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丽珠目光一亮,突然又似有所悟的说:“姑姑是说,许格非是来找我?”
了尘师太立即沉声道:“他找你作什么?!是来找我!”
邬丽珠立即不解的问:“可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
了尘师太正色沉声道:“那还用问,当然是对你痴心妄想的白俊峰,怕我是胡说骗他,特别派人前去找许格非打听……”
邬丽珠立即不解的问:“打听什么?”
了尘师太不高兴的沉声道:“打听什么?!当然是许格非是否有个表妹住在恒山一个佛庵的她姑姑那里……”
邬丽珠一听,满面羞红,不由委屈而又不高兴的说:“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您老人家就是了尘师太呢?”
如此一问,了尘师太突然语塞,但是,她仍迟疑的说:“我想一定是玄令老怪把我的身份,泄露给白俊峰了!”
邬丽珠立即惊异的问:“您是说,玄令老怪知道您老人家的身份底细?”
了尘师太迟疑的说:“我想他应该知道!”
邬丽珠立即释疑的道:“哦!原来您老人家也是惴测的!”
了尘师太立即不高兴的沉声问:“要不,何以会这么巧呢?许格非的未婚妻子,不但年龄和你相若,而且也是一身鲜红劲衣,而那个女子的姑母,又偏偏也是住在咱们恒山佛庵的女弟子呢?”
邬丽珠立即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认为许格非的未婚妻,很可能,的确在咱们山区中的某一个佛庵中住着……”
话未说完,了尘师太已冷冷一笑说:“而白俊峰偏偏知道许格非何时到达恒山,何时经过双峰口!”
邬丽珠一听,不由噗哧笑了!了尘师太一愣,沉声道:“你笑什么?”
邬丽珠一笑道:“那是因为珠儿下山时,正好在前面山道上碰见了白俊峰……”
了尘师太立即问:“他可是又嘻皮涎脸的纠缠你?”
邬丽珠道:“这一次没有,他只惊异关切的问我,这么大的风雪天要去哪里?”
了尘师太也不禁关切的问:“你当时怎么说?”
邬丽珠道:“珠儿当时对他可以说厌恶透了,为了免他今后不断的再纠缠,而且也有心气一气他,我就索性对他说是去接我表哥许格非!”
了尘师太已有些相信了,但她却仍有一点不明白,因而关切的说:“这就怪了,你又没有和许格非一道进山,白俊峰怎会认出前来的许格非就是许格非?”
邬丽珠一听,不由叹了口气,懊恼的说:“都是我那匹青马!”
了尘师太一愣问:“你的青马又怎样了?”
邬丽珠见问,立即把经过南山口外的大镇时,先遇到店伙急声招呼她姑娘,之后又有许格非、丁倩文,以及单姑婆三人追来,继而交手打斗的事说了一遍。
了尘师太一听交手,不由关切的问:“你觉得许格非的武功,可像外间传说的那么厉害?”
邬丽珠立即道:“许格非根本没有和我动手!”
了尘师太不由惊异的问:“为什么?”
邬丽珠娇靥一红道:“一方面是许格非提醒我赶快回家,免受呵斥,一方面因为我有了别的想法……”
了尘师太一看邬丽珠的娇靥飞上两片红霞,便知是怎么回事,因为含笑问:“你又有什么想法?”
邬丽珠含羞一笑道:“我要暗中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到底是前来找谁,那个苇妹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了尘师太一听,立即佯样装生气的哼了一声道:“可是要跟人家比一比,看看你们两人谁美?”
邬丽珠一听,立即红达耳后,不由双手掩面,撒娇不依道:“姑姑,您老人家……”
了尘师太慈祥的哈哈一笑道:“你那个小心眼儿,你道我不知道?好啦,快不要害臊了,后来的事也不用说了,我相信他们不是前来找我寻仇,快带我去看看许格非的毒伤如何……”
邬丽珠一听,不由兴奋的放下双手,欢声道:“姑姑,您真好,您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说话之间,急忙起身,立即将了尘师太扶起来。
也就在这时,风雪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刺耳,充满了怒意的长啸!了尘师太和邬丽珠同时大吃一惊,面色立变,脱口急声道:“啊呀不好,玄令老怪来了!”
说话之间,两人几乎同时飞身纵向殿外。
一出殿门,了尘师太急忙吩咐道:“珠儿,快去让许格非他们避一避!”
话未说完,邬丽珠早已飞身奔向了斋室门前。
邬丽珠一飞身扑进斋室房门,心头猛的一震,便知不妙,因为丁倩文和单姑婆并没有在外室保护。
内室门帘轻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这情形有些不合乎常理。
因为丁倩文和单姑婆即使都在室内照顾许格非,但听了玄令老怪的示威厉啸,也该出来察看察看。
由于有了这一想法,邬丽珠毫不迟疑,飞身扑进了门帘内。
进入室内一看,脱口惊啊,更加慌了。
因为室内早已没有了许格非三人的影子。
由于后窗门开着,阵阵寒风和雪花正由窗外吹进来,邬丽珠立即断定许格非三人均由后窗逃走了。
于是,她急忙纵至窗前向外一看,窗外雪地上虽然脚印零乱,但她看得出,都是单姑婆和丁倩文两人的!根据雪地上的脚印,邬丽珠断定许格非的掌毒还没有自疗痊愈。
但是,她却不明白,许格非掌伤未愈,何以要离开呢?
看看庵墙外的树林和天空,积雪满枝,天空昏黑,在这等情形下,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到什么地方去避风雪呢?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速的衣袂破风声。
邬丽珠心中一惊,急定心神,顺手关上窗门,飞身纵了出来。
只见了尘师太,正在院中焦急的望着她。
邬丽珠一见,不知怎的,突然悲从中来,不由热泪泉涌,伤心的说:“他们走了!”
