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餐饭有说有笑,宾主都极愉快。
饭后,中年仆妇才送上香茶来。
这时,许格非已有了些飘飘欲仙之意,因而也证实了中年仆妇说的不错,方才饮的那种绿酒实在太烈了。
酒后饮茶乃是顺理成章的事,但在许格非饮了数口后,突然有了睡意。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凝功提气,但是,一阵强烈的倦意,他立即昏睡了过去。
他恍惚中似乎听到邬丽珠的愤怒娇叱,但他的思维已不听指挥,使他的头脑无法再辨认和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
许格非只觉得口渴欲裂,喉如刀割,小腹丹田中似乎正燃烧着一团烈火。
这团烈火使他迫切的急于发泄,迫切的希望将邬丽珠紧紧地抱进怀里。
但是,他头脑昏沉,因而他自己也不敢确定他是清醒着还是仍在梦境中,因为他无力睁开他的眼睛。
一阵淡雅的似兰幽香扑进他的鼻孔内。
他的精神一振,急忙翻向一侧,他立即压到了一条手臂,无数柔细发丝刺痒了他的颈部和耳后。
这种奇痒感觉他曾经有过一次的经验,那就是昨天夜里在山洞中和邬丽珠两人相拥而睡时候。
同时,他的一双腿又压在一个温软的身体上,而他的右臂也环住了一双极富弹性的浑圆玉乳。
许格非不由哑然笑了,他知道偎依在他身旁的正是他渴欲拥抱的邬丽珠。
他感觉得出,他们两人仍和在山洞中一样,彼此都穿着衣服。
他心里一阵快慰之感,觉得非常幸福!
他的手,像在山洞中—样子,轻柔地抚摸了一阵那只极富弹性的玉乳,再去轻抚邬丽珠的玉颈和香腮!
但是,就在他的手刚刚抚摸到两片樱唇时,樱口突然张开了,接着被对方狠狠地咬了一口。
许格非被咬得一阵透彻心肺的刺痛,不由哎哟叫了一声,同时急呼道:“珠妹……”
呼叫方自出口,耳边突然响起另—个少女的愤怒娇叱道:“谁是你的珠妹?”
许格非听得大吃—惊,急忙睁开了眼睛,一看之下,简直有如焦雷轰顶。
因为,躺在他身边的少女并不是邬丽珠,而是另一位雪肤玉貌,一身雪白翻毛皮衣的绝美少女。
这位少女看来最多十六七岁,她的娇躯完全被细绳捆在床上,两腿大开,形成一个人字形!
就在他震惊一呆的一刹那,那位绝美少女惶急地嗔目怒叱道:“赶快把我放开,赶快把我放开!”
许格非急定心神,连声应是,正待用手去解绳索,院中突然传来那个中年仆妇的惶急声音道:“哎呀不好了呀!主母少夫人回来了呀!”
接着是那两个自称楚氏姐妹的少女,嘘了一声,低声问:“牛嫂,你是听谁说的呀?”
那位被称为牛嫂的中年仆妇焦急地说:“是我到门外去张望正好看见的,马上就到了!”
两个少女同时惶急紧张地说:“哎呀,真要命,这可该怎么办呀!他们的人又都走了……”
那位牛嫂则焦急地催促道:“还不赶快去把你们的衣服换下来……”
两个少女连连惶声应是,似乎就要准备离去。
但是,就在这时,突然响起一个女子声音,有些生气地沉声问:“牛嫂、小冬、小吉,为什么大门都没有关?”
接着是中年仆妇和两个少女的支唔声。
许格非的头脑仍有些昏沉,似乎尚不能完全自己集中思维意志。
这时一听中年仆妇和两个少女的讨话,狠狠地摇了摇头,竭力去回想以前的事。
但是,捆在身边的艳美少女。却不停地惶急悄声催促道:“你听到了没有,赶快把我放开!”
许格非刚刚集中一些思维,这时一听,只得先为绝美少女松绑。
他一面为少女松绑,一面仍竭力地去想这是怎么回事,他怎的会睡在一个被捆绑的少女身边。
这时他丹田以内那团烈火仍在燃烧,但他自幼受庭训,知书达理的下意识,却使他本能地觉得非礼勿动。
他神志恍惚中,仍知道惶急不安地去为少女松绑!
一经把少女身上的绳索解开,少女立即挺身跃下床去,非但不说一声谢谢,反而玉掌一挥,迳向许格非的面门打去。
许格非虽然神志不清,但他所具备的高超武功仍在。
是以,这时一见绝美少女挥掌打来,本能地微一偏脸,自己的右掌竟也闪电般向少女的玉腕拿去。
少女神色一惊,急忙旋身沉腕,分毫之差,险些被许格非拿住。
也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那位刚刚回来的主母怒叱声音道:“小冬、小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说话之间,叭叭两声,似乎是马鞭打在两个少女身上的声音。
一身雪白翻毛劲衣的绝美少女一听,急忙奔至后窗前,一掌劈开后窗门,飞身纵了出去,身形一闪,顿时不见。
也许是由于劈开窗门的响声惊动了那位主母,院中立即传来那女子的怒声娇叱:“房里是什么人?”
娇叱声中,房门口纤影一闪,一个一身黑绒白毛劲衣短剑氅,背插长剑的女子已飞身纵了进来。
许格非已由床上纵下来,只见纵进房内的黑衣女子,背插黑丝剑穗宝剑,看来年约二十七八岁,柳眉、大眼、桃形的面庞,细嫩的皮肤略显苍白,由于她的鬓角上插着一朵雪白的白绢花,显然是位带孝的妇人。
黑衣少妇的身后即是那位中年仆妇和那两个自称是楚氏姐妹的少女。
但在许格非的意识中,已能辨别中年仆妇神情气愤,但较为镇定,而那两个少女,却粉面惨白,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一滴接一滴地滚下来。
黑衣少妇一见许格非,先是神色一惊,接着就用手中精致的小马鞭,一指许格非,怒声问:“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在我的家里?”
许格非一见黑衣少妇身后的中年仆妇和两个自称楚氏姐妹的少女,立即恍惚记得以前发生的事。
他记得那是中午饭后的事,现在尽是落日余辉,应该是半天以后,或者是数天以后了!
他这时头脑虽然还能集中思维,而且仍有炙热拥抱女子的倾向,但他已能对这种倾向强制压抑。
这时一见黑衣少妇向他责问,只得强自双手一拱,但他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撞到内室门框上
中年仆妇则急忙解释道:“听小冬两人和那些男女说,他是许格非,他好像是长白上人的徒孙!”
黑衣少妇方才被许格非看得心头狂跳,粉面发烧,因为他那双朗目中的光彩,是她曾经经历过的,她知道他这时心里想的是什么,所需要的又是什么!
