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简怀萱身着猎装牵着两匹白马来到书房前,唤道:大哥!大哥!我们走吧!” 
芮玮洗完中,春琴闻声道:公子今天要到后山去玩吗?” 
芮玮不得已“晤”了—声,秋书迅速从里间取出一套鹿皮做的英雄装,夏诗则从箱里拿出一条宽皮带,上面插着一根鞭子,一把匕首,冬画笑道:我们小姐真喜欢玩狮子,公子才回来一天就赶着要去……” 
夏诗道:小姐没公子陪着一个人不敢去,自公子出去半年,小姐便没有一天到后山玩过,公子今天去可要小心点,半年来后山的狮子又要猛多了。” 
芮玮心里愁得要命,那有兴致听她们说笑,迷迷糊糊的换上英雄猎装,春琴接过宽皮带,在他身后扎好。,芮玮看着鞭子、匕首,暗道:就凭这两件家伙,就能捉狮子玩吗?” 
耽误这片刻时间,简怀萱已在外不住地叫道:大哥快点!大哥快点!—一—”芮玮硬着头皮走出书房,简怀萱笑道:我们快点走,再迟妈就要叫我,那就去不成啦!” 
芮玮看着简怀萱兴高采烈的样子,自己那里提得起精神,唯自暗暗苦笑不迭,心想,今天捉不成狮子,可能反被狮子吃! 
两人登上白马,简怀萱指着回廊外的黄土坡,道:“我们从这里,抄近路去。” 
芮玮点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策马走上黄土坡,就在此时,上面奔下一位老夫人房里的丫环,唤道:“小姐!小姐!” 
简怀萱叹道:大哥,你看去不成啦!” 
芮玮心中暗喜,心想不去正好? 
那丫环几个纵步,掠到简怀萱的马前,芮玮大惊,这样看来,天池府的丫环,轻功也不下于自己呢! 
简怀萱薄嗔道:什么事呀?” 
丫环道:主母听小姐要去猎狮,说先做完今天的功课才能去玩,否则不准去!” 
简怀萱回头道:这几天不知何故,妈天天逼着我和二哥练功,我做完功课就赶来,一定在那里等着我呀!’’芮玮知道简老夫人要他们勤练武学的原因,想是到时抵挡黑堡的侵犯,正要推辞说:今天不要去玩了。简怀萱已掠下马,快步而芮玮想,还是自己先到后山去看看,总有一天简怀萱会逼自己去猎狮,先去打探清楚,免得到时张惶失措。 
当下策马上坡,这黄土坡上空无一物,芮玮认定这样上去决不会有危险,自己小心骑到后山,虽有机关陷阱也不会难倒自己。 
驰过平坡,山势渐渐急倾,这时天池府早巳超过,到了后山,急坡走完,便是—个山谷,山谷内石岩嶙峋,芮玮想这里一定便是狮子出没的地方。 
他掠下马,攀着山石落下山谷,满怀戒心向谷中走去,那知走到谷中尽见怪石,一条狮子也未见到。 
他以为尚未找到狮子的地方,不由去了戒心,向来路走回,走到一个两人高的大石旁,陡觉头上一阵急风袭来,心道:不好!”尽力掠去。 
回身一看,一只雄壮的狮子扑了个空,正向自己发出凶猛的吼声,作势欲扑,他急忙抽出皮鞭与匕首。 
但他从未用过鞭,而这专门驯狮的鞭,更非常人所能使用,那匕首只能在危急时用,管不了大用。 
芮玮荒乱之下,举起鞭子毫无目标乱挥了两下,那狮子敢情以前吃了鞭子的苦头,凶猛的气焰顿敛,低头轻吼,好象驯服了起来。 
芮玮大喜,以为这些狮子早经天池府训练过了,野性尽失,他没想到,倘若这狮真训练过了,刚才怎会向他袭击呢?若非他闪身得快,岂不早已膏了狮吻? 
他这一大意,胆子顿壮,反向狮子走近,只见那狮子步步后退,于是他轻喝道:过来!过来!” 
他那样子真象去驯练一只狮子,他却忘了自己根本不懂驯狮的技术,那狮起先惧怕那根鞭子,被芮玮逼得紧了,兽性突发,大吼一声,猛然疾扑过去! 