了尘师太一见邬丽珠哭了,心知要糟,尚未来得及开口、随着那声厉啸余音,庵墙头已多了三个人。
邬丽珠和了尘师太举目一看,当中一人,正是头如麦斗,浓眉环眼,一头蜷发,一蓬蜷须的玄令老怪,自号的恒山老人。
玄令老怪依然是一袭淡灰宽大薄衫,徒手未携兵刃,满面怒容,双目炯炯,傲然立在墙头上。
左边站着的是一个干瘦老叟,看来年岁已超过七十岁,白发、霜眉、蓄山羊胡子,穿一身土布衣裤,毛皮背心,同样的徒手未携兵器。
邬丽珠虽然去过不止一次紫芝峪,却从来没见过这个瘦削老人,但根据老叟的气色和眼神,显然具有极深厚的功力。
站在右边的,即是自称和邬丽珠感情不错的银缎劲衣少女、美丽高雅的白素贞。
白素贞柳眉紧蹙,神情忧郁,默默的望着邬丽珠,眼神中充满了歉意。
打量间,了尘师太已合什宣了声佛号,道:“老施主何事光临小庵?可否见告来意,贫尼也好答复……”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傲然哈哈一笑道:“老师太,你是明知,还是故问?”
了尘师太已见那个瘦削老叟出现,便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她依然佯装不解的合什问:“贫尼当真不知老施主的来意!”
玄令老怪突然提高嗓音,大声得意的说:“老夫是来救你的!”
了尘师太佯装一愣道:“贫尼有何急难要老施主来搭救?”
玄令老怪突然怒声道:“我问你,你可是了尘老尼?”
了尘师太原以为玄令老怪早巳探出一些她的底细,这时一听,才知他直到瘦削老叟来后,才弄清楚。
是以,神情镇定的微一颔首道:“不错,老尼正是了尘!”
玄令老怪再度得意的哈哈一笑道:“我再问你,你为何由你居住多年的仙霞岭搬到此地来住?”
了尘师太霜眉一蹙,沉声道:“这本来是贫尼的私事,我可以拒绝答复,但是,也不妨告诉你,那是因为我师妹圆寂,特由我来此照顾……”
玄令老怪立即道:“不是吧?!”
了尘师太沉声问:“你说是为了什么?”
玄令老怪突然有力的说:“你是为了避仇!”
了尘师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怒声道:“简直是胡说,贫尼搬来恒山时,许格非尚未出师……”
玄令老怪立即道:“我说的是屠龙老魔!”
了尘立即哼了一声,不屑的道:“他根本没有报仇的资格!”
玄令老怪冷冷一笑道:“你是说,这是当年你们围攻他时,饶他不死的条件!”
了尘师太淡然道:“恕贫尼不屑答复!”
玄令老怪突然怒声问:“老尼婆?许格非现在哪里?快把他们三人交出来!”
了尘师太依旧淡然道:“他们三人早巳跑了!”
玄令老怪,瘦削老叟,以及高雅美丽的白素贞三人一听,俱都愣了。
这时,那个瘦削老叟才冷冷的道:“了尘师太,你是知道的,许格非在风陵渡杀了我弟弟甘公豹,我甘公彪无时无刻不想食许格非之肉,寝许格非之皮……”
了尘师太哼了一声,轻蔑的道:“你自信你的功力高过铁杖穷神和天南秀士?”
瘦削老叟甘公彪却突然嗔目厉声道:“可是现在苍天已赐给我良机了!”
了尘师太立即冷冷的问:“什么良机?”
甘公彪厉声道:“他已中了少山主的掌毒!”
了尘师太冷冷一笑,道:“他已经自己运功疗治好了!”
白素贞听得樱口一张,花容立变,看不出她心中为何有既震惊又懊恼的神情变化。
但是,玄令老怪却厉声道:“胡说,我的玄煞掌毒,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够自己运功疗好!”
邬丽珠一听,不停簌簌的热泪,再度滚了下来。
但是,了尘师太却冷冷的说:“如果没有疗治,他能跑吗?”
玄令老怪一愣,但旋即问:“他们为什么跑?可是怕老夫我?”
了尘师太哼了一声,讥声道:“如果他怕你,便不会将你的宝贝徒弟白俊峰,重伤呕血了!”
玄令老怪一听,愈加怒不可抑,不由厉声问:“那是为了什么?”
了尘师太毫不迟疑的说:“为了贫尼我!”
玄令老怪和甘公彪也早已想到了这一层,一旦许格非知道了了尘师太的身份,在毒伤未愈的情形下绝不敢久留,是以,两人才匆匆的赶来了。
但是,两人也曾想到,了尘师太,隐蔽法号在恒山住了这几年,不可能许格非一到来就掀开底细,公然为铁杖穷神等人报仇。
也正因为这层关系,玄令老怪才惴出邬丽珠谎说许格非是她未婚夫婿的骗局。
这时两人一听了尘师太说是为了她,几乎是同时怒声问:“你在此隐居多年,绝少有人知道你的真正法号,是谁告诉许格非的?”
邬丽珠一听,顿时恍然大悟,何以单姑婆和丁倩文仓惶把许格非负走的原因。
由于心中想到了原因,不自觉的哭声道:“是我……是我告诉她们的……”
正在思索措词的了尘师太一听,自然也明白了许格非三人离去的真正原因。
当然,根据邬丽珠的话加以判断,决定离开佛庵必是丁倩文和单姑婆两人的主意。
因为,她们两人都知道.在许格非毒伤未愈,而又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她们没有能力对付她这上两代即已成名的了尘师太和武功不俗的邬丽珠。
在此劣势情形了,再愚笨的人也会采取迅速离开险地的上策。
心念电转间,玄令老怪和甘公彪早巳对了一个会心眼神,断定邬丽珠是为许格非离去而流泪,绝不是因为他们的前来而哭,是以,同时怒声问:“许格非他们去了哪里?”
邬丽珠立即流泪道:“我们也是刚刚发现他们离去!”
玄令老怪冷冷一笑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他们三人绝对逃不出老夫的手掌心去!”
去字方自出口,正北方的昏黑天空中,突然升起一道火花。
玄令老怪看得目光一亮,不由哈哈一笑道,“好,谅他们也跑不了!”
说话之间,正北半空中,叭的一声炸开一团火花,映照得牛空的雪花也随着亮了一下。
甘公彪也看得目光一亮,脱口兴奋的说:“玄令前辈,我们得赶快赶去,那个单姑婆和丁倩文都不是庸手,那些人截不住他们三人……”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早巳喝了声走,当先向前如飞驰去。
早巳吓慌了的邬丽珠,立即哭声道:“姑姑,他们被发现了,我们怎么办呀?”