但她一听许格非是长白上人的徒孙,不由神色一惊,脱口急呼道:“那?那……他应该是临河许家庄……”
话未说完,已用手扶住门框,五指几乎要扣进框木小的许格非,突然满面胀红,热汗如雨地喘息着颔首道:“不错,在下正是许家庄人……快给我水……水……”
黑衣少妇正待怒声问,这是怎么回事时,蓦闻中年仆妇牛嫂急声道:“小冬小吉跑了!”
许格非觉得小腹内那团烈火突然之间烧遍了全身,使他几乎忍不住扑过去抱住黑衣少妇。
但是,他渐渐已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全凭他的本性和深厚的功力来控制小腹中的那团烈火和急欲发泄的倾向。
这时一听说有人跑了,本能地急忙抬头,只见那两个自称楚氏姐妹的少女,正飞身纵上对面的厢房。
许格非这时只有一种恍惚感觉,那就是这两个少女绝不能让她们跑掉,是以,大喝一声,疾仲右臂,双指猛然弹出!
也就在许格非双指弹出的同时,两个刚刚纵上对面房上的小女孩,同时一声惨叫,一个翻身咚咚两声,同时栽下房上来。
黑衣少妇和牛嫂一见,俱都惊呆了!
但是,许格非却连声惑喝道:“水……水……水……”
牛嫂急忙一定心神,吓得也惶声叫了一声水,转身急奔而去。
黑衣少妇知道许格非已服了什么春药淫药一类的毒物,所以才会如此痛苦。
但根据地这些年在江湖上的经验,以及传说,许格非这时必须赶快饮服解药,或止他疯狂地发泄,否则,恐怕血脉爆烈而死。
但她也看得出,许格非功力其高,似乎已经控制药毒。
于是心中一动,立即在自己的镖囊内取出一个翡翠玉瓶,急忙倒出了两粒雪白的药丸急步奔了过去,同时急声道:“许少侠……快,快把这个服下……”
话未说完.已到许格非近前。
许格非一见黑衣少妇送过来,—种特殊的淡雅粉香和成熟少妇的魅力使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伸臂紧紧地将黑衣少妇的纤腰抱住。
黑衣少妇大吃一惊,脱口惊呼,顿时也慌了。
但是,她是经过夫妻生活的少妇,定力总较一般少女为强,她虽然被许格非的双臂紧箍得透不过气来,但他仍没忘了连声急呼道:“许少侠……快张开嘴……快张开嘴……”
恰在这时,端着一碗水的牛嫂已奔了回来,一看这情形,浑身一颤,脱口惊叫,啪的一声脆响,茶碗跌了个粉碎。
粉面通红,神情惶急地黑衣少妇一见,不由急声催促道:“快去再端一碗来!”
牛嫂惶急地应了一声,转身再度奔了出去。
黑衣少妇觉得并不会紧张得没有办法应付,因为许格非只是紧紧地抱着她,他的两手并没有动作。
由于许格非方才施展的“弹指神功”,再根据她听到江湖传说,她知道许格非现在尚能把握得住。
当然,她这时也有些心头狂跳,意乱情迷,而且,她已经守寡了一年多,也渴望着有某方面的刺激。
但是,她是家教良好,本性正直的妇女,而且具有善心侠骨,怎可作这种苟且之事。
可是,她的确有些爱上了许格非,而且是她方才第一眼看到许格非的时候。
据她所知,许格非的身边可能有美丽的少女,但她知道许格非直到今天还没有成婚娶妻。
如果她为她今后的幸福着想,现在就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只须顺其自然,便可成为这位举世少女心目中的夫婿的妻子,而且是第一位少夫人。
但是,她知道那样所给自己带来的,未必是真正的幸福快乐,而给许格非的,却是终身的悔恨和痛苦。
当然,她的作法并不能说没有理由,而且是为了搭救许格非的性命,那些痴爱许格非的少女,都应该视她为许格非的救命恩人。
但是,她也知道,她那样并得不到许格非的真正敬佩和喜爱,也许会使许格非对她永远存有卑视心理。
最后,她选择了具有爱心的牺牲,拯救许格非逃过这一次大劫。
正在这时,牛嫂端着另一碗茶水进来,神情紧张惶急地再度奔了进来。
黑衣少妇一见,急忙催促道:“牛嫂,快,快把碗端过来。”
说话间,一俟牛嫂将茶碗端至面前,立即将两个白色的药丸放进碗内。雪白的药丸一进水内,立即变成了淡金色,同时香气四溢。
黑衣少妇急忙将碗接过摇了一摇,同时催促道:“牛嫂,快把许少侠抵在我肩上的头正过来。”
牛嫂应了一声,立即去正许格非的头。
黑衣少妇则温柔的连声娇呼道:“许少侠,水,水来了!”
许格非这时的俊面已成黑紫色,腹内如火,一听水来了,本能地急忙张开了嘴。
黑衣少妇立即将碗交给许格非喝下去。
一旁的牛妇则惶急地说:“少夫人他这样一直抱着你也不是办法呀,总得想法子把他分开呀!”
黑衣少妇将碗交给牛嫂依然任由许格非紧紧地抱着,但却一面双手在许格非重要穴道上按摩,一面对牛嫂说:“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去通知老得禄,叫他把门户守好……”话未说完,牛嫂已焦急地说:“老得禄被他们报在后柴房里啦!”
黑衣少妇立即镇定地说:“那你赶快把他放出来,没招呼你,这儿不要闯进来……”
牛嫂一听,不由惶急地一指许格非,焦急地说:“他,他不会对你……”
黑衣少妇立即镇定地说:“你放心去吧,他已经不会了!”
牛嫂虽然答应了是,但她仍然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出厢房去。
黑衣少妇一面吩咐牛嫂,一面继续抚摩着许格非的重要穴道,她没有挣脱,依然静静地让许格非搂抱着。
但是,她已在某一个部位感觉到许格非的毒性正在逐渐消退中。
片刻过后,黑衣少妇觉得许格非的手已经完全没有了搂抱她的劲力,但他的两臂却依然没有松开,而他的俊面,仍贴在她的颈侧和香肩上。
黑衣少妇知道许格非已完全恢复了正常,只是他为了他的自尊,不好意思自动地离开。
于是,她暗自一笑,立即将许格非引导着走至床前.轻巧的分开他的双手让他躺在床上。
果然,许格非的俊面已恢复了白嫩红润。呼吸也均匀正常,只是他静静地躺着仍不愿睁开眼睛。
黑衣少妇急忙在怀中取出香帕,深情亲切而小心地为许格非拭着额角上的汗水,就像一个妻子照顾她生病中的丈夫。
但是,她看得出,许格非的心情激动,闭着的眼睑微微颤抖,只是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心事。
黑衣少妇日不转睛地注视着许格非的玉面,静静地欣赏着这个每个少女见了都喜爱的面庞,当然也包括她在内。
她樱唇绽着微笑,目光柔和地闪着爱情的异彩,她的玉手轻握着绢帕,不停地在许格非的额角双颊以及颚下移动。
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中,许格:乍终于缓缓地睁开星目。
黑衣少妇没有动,目光静静地对着许格非的目光,玉手中的绢帕,依然机械式地轻轻移动。
许格非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的光辉,他终于缓缓地举起右手,轻轻地握住了黑衣少妇的玉腕,他的朱唇启合,似乎要说什么……
就在这时,院中突然响起一阵衣袂破风声。
许格非神色一惊,黑衣少妇也坐立了娇躯。
只见房门口红影一闪,冲进房内的竟是手提一对雪亮雉尾刀,娇靥罩煞.怒容满面的邬丽珠!