芮玮不懂狮性,那料它突然发凶,仓惶之下举鞭击去,他不会用鞭,这一鞭打去不得要领,狮子根本不怕,利爪抓住那鞭,从芮玮手中撕夺下来。 
芮玮失鞭,顿时现出紧张的神色,狮子见他没有鞭子,那里再怕,后腿一蹬,跟着噬扑过去。 
芮玮到底学了几年玄门内功,眼明手快,霍然举起手中匕首刺去,这一刺还真准,刺伤了狮子的左肩,闪开它那利爪一扑。 
他虽逃过却惊得一身冷汗,狮子受伤凶性大发,连连大吼三声,芮玮提起全部精神注意它的动静以防它再次袭来。 
突听身后也响起几下吼声,不由惊转头望去,天啊!不知何时又来了三只更雄壮的大狮,受伤的狮子,乘他回头望去,一声大吼猛扑过去,芮玮虽慌,脑筋还清楚,头一低,从侧旁掠去。 
三只大狮受同伴的招呼,早准备战斗,芮玮一动,它们三只分二方面向芮玮扑去。 
在这危险的情况下,芮玮忘了使出拳脚,眼看自己就人膏了狮吻,不觉呼声道:“吾命休矣!” 
说时迟那时快,菏纬说完那话,一条黑影从高石纵下。但见他三拳两脚,把四只狮子打得狂吼不已,挟尾而逃。 
芮玮只听说狮子凶猛,从未见过,才致今天张惶失措,差点丢了性命,但他神智仍清,看到那个救他性命的黑影是位身着黑色轻装,头蒙黑部帽的窈窕女子。 
黑衣女子停下身来,不讲一话呆呆地望着芮玮。 
这女子目清眉秀,鼻子高挺,肤色白晰,微显瘦弱,长的虽没有简怀萱好看,却比简怀萱抚媚娴静,芮玮看不出这样一个文静可爱的女子竟然身怀绝世武功,看她三拳二腿将狮子打走,这三拳两脚就非同小可,不然凶猛的狮子怎会乖乖的走? 
芮玮心感她救命之恩,十分诚挚的谢道:“多谢妨娘救命,在下感激不尽!” 
黑衣女子脸色微变,问道:“你是谁?” 
芮玮迟疑了一下,本想说出真名,但想到恩公的嘱托,只有不安的撒谎道:在下天池府简召舞。” 
黑衣女子摇头道:“你不是简家的大公子!” 
芮玮生怕她识破名己假公子的身份,慌忙道:“怎么不是?” 
黑衣女子静静道:“简家大公子在天池府是有名的驯狮能手,你要是他,怎会有今日之难?” 
芮玮心中想把一切告诉她,苦于不敢说明,叹息道:“我真是简家的大公子呀!” 
黑衣女子生性娴静,她不再说他不是简家大公子,劝道:“这里的狮十分凶野,你无驯狮的技能,不要再来!” 
芮玮见一个陌生的人关心自己,他的情感丰富,满生感激道: 
“谢谢你!” 
黑衣女子低声道:“不用!”说完,姗姗走去。芮玮快步赶上,激动道:请问姑娘芳名?” 
黑衣女子停步垂首道:“我的名字不能告诉你。” 
菏纬急急道:“在下并非登徒子,姑娘救我一命,在下知道姑娘芳名,以便永铭五内,终生感激。” 
黑衣女子摇摇头,轻声道:“我还是不能告诉你,但你记着是个驯狮女就好了!” 
说罢又走去,芮玮看她走了数丈后,问道:“姑娘我可以再见你吗?” 
黑衣女子没有回答,芮玮目送她在怪石中消失,怔怔发呆,心上刻下一个永难遗忘的倩影! 
好一会,他才缓身拾起鞭子,那鞭柄已被狮子抓裂,假若不是闪身得快,这一爪抓在身上,那还得了! 
芮玮想到刚才的惊险,不觉又想起那救己一命的黑衣女子,但觉她虽有通身的本领,却是无比的温柔,这样的姑娘天下少有…… 
他正想得入迷,忽被一声娇呼惊醒,简怀萱轻快跑来,老远就笑道:“捉到狮子没有?” 
芮玮落寞的摇摇头,简怀萱跑近看到芮玮手上的裂鞭,惊声道: 
“大哥已经碰到狮子吗?” 
芮玮道:碰到了。” 
简怀萱奇怪道:“那怎么没有捉到呢?” 
