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传出一片窃窃私语声:“这就是杀死冷长虹大侠的方志宇?”
“那年轻人就是冷大侠的遗孤么?”
“奇怪!”
“有甚么奇怪的?”
“哼,那小子竟跟他的杀父仇人在一起,而且神态间还那么恭顺,还不奇怪么?”
“也许他还不知道吧?”
“不知道?哼!以往也许说得过去,如今,天下武林都知道了,除非他是白痴……”
“这方志宇也称得上一怪。”
“不错,他杀死冷大侠之后,居然还要自我标榜一番……”
“哼!还是不够种,既敢自我标榜,为何又一躲就是十几年不敢见人……”
“但他今天毕竟重出江湖了。”
“这厮刚刚重出江湖,就柬邀天下群雄来此,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卖些甚么药……”
“管他哩,横直待会就可揭晓了。”
“咱们这位盟主也怪,居然亲自赶了来。”
“听说咱们的盟主,过去还是这厮手下的败将哩!”
“啊!这倒是第一次听到。”
“这厮会不会觊觎盟主宝座?”
“那可很难说……”
“哼!谅他也不敢!”
“不错,今天,全武林中的顶尖高手都集中在此,纵然他功力通玄,也决不敢轻举妄动。”
不错,由这些群豪们的闲话中,足以证明他们对方志宇的成见甚深,敌意也甚浓。
但端坐木椅中的方志宇,和侍立一旁的冷天佑,对这些人和话,竟视若无睹,也听若未闻。
那黄色帐幕中,走出五个劲装壮汉,每人挟着四张活动木椅,很均匀地将木椅排列在两个小平台的四周。
紧接着,钟声三响,黄帐幕中传出清朗语声:“时间到,请盟主升座!”
帐幕门帘一掀,鱼贯地走出一行人来。
为首是一个年约五旬上下的锦袍老者,身裁高大,国字脸,浓眉如刷,目光炯炯,显得不怒自威,这就是本(十二)届武林盟主“一剑追魂”杜文山,以次则为:
少林派掌教法聪大师。
武当派掌教天一真人。
华山派掌门悟真子。
青城派掌门纪钧。
峨嵋派掌门一瓢大师。
衡山派掌门邱元亮。
天台派掌门沈立煌。
阴山派掌门余永年。
“劳山狂道”夏维臣。
“落拓书生”程立真。
“洞庭渔叟”方不同。
“江南四杰”胡氏兄弟以及他们的高级随从。
武林盟主杜文山向方志宇微一点首,迳自登上另一平台,大马金刀地坐上木椅。
其余群豪,也分别在平台四周的木椅上落座,其高级随员,则分别侍立其掌门人背后,此情此景,身为少林本院藏经阁与罗汉堂主持的法元与法本大师,也只好侍立其掌门人背后了。
不知是有意安排还是巧合,少林武当两位掌教,刚好坐在方志宇所坐平台的左右二侧,“落拓书生”程立真与“劳山狂道”夏维臣则分坐于少林武当两位掌教的右侧,面向武林盟主杜文山那边。
群豪分别入座之后,杜文山才向方志宇抱拳一拱似笑非笑地道:“方兄别来无恙?”
方志宇也抱拳答礼,淡淡一笑道:“托盟主洪福,方志宇还活着。”
杜文山朗声笑道:“方兄说笑了,以方兄的修为,放眼当今武林,谁还能要得了你的命!”
方志宇一轩双眉道:“盟主所言,有点过誉,但方志宇也不敢妄自菲薄,凭正大光明的单打独斗,放眼当今武林,委实没人能要得了我的命!”一顿话锋,长叹一声道:“但事实上,这十几年来,方志宇已成为武林同道人人欲得而诛的大罪人。”话锋再顿,精目环扫四周群豪之后,朗声接道:“诸位,方志宇罪孽深重,觍颜偷生已十有六年,关于往事,诸位都耳熟能详,方志宇不敢赘述以渎诸位清神,今天,所以柬邀诸位聚集于此,是请诸位听一个闻所未闻的故事……”
人群中有人怒声截口道:“谁耐烦听你的故事,姓方的,你还是早点对杀死冷长虹大侠的事做一交代吧!”
杜文山眉峰一蹙,朝一旁摆了摆手,侍立他背后的那个青衫老者振声大喝道:“请保持肃静,听候盟主公平处理!”
方志宇目注人群中发话的一个黑衫老者,微披嘴唇,冷冷一笑道:“如果我方某人不想死,凭你能要得了我的命么?”
杜文山笑道:“方兄别跟他们生气,还是说你自己的事吧!”
“是!盟主。”方志宇正容接道:“诸位,这故事说完之后,毋须劳动诸位中任何一人动手,方志宇将自己做最妥善的安排,这一安排,保证能使在场诸位中,每一位都心安理得,包括我这位世侄冷天佑在内。”说着,并抬手向冷天佑指了指,一顿话锋,又朗声接道:“这故事是说给我这位世侄听,诸位只能算是旁听者,而且在说出这故事之前,方志宇必须先为我这位世侄引见在座的几位前辈人物,尚请诸位多多担待!”接着,由武林盟主杜文山起,一直到“江南四杰”胡氏兄弟为止,一一替冷天佑引介一遍,末了,并以真气传音向冷天佑说道:“孩子,少林武当的六位和最后所引见的七位,待会都将是你的助手,尤其是后面这七位,更是你亡父生前的至交,以后,你可得跟他们多多亲近。”
冷天佑传音恭答道:“佑儿记下了。”
方志宇扬声说道:‘诸位请注意静听,现在,开始说故事……”
这时“中州双侠”之一的方志宇接着向冷天佑传音说道:“孩子,在伯伯说故事当中,你要时刻提防有人暗算。”
冷天佑点了点头,方志宇又传音接道:“当伯伯说完故事之后,立即有惊人的演变,届时,你必须相信伯伯的话,不能有丝毫怀疑或犹豫,如响斯应地立即采取行动。”
冷天佑传音答道:“佑儿懂得……”
对面平台上的武林盟主杜文山扬声说道:“方兄,大伙儿都在等着你的故事哩!”
显然,这位武林盟主因方志宇的迟迟未接着说故事而有点不耐啦!
方志宇淡淡一笑,朗声道:“盟主,马上就开始说啦!”顿住话锋,目注冷天佑以一种不疾不徐,音量适合于周围群豪都能听得到的语音接道:“说来,这已经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河洛地区,同时也现两位年轻有为的男儿,那就是居于洛阳的冷长虹和开封的方志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