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午夜,外面发出一声轻响,房门便轻轻被人推开。
来人推开小姐房中的小门,便直奔小姐睡床。不知拿的什么,往小姐面上一洒,用被裹紧小姐的身子,抽身而走。
那人一慌,小姐床上的书“啪”的一声落地。
杨土一惊就醒。一见有人影出屋,慌忙坐起,用手一摸小姐睡的地方空空如也,大叫不好,飞身便追。
杨土跟着那个身影,看清他抱着一个人。心中像一块石头落地。
杨土如影随形,一步不快,一步不慢。
这人出了山庄,长呼一口气,随后向西而去。
此人,抱着一个人,速度快得也让人惊心。
杨土心中不免猜疑,这是哪个小子,跑得这么快?比以前遇到的那些小子厉害多了。
足足有两个时辰,翻山越岭,不知有多远,东方现出曙色,那人才把双琼带到一个百花盛开的山谷。
那人把胡双琼放下,哈哈一声长笑:“人说胡双琼天下绝秀,为第一大美人。今天,我要好好享受一番,再传她一身淫邪功夫,到那时下武林还不大乱。”说到兴致之处,手舞足蹈。
杨土站在一旁,他一直都没有发现。杨土不知,这人名头可太响了,为天下数一数二的人物,江湖人称狂仙。
此人年已过百,生性奇淫,凶残无比。
过不大会儿,从百花开处,又走来两个老者,见了黑衣人躬身道:“师傅。”
“嗯!”
黑衣人撕下蒙面巾,相貌凶恶,让人恶心。
胡双琼被山风一吹,朝阳一照,醒了过来,慌忙坐起,自己孤单一人,见到身处深山,旁边还有不相识的人,直惊得花容失色,颤声道:“我在哪里?”
狂仙淫笑道:“我的小宝贝儿,这是百花谷,到晚上你就是百花妃子。那时,你就会领略到欲死欲仙的滋味了。”
胡双琼虽然惊骇欲绝,脸上仍闪现着绝对纯洁的神采。她赶忙用被子裹紧那只穿着内衣的身子。
狂仙从抱起她到现在,一直没有碰她一指头,到现在看到胡双琼的秀色,不由得欲火烧身,饥饿般地向胡双琼走去。
……
杨土从山石后面跑了出来说:“站住。”
狂仙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有个土头土脑的小子站在旁边?难道我光注意美人,没留心旁边。
狂仙想到这狞笑道:“小子,你胆子不小,胆敢在老夫面前放肆,你想做护花使者,到来世吧!”
他对身旁两个徒弟说,“打发他上路。”自己又伸手向胡双琼摸去。
哪知手刚伸到半截,杨土就躲开那两个徒弟,一脚把狂仙踢了一个跟头。
这下可是狂仙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他恼羞成怒,双掌一扬,奔杨土打来。狂仙的身手和冯乐比肩,自然愤怒出手,不可等闲。他把杨土手中的玄冰剑,当作无物一般。
杨土本可用掌,但此时他已有除掉狂仙的想法,也就用不着和他客气了。
狂仙双掌的威势果然触草木尽死,凶毒无比。
杨土一剑刺出,不退反上。
狂仙略一怔,狂叫一声,右掌被穿透,随着右臂也被劈成两片。
杨土并没停手,剑在空中划了弧,狂仙的后腿被齐剑削断。
致此,狂仙才明白是自己低估了对手,悔之晚也。
旁边的那两个弹身要逃,杨土长剑光华立生,挥剑把他们剁成四段。
胡双琼早已闭上双眼,太残酷了,太血腥了。
狂仙的伤处都已冰冷,阵阵寒气攻心,痛苦难挡。
杨土连瞧都不瞧,他知道如果他的本领不如他,那么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了。
杨土深情地注视着胡双琼说:“小姐你穿上衣服吧,我送你回去。”
胡双琼说:“这里是百花谷,定有许多受辱的女子,我们不如把他们都救出来,好吗?”
