡壁之上,有许多人影在晃动。他忖想道:“利箭和滚木石,大概都是那陡壁之上的人?操纵机关,放出来的,我应该先收拾这些人,才能顺利上山………”
心念一动,仰头一看,那段陡壁,大约有五丈多高,以他的轻功,飞渡决不成问题。于是,他长啸一声,身形拔起,闪电似的,向那陡壁之上飞去!
那陡壁上的人,作梦也没有想到夏江会如此佳的轻功,忙施放滚木石和利箭。可是,已经完了,夏江身形如闪电似的,已经上了陡壁。
夏江双手一抡,同时口中发出暴喝之声,紧接着,几声惨叫,便有几人栽倒陡壁之下。夏江正欲再度出手时蓦然。
身后一声沉喝道:“阁下欲上绝峰的‘黑池’吗,何不问我?”夏江心中吃了一惊,回首一番,只见他身后不远。站了一个儒巾儒服的中年人。
那人手摇折扇,一双精光闪闪的眼睛,盯住夏江满面呈现惊奇之色。夏江冷冷道:“你是何许人也?”
那中年人道:“小子,你连我也不认识,老夫便是无极岛的副岛主,刚才听人报告,说小子要入“黑池”,特别为你引路…………”
夏江怒道:“谁要你引路!”说着,双手一抡,奇招陡出……无极岛的副岛主,没有想到夏江说打就打,而且距离近,闪避已经来不及了。
一声惨叫,身子横飞而起,便摔倒峰下山谷去了。这时海女,无名氏都飞奔上来。三人见机关巳破,便往峰上奔去,正行间,突然……
峰上飞来一道灰色人影,其疾如电,刹那间,便已闪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