哭声之中,飞身扑向了了尘师太。
了尘师太伸臂将邬丽珠揽住,同时,宽慰的说:“别急,我们跟着去,只有见机行事了,看情形,你我两人是救不了许格非了!”
邬丽珠一听,不由转首去看如飞驰去的玄令老怪和甘公彪。
一看之下,发现站在墙头上的白素贞,仍神情忧郁,暗透焦急的站在那儿没动。
邬丽珠一见,立即飞身扑了过去,同时,惶急的要求说:“白姊姊,你要救一救许格非呀!”
白素贞则为难的说:“我师父已经知道许格非不可能是你的未婚夫了……”
话未说完,已纵至墙下的邬丽珠,立即仰面望着墙上的白素贞,敏感的哭声问:“你的意思是要我答应嫁给你弟弟?”
白素贞立即道:“方才我师父在这儿时你就该先提出这个问题来!”
邬丽珠一听,立即毅然道:“好,只要你们能够救活许格非……”
了尘师太神色一惊,脱口止道:“珠儿不可!”
但是,墙上的白素贞已在袖中丢给邬丽珠一个白纸小包,道:“这是我在师父房里偷到的解药,你最好设法赶快给许格非服下,再迟恐怕就活命无望了,我先走啦!”
把话说完,立即展开身法,直向玄令老怪和甘公彪两人驰去的方向追去。
了尘师太业已飞身纵到了邬丽珠身前,急忙握住邬丽珠的手臂,埋怨道:“傻孩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
邬丽珠紧紧握着手中的白纸包,不由投进了尘师太的怀中哭声道:“我只知道救许格非,我要他永远活着!”
说罢,突然又离开了了尘师太,急声催促道:“姑姑,我们快去吧!”
了尘师太却依旧正色警告道:“珠儿,你别忘了,许格非不但已有了未婚妻子,而他身边还有个美丽不输于你的丁倩文……”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生气的一跺小剑靴,急声道:“我不管这些,姑姑,我们快走啦!”
说罢转身,一长身形,迳向正北追去。
了尘师太无奈,只得大袖一挥,身形凌空而起,紧紧跟在邬丽珠身后。
驰出佛庵,天空更显昏暗,但有满山的皑皑白雪,景物依然隐约可见。
进入林内,已能清晰的看到单姑婆和丁倩文背负着许格非时留下的深深脚印。
邬丽珠看得心中一阵难过,更加为许格非的安危担心。
她在心里不停的说:“单姑婆呀单姑婆,你们怎么这么傻?你看我姑姑那么有名望的佛门人,像个乘人之危,暗下毒手的人吗?”
心念间,前面一座崖下已传来玄令老怪的吆喝声道:“你们大家都闪开,让我来对付他们!”
邬丽珠听得大吃一惊,不由脱口惶声道:“姑姑,我们快去,老怪就要向许格非他们手下了!”
说话之间,加速向前驰去。
了尘师太,一面加速跟进,一面叮嘱说:“珠儿,少时我们要见机行事,千万不可莽撞,我是不是玄令老怪的对手,毫无一丝把握……”
话未说完,前面已传来玄令老怪的哈哈大笑,怨毒得意的问:“洞里坐着的,可就是姓许的小辈吗?”
接着是单姑婆的怒声回答道:“不错,正是老身的少主人许少侠!”
邬丽珠随着话声向前一看,只见她常来此地练习轻功的悬崖下,正站着丁倩文和单姑婆。
单姑婆平横鸠头杖,丁倩文手仗精钢剑,两人正挡在那座洞口前。
邬丽珠虽然看不见洞中的许格非,但她却知道洞中十分干燥,还有她和小沙尼在里面休息时铺好的干草。
玄令老怪,甘公彪,以及白素贞三人,中央站立,面对洞口,和单姑婆丁倩文两人相距不到两丈距离。
四周共有近三十名劲衣大汉,每个人的手中都提着一柄长剑,俱都聚精会神的站在那里,看玄令老怪的眼神行事。
邬丽珠一看这情形,格外焦急,尚未到达,已脱口怒声道:“玄令前辈,你年高德邵,望重武林,难道要对一个身负重伤的后生晚辈,乘机下手,遗臭武林吗?”
如此一说,人们纷纷转首向她和了尘师太望来。
附近的几个劲衣大汉,立即提剑准备阻拦。
白素贞却怒声娇叱道:“不可无礼,退下去!”
几个准备前扑的大汉,立即刹住身势,纷纷退回了原地。
玄令老怪一见邬丽珠和了尘师太到达,立即得意的嘿嘿一笑,道:“邬姑娘,听说你已答应峰儿与你的婚事了?”
了尘师太一听,急忙合什念佛。
但是,邬丽珠却毅然颔首道:“不错,但必须用你们的这包解药救活了许格非之后再说!”
说话之间,拿着手中的那个白色纸包,迳向洞前走去。
单姑婆和丁倩文一见邬丽珠手中的白色纸包,俱都惊喜丽又激动的愣了。
但是,玄令老怪却突然沉喝道:“慢着!”
邬丽珠一听,立即本能的急忙刹住了步子。
了尘师太也急忙跟至邬丽珠的身旁保护。
玄令老怪则继续阴森的说:“老夫还有一些条件没有交待清楚!”
邬丽珠立即怒声道:“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只要合理不苛,而本姑娘又做得到的,我都会答应你!”
玄令老怪得意嘿嘿一笑道:“很好!”
但是,把守在洞口的丁倩文和单姑婆,却同时激动的大声道:“邬姑娘,你不能答应他,什么也不要答应……”
玄令老怪看也不看丁倩文和单姑婆,继续望着邬丽珠,得意的说:“第一,明天午前你必须先和峰儿举行了婚礼,才可以把解药给许格非……”
邬丽珠一听,立即怒声道:“不,不可以,我要马上给他服!”
玄令老怪不高兴的说:“你用不着那么急,三五天内许格非绝不会毒发身死!”