她仿佛认定大哥碰到狮子,凭他超越的本领,一定可以毫无疑问的提住,如今没有捉到,那就奇怪啦! 
芮玮无精打采道:我病后体弱,没有兴致再捉狮子,我们回去吧!” 
他不等简怀萱同意不同意,先自走去,简怀萱好不高兴,但听大哥说到病后体弱,便不敢再勉强他陪自己玩狮子。 
一路回到天池府,芮玮闷着头不说一句话,象是无限的心思,简怀萱虽和他大哥感情融洽,也有点怕他,见他不悦不敢说话,心中却十分不解,暗道:“大哥怎么又突然变回老样子哪,他若说说笑笑不是顶好吗?” 
芮玮自个回到书房,休息一会后随手抽出一本书,那本书封皮写道:“终南拳剑录”。 
翻开细细一阅,里面详细记载终南的拳法及剑法,竟是很高深的武学,这本书若要流到江湖人手中便是无价之宝,却想不到很平常的收藏在这书房内,看它被置放的位置,显是一本很平常的书本,难道这书房的书本都有与这本书同样的价值吗? 
他抽出另一本书,封皮是“长白山拳剑录”。 
连续再抽三本是“武当拳剑录”‘淮西范家出河掌…‘鲁东第一劈山掌”。 
这四本书在武学上的价值都不下于“终南拳剑录”芮玮终于确定在这书房中数千册书本,都是无价之宝,真不知这些各家各派的武术精华,怎会全部收藏在这里呢? 
他的性情嗜武,而且自幼养成惊人的阅读能力,既发现这个武学上的宝库,于是抛下了一片心思,细细默读。 
读到晚上,他已看了十七本,服侍他的丫环皆被他吩咐自去睡觉,用不着再侍候他,只剩他一个人在书房中。 
这时夜阑人静,二更天了,他随手抽出第十八本“谭家鸳鸯腿”来看,看到一半,蹭夹着一张旧得发黄的白纸,打开—看,原来是张地图。 
这地图没引起他的注意,却被图后的朱砂字吸引了,那几个字是:欲得绝艺,只有去!去……” 
这几字显是信手写来,看笔迹和小册的记载一样,当是简召舞写的了,芮玮心想:他为何写下这几字呢?” 
看那语气,“去”字共写了十多个,好象是简召舞为了求得绝艺,思之再三,才下了决定,那决定便是“去”了! 
到那里“去”呢?芮玮仔细研究那张地图,看了盏茶时间,恍然大悟,这张地图画的是万寿居附近。 
整张地图一大半画的是万寿居左侧的人工森林地带,也就是简召舞特别告诫,不可轻易走动的地方,否则必遭奇祸! 
地图上很多朱砂红线,旁边有小字注明,芮玮将红线一看完,顿时明白为何他要特别告诫自己,原来在这一片普通黄土上,竟有不少最危险的机关埋伏。 
看完画红线的地方,就超过那片人工森林,芮玮心想:简召舞要去的地方,便在这人工森林后面了! 
芮玮想到半月后的难题,黑堡出来的人的武艺,他是晓得的,凭自己的武功要去阻止半月后的侵犯,决不可能,难道就让他们来侵犯吗? 
芮玮想到简公子不在,自己在既伪装他,便有责任护卫天池府,要护卫天池府,唯一的方法是在半月内能够学成抵制黑堡侵犯的本领! 
这书房中虽有武学书籍,但都非短时间内可学成,纵然学成,自身本领虽然提高不少,可是比起黑堡来,还是不成,莫说将黑堡来犯者击退,只要能保个平手便是奇迹,既不能艺惊敌人,要想阻止江湖闻名丧胆的黑堡的侵犯,势非可能! 
芮玮思之再三,再看到地图后那几个朱砂字,唯一的办法,也只能冒险一“去”了! 
或许在那里能找到一件速成的武功,以之击退黑堡的来犯,报答简公子救已之一恩情! 
他一人呆坐独想,渐有睡意,白日过分的紧张,此时被夜寒侵袭,身体上感觉到略疲倦。 
他正要就寝,房门突开,秋书手端一盘,款款走来。 
芮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 
秋书冶荡的一笑,妖声道:“奴婢见公子没睡,自个便睡不稳,特为您煮了一杯莲子汤,来服侍您!” 
