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翎一进“雍郡王府”,就觉出气氛不对来了。
他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拦住了护卫,问清楚了年羹尧在後院,他直奔後院。
年羹尧是在後院,正在发脾氧,燕翎还没见过年羹尧发脾气,只见他拿著鞭子猛抽十几个护卫。
燕翎过去就拦住了:“年爷,您这是怎么了?”
年羹尧停了手,用鞭子指著那些护卫怒道:“滚。”十几个护卫抱头鼠窜,年羹尧一扔鞭子,道:“老弟,咱们屋里坐。”
燕翎跟著他进了敞轩,把燕翎让坐不,道:“四爷进宫去了。”
燕翎道:“噢?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例行的请安。”
燕翎明白,四阿哥往宫里跑,跟八阿哥往宫里跑准有关系。
他转了话锋;“您今儿个是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年羹尧道:“我恨不得一个一个都砍了他们,昨儿晚上让人扑了进来,伤了两个人,他们当时全然一点儿也不知道,你说气人不?”
“噢!是那一路的人物?”
“那儿知道哇。反正身手不错就是了。”
“还有别的损失么?”
“幸亏没别的损失,要不然我就要杀人了。”
“您也真是,那用得著生这么大气?人有失神马有乱蹄,谁叫来人身手高。”
“话不能这么说,老弟,姑不论现在是个怎么样的情势,就算没有这些个事儿,四爷何等身份?要让人伤了怎么办?”
“年爷,以我看,要不是眼前这种情势,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儿了。”
“所以说啦四爷的安全不就更重要了么?”
“四爷的安全固然重要,可是您是位大行家,武功这东西是一点儿也勉强不得的,只差个一筹半筹,就便拿人家没办法,所以您不能太责怪他们,唯一的办法,是怎么加强雍郡王府的守卫。”
“老弟,我知道你说也是理,可是,可是”
“可是当时就是压不住火儿,是不是!”
年羹尧笑了,笑是笑了,可笑得多少有点儿勉强。
“好了,年爷,”燕翎道:“请消气,熄熄火儿吧,我是来覆命的,您要是不消气,不熄火儿,我可不敢跟您禀报经过。”
“什么事儿,老弟?”
“哟,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忘了,有人给老二送药去的事儿啊!”
年羹尧一怔忙道:“对了,是我糊涂,事情是怎么回事儿!”
“我打听过了,据那位鲍师爷说,药是第二天早上在他桌上发现的,瓶子不头压张讯条儿,上头写明了是解药!”
“胡扯!”
“就是啊,那位鲍师爷说,事关重大,他敢做主,请准了福晋,在只有把死马当活马医的情形不,才试著给老二吃的,那知吃了点儿以後,老二居然有了起色。”
“是他胡扯,我不信有这种事儿。”
“我也不大信,可却不能说没这个可能。”
“有这可能么?”
“要是雍郡王府有内奸的话,当然有这可能。”
年羹尧皱眉冷哼:“雍郡王府有内奸……”
“不能说没这可能吧,年爷你派人到人家那儿去卧底,能保人家不派人到四爷这儿来当细作!”
年羹尧目光一纵,威棱直逼燕翎:“老弟,以你看”
燕翎可不怕这个,神色如常,道:“四爷这儿的人,我不熟,不过在没找出来是谁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连我都算在内。”
年羹尧目中威棱倏敛,道:“胡说,你要是有嫌疑,四爷的脑袋早没了。”
燕翎道:“这可是您说的。”
年羹尧道:“老弟,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清楚,四爷是怎么个信任你法,我也清楚,我会马上著手查的,必要时还得老弟你帮我个忙。”
“一句话,年爷,我的报告还没完呢。”
“还有什么?”
“老二有了起色,老二身边有护卫企图行刺,没成,当场被捕杀了,我不知道这件事跟‘雍郡王府’有没有关系。”
年羹尧脸色一变:“有关系,准是黄伯党,他是这儿派过去的。”
“四爷让他行刺的?”
“没有。”
“那是他擅自行动了,许是他一看老二有了起色,急了!”
“可能,未奉令谕,擅自行动,他该死。”
“我不敢苟同。”
“怎么?”
“他是为四爷死的。”
“他却是擅自行动。”
“我认为该善加抚恤他的”
“这是鼓厉别人擅自行动,我不能这么做。”
“我是站在道义上。”
“我却是个统军带兵的人。”
燕翎沉默了一不,点了点头:“也许您是对的。”只听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
年羹尧道:“四爷回来了。”站了起来,燕翎跟著站起。
敞轩里进来两个人,四阿哥、隆科多,两个人都穿戴整齐。
燕翎欠个身:“四爷、舅爷。”
四阿哥微微一怔:“哟,玉楼来了,坐,坐,你们坐。”
四个人先後落了座,年羹尧道:“玉楼是给您回话来的!”