邬丽珠立即断然道:“不,我不会相信你!”
玄令老怪道:“可是我们又怎么能相信你?”
邬丽珠一指神情凝重的了尘师太,有力的沉声道:“我姑姑是佛门高人,武林长者,她老人家可以为我保证,只要救好了许格非,我绝不反悔!”
玄令老怪立即道:“我也以武林长者之尊向你保证……”
话未说完,邬丽珠却断然道:“我却不相信你!”
玄令老怪被说得老脸一红,顿时愣了。
白素贞却谦和的说:“珠妹妹,许格非的伤势真的在三五日内再服解药仍可有效,我认为你要三思衡量,千万不要倔强……”
邬丽珠却冷冷的斜了白素贞一眼,讥声道:“我对你感到非常痛心,也非常失望!”
白素贞被说得娇靥一红,立即惭愧的说:“但你不要忘了,白俊峰再不好,也是我一奶同胞的弟弟,我这作姐姐的总不能不为他着想呀……”
话未说完,单姑婆已哼了一声道:“这种弟弟最好不要,死了倒好!”
玄令老怪一听,勃然大怒,不由望着邬丽珠,厉声道:“还有一个条件,许格非好了可以离去,唯独这个鸡皮鹤发的老婆子,我今天一定要把她给毙了!”
单姑婆毫不畏惧,依然冷哼一声道:“大话唬不死人,要真的动手才行……”
丁情文觉得正处险境,总该暂时忍耐,因而不自觉的说:“单姑婆……”
话刚开口,玄令老怪已暴跳如雷的厉声大吼道:“好,老夫就动手毙了你这老虔婆!”
话声甫落,甘公彪突然恭声道:“老前辈请息怒,收拾她还用不着您老人家亲自动手。”
说话之间,立即探手腰内,哗的一声抖出一条亮银索子鞭来。
邬丽珠一见,脱口怒叱道:“慢着!”
怒叱声中,趁势飞身,立即挡身在单姑婆和丁倩文的身前,接着怒声道:“任何人想和他们动手,都必须先胜过我手中的雉翎刀!”
把话说完,唰唰两声,两柄雉翎刀已交叉横在身前。
甘公彪一看,愣了!因为他方才已清楚的听到,明天午前邬丽珠就要和白俊峰举行结婚大典了,说来已算是玄令老怪的徒弟媳妇了,他和邬丽珠再交手,还有便宜可占吗?
玄令老怪却嗔目怒声道:“邬丽珠,你可不要自恃胡闹!”
邬丽珠道:“我没有胡闹,在许格非的掌毒未治愈前,任何人不能动他们一根汗毛!”
玄令老怪气得一愣,不由耐着性子,怒声问:“邬丽珠,你可知道甘老当家的是代表老夫出手惩治这老虔婆?”
邬丽珠立即倔强的说:“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你难道要逼迫老夫我亲自动手?”
邬丽珠立即冷冷一笑道:“我也正准备向老前辈请教!”
话一出口,场外的数十大汉不少人惊得脱口惊啊,同时掀起一阵骚动!
玄令老怪不由一阵气结,愣愣的望着邬丽珠,久久才突然一挥大袖,厉声道:“杀!”
数十大汉一听,同时一声暴喝,各举长剑就待扑过来。
了尘师太,这时才怒喝道:“慢着!”
数十大汉一听,纷纷横剑刹住身势。
了尘师太却望着玄令老怪,怒声问:“玄令道友,你那双眼睛里还有贫尼这个人没有?”
玄令老怪却反问道:“了尘,我问你,把许格非救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了尘师太微一摇头道:“我不管这些!”
玄令老怪突然厉声道:“希望你不要忘了铁杖穷神是死在谁的手,你们那伙人有多少人已变成了残废,更不要忘了许格非前来恒山的目的,就是来找你!”
说到最后三个字,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玄令老怪话声甫落的同时,东面十数大汉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沙哑怨毒,内力充沛的苍劲声音说:“萨克寿宗,你又在这儿大放什么厥屁?”
如此一说,全场大吃一惊,纷纷循声望去。
当前的十数大汉,更是惊得失声吆喝,纷纷纵向了两边。
由于十数大汉的飞身纵开,黑暗中的雪地上,立时现出一蓬金红光芒,和一道炯炯如灯的慑人目光。
大家凝目一看,这才发现那人头罩金丝软盔,身罩金丝锦袍,除了一只如灯独眼,什么也没露在外面。
单姑婆一见,脑海里闪电般掠过了一个美丽红衣少女的影子
尧庭苇,她以为尧庭苇又在伪装老魔了。
因为,在西南边关的时候,尧庭苇就曾伪装过屠龙大王威吓蓝面判官,立时放出魏老夫人。
单姑婆虽然想到了尧庭苇,但也险些脱口呼出,而她终因久历江湖,经验老道,没有呼出来。
但是,比较心细的丁倩文,非但没有想到尧庭苇,反而急忙机警的回头看一眼洞中的许格非。
一看之下,心中亦喜亦惊!喜的是许格非端然盘坐,闭目调息,不但周身的蒙蒙白气没有了,而且面色也恢复了温玉般的红润。
惊的是许格非经常悬在蓝衫下的那个小包袱不见了,显然是在客栈中解下披风时,顺便也放在了一起。
想到因为追赶邬丽珠,许格非没有把屠龙天王交给他的软盔锦袍带在身上,立即震惊的转首去看那个独眼炯炯的锦袍怪人。
她曾经在风陵渡自己的家中房面上。见过许格非穿过这袭大锦袍,同时也听许格非模仿屠龙天王说话的声音。
但是,她回想了一下,方才锦袍独眼怪人的沙哑声音,稳稳中却显得有慑人威势。
是以,丁倩文的想法却是,身穿锦袍的独眼怪人,正是真正的屠龙老魔!也就在丁倩文心念电转间,神情一呆的玄令老怪已沉声道:“知道老夫真实名姓的,当然是昔年故人,但你这样蒙头罩脸,故弄玄虚,显然是不愿以真面目示人……”
话来说完,锦袍独眼怪人依然冷冷的恨声说:“废话少说,留下解药来吧!”