邬丽珠一看黑衣少妇坐在许格非的身边,而许格非却仰面躺在床上,因而她第一件事便敏感到许格非已和黑衣少妇做下了不可告人之事。
许格非一见是邬丽珠,不由急声道:“珠妹……”
话刚开口,邬丽珠已气得剔眉怒叱道:“谁是你的珠妹妹?”
妹字出口,倏地转身,直向房外飞去。
许格非一见,大吃一惊,急忙挺身跃下床来,同时急呼道:“珠妹,珠妹……”
第二个珠妹尚未呼完,他双脚落地,两腿同时一软,一阵如裂头痛,一声轻哼,一头迳向地上栽去。
黑衣少妇早在许格非挺身跃起之时已经闪开了,这时一见许格非一头栽倒,惊呼一声,急忙伸臂将他抱住。
许格非头痛欲裂,四肢乏力,这时他也不得不急忙扶住黑衣少妇的身躯,但仍没忘了急声道:“快把她截回来,快把她截回来!”
黑衣少妇急忙温顺地应了一声,将许格非放至床上,飞身纵了出去。
恰在这时,牛嫂带着一位老者已匆匆地奔了来。
牛嫂一见黑衣少妇,立即惶急地说:“少夫人,老得禄说,我们得赶快逃离此地,那些人马上就要赶回来了呀!”
但是,黑衣少妇依然道:“你们先照顾一下许少侠,我去去就来!”
来字出口,已飞身纵上了房。
随着牛嫂前来的老者,想必就是老得禄,他一见黑衣少妇纵上了房,也不由得焦急地大声道:“少夫人,我们再不走就都没命了。”
话声甫落,黑衣少妇早巳没有了踪影,而远处却传来黑衣少妇的急呼声:“珠姑娘,珠姑娘!”
老得禄急得一跺脚,不由惶急不安地说:“最多再有片刻功夫他们就回来了,而少夫人偏偏又走了,如果他们回来看到我们杀了小冬、小吉,我们都非被杀掉不可。”
话声甫落,牛嫂忽然噢了一声,又似有所悟地急声道:“我想起来了,好像还有一位穿白毛皮衣的小姑娘被捆在床上……”
话未说完,立即飞步奔进了室内。
举目一看,捆在床上的少女不见了,许格非则正在床上盘膝闭目凋息。
紧跟身后的老得禄,一看盘坐床上的许格非,不由惊急地低声问:“这位就是你方才说的许少侠吗?”
牛嫂仍在张望室内,显然是在找那位身穿翻毛白皮衣的少女,这时见问,仅点了点头,并吃惊迷惑的问:“那位被捆在床上的小姑娘呢?”
老得禄看了一眼床上散开的细绳道:“恐怕是被少夫人放走了吧?”
话声甫落.黑衣少妇已挟着一阵衣袂破风声飞身纵进房内来。
牛嫂和老得绿一见,不由得同时恭呼道:“少夫人……”
话刚开口,已经发现许格非盘膝运功的黑衣少妇,立即挥了一个肃静手势。
许格非想是一直无法去虑凝神,这时一听黑衣少妇转回来的声音,不由睁开星目,关切地问:“可是没有追回来?”
黑衣少妇立即一脸愧色地道:“我追出去时,已经看不见那位珠姑娘的踪影了。”
许格非一听,不由惭愧地叹了口气,同时黯然低下了头。
老得禄再度焦急地说:“少夫人,我们得赶快离开咱们的家呀,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呀!”
许格非这时已完全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了,他再一次地不察中计。
这时一听“他们”,不由怒火倏起,立即怒声道:“他们回来正好,我正要找他们……”
话未说完,黑衣少妇已急忙走了过去,同时关切地宽声道:“你现在还不能生气,我们最好避一避!”
许格非立即怒声道:“要避你们避,我不去!”
黑衣少妇毫不为忤,反而更温柔耐心地说:“在这个险恶的人世间要想活下去,光凭高绝的武功是不行的,还要有高超的智慧,所谓七分斗志,三分斗力,就是这个道理!”
许格非听了,心头的怒火立时减熄了不少,不由以钦服的目光望着黑衣少妇。
黑衣少妇既不闪避,也未见羞涩,她就像站在注视着她的丈夫面前一样。
她静静地,以柔和亲切的目光望着许格非,继续说道:“想想,你现在的境况,内力,能否对付即将到来的敌人?”
许格非当然会随着黑衣少妇的问题在心里想,他所想到的只有一个答案,而且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根本无力对付屠龙老魔或白氏姐弟,甚至一群歹徒此时都可以将他置于死地。
心念间,已听黑衣少妇继续说:“假设你认为没有战胜对方的把握,那么现在就马上和我们离去。”
许格非一听,不由懊恼地说:“可是,邬丽珠她一定不会原谅我……”
黑衣少妇立即平静地说:“现在她正在气头上,正在误会中,那是一定的,不过,将来她知道她错了,她还会回来找你的!”
许格非则忧急地说:“可是,她现在离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黑衣少妇立即宽慰地说:“我看得出.她的武功很不错,轻功也极惊人,危险时她自会照顾她自己……”
许格非更加懊恼的说:“你不会知道她遇到的对手是多么高强!”
黑衣少妇立即问:“你现在在此焦急,对她途中遇敌可有帮助?现在马上来了强敌,你是否马上可以应付?”
许格非一听,顿时惊觉这是一个极惨酷的现实问题,如今自己尚且保不住自己,如何能顾及已经离去的邬丽珠?
心念问,已听黑衣少妇继续说:“既然无能为力,就应先求自保,然后徐图后计,即使那位珠姑娘不幸落人歹徒之手,当你功力恢复之后,仍可将她救出来……”
话未说完,许格非已毅然道:“好,我跟你们暂时避一避!”