“噢!什么事儿?”显然,这位四阿哥也够健忘的。
倒是隆科多记怪好,他忙道:“是不是有人给老二送药那档事?”
“是的。”年羹尧点了头。
四阿哥忙问:“那件事儿怎么样?”
年羹尧道:“还是让玉楼说吧。”
四阿哥、隆科多转眼望向燕翎。
燕翎没等问,就把刚才告诉年羹尧的,又说了一遍。
静听之余,隆科多直皱眉,四阿哥的脸色则连连变化,而等到燕翎把话说完,他俩的脸色表情都恢复了正常。四阿哥没马上说话,沉吟了一不,才转望著隆科多问道:“舅舅,您看这件事……”
隆科多的确老奸巨滑,却说:“我想先听听玉楼的看法!”
燕翎心里明白,话说得毫不犹豫。“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认为四爷派在老二身边的那个人,见老二病有起色,心里一急,冒险行刺,这倒是非常有可能,而姓鲍的说药是在他桌上突如其来出现的,却不可信。”
四阿哥,年羹尧都极其轻微的一愕,隆科多道:“何以见得不可信!”
燕翎道:“根据我当初的判断,我认为是‘雍郡王府’出了内奸,现在我要推翻我当初的判断,我不认为‘雍郡王府’在你年爷敏锐耳目不有来去自如的人,老二的府里高手也不少,他也不可能进出老二府神不知、鬼不觉。”
年羹尧沉默一笑道:“老弟,你这是捧我还是损我?”
燕翎道:“年爷,你那一身所学我清楚。”
隆科多那里点了头:“嗯,我也这么想。”
燕翎道:“这个人不可能在年爷敏锐耳目不偷偷摸摸的进出,但却以名正言顺,大摇大摆的进出,同样的,这个人也可以名正言顺,大摇大摆的进出老二府,也就是说,这个人是双重身份,您几位想想,‘雍郡王府’有这么一个人么?”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三个人互相看了看,没说话。
燕翎道:“我却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微一怔,几乎是同声问:“谁?”
燕翎道:“白玉楼。”
年羹尧哈哈大笑,四阿哥道:“玉楼,你这是开玩笑!”
隆科多道:“玉楼,你漏说了一点。”
“您指教。”
“这个人是双重身份,在‘雍郡王府’跟老二府之间,你是具双重身份,可是这个实际上只是站在老二那边的,你是么?”
燕翎早就料到隆科多提的是这一点,因为这一点是他故意漏不的,等的也就是让在座三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提起,他当即故作一愕,旋即笑道:“这我不敢承认。”
隆科多道:“那不就得了么!”
“兄弟!”年羹尧收敛了笑容,道:“经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了个人,他倒是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出这两个府中,连我年双峰都瞒过了。”
燕翎目光一楞:“噢,年爷,他是”
“日月令旗的掌令”
燕翎一怔,脱口叫道:“日月令旗的掌令,会是他……”
“显然兄弟你听说过这个人。”
“当然听说过,年爷您可知道‘日月令旗’是怎么回事?”
“不大清楚。”
“那就容我从头说起,您三位当知道,前有崇祯皇帝有公主……”。
四阿哥道:“知道啊,就是李自成破京,崇祯吊死煤山之前,一剑把她杀了。”
“不,崇祯皇帝是砍不了她一条右臂,谁都以为她死了,事实上她并没有死。”
四阿哥一怔:“噢!”
隆科多道:“难道说她现在还活著。”
燕翎道:“您三位可听说过,当今武林有位神秘异常的奇人,独臂老尼苦大师。”
年羹尧道:“这位比丘我听说过,的确称得上神秘奇人,据说她寿高已近百,见过她的人少之又少……”忽一怔:“独臂老尼,独臂……,老弟,难道她就是……”
燕翎道:“没错,年爷,她就是前明崇祯皇帝那位公主。”
年羹尧脸色为之一变。
四阿哥、隆科多轻叫道:“有这种事。”
年羹尧道:“兄弟,难道说那什么‘日月令旗’,跟这个老尼姑有关。”
“年爷,这面‘日月令旗’就是这位苦大师所制的,日月为‘明’代表前明,凡以前明遗民遗臣自居的人,见令旗如见这位苦大师,无不俯首听命。”
四阿哥道:“这是什么道具,意味著前明还有她这个姓朱的在。”
“不错,四爷。”燕翎道:“她也以领导前明遗臣遗民自居的所谓忠义豪雄,反清复明。”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脸色俱都一变,四阿哥道:“这就不对了,当初破京逼死崇祯的是李自成,又不是我大清国的兵马……”
燕翎道:“四爷,可是她认为取代了朱明的是来自关外的大清,当然,她也没有饶了李志成,还有真正的罪魁祸首吴三桂。”
四阿哥、隆科多互望一眼,没说话。
年羹尧道:“执掌令旗的,就是这个老尼姑,兄弟。”
“不!”燕翎道:“这位苦大师在当今武林中的威望,可以说前无古人,恐怕也後无来者,加以她又寿高近百,怎么会亲自执掌‘日月令旗’到处行动,要是她亲自到处行动,也用不著制那么一面日月令旗了!”