玄令老怪听得神色一惊,不由脱口问:“你?你是毛司康?”
毛司康三字一出口,了尘师太也不由惊得浑身一哆嗦。
单姑婆由于方才没有注意萨克寿宗是玄令老怪的原始名字,尚以为独眼锦袍怪人是尧庭苇伪装的。
这时一听,才恍然想起,尧庭苇是绝对不会知道玄令老怪的真实名字的。
而丁情文这时也明白了屠龙天王的昔年本名,原来叫毛司康!但是,屠龙天王却突然厉声道:“留下解药来滚!滚!”
最后一个滚字尤为凄厉,有如暴起的春雷,震人耳鼓,慑人心神!数十大汉纷纷浑身一颤,甘公彪则面色大变,不自觉的退后了数步。
玄令老怪却仰面哈哈一声厉笑道:“好好好,毛司康,你今天来得正好,老夫正不知到何处找你请教,看你如此盛气凌人,武功想必有超人之处,来,只要你胜得了老夫一招半式,不但解药留给你,而且马上离开紫芝峪,永远不再历身江湖!”
屠龙天王立即讥声道:“谁管你滚到那里去,快划出道来!”
玄令老怪当然知道昔年的毛司康,已是当今赫赫有名的屠龙堡堡主了。
现在,他不必去揣测屠龙天王的武功如何,仅根据他所传授的许格非,也就可想而知了。
玄令老怪有鉴于此,决心以玄煞掌功伤他,是以,冷冷一笑道:“如论你我掌拳,相搏近千招未必能分出胜负,白白浪费时间……”
岂知,屠龙天王竟哼了一声,冷冷一笑道:“知己而不知彼,必败无疑,你能在我手下走过百招,已算是当代的顶尖人物,遑论千招了!”
玄令老怪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厉吼一声:“姓毛的老小子纳命来!”
厉吼声中,腾身而起,一跃数丈,疾泻而下,迳向屠龙天王的天灵踹去。
屠龙天王却趁玄令老怪疾泻而下之际,一声厉啸,身形凌空而起,迳向泻至一半的玄令老怪的小腹踩去。
玄令老怪一见,再度一声厉吼,猛的一个云里翻滚,立变头下脚上之势,双脚闪电蹬出!
只听蓬的一声,玄令老怪的双脚,恰巧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右腿,一只蹬中屠龙老魔的铁杵上。
于是,两人同时一声闷哼,玄令老怪疾泻地面,屠龙老魔急骤升空。
只听咚的一声,玄令老怪着实跌在雪地上。
而屠龙老魔,仍挟着一蓬金红光华,尚翻滚的正待落下。
玄令老怪一看,哪敢怠慢,大喝一声,挺身跃起,飞身再向老魔扑去!扑至近前,再度一声厉吼,右掌猛的劈出,一阵呼啸狂飙,挟着雪花冰屑,迳向即将着地的屠龙老魔击去。
屠龙夫王似是早已有备,就在玄令老怪掇腕发拳的同时,一声沙哑大喝,双掌猛的悬空一击雪地,下落的身形,突的再度升起。
一阵腥风狂飙,挟着呼啸之势,就在他的脚下翻腾滚过。
嚓一声脆响,正当其冲的一棵松树,树身应声而断,挟着呼呼之势,冰屑雪花纷坠,轰的一声倒在地上。
顿时,冰雪四溅,枝干横飞,声势十分惊人。
再看屠龙天王和玄令老怪,早巳激烈的打在了一起。
两人一经交手,完全是硬打硬拚,各凭实力,任何一方都投机取巧不得。
四掌翻飞,掌掌相击,发出了轻重不一的啪啪响声。
但是两人的脚步却移走得非常缓慢,而且,每步移开,地下必留下一个深深脚印。
屠龙天王的左腿铁杵,更是陷地极深,但看来他似乎略占了上风。
这真是少见的一场硬拚力战,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愣了。
转眼之间,玄令老怪和屠龙天王已交过了五十招了。
屠龙天王显然有些急躁,因为他希望在一百招内击败玄令老怪。
但是,玄令老怪的心中更是又掠又急。
惊的是,他每次都运足了玄煞掌功,但每次对掌,屠龙天王的掌都隐藏在他的金丝太锦袍的后面。
显然,屠龙天王穿在身上的这袭大锦袍,不但具有防震避刃功能,而且也有防毒的效力。
急的是,如此打下去,必然加倍消耗真力,超过百招不但颜面有关,很可能在对方骤然一击的情形下而丧命。
玄令老怪一面奋战,一面苦思破解之策,他在想,如何才能使他的掌毒伤及屠龙天王。
蓦然,玄令老怪的目光一亮,突然怪嗥一声,一个翻身,迳向屠龙天王的脚下滚去。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屠龙大王不知是计,本能的双臂一抖,腾身而起。
也就在屠龙天王腾起的同时,滚至脚下的玄令老怪已大喝一声,运足掌毒的右掌,呼的一声,猛向屠龙老魔的两腿劈去。
屠龙天王大吃一惊,顿时惊觉中计,厉喝一声,双臂猛震,双腿一拳,身形猛向斜横里纵去。
一招得手的玄令老怪,反臂一撑地面,身形一挺而起,大喝一声,进步欺身,挥掌就向负伤下坠的居龙天王劈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洞口前突然响起许格非的清朗震耳大喝道:“住手!”
玄令久经战阵,一听那声大喝,便知来了高人,因而本能的收掌刹住了身势!咚的一声跌坐在雪地上的屠龙天王,闻声也和玄令老怪同样震惊的向洞口望去,在这一刹那,全场静得没有一丝声音!了尘师太,白素贞,以及甘公彪和数十大汉,一见容光焕发的许格非,傲然卓立在洞口前,俱都惊呆了。
因为,他们都知道许格非业已中了白俊峰的玄煞掌毒,而他真的能够自疗毒伤而痊愈,他的功力之高,怎不令人心惊震骇?!
最高兴的要算是丁倩文、单姑婆,以及邬丽珠三人了。
三人一见许格非卓然立在洞口外,先是一呆,不由同时兴奋的欢声道:“许弟弟,少主人!”
