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十地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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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天骄双龙

宋美春、仇香芹因祸得福,经龙扬相助,功夫比以前长进了一大步。她们走时,因龙扬不清醒,把两本小书也都带走。她们并不是贪心,凭她们这点德行,要行走江湖,实在是认为太需要了。

她们向西奔行一阵,出了无边的大山林,长叹一口气,弹身向北飞掠。

这一加速,连她们都吃了一惊,神功长进之大,竟出乎她们的意料。

一阵急行下来,远远望见一座城池,宋美春说:“我们先到城里去,买些东西。”

仇香芹道:“我们不是没钱吗?”

宋美春笑道:“龙扬小子耍滑头,我搜了一下他的身子,找到几块金子,便顺手拿了两块,解燃眉之急,他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

仇香芹没有说话,她实在想不出该说什么,母亲这样做似乎也无可栺责,龙扬一个人实在用不了那么多金子。再说,自己和母亲分文皆无,吃饭住店都需要钱呀,她安慰了自己一番,心平和下来。

宋美春走过江湖,知道该怎么做。娘俩先去买了身衣裳,打个小包裹,便找饭店吃饭。

几天来,她们实在想吃些好东西,便进了一家富丽气派的饭店,要了几个好菜吃起来。她们神情专注吃着,一心无二用,可其他食客却大眼瞪小眼看着她们。仇香芹的美实在动人,她又没化装,招蜂引蝶的下流浪子,不须说要出些污言秽语,就连那些自命不凡的道学先生也要惊叹这上苍的杰作。仇香芹的每一处都举妙无双,一举一动都有一种令人心醉的美感。说不定连她们吃饭用的碟儿和碗儿也要仰起脸来呢。

她们已经发现了许多怀有不同意味的目光,仇香芹蹙了一下眉,但还是继续吃她的饭。

这时,一个五旬左右,身着花氅的富态绅士笑嘻嘻走过来,讪笑道:“两位远道而来,这菜味道不错吧?”

宋美春最讨厌这样的脸,也知他不怀好意,所以恼怒之情,油然而生,抬手把一杯茶水泼向绅士的脸上,这下子不但绅士恼怒之极,连那些看客也大为失望,暗责宋美春不知礼仪。

宋美春这做法有她的道理:家破亡命,她不愿容忍的绝不屈服。

绅士尴尬之极,他掏出手巾擦擦脸,露出恶毒的狞笑:“臭女人,敢对老夫如此无理,以为我奈何不了你吗?”

宋美春这时反而冷静下来。这人看来有些功夫,气度不凡。在围观的人中,一个小子说:“这两个娘们敢得罪文三爷,那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

宋美春骇然一惊,心中想起一人来,难道他是人称“光明手”的文中青?也有叫他“圣手”文三爷的。这个名字在十几年前可谓响亮之极,只是无缘相见。他是天山广合大喇嘛上官钦廷得意的门生,武功是极为不俗呀!怎会碰上这样的人呢?看来仇家劫难到了。处处是敌,步步遇狼,你还能飞到天上去?她叹了一声,听天由命吧!内心充满悲凉之意。

仇香芹却没有那样想,这有什么呢?不就泼了一杯水吗?道声歉不就行了?她刚要说什么,文中青阴阴地说:“快给我磕头求饶,不然,嘿嘿……”目光里闪动着淫意。

仇香芹“哼”了一声,不与他搭理。

文中青嘿嘿两声冷笑:“看来你非要老夫出手不可了。”

他慢慢上前两步,出手抓向仇香芹。这一招不是很快,但实是很飘忽,让你分不清他的方位。而且,他的手上笼着一层似淡非淡的白濛濛劲气,不很亮。也许他的“光明手”称号便由此而来。若是仇香芹不得龙扬之助,气通千骸百窍,凭她那一点家学,这一着绝对接不下。可现在她却不慌,随手一推桌子上面的碗、杯、碟、菜、水一齐射向文中青。

一个丫头有这么高的身手是文中青想不到的,他连忙一个“玉女十八旋”,身如飞盘,轻快地转到饭店的角,身法美妙,临危不慌,果有大家的风范。’

他落地后冷哼一声:“以为这点微末技能便能抵挡三爷吗?做梦!”