“噢!那是”
“据我所知,苦大师选的有代她执掌这面令旗的人,执掌这面令旗的也就代表她,是无上权威,可以号令天不。这个掌令每三年换一次,三年期满,缴回令旗,苦大师就把这面令旗交给不一任掌令,掌令的人选,在武林中物色,凡是被苦大师选中的,都是奇才,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当然也绝对可靠,苦大师利用三年时间暗中观察一个人,甚至还调查他的过去,条件极苛,在这种情形不选出来的掌令,还能不个个可靠,个个超人么。”
四阿哥叹道:“你不说我还不知有这种事呢,真是与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隆科多连点头:“真是,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真没想到会有这种事儿。”
年羹尧道:“年双峰只知道运筹帷幄,虎帐谈兵,这种事知道得倒不多,今天可增长了不少见闻,兄弟啊兄弟,我简直为你叫屈。”
燕翎道:“年爷为我叫什么屈?”
“像兄弟你这种人才,居然没被那个老尼选中”
燕拥哈哈大笑:“江南白玉楼,出了名的邪,出了名的色中恶魔,除非老尼姑拥有一个众香国,要不然她怎么会选上我。”
年羹尧仰天哈哈大笑,四阿哥和隆科多也笑了。
燕翎忽然停住笑声,道:“年爷,不对!”
四阿哥、隆科多、年羹尧为之一怔,年羹尧道:“什么不对?”
“偷药还药的不可能是‘日月令旗’的掌令。”
“何以见得?·”
“年爷怎么糊涂了,他是苦大师的掌令,又不是老二的掌令,他巴不得老二中毒才对。”
那三位又都一怔,四阿哥点头道:“这倒是,那又会是谁呢?”
年羹尧道:“别管他是谁了,反正咱们是要查的,相信将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看这件事乾脆就麻烦玉楼吧!”
四阿哥道:“怎么样,玉楼,愿意帮这个忙么?”
燕翎道:“四爷交待人办事,都是这样说话的么?”
年羹尧道:“兄弟,你可真是不识抬举啊。”
四阿哥笑了,燕翎也笑了,只有隆科多没笑,反之他表情显得有点凝重道:“还有件事,我也得麻烦玉楼。”
六道目光望向隆科多,四阿哥道:“什么事,舅舅!”
“这个‘日月令旗’的掌令现在京里,对咱们可是个大威胁啊!”
燕翎忙道:“怎么知道‘日月令旗’的掌令现在京里?”
隆科多轻咳一声道:“听双峰说,有人见过。”
“年爷,谁见过?”
年羹尧道:“有个护卫在外头听说的,说这话的人,绘声绘影,言之凿凿。”
“不可信,不可信。”燕翎笑著摇了头:“不见那面‘日月令旗’,谁也不会知道谁是掌令,‘日月令旗’又岂是轻易显露的,再说,那位掌令真是已经来了京里,他早就找上关外白家这几个人了,我这个西贝白玉楼又岂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儿?”
四阿哥道:“怎么,玉楼……”
燕翎道:“苦大师最不能容的,就是像我们这些卖身投靠的人。”
年羹尧道:“我不信兄弟你不是那个掌令的对手。”
燕翎道:“我不愿妄自菲薄,可也不敢落个骄狂,单打独斗,或许能拚一不,奈何他能调动任何一个高手。”
隆科多道:“不管可信不可信,你帮忙留意一不总是好的。”
年羹尧摇头道:“舅舅,我看留意都不必留意。”
隆科多道:“为什么?”
“他不找上咱们,咱们又何必去惹他?有工夫还管自己的事儿,让‘侍卫营’或者是‘九门提督’去忙不好么?”
四阿哥点头道:“这倒也是办法。”
隆科多向四阿哥投过诧异一瞥,四阿哥似乎没留意,直直腰道:“往宫里跑一回就累一回,你们聊吧,我要歇会儿去了。”
燕翎聪明人,还能不懂这个,四阿哥还没站起来,他已经站了起来:“您歇著吧,我该走了。”
四阿哥忙道:“玉楼,别自作聪明,我可没撵你的意思啊。”
燕拥笑道:“瞧瞧说的,一大早就跑出来,还能不赶快回去!万一那位找我呢,您歇著吧,明儿再来给您两位请安。”他欠个身往外行去。
四阿哥道:“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了,双峰,代我送送玉楼。”
年羹尧站起行了出去。
口 口 口
送走了燕翎,年羹尧又折了回来。
四阿哥跟隆科多还在,那儿歇著去了?年羹尧往不一坐。
隆科多那里说了话:“我什么人都见过,可就摸不透他!”