芮玮听她说话妖里妖气,便自不悦,冷声道:我不是吩咐你们,不要再来服侍?” 
秋书放下盘子,望着芮纬,满脸春意盎然道:我深夜起来为您煮了一杯,您就吃了吧!” 
芮玮却不过意,心想她既是好意,吃了再打发她快快离开! 
于是他将莲子汤,一口一口慢慢喝下。 
当他喝完,转过身来,要把杯子退给秋书,突然发觉她已将罗衫卸去,只剩下一袭薄薄的轻纱罩在身上。 
芮玮斗然间被眼前的春色惊楞住了,秋书拢散头发,被在肩上,妖惑道:公子,我好久没有服侍你了——”说着冶笑连连,身子如水蛇般向芮玮缠击。 
芮玮被她身子触着,立刻惊起,低吼道:滚开!” 
他怕别人听到,不敢大声叱喝她,那知秋书浑若不理,张臂向他抱去。 
芮玮如遇蛇蝎,大惊失色,翻身抽出壁上宝剑,抵在秋书身上,沉声道:你再不走,我就刺了你!” 
秋书被宝剑的寒光刺醒春意,立即退后三步,疑道:公子…… 
你怎么啦?” 
芮玮眼睛背望,不敢正视道:人不能无耻,你快离开,好自反省,尔后我也不记着今夜之事!” 
他以为秋书突然浮上春意,才做出无耻之事,心下慈悲,叫她反省,便不再追究此事,那知秋书根本不领情,反而笑了起来。 
芮玮见她毫无廉耻之心,不觉微生怒意,仍不敢面向她道:快走!快走!莫惹我火了!” 
秋书笑声不断道:我的假公子,你回过头来说话!” 
芮玮听到“假公子”二字,心中一惊,回头看去,只见秋书已穿上罗衫,脸上虽在笑着,却显出不善之意。 
他身份被人拆穿,紧张道:你——你——说什么?” 
秋书止住笑脸,揶揄道:我们姐妹四人正奇怪公子的性情怎么变了,没想到变成—个道学先生!” 
芮玮不安道:你……你是什么意思?” 
秋书道:我的意思吗?哼!我的意思要你以后什么都要听我的暗中指挥!” 
芮玮怒声道:我是天池府的公子,怎么能听你一个奴婢的命令?” 
秋书阴狠道:“你还敢自称公子?公子好淫成性,我的清白就坏在他手上,却不是你这个假道学!” 
芮玮没有想到简召舞早已和她奸合,难怪被她看出自己假公子的身份,当下只有容忍道:你要怎样?” 
秋书走到房门,回身笑道:你只要听我的命令,我便不拆穿你的身份。” 
说完,摇摆而去,芮玮发愁的掩上房门,却看到一条黑影,敏捷无声地跟踪在秋书身后。 
芮玮被秋书一闹,完全失了睡意,自己的身份被她看出,情况越来越危急,半月后应付了黑堡的来犯,便得设法措词离开,免得被她要胁,做出对不起天池府的事。 
外面“当…‘当…‘当”连响三下,三更天了,正是夜行人最好的时间,芮玮心中一动,心想不如今晚去万寿居左侧那片神秘地带,取得绝学,赶紧习练。 
当下他就换上劲装,携着那张地图,迅快地向万寿居走去。天池府内静悄悄的,黑黝黝的,天边只有微弱的月光照下,但仍可惜以辨识路途。 
来到万寿居前,不见丝毫灯光,荷纬微微放心,暗自警惕,千万不能被人发现自己的行动,否则便对不起恩公了。 
他心中很奇怪,面对这片森林,为什么简家的大公子也不能进去呢?那有谁才能进去呢? 
他拿出地图,就着月光再看一遍,小心的踏上那片黄土上,向森林接近,但那些林木由人工载培得距离甚近,他由地图上的注明,可知这些林木千万碰不得! 
林口共有十三条人路,只有一条生路,另外十二条都是死路,芮玮从第九条林口走人。 
走到第九步,眼前又分出三条入路,芮玮从中间的林道走进去,进入此道,心中渐寒,因由地图上的说明,此后将有十八个埋伏…不好便得丧命! 