杨土此时如听仙乐,哪还有不好的道理。
他转身要问狂仙百花谷的事.不想这老小子已闭气而死。
杨土见胡双琼穿上被带来的一件衣服,却没有鞋子,不知如何是好?试着说:“不若我抱着你走吧?”
胡双琼并没有犹豫,轻声说:“那要累你了。”
“我喜欢。”杨土这可是说的心里话。
被子被他弃去,杨土怀抱娇美万千的小姐,那种兴奋之情难以尽。
杨土不知不觉中施展起神通,快得简直无可想像,双琼一声惊呼,伸玉臂搂住杨土的脖子,伏在杨土的怀里。
杨土的胸前贴着小姐温柔无比的身体,那幸福的心情几乎把他熔化。
瞬间功夫,他们在百花谷转了几圈,没有发现其他人,杨土这才抱着小姐放慢身形,直到慢慢行走。
终于,在山涧中,发现了几个石洞。
杨士刚要往里走,突然一个光头鼠目的老者拦住去路,恶声恶语:“干什么的?”
“救人的。”
那老者冷笑道:“你,自身都难保,还想救别人?”
杨土左手接紧胡双琼的娇身,右手长剑在握。
那老者伸手便拿。
“找死!”杨土剑一挥,把他劈成两段。
其他几个一拥而上。
杨土豪气顿生,长剑随便划了几下,那些人立时了账。
杨土抱着双琼进了石洞,见一群赤身裸体的少女,恐惧地围在一起。
杨土说:“你们不要害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你们穿上衣服,带上这里的东西回家吧。”
少女们领着杨土,打开另一座石洞,各自带上洞里的金银,随杨土一齐出山。
几十个少女拖拖拉拉,走起来非常缓慢。这些少女都是附近村里,寨子的。用了一两天的时间,人才都走光。
胡双琼这时也不用杨土抱了。
她走起路来,像闲庭信步。
好在杨土乐意相随。
附近,又没有马,只好慢走慢逛。
几天一过,胡双琼有点沉不气了,这样下去,不知要多久才可回到山庄。
父母还不想疯。
“土哥哥,抱着我走吧,不然我爹妈会忧心的。”
杨土有生以来第一次听有人叫他哥哥,自然欢喜万分,抱起胡双琼,飞身奔向云龙山庄。
云龙山庄虽远,但对杨土来说,却很近。
半个时辰,已来到云龙山庄,胡双琼简直不敢相信,世界竟有这样的人,她虽然胸装万有,但对杨土这样的身法、手段都是第一次目睹。要不是亲跟见到,任谁说个天花乱坠,也是不会相信的。
杨土对她敬若天神,有问必答,但杨土毕竟是不通文墨,难以让双琼听得满意。杨土心中急躁也无法。
双琼才离开云龙山庄几天,这里的一切都显得更加娇娆。
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走进走出,她知道定是来参加龙虎大会的人,看来父母依旧如常,并没有因自己的无故失踪而乱了方寸,她也虽然理解父母的作为,但总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仿佛是假的一样。
几日来,杨土对她无微不至。
但又感到他到底是个粗人武夫。
随即又想到林青,一想到他,双琼从心中就有一种温意,但看到杨土寸步不离,又产生出淡淡的哀愁。
林青对自己是真情一片。
但眼前的杨土也痴情万分。
双琼对杨土只有感激的份儿,并没爱他的意思。
她不知道哪时候才能解释清楚。
但她又不愿欺骗这个老实人,她心中矛盾万分。
慢慢走进家门,对家中的变化也不愿多看。
杨土爱的很真诚。
但他并不知道自己犯的是单相思,见双琼到家了反而不高兴,也不知为什么。
他跟着双琼进了一个套院,不时碰上成群结队的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个个衣服艳丽,精神焕发。
杨土不时地跟他们相比,几乎没有找到几个可慰藉自己的对象。
虽然来得青年中也有几个不怎么样的,但大都装饰得体阔气,也显得分外精神。
杨土又看小姐一眼,顿觉自己和她无法相配。
杨土发现无数双眼睛盯着胡双琼,心中有说不出的复杂情感。
他此刻在理智上希望胡双琼有一个比自己更好的人。
但想到胡双琼将归别人所有,感情绝对难以接受。
他心疼的难受,被世界抛弃的感觉愈加强烈。
胡双琼并不理会别人的言语目光,慢慢来到堂屋,见父母果然忧愁不堪,心中又是喜,又是疼,大叫道:“爹,妈,女儿回来啦。”
胡风听到女儿的声音,自是惊喜万分,夫妇双双从屋里奔出。
程莲花一把搂住女儿,泪珠涟涟。
杨土这才看清胡风的面目:紫服华衫,高大精朗,有说不出的神武威严。
杨士顿觉短了三分。
程莲花丰满白腴,虽然人到中年,仍然姿色惊人,让人看了不知有多么舒服。
杨土若不与别人相比,自我还觉得不错,若和别人一比,精神就再也提不起来。
胡双琼只顾和母亲亲热,忘了介绍杨土,胡风看着杨土却有说不出的厌恶,斥道:“这是你来的地方吗?”