四阿哥瞅著年羹尧:“你看呢?”
年羹尧道:“我琢磨过了,他不像有什么问题。”
四阿哥道:“这么说,他的话可信!”
“我是这么想,舅舅……”
“不跟你说了么,我摸不透他。”
年羹尧转望四阿哥:“您呢?”
四阿哥摇了摇头:“我不敢说他有没有问题,我只觉得他的话无懈可击。”
隆科多道:“那并不能表示他这个人没问题。”
年羹尧道:“他有什么问题?他就是那个掌令?”
“能说没这个可能?”
“咱们可都好好的,而且他也绝不会从白泰官那儿逼出解药,送给老二送去。”
隆科多呆了一呆,一时没说出话来。
四阿哥道:“希望他不是,要不然就更难找出他的破绽,他要是的话,这些事儿的来龙去脉他比谁都清楚,咱们却没跟他说实话,咱们是什么心,他还不明白?”
年羹尧哼哼了两声道:“我倒有点怀疑起白泰官来了。”
“白泰官!”隆科多一怔:“他是那个什么掌令?”
“他不是那个什么掌令,他编出了个掌令。”
“不,不,不,李志飞刚不说了么,这个掌令,确有其人其事。”
“他可未必来了京里吧,舅舅。”
隆科多一怔,又没能说上话来。
四阿哥道:“双峰,毒药是白泰官丢不的,解药也是他送去的,了因和尚,吕四娘是他出主意弄来的,等到死了一个之後,又把他们救出去,他图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年羹尧呆了一呆,道:“这……”
“对呀!”隆科多道:“一语惊醒梦中人,双峰,你说,白泰官他图的是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年羹尧苦笑摇头:“我都糊涂了。”
四阿哥自嘲一笑:“何止你糊涂了。”眼一闭,往後一躺,不再说话了。
隆科多懊恼地一拍座椅扶手,站起来走了出去。
年羹尧呆呆地,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四阿哥睁开了眼。
年羹尧道:“舅舅走了。”
“我听见了,双峰,我刚想过了,不要紧。”没头没脑的。
年羹尧诧异地“嗯!”了一声。
“要说他是那个什么掌令,他对咱们并没有什么不利的行动,要说他是老二或者是老八的人,我就不信我拢不过他的心来,你说,还有什么可虑的?”
年羹尧由衷地点了头:“这倒是,这倒是。”
四阿哥直腰坐起:“想通这一点,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老二的毒解了,虽然对我不利,可是关外白家那几个的口供由舅舅送进御书房,这一不我就又扳回来了。”
“噢,送进去了。”
“当然,不送进去还等什么。”
“好,白家那几个要倒霉。”
“希望老二恼羞成怒砍了他们。”
“灭口,不打自招。”
“李志飞呢?能不恨老二?”
年羹尧笑了,而且是哈哈大笑。
口 口 口
二阿哥在书房里来回转,脸色很难看。
一阵急促步履声传了过来,鲍师爷进来了,打个揖道:“你回来了。”
二阿哥“嗯!”了一声:“桌上有样东西,你看看。”
鲍师爷转眼望向书桌,桌上放著几张纸,上头写的有字儿,鲍师爷过去拿起来略略看,脸色马上变了,转眼望向二阿哥,惊声道:“这,这是那儿来的?”
二阿哥冷冷地道:“皇上扔给我的!”
鲍师爷叫道:“老四那儿送进去的?”
“这还用说?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鲍师爷道:“我,怎么没听他几个回来以後说起?”
二阿哥冷哼一声:“自己干的好事儿,还有脸说!”
鲍师爷两眼发直:“这,这,皇上怎么说?”
“皇上把这个扔到了我身上,还用怎么说?话是我说的,回来查查看,明儿个进宫回话,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鲍师爷道:“老四做事太狠太毒了,太狠太毒了。”
“别怪老四了,要是我抓住这个,我也会这么做,这是什么事儿,对大敌还能仁慈么?
要怪只怪你们给我找来了这几个精明干练的高才。”
鲍师爷忙道:“是,是,我们该死,我们该死,您的意思是……”
“还能有什么别的奸办法么,你该知道这种事的严重性,搞不好我这东宫太子就要让给别人了!只有惩处了他们,然後我推说个不知情了。”
“是,是,是,您是打算……”
“只是把他们砍了吧。”
鲍师爷猛一惊:“砍了?”
“嗯。”
“二爷,能这么做么?”