而邬丽珠竟脱口欢呼道:“许表哥……”
欢呼声出口,娇靥通红,立即窘在了当地,这是因为她平素说习惯了,而也常常自以为她有一位武功高绝,震惊江湖的许表哥。
许格非仅平淡自然的看了邬丽珠一眼,大步越过丁倩文和单姑婆,立即面向玄令老怪站立之处走去。
玄令老怪急忙一定心神,立即望着邬丽珠,厉声道:“贱婢邬丽珠,未得老夫的允许,你怎可把解药给许格非服?”
邬丽珠立即怒声道:“你胡说,喏!这不是白姊姊给我的解药还在这里!”
说着,立即把手中的白纸包高高的捏在指尖上晃了晃。
玄令老怪看得一愣,不由以询问的目光,转首去看白素贞和甘公彪。
白素贞和甘公彪立即默默的摇了摇头,表示许格非确实没有服解药。
玄令老怪看得面色一变,屠龙天王更是震惊得由地上急忙站起来。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萨克寿宗,弟子不轨,训徒不严,到处仗势欺人,与人交手,动辄想置人于死,具有歹毒功夫而不知自律者,不能留伊在世……”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突然瞋目厉喝道:“闭嘴,乳臭未干,胎毛未褪,居然胆敢教训起老夫来了……”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我今天不是要教训你,而是要除掉你们师徒二人,以及所有具有玄煞掌毒的人……”
玄令老怪先是一惊,接着厉吼道:“大胆,狂妄,目无尊长!”
说此一顿,立即转首望着白素贞,厉声道:“贞儿,代为师教训这小子一顿,替你弟弟报仇是时候了!”
白素贞一听,神情不禁有些迟疑。
玄令老怪突然厉吼催促道:“去!”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不管是谁,今天出场的,都休想活着离开此地!”
邬丽珠惊得花容—变,脱口惊啊,惶得急忙分辩道:“白姊姊心地善良,和她师父弟弟都不一样……”
许格非未待邬丽珠话完,立即有些生气的沉声道:“至少她没管好她弟弟!”
邬丽珠急忙解释说:“不,不,这包解药就是白姊姊给你送来的……”
许格非冷冷一笑,突然怒声道:“那是用你终身的幸福换来的!”
单姑婆也急忙道:“是的,邬姑娘,你那位白姊姊方才到达时,还向玄令老怪说,你已经答应嫁给白俊峰了……”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已再度望着目漩泪光的白素贞,厉吼道:“哭什么?动手!”
白索贞一听,一阵委屈,滚落了两颗泪珠,毅然翻腕,呛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撤出来。
就在白素贞撤剑的同时,许格非已望着玄令老怪,冷冷的问:“你自己为何不过来动手?”
玄令老怪当然是准备借白素贞和许格非交手之际,尽快恢复一下大量消耗的真力。
是以,冷哼一声,轻蔑的道:“对付你们这些后生晚辈,贞儿已经够了。”
玄令老怪的话声甫落,白素贞已噙泪娇叱道:“快撤出你的剑来!”
许格非自从经过了司徒华的惨痛教训和血的事实后,对美的令人眩目荡神的少女,格外提高了警惕。
这时一见白素贞催他撤剑,立即回头看了丁倩文一眼,丁倩文自然会意,急忙把手中的剑递了过去。
白素贞一见,顿时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不由怒声问:“你为什么不用你自己的佩剑?”
许格非淡然道:“那不是用来对付你的!”
的字方自出口,显然已经生气的白素贞,突然一声娇叱,飞身前扑,挺剑就刺,咻咻咻,连攻出凌利的三剑。
许格非手中虽然有剑,却仅用左闪右挪的曼妙身法躲过。
白素贞气得倏然停手,娇靥通红,不由怒叱问:“你为什么不还手?”
许格非正色道:“当然是一睹令师傅授给你的绝学剑术!”
白素贞一听,娇靥突变铁青,猛的一咬银牙,突然挺剑猛刺!但是,就在她挺剑猛刺,招式尚未用尽的一刹那,眼前光华一闪,寒气已经扑面。
白素贞大吃一惊,知道这是剑身巳到了眼前,脱口一声娇呼,急忙飞身暴退。
也就在她娇呼飞退的同时,嗤的一声裂帛轻响,接着剑光顿敛!白素贞再度一声娇呼,急忙低头一看,她双峰之间的银缎衣襟,已被许格非的剑尖划开了一道长达半尺的裂缝,直达她的左肩。
一看这情形,真是又羞又急,又惊又怒,不由瞪大了一双凤目,望着许格非,脱口颤声道:“你……你……”
说至第二个你,热泪夺眶而出,倏然转身,如飞向来时的方向驰去,刹那间消失在夜色里。
因为再度交手的一招太快了,使大家的思维尚来适应,许格非的剑尖已划过于白素贞的酥胸。
任何人看得出,许格非在一剑定胜负情况下,在一个美少女的身上,只有那么半尺不到的范围较为适合下手。
下面一寸即是双乳,再下便是小腹,如划破衣裤势必露出雪白的肌肤,左臂在后,右臂又有剑相护,都不易下手。
许格非淡淡的看了白素贞背影消失的漆黑林隙一眼,在他的俊面上看不出有丝毫的不安与歉疚。
因为,白素贞如果在玄令老怪前来佛庵前将解药送来,也许便不会有这个场面出现。
尤其令许格非不满的是,她竟以解药乘人之危,而胁迫邬丽珠答应嫁给她弟弟。
许格非不管白素贞持的是什么正当理由,也不管她心里原有什么样的打算,今后他不愿意再见到这个美丽得令人眩神的少女。
于是,他缓缓转身,横剑望着玄令老怪,淡然道:“萨克寿宗,该你了!”
玄令老怪,面色苍白,额角渗汗,他目光怨毒的瞪着许格非,却没有要纵过来的意思。
许格非一看,立即一蹙剑眉,星目斜视着甘公彪,冷冷的问:“甘公彪……”
话刚开口,甘公彪不由吓得浑身一哆嗦,脱口发出一声惊啊!
许格非继续问:“这一次你为什么不替你的老前辈先出来探探在下的剑路呀?”