胡双琼这才对胡风说:“爹爹,是他救的我。”
胡风并没有因此把神色缓和下来:“既然是这样,那倒要谢谢了。不过小女已经大了,男女常在一起是不好的,传出去,让我的脸上也不好看。”
杨土见人家不高兴,不知如何是好。他是个老实人,对胡双琼又爱得很深,所以对胡风的话,并没有细想,还以为是他对女儿的关心呢。
程莲花却觉得有些过分了,微笑道:“公子既然救了小女。我们自当重谢。”
杨土忙说:“不用谢。”
程莲花对黄衣少女说:“春儿,好好招待一下杨公子,小姐惊吓多时,需要休息。”
胡双琼随父母走进内室。
杨土此刻的心情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被抛在一边,几乎要掉下泪来。
春儿说:“跟我来。”
领着杨土走进一间客厅,端上茶,请杨土喝着。
一会儿,又端上几样精美的菜来,杨土只得吃起来。
杨土见春儿要离开,忙说:“别走,我到晚上再守着你家小姐去,别让坏人来。”
春儿冷冷道:“婢子自有保护小姐的手段,谢谢公子好意。”
杨土灵机一动:“你要帮我,我给你个小玩意。”
春儿道:“我不要什么玩意。谢公子自重。”
杨土仍是从怀中掏出一个漆黑透亮的小匣子。
春儿虽然说不要,但她还是停下了。
见到杨土的黑匣子,不免动了好奇之心,向前挪动两步。
杨土打开小匣,突然从匣内放出万道光芒,惊吓一跳,想不到盒里竟放着一座金光灿灿的小宝塔。
杨土是在百花谷金库中获得此匣的。
匣不大,呈长方形。当时觉得好玩就掖进腰里。路上几次想打开给胡双琼一看,怕胡双琼说他见财起意,想扔,又舍不得,这才和匣子较上劲,一路上,放在一边,就是不看。
直到现在见胡双琼一进了屋,他才无师自通,想用小匣子收买人心。因为他看到过别人对金钱的贪婪。
虽然胡双琼对这些冷漠无比。
他哪里知道这个小匣里藏有世上绝无仅有的无价之宝。
不但光金、紫寒玉的价值贵,仅那精巧雕刻的功夫也不知要值多少价码呢。
狂仙无意中得到此宝,喜欢万分。
当天晚上,他放好宝,才穿越几百里去抢胡双琼,哪想遇上杨土好事没成丢了性命,也失了宝塔。
春儿见到宝塔,就颤抖起来,她知道这宝塔叫“九玲珑金玉宝塔”。
它不但价值大,更重要的是它内藏一份武功秘笈,所以武林人才对他感兴趣。
春儿眼里放射出奇异的光彩,若得此宝不说秘笈,单是金玉价值也大过云龙山庄。
春儿用衣衫擦擦发汗的手,说:“你真的把它送给我吗?”