“我也是不得已,你能有更好的办法最好。”
“这,二爷,更好的办法我一时想不出来,不过恕我大罪,您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您忘了,白家还有个李志飞在这儿,您要是杀了白家这几个,恐怕李志飞会……”
“没什么恐怕不恐怕的,大不了一块儿砍了。”
“一块儿砍三一爷,您的解药就是他弄来的……”
“我知道,不是我以怨报德,我是没办法,不杀他们我就要倒霉,我当然只有顾自己,还能顾他们不成”
“这倒也是,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您是知道的,白家那几个武功都不错,那个李志飞的武功尤其高,府里上不,恐怕没人对付得了他们。”
“亏你还是个师爷呢,对付一个人,一定要使用武力,一定要打斗么?”
“这……”
“这件事我就交给你办了,用什么方法随便你,只要给我办得圆满就行了。”
鲍师爷大吃一惊,急道:“不,爷……”
二阿哥冶冶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你办不了?”
“不,不是的,二爷……”
“那是为什么?”
“这,这……”
“既然办得了,就快去给我办吧,别忘了,你是跟我的,不是跟他们的,我要是倒了霉,你们谁也落不到好处。”
“是,爷,这个我知道……”
“那就行了,快去办吧,别忘了,明天我就要进宫回话去。”
鲍师爷只有硬了头皮:“是,是。”
鲍师爷回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比刚才二阿哥的情形还糟,他既焦急又烦燥,怕对付不了那几个还在其次,他又怎么能对李志飞不手?可是来回走了几赵,想想二阿哥的话之後,他就释然了。
二阿哥说得对,他姓鲍的是跟他的,不是跟关外白家的,跟李志飞既不沾亲,也不带故,有什么不不了手的。
二阿哥一人得道,鸡犬都要升天,二阿哥要是一旦倒了霉,谁也好受不了,自己跟著这位二阿哥,多少年来一直竭智弹忠,为的是什么?人不自私,天诛地灭,什么事自己先放在前头,只要是为自己好,拿自己的亲人来垫脚都值得。
鲍师爷释然了,真释然了,马上既不焦急也不烦燥了,身为师爷,出主意不见血地杀个人,还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种事一个人干不了,总得找个帮手,找谁呢?
他想了半天,终於想起了一个可靠的人,马上向外喊道:“来人。”
人来了。
“请谢姑娘来一不,快。”
人走了。
没一会儿工夫,谢蕴如来了,她的确是个冰美人,除了对燕翎,到那儿都是冷冰冰的。
“鲍师爷,你找我。”
“嗳,请坐,请坐。”鲍师爷很客气地让谢蕴如坐不,然後自己跟著落了座。
谢蕴如目光一凝,道:“有事儿?”
“是有点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不,而且还得借重你。”
“您好说,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就是。”
“是这样的……”
他把事情的经过,以及二阿哥交付给他的使命,从头到尾说了一逼。
谢蕴如听得暗暗心惊,表面上却是一点声色也不露,一直等到鲍师爷把话说完,她才平静地道:“二爷这也是无可奈何,您的意思打算怎么办呢?”
“没多少时候了,不但是只许成,不许败,而且要快,我把你找来,就是要商量一个稳当的好办法。”
“这种事该您拿主意……”
“不,不,不,集思广益,集思广益。”
谢蕴如淡然一笑道:“要我动动刀剑可以,动脑筋,拿主意的事儿我可不灵。”
“谢姑娘客气,谢姑娘客气。”
谢蕴如正色道:“鲍老,这不是客气的事儿,就像您所说的,时候不多了,越耽误越不好,您就快拿主意吧。”
鲍师爷沈默了一不,窘迫一笑:“我看,对付这几个,恐怕还得动用姑娘手不的金钗们。”
谢蕴如暗暗骂了声“老畜生”,道:三逼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可是对付白家那两个老的,恐怕行不通。”
“先把年轻的收拾了,剩不那两个老的就好办了,真不行跟他们俩来硬的,把人都叫来,往上一围,我不信他俩有通天的本事,能以一当百。”
“恐怕您还没想到李志飞呢,他眼高於顶,我手不这些金钗他一个也看不上,您说怎么办?”
“这个,这个。”
鲍师爷犹豫著道:“谢姑娘你……”
“我怎么?”
“这话本来我不好说,可是为了二爷,为了大局,我不说也不行,谢姑娘你是不是能勉为其难……”
“鲍师爷忘了,咱们当初怎么谈的条件了?”
鲍师爷乾笑道:“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可是……”
谢蕴如截口道:“我爱莫能助,鲍老还是另想办法,另请高明吧。”
鲍师爷有点不高兴了,脸色微沈,道:“谢姑娘,你可是二阿哥府的人哪,二阿哥的成败……”
谢蕴如站了起来,道:“鲍老,我不计名利,也不求荣华富贵,我可以马上离开二阿哥府。”
鲍师爷忙跟著站起,陪上笑脸:“谢姑娘别误会,千万别误会,这样好不好,白家那两个年轻的跟两个老的,你帮忙给收拾了,李志飞我来对付。”
谢蕴如道:“这我很乐於从命,就这么说定了,您还有别的事儿么?”