他身子前倾,飞滑冲上。手上的劲气忽然大盛,犹如无数根细细的冰晶在他手上长出,明晃晃闪光。

仇香芹见对方动了真功,不敢大意,连忙使出钟奇“摇篮经”上的心法“静在动先”,长剑倏然出手。

“摇篮经”本是钟奇的练功心得,也无多神奇之处,问题在于仇香芹不仅仅拘于此。她有自己的见识,可以说,千人学千个样,绝没有相同的,她的手法也不同于钟奇。所以说,学武的成就因各人的悟性高低而定。仇香芹天资聪明,悟透力极高,所以也极有机会不同凡响,这是她母亲可无法比拟的。

文中青以为这招定能得手,料不到仇香芹性静似处女,动如脱兔,后发先至,一缕剑光直奔他眉心刺来。文中青以为遇上鬼了呢,这真是邪门。堂堂“光明手”文中青若斗不过一个黄毛丫头,那可让人笑掉大牙。他身子向左一闪,立收轻浮之态,把仇香芹看成一个对手,而不再看作一个女人。

他双手上举,慢慢下落,成一抱球式,随之身一摇晃,手臂如灵蛇,无骨摆动而出,身子也有节奏颤动,极为协调优美。

宋美春惊叫:“芹儿小心,这是文青中的绝学‘百灵迎光明’,万不可大意!”

仇香芹暗中苦笑,可怜天下父母心,这是什么时候,我会大意?她急忙抱元守一,剑归本体,动非动,静不静,动静之中浑无意,一派茫然说不清。这正是她从“摇篮经”上悟到的东西。

文中青见仇香芹浑然无相,分不清意图,顿觉小丫头是个劲敌,提聚全部功力,双脚几乎离地,如影子似地扑向仇香芹。文中青孤注一掷。

仇香芹见对方侵进,妙目放出两道毫光,身剑一体,转手点向对方右眼,这一招又快又轻,满以为,不能击中,也可把对手逼退。

谁知竟不是那么回事,文中青整个如幻影一般,不退反进,他的双手竟发出一股巨大的柔劲,几乎控制了她。

仇香芹大慌,这才明白自己功力不如对方深厚,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若是她接受了龙扬发给的第一股真气,那么,今天功力浅的就不是她了,可这些都难以重复。

文中青的手马上就要抓到她的身上,宋美春突然一阵风似地冲上来,她虽比不上女儿的身手,但她经验老道,练的也不是与女儿一样功,所以,她的招法是另一路风格。一剑刺向文中青太阳穴。

这突然之变,打乱了文中青的如意算盘。宋美春也只比女儿稍逊一筹,这招自然非同小可。文中青若不及时闪开,那便有横尸当场的可能。他身法陡变,电射而退。

仇香芹松了一口气,文中青几次都没有得手,心恨得痒痒的,若是不能擒下她们,那对自己的损失太大了。

这时,他真希望他的手下来几个帮帮他,可瞅了下四周连个影子也没有,他瞥了一眼头伸长如鸭的看客,一条毒计升上心头,嘿嘿,这一招准管用。

宋美春正要和女儿离去,文中青身子一晃,堵住了她们,随之向宋美春攻击一掌。她急忙举拳相迎。文中青身子急退,顺手抓起一个看客的脖子,整个人扔过去,“噗”地一声,正被宋美春刺透胸膛。宋美春一慌,急忙抽剑,血如喷泉射出。

这空儿,文中青又抓住一个看客冲上去,身如幽灵,一点也不因抓着一个活人稍慢一点。宋美春无奈,只好剑斩过去,文中青一抛手中的人。身子一转,骈指点向她的欺门穴。这实在太快,她根本无法躲开,正被他点中。仇香芹却在此时,剑划一道练光削向文中青的腰部,这招也委实惊人,文中青也没逃掉,后射稍慢一点,左肋下被划出一道寸深尺长的大口子,血湿衣衫,疼得他“哼”了一声。

宋美春刺死一人,刺伤一人,其它看客吓亡了魂,转眼之间,跑得干干净净。

饭店成了屠宰场,鲜血流满地。

宋美奏身上也溅了不少血迹,唯独仇香芹还一滴不染。文中青受了伤,再战下去自然不利,只好转身而去。仇香芹忙拍开娘被点的穴道逃出坡去,再也不敢稍停片刻。两人向西奔跑一阵,不见人来,才放慢速度,稍作调息。

约有半个时辰,几匹快马飞奔而来,她们只好避开。到了近前,只听马上人道:“她们会不会上太原?”