黑衣少妇一听,立即转首望着牛嫂和老得禄,肃容吩咐道:“把地窖打开!”
牛嫂和老得禄一听,不由俱都面现难色,同时迟疑地说:“少夫人……”
黑衣少妇立即平静地说:“不碍事,许少侠是正直人!”
老得禄忧虑地说:“老奴担心地是小冬小吉两人已将地窖的事告诉了那些人!”
黑衣少妇立即果断地说:“不会,因为他们两人还不会想到这些。”
牛嫂和老得禄无奈,只得双双走出了房外。
黑衣少妇立即望着许格非道:“请你先下来一下。”
说着,自然地伸手将许格非扶下床来。
就在许格非双脚踏地的同时,身后的大床已在一阵沉重的轧轧声中升起来。
许格非大感意外地一愣,黑衣少妇已催促道:“我们下去吧!”
于是,在黑衣少妇谨慎地搀扶下,许格非沿着一道石阶,迳向下面地窖走去。
窖内看来并不比上面小,而且左右还有通道,有桌有椅有床铺,而且桌上放着一支曾经燃过的油烛。
黑衣少妇正待把许格非扶向床前,后面突然响起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两人同时一惊,急忙回头,发现牛嫂和老得禄已神情紧张的急急奔下来。
黑衣少妇一看,心知不妙,不由压低声音,急声问:“可是他们已经来了?”
牛嫂和老得禄同时惶急地颔首悄声道:“来了,车辆已经停在院门口了!”
黑衣少妇听说对方的车子已到了院门口,神色也不由一变,因为顶上的大床仍在轧轧的复原中。
必须知对方歹徒进来前,是否遵礼叩门,如果他们飞身越墙而过,一进院中即可听到机关恢复原状的轧轧声。
是以,她心中一急,脱口急声道:“那我们快到台子上看看外面的情形!”
说罢,立即扶着许格非向正前面的一个石级台前走去。
两人刚刚到达石级前,院外竟意外地响起敲门声。
也恰在这时,顶上的大床已经复原。同时也停止了机关声响。
但是,黑衣少妇却望着许格非,柔声郑重地说:“你必须先答应我,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情,来了什么人,你必须忍耐,平静,以后再图机会!”
许格非一听,立时顺从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自己也知道,他为邬丽珠疗毒已经损耗了大量真力,又在事后暴怒下施展“身剑合一”,刚刚在毒性尚在发挥中,又施展了“弹指神功”。如今,他只觉得真气断断续续,四肢颤抖无力,他的确亏损得太多了。
由于有了他的首肯,黑衣少妇才扶着他轻巧地走上台阶。
一登上台阶,黑衣少妇立即在墙上悄悄拉开一道活栓,墙上立时出现两个大如龙眼的圆孔来。
也就在这时,外面突然有人惶声大叫道:“少山主不好,小冬和小吉都被杀了!”
许格非一听少山主,心头不由一震。因为邬丽珠曾经判断过,很可能是白俊峰和白素贞暗中联合屠龙老魔来对付他们,他当时尚存有疑问。
如今一听少山主,不由急忙将两眼凑进两个圆孔前。
许格非凝目向外一看,只见四个劲装大汉正将倒在院中的小冬和小吉两个少女尸体翻转过来。
人影闪处,出现在许格非视线范围内的果然是白俊峰和他的姐姐白素贞两人。
紧接着,其余男女人等十多人,立即把地上小冬小吉的尸体团团围住,但其中并没有屠龙老魔在内。
许格非看罢,不自觉地叨齿恨声道:“果然是他们……”
“兄妹”两字尚未出口,机警的黑衣少妇,已急忙伸出玉手将他的朱唇掩住。
好在院中壮汉女子等人议论纷纷,争相揣测两个少女的死因,俱都没有听见,否则,一但引起注意,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因为白俊峰内伤已愈,白素贞功力不俗,尤其白俊峰具有玄煞掌的歹毒功夫,即使是许格非一切正常也要谨慎应付。
许格非这时突然被黑衣少妇用那玉手将口掩住,顿时也警觉到处境的危机!
心中一阵感动,不自觉地将黑衣少妇捂在他口上的玉手握住,一面移开,一面以亲切感激的目光向着黑衣少妇注视。
黑衣少妇的娇靥一红,并报以端庄淡雅的微笑,不由低下了头。
就在这时,外面蓦然响起白素贞的吃惊声音道:“她们两人是被点毙的!”
许格非心中一惊,急忙再向院中看去。
黑衣少妇也急忙将另一个活栓拉开向院中暗窥。
只见一身白素的白素贞,正神情惊异的由两具少女的尸体前缓缓的站起来。
白俊峰则黄面透青,眉罩杀气,咬牙切齿地哼了一声,恨声道:“这段时问一定有人前来救了许格非那小子和邬丽珠……”
话未说完,白素贞立即望着群汉中一个獐头鼠脑的中年人,沉声问:“你确定许格非已中了风月春了吗?”
许格非一听“风月春”,断定必是春药淫药一类的下流药物。现在,他再一次地证实了,不可以貌取人的古训。
第一次他发现的是最美丽的司徒华,结果司徒华心术狠毒,手段毒辣,行事尤甚蛇蝎毒物。
现在,他又发现了这个白素贞,即使尚看不出她较之司徒华如何,但根据以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便参与这种事。而且亲口说出淫药风月春的药名,她的品德素养如何,也就可想而知了。
心念间,已见那个獐头鼠脑的中年人,惶急正色道:“小的亲自把他放在床上的……”
白素贞却突然怒声问:“我是说,你确定许格非已服了风月春了吗?”
獐头鼠脑的中年人慌得赶紧正色道:“小的确知他已服了风月春,而且喝了至少两三口!”
许格非一听,断定他们说的“风月春”是放在饭后的茶水中,因为酒他好像只饮了一杯。
心念问,只见白俊峰怨毒地埋怨道:“那小子的功力深厚,喝那么两三口对他根本发生不了作用。”
白素贞却不以为然地问:“你以为是许格非那小子自动地苏醒过来?”
白俊峰立即正色沉声道:“我当然不会那么想,可是前来救他们的人是谁呢?”
就在这时,六七名壮汉已由穿厅内飞纵出来。
獐头鼠脑的中年人首先急声问:“怎么样?”