“当然送给你。”
“你若送我,我保证想出法子让小姐嫁给你。”
杨土惊喜万分:“真的吗?”
“当然真的。
不过你不许告诉任何人,包括小姐在内,我们要暗中活动。”
杨土见春儿那样俏美的脸蛋闪着兴奋神秘的光彩,完全相信了她。
春儿接过宝塔,慌忙装进匣内说:“天黑时,你就来吧!”
杨土见春儿离去,心中欢喜了一番走出客厅,向前边的大院走去。
这院子好大,莲池、花圃、曲径、假山、一大片开阔的青草地。
收拾得十分让人喜欢,绿茵片片,让人陶醉,中间的大块酥软的土地可能就是比武的地方吧。
杨土见北方的台上,放些桌椅,还有一副对联。
杨土不识字,兴趣顿失,只好没精打采地转。他不愿到人多的地方去,更不愿到这些人来人往的地方去,他的情绪上下不定,盼着天快黑下来。
总算等到天黑,杨土又到小姐住的那个院子里,只见冷冷清清,人去楼空,哪还有半个人影。杨土大感惊慌。
天刚黑,不会就有人来,小姐会出什么事呢?杨土跳上山顶,见方圆几十里并没有逃跑人的影子,便又回到云龙山庄,左找右寻,终于在靠近堂屋正房的西边小院里,见到胡双琼。
杨土大喜,慌忙窜进去,笑道:“琼妹妹,我可找到你了!”
胡双琼见杨土一片真诚,也有所感动,微笑说:“杨公子,这半天你到哪里去了?”
杨土一愣,见胡双琼不叫他土哥哥,大觉悲凉。
杨土说:“就在外面玩玩,我怕出事,才来看你的。”
胡双琼说:“现在我离父母近了,不会出什么事了。”
杨土说:“我就在外面的小屋里守着你。”
“这样不好,我身边有几个小丫头就可以了,你回去吧!”
杨土见胡双琼身边只有绿衣少女和另外几个不认识的少女,独不见黄衣春儿,便说:“春儿呢?”
胡双琼皱皱眉:“这丫头半天都不见,也不知道哪里去了。”
杨土问:“她没有给你说过我的事吗?”
胡双琼说:“这就奇了,她不是陪你去客厅吃饭了吗?”
杨土有些急了:“难倒她跑了不成?”
胡双琼说:“没来由的跑做什么?”
杨土随口说:“我给了她一个金光闪闪的宝塔。”
众人都是一惊。
绿衣女忙问:“什么样的?”
杨土慢慢吞吞地说出来,绿衣女一顿足说:“肯定是获宝逃走了!”
胡双琼说:“你为什么要把宝贝送给她?”
杨土脸一红:“我想让她领我见你。”
众人又是一惊。
胡双琼心中也有些感动,但她无法爱起他来,林青的影子一直萦绕在她的脑际。
她望着墙发呆,不知如何安慰杨土。
杨土见众人神色黯然,便说:“我在门口守着吧,要是有人来,我好告诉你们!”