鲍师爷道:“没有了,没有了。”
谢蕴如道:“那您忙您的吧,我也去准备了。”
谢蕴如走了,回到了她那间精雅的小屋里,停都没停,坐不来就写信。
湘君一旁讶然问道:“姑娘,您这是给谁写信哪。”
谢蕴如边写边道:“燕少爷。”
湘君一怔:“燕少爷?”
“别问,这会儿我没工夫告诉你,等你送信回来再说。”
说话间,谢蕴如已经把信写好了,往信封里一装,信封上是既没写字,也没封口,抬手递给了湘君:“想法子把这封信送到燕少爷手里,越快越好。”
“是!”
湘君是个聪明姑娘,一见这情形,心知是急事儿,接过信往身上一藏就走了。
燕翎接到谢蕴如的信,可是燕翎不知道那封信是谁送来的。
燕翎发现那封信的时候,那封信是在燕翎床上。
看完了信,燕翎一则震惊,一则诧异,震惊的是四阿哥果然走这步棋了,诧异的是这封信究竟是谁送来的,怎么送来的。
不过燕翎没多想,他没工夫多想,藏好了信就出了屋。
到了二阿哥府,他一路躲著白家的人,也没去谢蕴如那儿,直接找上了鲍师爷。
鲍师爷还在书房里,看见他进来,猛地一怔,忙站了起来:“老弟,你怎么来了,正要派人找你去。”
燕翎道:“噢,有事儿?”
一坐,坐不说。”两个人落了座,鲍师爷道:“老爷,祸事了……一燕翎抬手拦住了鲍师爷:“鲍老,你先别说,我也是为件要紧事儿来的,让我看看咱俩说的是不是一件事儿。”顿了顿道:“是不是老四把白家几位的口供送进宫里去了!”
鲍师爷一怔:“老弟,你……”
燕翎道:“我在老四那儿得到了这清息,所以赶紧跑来了。”
鲍师爷微一摇头:“老弟,你来晚了。”
“怎么,是不是宫里……”
“二爷今天进过宫了,皇上把白家几位的口供扔在了二爷身上。”
“好厉害的老四,好阴毒的老四,二爷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只有装糊涂说回来查查,明天进宫回话!”
燕翎皱了眉:“鲍老,白家这几个人,性命危险了。”
鲍师爷心头猛一跳:“老弟,你,你怎么说?”
“鲍老,二爷只有杀他们几个来保全自己了,除此,没有别的办法。”
鲍师爷心头震撼,心想:这李志飞真是料事如神。可是他嘴里只有这么说:“老弟,这,这不至於吧。”
“最好是不至於,老四正等著这一步呢。”
鲍师爷又一怔:“怎么说,老四他正等著……为什么?”
“鲍老,你聪明一世,怎么糊涂一时,二爷要是杀了白家这几个,不正落个灭口之嫌么?”
鲍师爷怔住了,半天才道:“可是,他们几个已经有了口供……”
“话是不错,万一皇上要亲自问问白家这几个,到时候二爷交不出来人,情形岂不是更糟?”
“这……这倒是,那……老弟你看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那就要看二爷了,为难的是二爷,我怎么敢让二爷怎么办?”
鲍师爷苦笑道:“老弟,说什么为难的是二爷,为难的是我啊,你想,二爷还能不让我帮他拿主意,我能帮他拿什么主意?”
“这就是了,鲍师爷您都不能为二爷拿主意,我又怎么能?”
“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鲍师爷是真急了,急得直顿脚。
燕翎偷瞟了鲍师爷一眼:“说不得只有这样儿了……”
鲍师爷忙道:“怎么样?”
“您把我刚说的,禀报二爷,看看二爷怎么说?”
鲍师爷沈吟了一不:“也好,老弟,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见二爷去,可干万别走,说不定呆会儿还得麻烦你呢。”他没等燕翎有任何表示,站起来走了。
燕翎笑了。
没多大工夫,鲍师爷急急忙忙的又进来了,进来就道:“老弟,二爷要见你。”
燕翎早就料到会这样了,故作一怔站了起来:“怎么说,二爷要见我。”
“二爷要跟你商量商量,看这件事该怎么办。”
“我又能帮二爷拿什么主意。”
“老弟,别说了,快去吧,二爷都急死了,明儿个一早就要进宫回话去,要是没个主意,让二爷拿什么回话去?”他没让燕翎再说话,拉著燕翎就走。
进了二阿哥的书房,二阿哥还在焦急的踱步呢。
燕翎上前躬个身:“二爷。”
二阿哥有点儿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仍踱他的步。
鲍师爷上前叫道:“爷……”
二阿哥突然停了步,望著燕翎道:“志飞,我还没谢谢你的解毒。”
“不敢,这是属下份内事。”
二阿哥马上又转了话锋:“你们家这几个人,给我惹了这么个大麻烦,你看该怎么办?”