眼前尽是密布的高林,月光难于照进,他亮起火种,举在手中照在阴森森的树林上,千篇一律,看不出他物,不觉就感到微微发晕。 
亮光只能照出十步距离,地图上说第十一步有埋伏,他心中默数一步、二步、三步……但他却不知道这十一步的算法,是从踏进林便算一步,他疏忽了这一点,当踏到第十步,触到埋在地面上的机括,顿时身侧林木微啊。 
他一听不对,尽出全力,身体如条直线上拔向上二丈高,只见二丈下,窄窄的林道间,交互射出数百只小箭,钉在两边树上,排得密密麻麻。 
这数百只小箭—下射出,芮玮落下时已无危险,细看钉在树上的小箭,全已入木三分,他不由连连暗呼:好险!好险——’’他只要稍慢一步,被这些小箭射到,焉有命在? 
这时忽听林外喧哗声隐隐传来,回头看去灯火闪闪,芮玮心下一惊,不知他们怎会得知此处有人人侵。 
他不敢再继续前进,取出地图看到再三十步外有两条分路,左边那条分路另成别径通到林外,耽误了这些时间,仍不见林外有人追进,显是天池府里的人,虽知敌人在这里,却不知进来的方法。 
他还是不敢继续前进,心知等下天池府内能进此地的人追来,自已便无法可逃了,于是他毫不考虑,依照地图所示,从那分路迅快跑出。 
这条分路通到后山,他跑回书房,没有碰到别人,暗称侥幸,当下匆匆把衣服换过。 
他换好衣服,门外走进一人阴森森道:公子到那里去了?” 
这人又高又大,国字脸口,像貌长的看来忠厚,芮玮从未见过,但他十分机警的判断出,面前这人是天池府总管潘中虚。 
他不回答,故作冷冷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这一着十分厉害,表示已知万寿居那里有人入侵,自己刚刚从那里回来,虽未正面回答潘中虚的话,但已说出自己的行踪,而且维持公子的尊严。 
潘中虚不知虚实,当他第一个得知有人到天池府的禁地,便赶紧奔到这里向大公子禀告,但没看到,当时他就疑惑,大公子到那里去了? 
等他通知各人围住万寿居左侧森林人口,阻止敌人逃出,略事停留再奔到此地,那想公子竟回来了? 
据他自己所知,只要有人触到禁地的机关,牵动绞键,引发装在他房中的警钟,只是他一个得知,难道大公子会比他还早得知吗? 
潘中虚在天池府做了两代总管,还不完全明了天池府的内幕,所以不敢确实大公子会不会比他还早得知外故入侵,若然比他早知,自己的疑惑便是多余了! 
于是他只得恭敬回道:老奴不知,待老奴前去照应。” 
说罢,也不行礼,转身离去,好象并不把大公子看在眼下。芮玮看简召舞在小册子上的记载,说潘中虚十分刁恶,对他要特别小心,心想此人果真不在乎简公子,自己来到这里一天多时间,都未来拜见过,照道理小主人半年未回,回来总管应当首先拜见,想是自己是两代总管,便不在乎,难怪简公子要说他十分刁恶! 
外面半天不见动静,芮玮脱下衣服正要人寝,房门轻敲,听是潘中虚的声音,说道:公子开门!公子开门!” 
打开房门,芮玮故作不悦道:又有什么事?” 
潘中虚脸色神秘道:老奴特来禀告外面没事了!” 
芮玮见他吞吞吐吐,不耐道:还有什么事,快快说出!” 
潘中虚道“他们说公子的丫环秋书在房中自缢!” 
芮玮失惊道:死了没有?” 
潘中虚暗暗点点头,心想:你这色鬼,八成是你逼死的!”口中慢吞吞道:业已死了数刻时间,死状甚惨!” 
芮玮楞住了,他十分不解,秋书为何自缢?她没有自缢的理由,只有他杀,但会是谁杀死她呢? 
潘中虚见他不说话,确定秋书是公子逼死的,他本对公子刚才不在房中发生怀疑,现在却消除怀疑,他以为公子在那个时候恰巧去秋书房中,把她逼死,在他想象中秋书也没有自杀的理由,是故便完全怀疑到大公子的身上!等芮玮神智苏醒,潘中虚已悄悄离去,芮玮怅惘的掩上房门,带着满脑疑问睡去。 
第二日秋书自缢的事传遍全府,早上春琴、夏诗、冬画来服侍芮玮时,脸色很不好看,尤其心肠较软的冬画哭得眼泡红肿,脸色不好很不自在,暗想这杀人的魔鬼是谁?一定要想法将这凶手找出。 
中午时无意听到冬画和夏诗低声细语,冬画道:夏姐,公子为什么要把秋书杀死呀?” 