甘公彪早巳惊得面色惨白,冷汗直流,最初他还希望玄令老怪能够获胜。
如今,一看老怪的神情,他便完全绝望了!许格非继续冷冷一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我为你弟弟甘公豹报仇吗?我不怪你,这是你的责任……”
话来说完,业已身中掌毒,一直依着松树站立的屠龙天王,—听许格非提到了甘公豹,突然想起来那是尧恨天西北总分舵属下的一个掌主。
于是,心中一动,目射精芒,脱口急声道:“许格非,你不能杀他!”
许格非闻声转首,淡然伺:“为什么?”
屠龙天王由于方才的猛提真气,心口一阵剧痛,立即张口喘气,但仍急声道:“我准备命他重整西北总分舵,并运回你父亲的灵榇供祭……”
许格非一听,一阵心痛,顿时倏现杀机,不由冷冷一笑,道:“我杀了甘公彪,你照样要说出我父亲的灵枢现在寄在何处!”
屠龙天王一看许格非铁青的俊面,知道他已动了杀机,心中一惊,脱口惊啊,一阵剧烈喘息,浑身乏力,像溶化了的雪人般,缓缓的萎缩下去。
在场的人一见屠龙天王震惊的萎缩在地上,俱都愣了,闹不清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这个昔年杀人不眨眼的狂人,当今武林最具神秘权势的赫赫魔头,竟然会吓成这副样子?
当然,他已中了玄令老怪的掌毒也是原因之一,但他对许格非的畏惧必然也另有隐情。
单姑婆,虽然知道许格非和屠龙天王间有不少曲折过节,但并不清楚个中真实情形,尤其是许格非父亲的灵柩被屠龙天王扣留的事。
丁倩文自许格非一下山便秘许格非相识了,当然也知道许多有关许格非和屠龙天王之间的秘密。
当初大侠许双庭被尧恨天设计谋杀后,灵柩是寄在包头城郊外的一家大户人家的祠堂里。
后来,许格非在泰山丈人峰自研异人秘籍艺满下山,前去祠堂移灵时,却被屠龙天王派人抢先移定了。
当然,这是很明显的事,屠龙天王是要以许大侠的灵柩来控制许格非,屠龙天王突然震惊的萎缩在地上,固然是他已中了掌毒,但真正的原因,还是发现许格非的剑术远高出他很多倍。
许格非自从发现母亲李云姬的墓地后,没有哪一天不希望把父母的灵柩一并送还故乡临河许家庄安葬。
这时一听屠龙老魔谈到了父亲的灵柩,觉得这正是强迫老魔交出的好时候。
是以,剑眉一挑,冷冷一笑,缓步向前走去,同时,恨声问:“我父亲的灵柩现在寄在何处?现在寄在何处?”
说到最后一句,突然厉声喝出。
屠龙天王萎缩在地,除了看到他的独眼中,寒芒闪烁,现出惶急,看不见他软盔内的神色表情。
只见屠龙天王有些喘息的摇着头说:“这是绝大的秘密,绝对不能在此地说出来,这对你太不利了……”
许格非已在屠龙天王的身前一丈处停下身来,而和另一边的玄令老怪,正好形成一个三角之势,这也是许格非不敢继续向前逼近的原因。
这时一见老魔不肯说出,不由急切的厉声问:“为什么?为什么对我不利?”
屠龙老魔喘息着说:“因为这个秘密位置如果被别人知道了,同样的可以利用你父亲的灵柩要胁你!”
许格非虽然听得心头一震,但仍悲痛的厉声道:“不,我不在乎,我要马上星夜离去……”
话未说完,屠龙天王突然问:“你不准备再找尧庭苇?”
许格非听得浑身一战,面色大变,不由倏的前进两步,厉声问:“你知道她在仕么地方?!”
屠龙老魔仰面望着许格非,挥动着一只手,正待说什么,突然哎哟了一声,整个身子立即蜷卧在雪地上。
许格非是中过玄煞掌毒的人,这时一见,立即回头望着邬丽珠.沉声道:“邬姑娘,请把那包解药拿过来!”
但是,站立一旁等待渔利的玄令老怪却突然厉声阻止道:“不可以,那药不能给他,那不是给他的!”
许格非立即冷冷一笑道:“药在我们的手里,已经由不得你!”
话未说完,双颊微红,含着亲切的微笑的邬丽珠,已急步走了过来。
玄令老柽一见,大喝一声,飞身前扑,出手如电,迳向邬丽珠拿着的那包解药抢去。
但是,许格非冷哼一声,寒光电闪,迳削玄令老怪的双腕。
玄令老怪似乎早知厉害,一见许格非出剑,立即厉嗥一声,一个腾空斜翻,直向两丈以外纵去。
许格非并未追击,立即望着邬丽珠催促道:“把那包药去给他!”
邬丽珠表现的非常温顺听话,立即把手中的白纸包丢在屠龙天王的面前。
屠龙天王哪敢怠慢,立即伸出一只干枯的手将纸包捡起,迅即拿进大锦袍内。
玄令老怪一见不由切齿恨声道:“许格非,你小小年纪,仗艺欺人,实在可恨!”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令你恨的事还在后头呢……”
玄令老怪听得神色一惊,不由震惊的问:“你待怎样?”
许格非继续冷冷一笑道:“因为你心黑手辣,赋性狠毒,你不适合具有玄煞掌这种歹毒功夫……”
玄令老怪却沉声道:“可是老夫已经具有了这种功夫!”
许格非突然剔眉怒声道:“那你今天就得死!”
玄令老怪—听,突然仰面发出一阵哈哈厉笑!
许格非冷冷一笑,恨声道:“你现在最好尽量的笑,片刻之后,只怕就笑不出来了。”
玄令老怪当然已经看出许格非是个身怀绝学的少年人,在他看了许格非划破白素贞衣襟的一剑,就知江湖上对许格非的厉害并没有夸大虚传。
但是,如果说许格非要杀他,他认为仍比登天还难,即使他不能制服许格非,但要全身而退,仍是极容易的事。
玄令老怪一听,突然敛笑怒声道:“许格非,你切不要一招得手,便目中无人,须知老夫可不是白俊峰和白素贞!”