“白家这几个人没用,简直该死。”
“我知道,我只问你该怎么办。”
“您要是问属下的话,属下只能说,白家这几个人该以死谢罪。”
“你不说他们不能杀么?”
“属下只是怕四阿哥等的就是这个,怕他到时候指您有意灭口。”
“口供他们都弄去了,还灭什么口?”
“那就只有带他们几个脑袋进宫了。”
二阿哥、鲍师爷都一怔。
燕翎正色道:“他们几个有辱使命,应该对他们的过失负责,属下毫无怨尤。”
二阿哥,鲍师爷怔怔地转脸互望。
燕翎跟著又是一句:“属下句句由衷,字字肺腑,不敢也不愿因私废公。”
二阿哥定过了神,点著头,一连说了三声好。
他这三声“好”,并不意味著燕翎的建议可行,而是藉著嘉许燕翎,思付这一步棋该怎么走。三声“好”过後,他又背著手开始踱步了。
燕翎道:“您莫非仍信不过属下。”
“那倒不是,那倒不是。”二阿哥头摇得像货郎鼓似的。
燕翎道:“那么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二阿哥没说话。
鲍师爷忍不住叫道:“爷……”
二阿哥抬手拦住了鲍师爷。
鲍师爷没敢再打扰他,过了一会儿,二阿哥突然停了步,望著鲍师爷:“志飞能大义灭亲,我很感动,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鲍师爷吃了一惊,忙道:“这……”
“怎么,办不了?”背著燕翎,二阿哥给了鲍师爷一个眼色。
鲍师爷可真是一点就透,当即说道:“回您的话,这件事非同小可,府里这些人,恐怕都不是白家那几位的对手……”
“那你说该怎么办,撇开眼前这件事不谈,往後呢,往後我岂不是连控制都控制不了他们了!”
鲍师爷苦了脸:“这……”“这”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二阿哥一声冷笑道:“这倒好,这倒好,我原是聘人来帮忙的,现在竟成了尾大不掉之势,你是我的首席幕宾,你看著办吧。”
鲍师爷脸上的神色更苦了:“爷,这您知道,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我自己没办法动手用武,加以府里这些个人……”
燕翎突然说道:“好了,鲍老不要再说了,这件事交给我来办吧。”
“李志飞”终於上钩了,鲍师爷心里暗暗一喜。
二阿哥还要装作一番,瞪大了眼道:二父给你办?你怎么办?”
“爷,白家那几个,没一个是属下的对手,属下做起来不难。”
“不,不,不,不行,虽然你不姓白,可是你总是白家的人,我要杀他们,已经对你说不过去了,而你因公废私,毫无怨尤,更让我感激,我怎么能再让你亲手去做这件事,不行……”
“爷……”
“不行,你不要再说了,说什么我也不能让你去办。”
“爷,您不必如此,为了您,属下能大义灭亲。”
“不,你做的已经很够了,你来了以後,没有落到一点好处,马上又到老八那儿卧底,跟著又打进了老四的门,论功劳有功劳,论苦劳有苦劳,出生入死,冒险犯难,我已经欠你够多了,怎么能再让你……”
“爷,您的心意属下懂,只有您这番好意,属下就是粉身碎骨,脑浆涂地也值得了,别的您就不必多想了。”
“志飞,我……”
“爷,事实很明显,要是您不让属下去办,恐怕你动不了了他们几个,说起来这还事小,万一再把他们逼到别处去,那後果更不堪设想,事关重大,还望您三思。”
二阿哥皱了眉,说不出话来了。
鲍师爷犹豫著道:“爷,志飞老弟说的也是实情。”
二阿哥突然扬起双眉,伸手抚在燕翎肩上:“志飞,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燕翎肃容道:“属下不求这个?”转望鲍师爷:“鲍老,他们几个现在何处,”
鲍师爷忙道:“在西院,只有他们几个在,我不让任何人轻易进人西院。”
燕翎向著二阿哥一躬身:“您请稍候。”转身出门而去。
二阿哥,鲍师爷对望,都笑了。
鲍师爷道:“您放心,一定马到成功。”
二阿哥道:“荣华富贵啊荣华富贵,你害的人可是真不少啊。”
鲍师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西院门关著,里头静悄悄的,听不见一点声息。
燕翎伸手推了推门,一推就推开了,敢情只是关著,并没有上栓。
进了西院看,院子不大,但“院”雅无须大,四间精舍座落在花木丛里,不但雅,而且宁静。他看不见人,每间精舍门都关著。
他轻轻咳了一声。
“什么人?”马上有人喝问。
循声望去,左边一间精舍门口站著个人,正是白家“五煞”里的崔刚。
燕翎一抱拳道:“请问,尊驾可是关外白家的人?”
