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蓝关喋血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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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秦岭边缘落拓客

四围山色中,一鞭残照里。

一鞭残照里,不单指的是夕阳无限好的黄昏,而且是气傲寒霜,西风飒飒的深秋的黄昏。

四围山色中,指的是秦西古城——“宝鸡”。

“宝鸡”,滨渭水而倚秦岭,东临终南,西控六盘,是西秦的咽喉重地。

“宝鸡”城并不大,也没甚么显著的古迹足资凭吊,但它本身就是一篇史诗,也是一个最现实的古迹,而环绕在它四周的古迹,更是俯拾皆是,处处均足以令人触思古之幽情。

据《宝鸡县志》载:“秦穆公狩猎西县,有五彩锦鸡惊起,追驰抵沩山,射获,因以霸,定郡曰宝鸡,易西县为凤翔。”

又据《水经注》载:“秦穆公获雉而霸,因以得名……”这就是“宝鸡”一名的由来。

遥想当年穆公,怒马如龙,纵横挞伐,逐鹿中原,是何等英雄气概!

从宝鸡城东南渡过渭水,迎面有道狭长而形势险隘的山谷,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陈仓古道”。当年淮阴侯韩信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即是由此秦岭中的天险,出敌意表地渡渭河以进窥关中,如今徘徊其间,仍仿佛闻有金戈铁马之声。

夕阳斜照,西风飒飒中,两骑长程健马,由宝鸡城北门,徐徐进入城中。

前面一位,是一个年约五旬身着青衫的斑发老者,面相清癯,三络花白长髯迎风飘拂,由那飘逸的神态与均匀的面部轮廓判断,年轻时,必然是一位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但如今,无情的岁月,而在他的脸上刻划下无数纵横的线条,而那微蹙的眉峰与忧郁的目光,更显示他内心之中,有着沉重的事,因此,由外表看来,他是显得那么苍老,那么落寞。

后面一位,是一个年约弱冠的白衫少年,面如冠玉,唇若涂朱,修眉朗目,猿臂蜂腰,够潇洒,也够英俊,不过,也许是受了前面那青衫老者的感染,他那炯炯双目之中,也隐隐流露着一抹困惑的轻愁。这两位,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两人都是风尘满面,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两人的的腰间,都悬着长剑,应该是武林人物。

两人的衣衫上,都溅得有斑斑血渍,显然,于来路上曾经有过激烈的搏斗。

两人一进入城门,那白衫少年扬声说道:“方伯伯,咱们今晚是歇在这儿么?”

青衫老者头也不回地答道:“不,咱们打过尖,换过马匹之后,继续赶路。”

白衫少年以恳求的语气道:“方伯伯,今晚歇在这儿吧!”

青衫老者扭头讶问道:“为甚么?”

白衫少年笑了笑道:“宝鸡,是富有历史古迹的古城,咱们难得到这儿来……”

青衫老者截口接道:“你是想顺便凭吊一番?”

白衫少年点点头道:“是的。”

青衫老者轻轻一叹道:“孩子,你不怕给这古城带来腥风血雨?”

白衫少年剑眉一轩道:“方伯伯,难道午间的那一战,还没杀寒那些魔崽子的狗胆!”

青衫老者眉峰一蹙道:“杀不完的,孩子,你是太阳刚出的人,来日方长,要想游名胜古迹,以后多的是机会,目前,咱们办事要紧。”说话间,已到达一家骡马行门口。

青衫老者话锋一转道:“咱们就在这儿换牲口。”飘身下马,扬手朝十丈外的一家牛肉馆一指道:“你先去那家牛肉馆,吩咐店伙准备晚餐,和明天用的干粮饮水,伯伯换好牲口后,立刻就来。”

白衫少年恭应一声,飘身下马,独自向那牛肉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