其叫一个壮汉道:“全部逃光,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白俊峰一听,立即咬牙叨卤地恨声道:“我当时就主张马上杀了许格非那小子,可是天王偏偏不肯……”
许格非听得心头再度一震,险些脱口惊呼,虽然邬丽珠曾经说过老魔可能找白氏姐弟合作对付他,一旦这时证实,他心中仍然感到极度震惊。
心念间,已听白素贞正色沉声道:“天王不是说了吗?只要你能找到下半部秘籍,你随时都可杀了他……”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顿时想起了他在三尖岛古洞中得到的异人秘籍。
自从上次屠龙老魔偷偷取回上半部秘籍后,他便时时提高了警惕。
是以,他在苦思对策之后,觉得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将秘籍收藏在一个秘密处所,在和丁倩文密商后,决心暂由丁倩文保存。
因为丁倩文早在东海狼沙转运站的别院中,便已发现了他身获秘籍的事。
如今想来,这一步棋是走对了,否则,今天绝对难保秘籍不被对方搜走。
根据白氏姐弟的对话,他可以判断出屠龙老魔已收回秘籍而准许白俊峰杀死他许格非而报一掌之仇。
但是,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使他必须更加提高警惕的,那就是白素贞和白俊峰姐弟,何以如此听从屠龙老魔的命令?这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屠龙老魔答应构秘籍绝学传授给白氏姐弟两人。
前半部果真这样,白素贞和白俊峰同样精通上面的掌法、剑法,以及“翻云手”和“惊鸿指”。
现在,他必须随时提高警惕,一旦和白氏姐弟相遇,绝对容情不得,必须立即将他们置于死地。因为他们心地险诈,心黑手辣,假设他们再具有了高绝的武功,必然危害武林,将有许多人在他们两人的手下丧失生命。
心念电转间,已听白俊峰怒吼道:“连那丫头莫非也跑了不成?”
白素贞立即沉声道:“那还用问?整个院子里.除了这两具尸体那里还有活人!”
话声甫落,蓦见那个獐头鼠脑的中年人,神情紧张地压低声音恭声道:“启禀姑娘,既然姓许的那小子逃走了,我看我们还是赶快离开此地吧!”
白俊峰一听,立即怒叱道:“你怕死你先滚好了!”
但是,白素贞却望着白俊峰,正色低叱道:“你怎的爱意气用事不加深思,许格非已被高人救走,以他的雄厚内力,功力很快就可恢复,万一他含愤而回,我们这些人都没命了……”
白俊峰依然一挥右掌,切齿恨声怨毒地说:“这时那小子如果赶回来,我立即一掌毙了他!”
白素贞冷冷一笑,道:“莫说我们这些人无人能敌他的‘身剑合一’,看情形他已具有了较之‘惊鸿指’更厉害更霸道的‘弹指神功’……”
白俊峰听得浑身一颤,神色立变,不由脱口急声问:“你听谁说的?”
白素贞立即白了白俊峰一眼道:“这还用听谁说的,眼面前就摆着两具尸体……”
话未说完,白俊峰已惊得脱口急声道:“你是说,小冬小吉两人是被‘弹指神功’点毙的?”
白素贞立即颔首道:“不错,这可由她们跌断腿骨和跌裂后脑而断定她们是由房面上坠下来的。”
獐头鼠脑的中年人则不以为然地恭声道:“小的认为杀死这两个丫头的不是许格非,而是前来救他和邬丽珠的那人!”
白素贞立即冷冷地问:“你认为前来救他们的是谁?”
獐头鼠脑中年人恭声道:“小的以为是长白山的薛老头儿,或是秦皇岛的楚老岛主……”
话未说完,白素贞已不客气地驳斥道:“胡说,他们两人都不可能具有这种至高无上的‘弹指绝学’……”
白俊峰却不服气地说:“姐姐,你怎的知道许格非那小子他具有这种至高绝学呢?”
白素贞不由生气地说:“你没听天王说吗?许格非已在东海狼沙三尖岛上得到了那本后半部秘籍,天王不但在恒山与许格非交手时便已怀疑,而且昨天业已证实许格非施展的是‘身剑合一’,所以才能刹那间杀了十多人尸白俊峰听得面色再变,不由惶急地说:“果真这两个侍女是死在许格非的弹指神功下,那不是许格非根本没有中毒而昏厥吗?”
獐头鼠脑中年人一听,惶得立即分辩道:“许格非绝对已经中毒,是小的亲自将那小子放在床上的……”
白素贞也急忙颔首道:“这一点我已相信,否则,我们此刻早已血溅在此,无人能活着离去!”
白俊峰不由震惊的道:“那……那我们现在……”
白素贞立即道:“现在马上离去,先将这边的情形报告给天王后,再请天王定夺!”
说罢一挥手,当先向院门走去。
獐头鼠脑的中年人一见,急忙恭声道:“小姐,此地……”
话刚开口.白素贞已回身道:“把两个侍女的尸体运出去。派几个人到村外监视着,楚金菊一回来,马上前去向天王报告!”
说罢转身,即和白俊峰等人走了出去。
獐头鼠脑中年人,立即指挥着几个壮汉,抬起两个侍女的尸体,匆匆跟了出去。
最后几名歹徒一出院门,黑衣少妇立即轻轻地把许格非眼前的活门栓闩上了。
许格非虽然脑海里仍想着机智绝高的白素贞,断事较为接近,但他仍没忘了对仍用玉手扶着他亲切含笑的黑衣少妇,感激地点了点头。
黑衣少妇谨慎地扶着许格非走下台阶,并扶他到床上躺下,立即望着中年仆妇,轻声吩咐道:“牛嫂,快去弄点儿东西来吃!”
中年仆妇牛嫂一听,立即恭声应了个是。
许格非却不由紧张地说:“他们很可能在宅外留得有人……”
黑衣少妇立即宽慰地说:“牛嫂会到另一个院落里去煮,即使那个白衣女子智慧极高,她也万万料想不到旁边的邻居也是我们的宅子!”
许格非一听,正待说什么,发现牛嫂并没有从大床处上去,而且由另一个木门内走出去了。
看了这情形,许格非知道黑衣少妇的这座地窖,尚有地道通向别处,或别的邻近院落。
正待说什么,黑衣少妇已在他的身边床缘上很自然地坐下来,同时望着老得禄,极平静地正色问:“老得禄,我出去了这些天,家里怎会发生了这种事情?”
许格非本待先问一问黑衣少妇的尊姓芳名,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没有称呼人家一声。
这时一听黑衣少妇询问事情的发生经过,这也正是他所急要知道的,因而只得注目老得禄静听。
只见老得禄恭立一角,未言先叹了口气道:“三天前的傍晚,突然有一个生意人装束的壮汉前来叩门,当时是老奴去应的门。他说他是咱们小吉的亲戚……”
黑衣少妇立即噢了一声,不由迷惑地说:“小吉来咱们家已经快两年了,怎的从来没有听她说过她还有亲戚呢?”
老得禄道:“可能真是她的亲戚,因为小吉一见了那个生意人便惊喜地呼了声表哥……”
黑衣少妇立即无可奈何地说:“你不要太老实了,小吉那丫头说谎、编故事是能手,我只问你,在那天之前,小吉有没有偷偷外出过?”