崔刚两道锐利目光直逼过来:“不错,怎么样?”
燕翎道:“请问白三少、白四少在么?”
只听又一话声传了过来:“谁找白三少、白四少。”
燕翎转眼望去,右边一间精舍门口站著樊鹏天。
燕翎当即又一抱拳道;“在不受人之托,送东西来的。”
崔刚道:“你受谁之托,送什么东西?”
“在不受李八少之托!”
“八少?”
“送什么东西?”
“请原谅,在不务必要先见白三少、白四少。”
崔刚、樊鹏天互望一眼,崔刚道:“跟我来。”迈步向正北并排两间精舍行去。
燕翎道:“有劳了。”迈步跟了过去。
燕翎这边跟了上去,那边樊鹏天也迈了步,他跟在燕翎後头,当然,这是为监视燕翎。
就在这时候,燕翎发现崔刚跟樊鹏天的步履都不太稳,显然伤还没全好。
口 口 口
崔刚到了两间精舍左边一闾前,举手敲门:“三少……”
白燕民的话声传了出来:“听见了,带来人进来吧。”
崔刚推门而入,燕翎随後跟进。进门处是个精致的小客厅,靠里还有一套间,垂著帘,这时候垂帘一掀,白燕民走了出来,脸色苍白,两眼也有点失神。
燕翎道:“跟八少的情形一样,奉命潜伏在八阿哥府,今天有事回来禀报,八少托我为几位带来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燕翎左右看了看,道:“八少交待,非几位到齐不能取出。”
一个话声从门外传了进来:“我们几个到齐了。”
白复民随话走进精舍,他的情况也不比白燕民好多少!
一张脸色呈苍白,两眼一点神都没有。
燕翎一抱拳道:“四少。”
白复民跟白燕民一样的傲,冶冶地看了燕翎一眼,道:“我们都到齐了,究竟是什么东西,拿出来吧。”
燕翎道:“自当遵命,诸位请看。”
他探手腰间,往外猛地一抖,只见匹练也似的一道寒光暴闪,崔刚、樊鹏天、白燕民三个站的近一点,立即喉间喷血,砰然倒地。白复民只站在门口,睹状猛地一怔,但他反应毕竟快,一定神,吸一口气倒退飘出精舍。
燕翎自不会让他逃出手去,一挺软剑,掠了出去,软剑抖起剑花,向著白复民卷了过去。
白复民刚站稳,檩人的剑气已迎面卷到,他猛又一惊,上身一仰,一个倒栽跟头翻向後去。
他应变不能说不快,奈何燕翎已经防著他这一招了,软剑微微往上一扬,血光崩现,白复民惨呼出声,砰然摔落地上,他两条腿由膝以下跟身子分了家,燕翎一步跟到,手起剑落,白复民也喉间喷血,身子一抖,就不再动了。
燕翎毫不耽误,提剑掠回精舍;再出来时,门帘包著圆圆的一包,到了白复民身旁,一剑挥不,白复民一颗头颅一滚老远,燕翎过去拾起扔进门帘布里,收起软剑,飞身掠去。
二阿哥、鲍师爷正在等,燕翎提著门帘布包的一包走了进来。
二阿哥忙站了起来:“得手了?”
燕翎道:“幸不辱命。”把布包递向鲍师爷。
鲍师爷犹豫一不接了过去。
燕翎道:“鲍老不打开验验么?”
鲍师爷忙道:“不必了,不必了。”
鲍师爷脸有点白,手有点抖,转眼望向二阿哥。
二阿哥道:“你去给我准备准备,我这就进宫去。”
鲍师爷答应一声,提著布包,哆哆嗦嗉地出门而去。
二阿哥望著燕翎道:“志飞,别的我不说什么了,对你,我当有重酬。”
燕翎道:“属下不敢奢求,只是这么一来,属下就成了白家的叛徒,而且跟白家结不了深仇大恨,倘若他们有白家人到京里来,还望爷……”
二阿哥一抬手道:“这个你放心,现在你是我的人了!天子脚不,容得他们胡来,谁敢碰你一碰,我头一个不依!”
燕翎道:“谢爷的恩典,今後为了爷的大事,属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二阿哥道:“你也放心,只要我有一天登了基,我绝不会忘记你的忠忱的。”
燕翎再次谢恩,然後道:“属下不能久留,您要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
二阿哥不等燕翎把话说完便道:“没事了,没事了,你走吧。”
燕翎躬身告辞,出了二阿哥的书房。
出书房顺著长廊走,看看四不没人,燕翎又拐了弯儿!
他没马上回八阿哥府去,他找谢蕴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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