夏诗小高兴道:别尽问,我也不知道。” 
冬画道:那秋姐到底不是不是公子害死的。” 
夏诗道:我不清楚,你别瞎说小心撞祸。” 
芮玮听到这些话,暗暗叫屈,心中寻找凶手之心更切,否则难洗恩公的清白,但有什么方法寻出凶手呢?一点线索也无,如何去找,想到烦恼处,任意走去。 
不觉走到后山,想到驯狮女,顿生再见的欲望,好象见到驯狮女,她的温柔便能将自己的烦恼洗尽。 
他不管狮的凶猛,攀下山谷,匆匆走到昨日遇险之处,那里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吹,吹在一个一个怪石山,带起细沙轻飞飘。 
望着昨日驯狮女飞身而下相救的高石,那时的倩影一一涌现脑际,仿佛她又站在自已的面前,低声说话。 
想到入神处,他大声唤道:驯狮女!驯狮女!驯狮女!……” 
空谷回音,绕缭不绝,他这时根本忘了这佯呼晚会惊动狮子出来,自己不能抵抗得过,他只有一个迫切的念头,便是再见驯狮女一面! 
叫了盏茶时间,驯狮女没有出现,奇怪的很,竟连狮子也没有出现。 
芮纬见不着驯狮女,怀着无限的惆怅,幽幽离去。 
这一天简怀萱没有来找他大哥去玩,芮玮心想一定是简老夫人逼着她勤练武功,转瞬黑堡就要有人来临,他们都在暗自准备,自己却凭什么去抵抗呢? 
他不敢轻易再去天池府禁地,唯有一本一本翻阅书房中各种武功书籍,想在其中找出一套迅成的绝顶武功。 
一天的时间虽看了二十余本,皆是一般有名的武功,等于毫无所获,这样一连五天过去,在这五天中,他每天早上都到后山找驯狮女一遍,但是喊哑了喉咙也喊不出驯狮女,连狮子也喊不出一个。 
第六天早上从后山回到书房,看到简怀萱在房中等他,他先道: 
“今天武功练完子没有?” 
简怀萱笑道:没练完,妈这几天教我和二哥二套新武功,我练得气闷不过,偷跑出来。” 
芮玮道:是什么武功呀?” 
简怀萱道:妈说大哥早就会了,叫做‘天罗掌’芮玮“嗯”了一声,表示自己真会天罗掌,其实他以前从未听过“天罗掌”这套武功。 
简怀萱接道:妈说再过几天,黑堡有人来我们这里偷东西,只有这套掌法管用,大哥,这套掌法能不能打得过他们呀?” 
芮玮那里知道,只是含糊的嗯了一声。 
简怀萱忽又道:“大哥,你怎么又瘦了!” 
芮玮道:“那里瘦了』”简怀萱叹道:我刚才到大哥未婚妻那里,说你瘦了,她也不信!” 
芮玮心想简召舞的未婚妻也真奇怪,自己没有去看她,她也不闻不问,难道她和简公子之间,一点感情也没有吗? 
他正在呆想,简怀萱宣声音微扬道:大哥,你去看看她吗!” 
芮玮没有作声,简怀萱见大哥不象以前提到刘姐姐便不耐烦,心下一动,拉着芮玮的手,娇声道:我们一起去看她!” 
芮玮被她一拉,不好坚辞,再说代恩公去见她一面,也许能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于是随后而行。 
简怀萱生伯大哥半路跑掉,一直拉着他的手,拉到刘育芷的闺房前。 
未进闺房,芮玮便闻到如兰似麝的处女幽香,他想我这个假公子去见她不要没增加他们之间的感情,反而被她拆空西洋镜,那就糟了! 
简怀萱在房前叫道:刘姐姐!刘姐姐!” 
闺房中应声道:“谁呀?” 
芮玮一惊,暗道:“声音好熟!” 
简怀萱暗暗笑道:你出来呀,有人要见你!” 
她一听到脚步声走近,便将芮玮用力一推,推进闺房,娇声一笑,飞跑而去! 
芮玮进了闺房,差点和房里人撞个满怀,抬头看去,面前站着一位黑衣丽人,好熟的面孔! 
他不禁失声呼道:驯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