老得禄摇摇头道:“这一点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据牛嫂说,自小吉的表哥告辞后,小吉便缠着小冬不停的咭咭,也不知道她们在说些什么!”
黑衣少妇却会意的问:“以后呢?”
老得禄道:“之后,也没再有什么动静,直到昨天的半夜里,忽然来了一伙持刀蒙面的大汉,不由分说,一进来就把老奴和牛嫂捆起来,小吉看起来也有些紧张,小冬却吓得浑身哆嗦……”
话未说完,木门口人影一闪,牛嫂已端着一碗热腾腾的东西进来。
黑衣少妇立即问:“牛嫂,那是什么?”
牛嫂立即道:“那边还放着一包莲羹人参粉糕,我烧开了水先给许少侠冲了一碗来!”
黑衣少妇一指木桌道:“你先放木桌上吧,我还有话问你!”
牛嫂恭声应了个是,立即将莲藕粉放在桌上,立在那儿待询。
黑衣少妇凝重地说:“牛嫂,老得禄已说到那些歹徒把你俩捆起来了,为何我回来时却见你在咱们宅门口张望?”
牛嫂赶紧恭声道:“那是因为歹徒们都走了,小吉和小冬正在您房里喝酒胡闹,我想乘机将老得禄放出来逃跑,先到门口张望一下,看看那些歹徒走远了没有……”
老得禄立即恭声道:“是的,少夫人,是牛嫂先到柴房里悄悄告诉老奴,那些歹徒走了,要老奴和她快逃,老奴为了慎重计,要她到前面看个确实!”
黑衣少妇却不解地问:“为什么老得禄被捆在后柴房里,而牛嫂却可以自由活动呢?”
牛嫂急忙解释道:“那是因为他们需要我来帮助小冬小吉欺骗许少侠,所以我被放开了,但是,如果我要是偷跑了,他们就把老得禄杀掉了!”
黑衣少妇立即问:“他们要你和小冬,小吉,怎么个骗法?”
牛嫂见问,立时面现胆怯畏缩之色.神情迟疑,双唇翕动,久久不敢说出来。
黑衣少妇只得宽慰地说:“你是被他们胁迫服从,势非得已,如不按照他们所说的去做,他们就会杀你和老得禄?所以,我不会怪你!”
牛嫂一听,这才鼓足勇气说:“他们要小冬冒充您。要小吉冒充金兰姑奶奶……”
黑衣少妇一听,倏的由床上站起来,不由嗔目怒斥道:“她们怎敢如此胡闹?”
许格非一听,立即恍然似有所悟,不自觉地伸手拉着黑衣少妇的玉手,同时,宽慰说:“金菊姐姐,你不是说不生气地吗?”
黑衣少妇听得娇躯一颤,香腮同时一红,不由惊异地望着许格非,吃惊地问:“你……
你怎的知道我叫金菊?”
许格非不答先笑道:“你先坐下来,小弟告诉你!”
说话之间,右手稍微用力,黑衣少妇也就自然的坐了下去。
许格非立即问:“金菊姐姐,小弟不但知道你还有位金兰妹妹,而且知道你是秦皇岛老岛主楚老前辈的长孙女……”
黑衣少妇一听,再度吃惊地问:“许少侠你……”
话刚开口,牛嫂已急忙解释说:“小冬小吉就是冒充您和金兰姑奶奶,她们骗许少侠说,咱们的家就是老太爷山居清修的别院……”
黑衣少妇再度吃惊地说:“竟有这等事?”
到了这时候,许格非只得把黎明时分,在山洞中听到迫杀吆喝之声,以及救下两个持刀少女,和她们的自述经过,简扼的说了一遍。
黑衣少妇正是秦皇岛老岛主楚霸天的长孙女楚金菊。
楚金菊听罢,早巳气得娇靥煞白,不山懊恼地恨声道:“这两个死丫头,准是利令智昏,竟作出这种该死的荒唐事,牛嫂,还有你……”
许格非见楚金菊气得娇躯微抖,只得宽慰的说:“这也不能完全怪她们……”
楚金菊却懊恼不安地说:“可是,这样一来,倒把那位邬姑娘给气回恒山了呀!”
许格非一听邬丽珠,神情立现凝重,不由也忧急懊恼地说:“这是我唯一不放心的事,因为白俊峰无时无刻的不想得到她!”
楚金菊立即宽慰道:“如果那位邬姑娘当时立即离去,便不会被白俊峰和白素贞等人逮着,因为邬姑娘离开一刻之后,白氏姐弟等人才到,他们方才不是还说,恐怕那丫头也逃掉了吗?”
许格非一听,立即解释道:“姐姐有所不知,白俊峰说的那丫头不是指的邬丽珠,因为小弟如被救,邬丽珠当然也一同被救……”
楚金菊不由惊异地噢了一声问:“那他们指的是谁?”
牛嫂急忙抢先道:“是他们自己带来的一位姑娘……”
楚金菊再度神色一惊问:“那位姑娘呢?”
牛嫂继续道:“他们已把她捆在许少侠的身边床上!”
楚金菊却不解的说:“可是,他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许格非冷哼一声,愤声道:“狠毒嫁祸,阴谋陷阱,造成我和某一方面的仇恨与仇杀……”
楚金菊却似有所悟地说:“他们不是说为了要得到你身上的秘籍吗?”
许格非虽然已经知道了黑衣少妇楚金菊的身世底细,而且也看出她不是一个心术不正,见利贪心地人,但是,这等有关秘籍的事,仍不宜坦白的说出来。
是以,故意以生气地口吻,愤声道:“秘籍早在恒山客栈里就被老魔偷偷搜走了,我身上哪里还有秘籍?”
说此一顿,特地又加重语气说:“假设我身上真的还有秘籍,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楚金菊一想,对呀,果真许格非身上还有秘籍,在他中毒昏迷那段时间内,也早被他们搜走了呀?再说,果真让白俊峰搜到了秘籍,他许格非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但她迷惑不解的问:“可是他们为什么说,要等白俊峰拿到你身上的秘籍,老魔才准他向你下手呢?”
许格非只得愤声道:“这又是老魔耍的阴谋花样!”
楚金菊立即不解的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许格非只得道:“这当然是老魔不信任白氏姐弟!”
楚金菊正色道:“可是他们姐弟正协助老魔来对付你呀!”
许格非道:“那也只是他们之间的彼此利用而已,谁也不会信任谁!”
楚金菊正色道:“可是他们说,老魔要把你会的所有武功都传授给白俊峰呀?”
许格非淡然一笑道:“如果你是老魔,你会把你的武功,传授给你仇人的徒弟吗?”