胡双琼过意不去,对绿衣丫头说:“你去把对面的房子打开,让他到里面去睡。”
杨土实在无法,只得到南屋休息。杨土彻底垮了,精神上的依托再也没有了,躺下就昏昏睡去。
第二天,直到日出三竿,杨土才睁开眼睛。四周很平静,没有人息。
杨土翻身坐起,下了床,找水洗脸,见胡双琼的屋子早已上锁,也没有走近,便晃晃荡荡走出院来,听到刀剑碰击声,杨土仍然无动于衷。
他走得很慢。
他没有心思细想昨日的一切,想起就伤心,春儿骗了他,胡双琼对自己总是不冷不热,她父母也不喜欢自己。
杨土脑中乱糟糟的,稍不顺当,就用脚踢树,跺地,怒骂周围的一切。
“龙虎会”已经开始。
在那块欢醒的软湿的草地上,一对青年正在激烈地角斗。周围站着的人之中已有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角斗场上,一个精悍的黄衣青年和一个文静的白衣青年打得正难分解。
杨土不识各家武功,自然看不出何门何派。
只能从表面上看到谁吃亏,谁被打倒了便是谁败了。
白衣青年突然一个旱地拔葱,向上飞升,霍然飞扑而下。一个双风贯耳,直击黄衣青年的太阳穴。
黄衣青年急忙一个狡兔滚地躲开,一个旋扑,右脚直踢白衣人裆部。
白衣青年双脚着地一蹬,平身仰面飞出一丈多远,整个打斗场面激烈惊险,让人眼花缭乱。好大一会儿,仍是不分胜负。
杨土和别人交手时他凭本能探知别人的弱点,然后袭击,成功就在一个快上。
其实,对于拆招对打中的招式他可说是一窍不通。
所以,这场置身事外的角斗也慢慢吸引了他。
场上的两个青年正打得难分难解,突然,一个黑衣中年人飞进场地,只见他伸手一抓,把白衣青年扔出场外,左手一靠,把黄衣青年顶出场地,摔进人群。
黑衣人出手干净利索,快而巧妙,杨土总觉得这小子打得准,不由叫到:“好!”
黑衣中年人抱拳道:“谢朋友捧场。”
杨土一叫,所有的目光都射向他:有卑视、轻蔑,有挖苦,有冷笑。
杨土不知道这黑衣人是乘人之危,算不得英雄行为。
杨土无意同往西北角一瞥,见胡双琼和一群丫头在指指点点,不由得摩拳擦掌,也想上场见个高低,几个青年人分开众人,来到场前,很显然,这是各派角斗的代表。
杨土往西南角一瞅,见假山石上坐着一个白衣公子,那眼睛精彩多变,感情极为丰富,往上一站,飘飘如仙。一种难以让人想像的气度、英俊,使人见之自卑,此人的这种精神,气质,比杨土见过的华玉更迷人,更给人一种正气感。
杨土心中暗叹,这人想必就是林青了,等会倒要和他斗斗。
正想着,一个黄衣青年走进场地抱拳道:“仁兄身手不凡,在下愿领教。”
黑衣人一挥手:“请”。
别人好像被黄衣人的气势震住,都觉得这人身上有一种无形大气,会把人压扁。
黑衣人也不客套,挥手欺身而上。
黄衣青年并不进攻,两手猛然收在身前,掌心朝前,上下左右旋转开来,不知何因,黑衣人不但不能进攻,反而随着黄衣青年双手的翻动,身体旋转起来,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刚才的神武也不知一下子跑到哪儿去了?杨土大笑:“好玩、好玩。”
说着冲进场地,要看看有什么古怪。
黄衣青年双手轻轻一推,黑衣人就甩出场地。虽没受伤,但是败了。
杨土没有看出黄衣人的手法,很是失望,向黄衣人说:“你旋旋我行不行。”
他本想出个风头,让胡双琼看看,谁知一张嘴,说出的话比傻子还不如。
正后悔不迭,下面的人轰地笑起来,北面坐的那些头面人物,也不禁动容。
杨土和黄衣人一比,真是寒酸无比,不由得产生了破罐破摔的念头,反正不行了,张口就骂:“你们这群浑蛋笑什么?有本事上来跟杨老爷我比试。”
杨土恶语一出口,群起愤怒。
黄衣人向四周一抱拳:“各位的气,由在下代劳出好了。”
杨土眼一瞪:“你算什么东西,胆敢在杨老爷面前吹大气。小子,老爷我非教训教训你不可。”
杨土出身贫寒,吃够贫穷的声,所以,老想往老爷辈里爬。
黄衣人正是圣教少教主方习。他见杨土如此无理,心中的火腾地燃起:“小子,今天小爷我要开杀戒了。”
杨土见方习黄影一闪而没,欺到自己的身后,心中好笑:“这小子跑到后头,想吃我的屁。”
方习转到身后,见有机可乘,伸手就要点杨土大穴,那知杨土突然转身,反转到他的身后,照腚一脚,把方习踢了一个跟头。
方习虽然使出五、六层功力,那快得已够瞧的啦,谁能估计到杨土会照腚给他一脚,把方习踢了一个跟头。
别人自然不知杨土不会使招,全是随意踢打。
下面各派代表被杨土这样不伦不类的打法也惹得哄然大笑。
方习却无法忍受,怒吼一声,犹如黄莺飞天,又犹如天狗吞日,漫天都是方习的影子。
这一招,下面的人都自忖不能接下,杨土却嬉笑如常,突然想出一个妙计,单等到漫天身影敛尽,侧身往后一仰,但并不倒地,方习的头正好撞进杨土的裤裆里。
杨土忘记了原来的自卑和悲哀,放声大笑道:“你想当我的蛋呀?不行,不行。”
下面的人虽然不想笑,可怎么也忍不住,大笑声此起彼伏。
方习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以他的功力,竟不能制住这个土小子。
猛然想起近几天江湖中传说的人物来。
他压住怒火,说道:“在下技不如人,败之自然,请问朋友大名?”