“到太原做什么?”

那人不耐烦道:“没听说她丈夫,儿子都在太原吗?”

宋美春心中大喜,终于听到他们的音信了。这可是不幸中的一件喜事,待马奔驰过后,娘俩转身掠向西北方向。

她们不敢走大路,专走偏僻的荒山小路。这样既安全,速度也快。她们提聚神功,如飞鸟一般在凄凉的小路上点点缀缀,忽忽闪闪。第二天中午,她们来到离太原还有百里的小村子,实在有些饿了,便向村子走去,想找点吃的。

小村很穷,房屋简陋,一条街道高高低低,不成样子,村头有两棵大树,参天入云,树身有碾盘那么粗,可能千年的岁月才长成这样。

树东边有一座青石板桥,河有两丈多宽,水清澈而流急,哗哗水声给小村带来一点生机。

要进村子,须先经过小桥。小桥石墩上坐着两个白发婆婆,正闲说着往事。宋美春见她们精神矍烁,目光炯炯,知非普通老妪,便想和女儿走过去,不与她们搭理。谁知,两位老太太好像专与她们为难,待她们要过桥时,两人同时拐仗出击,娘俩只好闪身后退。

仇香芹道:“两位前辈,我们与你们无仇无怨,为何拦挡我们?”

一个老妪说:“你们见了老人不行礼,遇了前辈不问好,可见不是什么好人。拦还不该吗?”

仇香芹道:“我们有事,急于赶路,失礼之处,尚请前辈担待。”

老妪说:“晚了,有我们在此,你们休想过桥去。”

宋美春不想惹生事非,拽了一下女儿,想绕道而行。刚一动,老妪又说:“想走也晚了,我们‘冰河双太君’牛、王姐妹俩,何时放过来路不明之人?”

宋美春大怒,好个刁钻古怪的老东西,纵然你们有通天的本领,我们也不愿屈服。她冷冷道:“‘冰河双太君可是成名人物,何时变成这无赖相了?”

两老妪大火。王氏斥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对老身也敢妄自戏弄!”牛氏说:“妹妹,给两个小辈穷唠叨什么,干脆擒下算了。我看她们很像‘主人’所说之人。”

王氏笑道:“看来要活动一下胳膊腿了。”

仇香芹见她们是官府鹰犬,再也不说什么,专等一场恶战。她也不清楚“冰河双太君”二人的武功高低。宋美春知道,十几年前自己已曾想过能有一天达到她俩的境界,就算此生造化了,自己现在如何呢?自从龙扬帮助恢复了功力,一直不太清楚自己达到了什么境界,能否斗过双太君,尚没把握。

正在她联想之际,牛氏一拍掌,颤巍巍站起身子向前一冲,一式“蚊龙出水”,杖击过来。仇香芹反手一剑,刺向对方喉咙。王氏一招“横扫千军”栏腰斩向宋美春,四人战在一处。

“冰河双太君”是前辈高手,而宋美春母女是后起之秀,各有优势。牛氏舞动手杖如车轮飞转,劲气四溢;仇香芹长剑划过,如高天长虹,气象万千;王氏拐杖似金蛇寻隙;宋美春快剑若锄刀扫草。你来我往,乒乒乓乒,打斗得十分激烈。

斗了一会儿,四个人难分轩轻,宋美春极为不耐。娘俩饥肠辘辘,这样下去于己不利。她向女儿使个眼色,猛攻一招,娘俩闪身后退,速向正北方向飞奔。牛氏、王氏随后便追。

四个人奔跑一阵,宋美春与女儿走进树林,两个老妪稍一犹豫,仗着艺高人胆大,也跟了进来,她们却忘了对方与她们的身手不分高下,一但明暗有别,就极可能吃亏。宋美春与仇香芹以树为屏障,一动不动。好大的一片树林,牛王二氏也不能一棵不剩地搜查,即使那样,恐怕也找不到她母女俩。

这时,孔大朋等人恰巧路过这里。两老妪顿时来了精神,亮开噪子对着孔大朋等人大声说:“那娘俩被我们追到林子里,正找呢。”

孔大朋嘿嘿一阵怪笑:“座使,这可是个好机会,不可放过呀!”