楚金菊听得神色一惊问:“你是说白俊峰和白素贞的师父,是屠龙老魔的仇人?”
许格非只得道:“不错,我在恒山曾亲眼看到,玄令老怪和屠龙老魔打得难解难分,结果俱都半死半活。”
楚金菊噢了一声,愈加不解的问:“可是,老魔曾经答应要传授白氏姐弟武功呀?”
许格非解释道:“我方才不是说了吗?那完全是为了利用白氏姐弟的人力来对付我!”
楚金菊不由忧急地说:“可是老魔也曾答应白俊峰下手杀你呀!”
许格非道:“那也得等到拿到秘籍之后才可下手,换句话说,白俊峰永远拿不到秘籍,便永远不准下手,而秘籍根本不在我这里,他也就永远没有希望下手了!”
楚金菊却更加不解的问:“可是老魔为什么不真的下手杀你呢?”
许格非只得一笑道:“也许我还不到该死的时候吧!”
这回答楚金菊当然不满意,但她也确信许格非说的是实情,如果老魔认为许格非已没有了利用价值,老魔会毫不惋惜地立下毒手。而许格非的苦衷却是已经对楚金菊否认了有秘籍,不便再说出老魔真正不杀他的原因。他根据这一次的事情,已完全明白了屠龙老魔的真正心意。
心念未完,一直坐在身边默默望着许格非的楚金菊,突然轻柔地问:“许弟弟,你在想什么?”
许格非急定心神,道:“小弟在想,今后如何来应付他们……”
楚金菊立即劝慰道:“你现在真元亏损甚剧,功力尚未恢复,最好什么也不要去想!”
许格非会意地点点头,他觉得楚金菊说得很有道理,因而他不再想被老魔劫走的尧庭苇,也不想负气离去的邬丽珠,当然也不去想留在恒山的丁倩文和单姑婆。
因为想到这些徒增烦恼,反而影响他功力复原的进境,实在说,就算知道了尧庭苇已被老魔送进了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他也没有能力前去营救。
一想到病头陀,他立时想起了现在还,不知道东北总分舵的位置,因而关切地问:“楚姐姐,你可知道病头陀的总分舵在什么地方?”
楚金菊柳眉一蹙道:“我只知道有魔窟的歹徒在这一带活动,却不知道他们的巢穴在什么地方,我也从没听说有个病头陀!”
许格非虽然知道,这是屠龙堡的秘密,外界绝少有人知道,但是,这一两年的情形和以前则大不相同了。屠龙堡已不再如以前那样神秘了。
许格非鉴于此,对楚金菊的话多少有些怀疑,因而不自觉地问:“姐姐在此地住了多久?”
楚金菊黯然道:“说来也快两年了!”
许格非突然不解的问:“两年的时问里,你竟然不知道在这个山区里有个喽罗众多,高手如云,到处暗杀侠义人士的庞大组织?”
楚金菊一听,知道许格非不信她不知,心中一阵难过。不由委屈地说:“我去年新春过后,才与我夫婿结婚,不到半年他就因病而死,我守孝一年,前两个月才得出门,一个死了丈夫守寡的女人,人人视为不祥之物,个个敬鬼神而远之,你想.连一个愿意和我说话的都没有,我还能知道些什么?”
把话说完,早巳热泪盈眶,晶莹的泪珠,也一颗接一颗地滚下来。
许格非见自己一句话惹得人家伤心落泪,心中一惊,不由急忙撑臂坐起来,同时惶急地问:“姐姐你……”
楚金菊则继续哭声道:“都是我命苦时运背,处处受人欺侮。这一次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被人家愚弄到这种样子……”
许格非一听,更加不安地急声道:“姐姐,这怎么能怪你呢?如果我不来关东山区,他们也不会庄姐姐府上布陷阱,说来应该怨我!”
岂知,楚金菊竟断然道:“不,正因为有我在这里,所以他们才想尽办法引诱你前来此地!”
许格非一听,深觉有理,说真的,如果没有楚金菊寡居此她,老魔也许想不到这一招诡计。
但是,他心里虽然这样想,嘴里却不敢直说出来,只得哼了一声道:“就是姐姐不住在此地,他们也会想到用别的诡计!”
楚金菊不由抽噎着说:“有许多老一辈的人,彼此知道彼此的底细渊源和关系,往往用来欺骗我们这些晚辈……”
许格非一听,也颇有同感地叹了口气说:“小弟这次中计,也正是因为知道令祖楚老前辈与我师祖长白上人是莫逆的好朋友,由于心里仰慕已久,加之两个侍女都说楚老前辈知道病头陀东北总分舵的位置,所以也就毫不怀疑地跟着前来了。”
话声甫落,楚金菊突然睁大了泪水汪汪的大眼睛,兴奋地说:“许弟,我想起来了!”
许格非闻声注目,突然看到一双水晶般的闪光眸子和一张带雨梨花般的美丽娇靥出现在他眼前,在这一刹那,他突然发现楚金菊对他是那么的具有吸引力使他顿时呆了!
楚金菊已是经历过沧桑的少妇,她一看许格非的痴呆神情和闪着异彩的目光,便知许格非已被她的少妇神韵所吸引了!于是,娇靥一红,不由低下了头,轻柔地呼了声许弟弟。
许格非急忙一定心神,立即不安地拉回正题问:“姐姐,你方才说什么来?”
楚金菊突然被许格非看得有些意乱情迷,因而微一摇头道:“没有什么……我……我只是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许格非一听今后,神志立即又拉回到现实来.因而急忙道:“现在最急切的问题是尽快打听到病头陀的总分舵位置!”
楚金菊一听,幽幽地说:“还是急着去救那位尧姑娘?”
许格非却突然道:“不,我现在又想起了一个可能问题,苇妹妹未必真的被老魔劫来了!?”
楚金菊听得神色一惊问:“何以见得?”
许格非正色道:“老魔能利用楚老前辈和我师祖的关系骗我前来此地,他也有可能利用悟非师太和悟因师太的关系骗我离开恒山山区……”
楚金菊不由也正色揣测说:“这么说,那位尧姑娘仍在南岳衡山了?”
许格非却没有把握地说:“我也只是这样揣测!”
楚金菊目光一亮道:“那我们何不到衡山找呢?”
许格非毫不迟疑地摇头道:“不,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已是老魔唯一可利用的组织,要想阻止老魔的活动,只有先铲除了他可运用的实力……”
楚金菊不禁有些失望地说:“可是,待等你摧毁了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回头再想找那位尧姑娘,恐怕已经找不到了!”
许格非微一摇头道:“不会,在我未去衡山前,她不会离开她姑妈的大慈庵!”
楚金菊却提醒说:“她虽然不离开,但屠龙老魔却会派人去呀!”