许格非立即不耐烦的催促道:“废话少说,快把你趁手的兵器撤出来!”
玄令老怪却冷冷一笑,切齿恨声道:“不,老夫要和你小子对掌!”
许格非也冷冷一笑道:“非常抱歉,不管你用什么,我一定用剑!”
玄令老怪听得心头一震,不由怒声问:“你为什么一定要用剑?”
许格非道:“我刚才已经说过,因为我要杀你!”
玄令老怪一听,再度仰天发出一阵哈哈厉笑道:“你哪里是想杀我,分明是怕老夫的玄煞掌厉害!”
许格非道:“你错了,如果在下惧怕你的玄煞掌厉害,便不会和你动手了……”
玄令老怪听得一愣,不由迷惑的问:“为什么?”
许格非淡然道:“因为你右手持兵刃,左掌依然可以用玄煞掌伤我……”
话未说完,邬丽珠已惊得猛的一跺小剑靴,脱口焦急的埋怨道:“哎呀,这么傻!”
邬丽珠虽然埋怨许格非傻,但玄令老怪听了并没有高兴!因为他知道,许格非并不是傻子,如果许格非没有在三五招内将他置死的把握,许格非绝不会故意提出来。
但他却故意冷冷一笑道:“以你在武林中之声威,江湖上之盛誉,你以利剑对老夫肉掌,你就不怕天下英豪耻笑吗?”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在下乃后生晚辈,你则是上两代即已成名的前辈高手,我用剑,你徒手,在下并不丢人!”
玄令老怪一听,不由气得厉声道:“老夫坚持以双掌和你交手!”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那样你会在一两个照面内,双掌便离开了你的腕骨!”
玄令老怪知道许格非不是拿大话唬人,因为,方才许格非划破白素贞衣襟的那一剑,直到现在他还没闹清楚那一招是怎么变化的。
既然许格非坚决用剑,知道这场生死攸关的恶斗已不可避免,只得咬了咬牙,猛的一跺脚,望着不远处的数名劲衣大汉,毅然厉声道:“拿剑来!”
数名大汉中的一人,立即紧张的惶声应是,急忙奔了过去,双手将剑捧上。
玄令老怪愤愤的伸手将剑接过,咬牙切齿,一脸的怨毒,目光注定许格非,一步一个脚印,缓步向前逼去。
许格非唇晒冷笑,傲然卓立,虽然手横宝剑立在原地未动,但他早巳想妥了对付老怪的剑招和方法。
这时一见老怪手提重剑,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逼来,知道对方这一击,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是以,一面凝神聚气戒备,一面冷冷一笑,故意讥声道:“这样一来,你胜了我并不光彩,如果你败了,这个面子可就丢大了……”
话未说完,玄令老怪蓦的嗔目一声厉嗥,猛的高举宝剑,照准许格非的当头,狠狠劈下!
许格非表面神色自若,内心却极谨慎,因为他知道,玄令老怪的功力,剑术,不知道要比白俊峰和白素贞高出了多少倍。
这时一见老怪举剑劈下,立即运功引剑,准备抢先移形换位。
但是,就在他心思方动的一刹那,玄令老怪劈下的一剑,突然一闪,疾扫许格非的中盘肋腹之间。
而就在光华一闪的中间,老怪一声厉吼,左掌竟闪电般劈了出来!许格非虽然早已有备,但仍吃了一惊,而已经移动的身形,闪电般一旋,手中剑光华暴涨,仅在一挑一带之间,玄令老怪的左掌和握剑的右手,挟着一蓬喷泉般的鲜血,只随剑坠落,一只直飞数丈以外。
全场一片惊啊声中,老怪连声惨嗥,神情震骇,面现恐怖,双脚一蹬,飞身暴退,转身狂逃,直奔漆黑的林内。
许格非先是一呆,接着大喝一声:“留下命来!”
来字出口,身形飞扑中,突然响起了尘师太的急声道:“许少侠莫追!”
许格非闻声一惊,急忙刹住身势,正待转首向了尘师太看去,又突然听到单姑婆怒喝道:“甘公彪站住!”
许格非再度转首一看,发现甘公彪已和数十劲衣大汉,亡命逃进了松林内!也就在这极端混乱的一刹那,身后突然响起邬丽珠的惊恐尖叫!许格非等人同时一惊,纷纷回头,俱都吓得脱口发出一声惊啊!因为,邬丽珠的后颈已被屠龙天王紧紧的掐住。
屠龙天王目射寒芒,嘿嘿有声,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许格非,显得既紧张又得意。
由许格非和玄令老怪动手,到甘公彪率众逃走!以及邬丽珠被老魔擒住,这一连串的动作,只不过是两三句话的工夫。
这些变化真是太快了,快得令每个人的大脑无法暇接,因而也惊呆了!了尘师太只在那里垂目合什,连声念佛!许格非则剔眉厉喝道:“放开她!”
屠龙天王嘿嘿一阵冷笑道:“老夫当然要放开她,嘿嘿,只要你答应老夫提出的条件……”
许格非立即怒声问:“什么条件,快说!”
屠龙老魔嘿嘿一笑道:“很简单,把你得到的后半部秘籍拿出来交给我……”
话未说完,丁倩文突然惊得脱口轻啊!屠龙天王听得目光一亮,立即刹住了话头。
许格非心知要糟,不由怒声道:“什么后半部秘籍,我根本不知道!”
屠龙老魔道:“我说的是你在东海狼沙三尖岛上的古洞中,获得的那本后半部秘籍!”
许格非再度怒声道:“我曾说过,我在三尖岛上虽然进入了那座山洞,杀了尧恨天就出来了,什么也没得到!”
话声甫落,屠龙老魔已厉声道:“那你方才施展的几招奇绝剑法,是由哪里学来的?”
许格非毫不迟疑的说:“那是我在狼沙转运站前与银衫剑客交手后参悟出来的……”
话未说完,屠龙老魔突然厉喝道:“胡说!”
想是因为喝声太用力,或是有意向许格非威吓,他的右手五指一用力,邬丽珠立时发出一声痛苦娇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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