两个座使点点头,便带着人进了林子帮助搜索。对方人多势众,这该如何是好呢?在这空儿,一个人突然窜到宋美春面前。若她不动手势必被发现,动手又会惊动众人。但她没有思考的余地,长剑“唰”地,出,那人料不到暗剑突至,闪躲不及,一声惨叫见鬼去了。

老妪等人一下子围过来。

宋美春、仇香芹只好与她们捉迷藏,转来转去,供她们母子藏身的地方越来越小。孔大明见一棵树旁有异,突地弹出一颗小黑球到树上,顿时黑烟四漫。宋美春没有发现,当闻到一种异味时,已经头晕目眩,站立不稳了。仇香芹见母亲中了毒,心中大急,可又不能动,否则,岂不暴露目标?这一耽误,孔大朋如鬼似地绕到宋美春背后,出手如风,一下点中她的灵台穴。宋美春立时身软无力,难以抵抗了。

仇香芹再也顾不上自己的安危,一声娇咤,长剑如电闪般刺向孔大朋。这突然一击,蕴含着仇恨与愤怒,足以使鬼泣神惊。因树木太多,受了阻碍,威势没有她预想的惊人,但仍使孔大朋魂飞天外,一个闪躲不及,被剑刺透胯骨,他惨叫一声,拧身后蹦。这时,两“座使”已围上仇香芹,“冰河双太君”哈哈大笑,也靠上来。

牛氏说:“丫头,还不放下剑受缚,你的那功夫还能斗过两座使吗?”

仇香芹“哼”了一声,没有理睬。

黄衫座使很温柔地笑道:“仇姑娘,以你目前的身手,抵我们一个也不易,何况是五、六个人呢?放下剑吧,只要你跟我去一个地方,绝不为难你。”

仇香芹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母亲,心中混乱之极,放下剑等于送死。拼下去,也讨不到便宜。今日之局怕唯善!她一伤心,眼角几乎溢出泪来。

牛氏见“座使”的话起了作用,忙劝道:“快放下吧,我们不会难为你。”

仇香芹正犹豫不决,忽听宋美春说:“芹儿,不要管我,快跑。”

仇香芹凄苦一笑,往哪儿跑?

宋美春见女儿进退两难,怒道:“再不走,就不是我的女儿!”

“妈……”仇香芹终于流下泪来,长剑一展,把所有的恨都倾注其上,一道华光闪烁,削向两位座使。这一招虽猛,但两位座使的武功确实太高,她虽猝然发击,并没有击中人家。接着,两声清啸震荡四野,二人如飞龙升天、苍鹰扑兔,下击仇香芹。

两位座使曾是江湖上人称“天骄双龙”白田、程依,他们武功不但高,更可怕的是两人擅使合击之术。这样一来,江湖上很难找到他们的对手,何况是仇香芹呢?不过这是树林里,他们的合击术受到很大限制。同时,仇香芹已有逃走之意,并不想和他们缠斗。这样白田与程依的合击神功也奈何她不得。

仇香芹看了一眼母亲,转身向南射去。两座使急忙斜身便追,仇香芹一闪而没。两个人只好再细心找寻,“冰河双太君”也跟了过来。仇香芹没有走远,她无法扔下母亲,这对她来说无疑是残酷的。她想借树林与对手周旋。

孔大朋此时已包扎好伤口,他恨透了宋美春母女,这时便开始报复。他点了宋美春几处穴道,让她不能自杀,便凌辱起来。

宋美春无丝毫抵抗能力,嘴里发出“吱吱唔唔”的声音,眼里升起血红的颜色,肌肤扭曲地不规则跳动,额角滚下汗珠来。血液仿佛乱窜起来,急促喘息孔大朋可恶的手仍然在她身上狠命揉搓。她几乎要炸裂,愤怒的眼睛要喷出火来。她觉得狼牙般的两座山将要合在一起,她要被夹在其中。那一条条肉,斑斑血,记着她的耻辱。她想就此死去,可总是过不去那扇高大冷硬的漆黑铁门。

正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声音突地在孔大朋身旁响起:“毒龙神君,你太过分了!”