一句话提醒了许格非,他不由听得浑身一战,俊面立变,脱口焦急地说:“是呀,老魔既然知道了苇妹妹的位置,他岂肯放过这个大好机会,难怪我施展了‘身剑合一’显示了我的功力,依然未见他现身,他一定是星夜赶去了衡山……”
楚金菊一听,突然兴奋地说:“那我们现在也星夜赶去?”
许格非断然道:“不,病头陀的东北总分舵就在附近山区,我必须先摧毁了老魔这最后的唯一组织,才能置老魔于死地。”
楚金菊一听,再度失望地幽幽说:“可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巢穴怎么去呀?”
许格非迟疑地说:“我想我师祖他老人家一定知道……”
话未说完,楚金菊已目光一亮,第三次兴奋地说:“对,我知道他老人家清修的茅舍,我陪你前去……”
许格非一听,顿时慌了,不由伸臂准备将她拉住,同时急呼一声姐姐!
但是,由于他的慌急,以及楚金菊并不是真的绝决离去,他再一次的将楚金菊拉进怀里。
楚金菊趁势畦的一声偎进许格非的怀里放声哭了。
许格非虽然大吃一惊,但已不便再把楚金菊推出怀去.因为,那份难堪和打击,楚金菊是绝对受不了的。
但是,他又不能让楚金菊一直偎在他的怀里哭。
因为对方是个为夫守节的少妇,当她刚刚进屋和他的扶持和相拥,那时他不但中有“风月春”茶毒,而且功力大部分已失,还可说情有可原。如今,他的头脑清醒,意识清楚,怎可再犯这种越礼错误。
心急之下,只得一面慌急地呼着姐姐,一面技巧地企图把她推开。
岂知,楚金菊竟扭动着娇躯.哭着说:“这种日子我早巳受够了,我不需要人家同情我,可怜我,我还是死了的好!”
许格非一听楚金菊要死,更加慌了,但却又不知如何安慰她才好!
楚金菊则继续哭声道:“我一直认为你是名门虎子,没有一般世俗观念,原来你比别人更讨厌我……”
许格非急忙道:“我从来没有这种观念和想法。”
楚金菊听得神情一喜,脱口兴奋地问:“你不讨厌我?”
许格非一笑道:“你看我这样是讨厌你吗?”
如此一说,楚金菊才发觉许格非的右臂仍一直揽着她的纤腰,不由娇靥一红,立即低头笑了。
许格非宽声道:“楚姊姊,屠龙老魔虽然布下了这个陷阱,却促成了我们两人的相识,能相识就是缘分……”
楚金菊立即道:“缘份也就是姻缘,可惜,我已成了寡妇已没有服侍你的资格!”
许格非道:“快不要这么说,只要我们感情融洽,快快乐乐地相处在一起,情趣尤胜过夫妻,何必一定要那个名义?”
楚金菊一听,目闪异彩,娇厣上立时充满了新希望,她不由兴奋地问:“许弟,你愿意和我处在一起!”
许格非立即道:“但不是现在!”
楚金菊羞红着娇靥忍笑问:“你不嫌我老?也不嫌我丑?”
许格非一笑道:“等你老了,我也老了,你不但不丑,而且有许多女孩们没有的美丽!”
楚金菊一听,一阵热情沸腾,不自觉地呼了声许弟,立即将娇躯投进许格非的怀里。
许格非也许是觉得楚金菊太可怜,也许是出自爱,他一手抚摸着楚金菊的长长秀发,一手紧拥着她的娇躯,
楚金菊温柔地偎在许格非的怀里,她似乎突然间捡回了她已失去的旧梦。
在这一刹那,她不但感到快慰,幸福,也觉得生命的重生,世界上的一切,在这时都觉得是美好的,可爱的。
久久,楚金菊才梦呓般的问:“你要在这里待多久?”
许格非立即直觉地说:“我明天就离去!”
楚金菊听得大吃一惊,好似当头焦雷灌顶,倏然直起娇躯.十分震惊地问:“为什么不多待几天?”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我必须尽快找到病头陀的总分舵,而且是越快越好……”
楚金菊不由忧急地说:“可是你的功力……”
许格非急忙道:“我的功力正在迅速恢复中,明天早晨绝对可以应付任何惨烈拼斗的事情!”
楚金菊却幽怨地说:“你为什么就不能多住些时日呢!”
许格非正色道:“楚姊姊,你比我年长几岁,对事理应该比我看得更清楚,我在此多待一刻时分,便多一份危险性。假设这个家被他们给毁了,将来我连找你的地方都没有……”
楚金菊立即道:“你可以到秦皇岛去找我!”
许格非摇头道:“此地才是属于我们的,任何地方对我们两人都不适宜。”
楚金菊当然知道,世俗不但不容许许格非去秦皇岛找她,而她的家人也不会允许地这个守寡的女儿与其他男人相会。
在这种情形下,只有属于自己的家最安全,最适宜。
心念及此,不由深情含笑地点了点头。
许格非一见,立即愉快地说:“现在该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跟着我前去长白山了吧?”
楚金菊娇靥一红,再度含笑点了点头。
许格非继续道:“那就把到达长白山后,如何去找我师祖清修处所的方法告诉我吧!”
楚金菊一笑道:“长白山最著名的天池你可曾去过?”
许格非摇摇头道:“我这是第一次来关东!”
楚金菊一听,不由惊异地问:“这么说,你从来还没见过长白爷爷的庐山真面目了?”
许格非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地微一颔首道:“不错!”
楚金菊却噗哧一笑,风趣地说:“你登上了飞鲸崖,就看见了他老人家搭盖的几间石墙茅屋,里面住着的慈祥老头就是他老人家!”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不由兴奋地问:“你是说,我师祖他老人家是隐居在飞鲸崖上?”
楚金菊微一颔首道:“不错,由天池向正东找,翻过两道雪岭就看到了,那开头就像一个窜出雪海,振鳍欲飞的雪白巨鲸!”
许格非听罢,不由感激地说:“射谢你楚姊姊,有了你的指点,再去找师祖就不难了!”
楚金菊一听,再度伸臂将许柏非的肩颈搂住,同时,羞红着娇靥柔声问:“对自己心爱的人人,也说谢谢吗?”
由于楚金菊吐气如兰,鲜红的樱口,几乎吻上他的两片嘴唇,许格非也不禁有些意乱情迷,把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同时响起牛嫂的警告声音道:“老得禄,你可要小心点,我牛嫂凑成这几样小菜可不容易,万一你一跤跌倒了,许少侠和少夫人就别吃了!”
许格非和楚金菊一听,两人同时大吃一惊,急忙松手分开了。
尤其是楚金菊,不但赶紧整理了一下两鬓有些紊乱的秀发,也急忙扯了扯身上弄绉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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