“你连我都不知道吗?真是笨蛋,告诉你,杨老爷名叫杨土。”
话刚说完,人群中走出一个精壮大汉,几乎能有两个杨土大。
他见杨土不过是些粗浅的东西,又如此放肆,取笑别人,心中恼怒万分,指着杨土叫道:“你小子就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来称雄……”
话未说完,就听“啪”地一声响,杨土一巴掌已打在大汉嘴巴上。
那大汉连意识都没有来得及就连连栽了几个跟头,门牙也被打掉几颗。
杨土气极,跟上去又是一脚,踢出几丈远。
杨土又快步跟上前去,左脚踩着那大汉的头。
大汉被弄个嘴啃泥,形象极是狼狈。
多么奇怪,大汉如此悍壮,竟丝毫没有还手的余地?杨土怎么跟上去又踢得一脚,在场的没有一个看出来。
方习却不觉奇怪,他的武功比大汉不知强过多少倍,尚且摸不着边,何况此人。
杨土指着卧在地上的大汉说:“哪个龟孙羔子敢再对杨老爷不敬,就让跟他一样,哪个还想过来试试?”
“我来试试!”人们随声望去,见是林青。
林青的出现,动摇了人们对杨土的迷惑,在场的武林斗士几乎没有一个人不希望林青取胜的。
杨土说:“你也想当我的蛋吗?”
林青没有恼怒,笑道说:“那要看够不够格!”
“够格。”
“嗷”围观的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林青这段时间一直在潜心修习“混天迷罗神功”,几天前,才功成出山。进入江湖,便听说到“神圣无敌手”杨土的名字。
当时,他心中一惊,这么短的时光里,难道江湖中又出现了神圣无敌的人物?他无法相信。他知道江湖中人知一说二的本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直到方习和杨土交手,他才发现,方习的功力在他之上,若动起手来,也许两人会平分秋色。
谁知方习跟杨土交手,处处被动,根本摸不着杨土的边,让他如何不心惊。
但林青毕竟是天纵奇才,他已瞧出杨土所以胜,全在“快”字上,招法手段几乎没有。
只要能躲过快字,便可成功。林青的想法对极了。
但是如何躲呢?他想了起了刚刚功成的“混天迷罗神功”,以攻为退,以虚为实,以静为动,对,就这样胜他。
杨土见林青上场,喜不自胜,心中暗道:“我要让他当众出丑,才能在双琼那里有威信。”
便说:“林青,动手吧!”