孔大朋正专心拖为,听了这一声,人急忙闪开。说话人是黄山一老悟元子,一旁还站着郑天方。

孔大朋厉声极力一叫,白田、程依、冰河双太君等围了上来。牛氏嘿嘿大笑:“原来是碰上这两个东西,那就一块捎上吧。”

悟元子二人一惊,他们没注意到对方有这么多人,开始只发现孔大朋的施恶行为。

两太君同时齐上,奔向郑天方。白田、程依扑向悟元子。悟元子是前辈高人,自然看出白田、程依二人非比寻常。他不愿与他们正面交锋,一转身溜向一边,借此机会,伸手拍开宋美春的穴道。

白田、程依追到他身边,他别无闪处,只好提神功以一对二。“啪啪”两声,三个人手掌接实,悟元子被击退丈远;白田、程依却稳如磐石。

此时,宋美春一跃而起,她发了疯似地举剑刺向孔大朋。悟元子叫道:“不可!孔大朋一身是毒,你要上当的。”

宋美春被他提醒,身形二滞。孔大朋却嘿嘿地向她招手:“过来,我们再玩玩。”

宋美春气得眼冒金星,却没有再上前。

悟元子见白田、程依功夫厉害,就和他们游斗,渐渐引开他俩。郑天方被牛氏、王氏二老妪逼得手忙脚乱。他的剑法依然不错,使起来剑光霍霍,寒气嗅嗖。可两太君的双拐杖舞得如风车一般,一杖紧似一杖,令他喘不过气来,想抽身逃走都没有机会。

几十年来,这是他大小数百战中最险恶的一次,弄不好有被斗杀的危险。他竭力把平生得意剑法使得淋漓尽致,可仍然于事无补,心中大骇。

孔大朋见宋美春不敢靠近,胆子更大了,他动了一下受伤的身子欺进几步。宋美春似乎怕邪恶再次摆布她,便慢慢后退。这时,另外两个官差模样的剑客从她背后抢上。宋美春借树的阻挡,低头反手一击,正刺中一人,另一个大汉一掌劈出,她又避到另一棵树旁。

孔大朋眼眨巴了几下,正思谋毒计。忽然,他背后剑光一闪,想躲来不及了,一声惨嚎,死尸横在当场。宋美春见女儿杀了孔大明,解了一口冤气,脸上露出浅浅笑容,精神倍增,剑猛刺向那汉乎。一声闷叫,她终又得手。

也正在此时,牛氏手杖高举,一招“金星划空”旋打郑天方头部王氏“海底捞月”击郑天方裆部。这两招实在来势太猛,他斜跃刚起,便被牛氏的杖击中头部,随着一声惨叫,命归黄泉,一代大侠从此长眠于此。

宋美春眼见势危,再不敢停留,忙向女儿一招手,隐身树后,慢慢向外退去,想趁机逃走。

“冰河双太君”杀了郑天方,快意之极,接着又寻找宋美春母女,忽不见踪影,大急。牛氏骂道:“都是两个该死的王八羔子搅和的,不然,她们岂能逃掉?”

宋美春和女儿向内闪避着,来到树林边缘,一纵身出了树林,不敢直奔太原,向东而去。

白田、程依双战悟元子,打得不可开交。悟元子渐渐不能应付,借林子的优势地形,挡下双方的来势尚可,但时间一久,便觉力气不足。而白田、程依却愈战愈勇,掌劲愈猛,这使他暗暗吃惊,心想,难道今朝要丧命此地吗?他现在尚不知郑天方已死。

牛氏、王氏寻不到宋美春母女,就朝白田、程依他们这走来。

王氏笑道:“悟元子老儿,快受缚吧,姓郑的小子已被我们送上西天了,难道你也要步他后尘?”