林青笑着说:“你先动手。”
杨土说:“我要动手,恐怕你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林青说:“请你出手不妨。”
杨土伸手又是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把林青打了一个跟头,林青左颊即刻红肿。
林青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发怒,只是摇头苦笑。
他原不明白的事,直到挨了一巴掌,才明白:杨土的功夫虽不高,但却不能以常理推之,以常理推论,不管多么正确,头头是道,毕竟得到是完全不同的结果。
他虽知道以静制动,但他根本看不出杨土的动和静有什么分别。杨土何时出手打他,根本就没有瞧出来。现在他确实感到杨土的威胁了。
杨土就是影子,就是你自己,你根本无法躲他。
林青虽然落败,仍然气度不凡,他朝杨土一抱拳。
“杨兄果然是神圣无敌手,林青佩服之至。”
杨土见林青如此客气,心中甜蜜无比,不由自主地笑起来,眼睛也不住地向西北角胡双琼坐的地方瞟。
林青也发现了胡双琼,只是没有过去。
他见杨土关切胡双琼,心中一沉,知道麻烦来了,像杨土这样憨直诚挚的人,一旦爱上哪个姑娘就会爱到底,因为这样的人思想不爱拐弯,他得不到的东西,也绝不会让别人得到。若是换第二个人,我还能对付,对这个神圣无敌手,那也只有望洋兴叹的份。
林青觉得这是场悲剧:他爱胡双琼,双琼也如痴如醉地爱着自己。而偏偏又出来一个杨土,偏偏也是如此地爱着双琼。
这不是造化弄人吗?林青想尽快离开此地,便慢慢向西南方走去,胡双琼见状,快步绕道拦住林青的去路,用她那春情万种的眼睛盯着林青,轻声说道:“青哥哥,见了小妹为何一言不说,就要悄悄离去?”
林青一笑道:“琼妹妹,愚兄有点事要做,想做完事以后,再和贤妹长叙。”
双琼轻吟吟一笑:“青哥哥,小妹见你心事重重,怎能骗小妹呢?”
“琼妹妹多心了,我向来对名利看得很淡,岂能因今日之败,而不能扬头做人呢?”
双琼脸一红:“那就请青哥哥到小妹居室一叙!”
林青略一沉吟:“好吧。”
胡双琼和林青相挽着进入内院。
杨土看在眼里,妒火中烧,他愣愣怔怔地站在那里,心中有说不出来的苍凉冷落。
“小子们,走着瞧吧。”
主持大会的那等众人,慢慢地走过来,本想说几句牢骚话,突见杨土的双目喷射出两股仇恨的烈焰,似乎能把所有的人烧焦,心里都是一颤,谁都明白,这个时候,只要有人一出头,明年的这个日子就是他的周年。
杨土虽然觉得被人遗弃,但又有什么理由怨恨别人呢?他搜肠刮肚总想找到一个找别人麻烦的理由来,却总是办不到。
他颓然坐在凳子上,无神的目光投向四处散去的人。
他发现人群中有不少似曾相识的人。
但他又能给人家说些什么呢?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只有一个仇人,还不知藏在何处?杨土恨不得把世上的一切都打碎,把天地翻个个。
这时,他看到一个白衣人在远处观望他,似乎很友善,心中一动:那不是华玉?
他打过华玉一掌,觉得不好意思再叫人家,也不再看他。
华玉看出杨土的心事,飘然而来,抱拳道:“杨兄神功无敌,可还记得华玉?”
杨土有些尴尬地一笑说:“是华老弟,好久不见了,你可好?”
华玉说:“自从酒楼领教杨兄神功,佩服至极。
今日又见杨兄再展神威,更是前无古人。
杨兄这等神仙之类的人物,难道还有什么忧愁吗?”
杨土见华玉如此推崇自己,不知真假先是飘飘然起来。
“华玉老弟,上次我让你难看,你别生气。”
“那事早过去了。”
杨土稍一迟疑说:“我喜欢上一个人,偏偏林青这个小子跟我争,我完蛋了。”
华玉心中一惊,觉得这事果然不好办。
他和林青功夫相当,人也亲如弟兄,林青的事,华玉是清楚的。
华玉沉思片刻,对杨土说:“杨兄,你若相信我,在此等我一会,我有办法使林青放手。”
杨土高兴的一下子站起来:“你真有如此的本领,那太好了。”
华玉飘然而去。
杨土只好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