悟元子吃了一惊。

白田、程依趁他分神的空儿,突然发难,掌劲割面,身法如鬼。悟元子大骇,一个低头,旋身飞转稍慢些,

被程依击中肩部。他闷“哼”一声,身子踉跄倒退几步。刚要转身,牛氏、王氏却从身后双方攻来。悟元子受四人合击,武功纵高也是枉然。他急拧身向后,却被白田的掌击中脖颈。整个身子顿时萎缩了。谁能想到一代高人就这样草草结束了生命。

待他们回过头来寻找宋氏母女时,哪里还有踪影?

牛氏说:“跑不了他们,太原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我们就在那里布下天罗地网,还怕他们飞了不成?”

白田道:“只好如此。孔大朋老儿死在这里,多少有些不该,他的毒功还没派上用场呢!”

王氏笑道:“这没什么,若是我们要用使毒之人,再寻不迟,天下毒道高手有的是。”

白田看了程依一眼,两人点头。四人出了树林,赶往太原。

宋美春母女奔驰一阵,见没有人发现她们,便停了下来,四处观望。这里一望无垠,孤独感袭上她们的心头,仿佛被遗忘的雁,在哀叹长天的高远。

二人正在感伤,忽然东南方奔来三个人影。两人只好躲进路旁的草丛里。这真有些如惊弓之鸟!

三人的行动并不太快,急一阵,慢一阵。到了她们身边,一个人说:“大哥,仇大侠为人正直,又不结党拉派,官府为啥追杀他家呢?把他押到太原下了大牢又是何意?”

一个粗嗓门的人道:“满人杀汉人还讲什么道理吗?这次找到仇月轩头上,是因为他儿子仇戈手里有一张图,对满人极为重要。所以他们不放过仇月轩。”

“你如何知道?”

“这有何难?依照江湖传说,加上想像便可了。”

宋美春听到这里,心头大震。这“洛阳三俊”的话如尖刀般刺伤了她的心。丈夫下了大牢,凭她母女的本领,纵然是拚上性命也救不出来,这可怎么办呢?难道家从此祸灭满门吗?她再也感不到饥饿,一颗心飞向了太原。

她们母女暗随着“洛阳三俊”奔跑了一阵,觉得这样行走太慢,她们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磨蹭,便绕道狂奔了起来。她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点知道仇月轩的近况。

当她们抵达太原时,太阳快要落山,残阳如血,很近似她们的心情。

她俩走进一家饭庄,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要饭菜,一个人碰到宋美春身上。她挪动了一个座位,那人转过脸来,一看见她们母女,顿时眼睛奇亮,嘴角升起几丝笑意:“二位辛苦,丁青等候多时,想不到在此相遇,幸会!”

真是冤家路窄,她们又碰上了官府的鹰犬。

宋美春冷冷地答道:“恕眼拙,我不认识你,请走吧!”

丁青在仇香芹脸上盯了一会儿,奸笑道:“既然相见,总算缘份,怎能如此无理呢?你不愿见你丈夫吗?他此刻在生死崖上,非常思念你呀!”

宋美春的心一阵悸痛,这是多么残忍的事呀!她向女儿道:“芹儿,你先到吴伯叔家去,娘跟丁大侠去看你爹。”

丁青笑着摇头:“不可,令媛也应一同前往。”

仇香芹看到他那淫邪的目光,又气又恨,忽然记起“临危用心”四个字。对呀,我何不偷袭他?

丁青料不到仇香芹有如此念头,心里正打鬼主意。仇香芹轻轻冲他一笑,顿时百花争春,尽艳怒放。丁青心中一惑,仇香芹的长剑已经出手,电光一闪,剑已到了他身上。

丁青名曰“惊天双捕”之一,自然有惊人的艺业,但他小看了仇香芹,以为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只会侍候男人,纵然会武功也绝难凌高。他自忖,即使她突然发难,自己也绝对有把握躲开。谁知,剑一到他身上,再也没有机会躲闪了。“噗”地一声,剑几乎刺透他的胸膛,血如泉涌。丁青大骇,急退,再也不敢停留,负伤而逃。

宋美春和女儿立即离开饭庄,展动身法,如一缕轻烟,飘向吴玉涛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