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狂侠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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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事的江湖又起了一阵新的波动。

自从鹏城初现之后,石砥中就神奇的失了踪,有的说他死了,有的说他和东方萍相偕退隐了,于是纷纷猜测着..

也有人说他俩都死了,否则新任武林盟主西门琦绝不敢那样猖獗,目空四海,任意非为..

相隔的时间大约有一年。

海外突然崛起一个新的宗派,传闻是由一个神秘女子所统驭,浩荡的进军中原。

这女子是谁?没有人能够知道,唯有她敢与西门琦的幽灵宫相抗衡,也唯有西门琦知道她是谁。

神秘的鹏城始终迷惑着江湖,传言鹏城在大漠里出现过一次,并且有一个绝世的高手进入鹏城里面,可是谁也没有看见过,那只是流言..

纷扰的江湖正酝酿着绝大的变动。

而各派的新人辈出,纷纷进入了江湖,使江湖上又形成了一个新的局面。

× × × ×

春日明媚,处处鸟语花香,桃李争光,群芳吐艳。初春的阳光柔软的洒了下来,透过树梢,投落在地上,摇曳的树影投射在一块斜坡。

晨风卷起几片枯叶,飘落在那绿色的草坪上。

翠绿的青草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迎着柔和的阳光泛现着金黄的艳光,一股春泥的气息塞于空际..

“唉!”

这声低低的轻叹,自林后传了过来,这感人肺腑的轻叹,含有多少幽?

多少怨?多少恨..

这声叹息方逝,斜斜的山坡上缓缓走来一个白素罗衣的少女,这少女论年龄不过二十许。

论姿色算得上风华绝代,盖世无双,可是她黛眉深锁,鬓发如霜,雪白有如银丝,端顶眉似春山难尽,鬓发行云更浓!

她幽幽的一叹,自那黑溜溜的双眸里,淌下了二行洁晶的泪珠。

茫然的望着穹空里几片浮云,一缕空虚涌进了胸头,使得她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笑得连枝叶都震颤了..

她笑意渐逝,突然凄怆的自语道:“又是一年春天,这美好的春日虽然给予一种新的希望,可是我的心却冻结在寒冷的冬天里..唉!砥中,砥中,你若活着就该给我一个音信,你若死了也当给我一个征兆,何必要让我永远活在美丽的回忆里呢?我每夜相思梦里,沉迷于无涯的往事,而今..唉!”

冷寒的震风拂乱了她那雪白的发丝,飘起了罗衫的衣袂,她任那清风扑面,只是轻轻理拂着额前的二绺银白发丝。

流不完的泪,填不尽的空虚,在那皎洁如月的脸上浮现着一层幽怨的神色,双眸深深凝视着天边的白云。

空虚自她心里悄悄的溜去了,换来的甜蜜的回忆。

刹时充满了她的心头,使她脸上展露出一丝真挚的笑意..

“萍萍!”

东方萍正沉缅于无涯的往事里,突然被这铿锵的呼声震醒了过来,她急忙拭着眼角的泪痕,脸上变得十分冷漠,移动着莲步缓缓往山坡下行去。

茂密而浓郁的丛林里,有一栋小小的竹屋,这竹屋依林而建,屋前有一泓清澈的池水,池畔植满了奇花异卉。

东方萍轻轻推门而入,只见屋里摆设简陋,却给予人一种宁静的感觉,使她紊乱的思绪立时舒展了不少。

四方的客厅里坐着一个白发瞿铄的老妪,一根黑漆发亮的拐杖,斜斜靠在这老妪的身上。

东方萍轻轻叫了一声:“赵大娘!”

那自发老妪一双锐利的目光在东方萍的脸上略略一扫,鼻子里突地发出一声冷哼,只听她冷冷的道:“你又哭了!”

东方萍惊颤的全身直摇,凄然的道:“没..没有,我只是想起他..”

赵大娘脸上冷漠至极的说道:“你要做摩西湖的主人就得放弃七情六欲,我当初找着你是因为你未老先白头,正是我主人当年所形容的那人,赵大娘三十白发,蒙先主青睐,传了摩西派的武功,但这种武功是要心静如死,才能练到极限,而你..”

东方萍遑然说道:“我知道,大娘!”

赵大娘见东方萍那种凄苦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的心迹恶劣,始终挥不掉石砥中的影子,其实男女间的情爱原是人生旅程中不可缺少的一环,我只是望你以事业为重,不可为情所牵,要知摩西派的武功天下无双,只是鲜为江湖上所知而已..”

语声未落,身形突然疾电射起,沉声喝道:“外面是谁?”

她身形才起,窗外已传来一声大笑:“大娘,是老夫柴伦和金羽庄镛拜谒..”

只见人影闪处,七绝神君柴伦和金羽君庄镛自外面转进屋来。

他俩态度甚恭,忙向赵大娘行礼。

赵大娘又坐回原地,冷冷的道:“江湖上情形怎样,有没有石砥中的消息?”

七绝神君柴伦不知怎的对赵大娘特别恭谨,他恍如是个晚辈似的,以前的那种狂傲尽敛,只见他微笑道:“石砥中消息倒没有,可是赠予他的那匹汗血宝马却现了踪迹,听说是由一个罗姓少年骑着,每天在大漠里奔驰..”

东方萍一听石砥中毫无音讯,不禁感到十分的失望,她泪珠颗颗迸落,恍似失去了灵魂僵立在那里。

赵大娘横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先不要难过,他的马既现了踪迹,大娘就有办法找到着他,女孩家知道哭有什么用..”

东方萍摇摇头,凄笑道:“大娘,我不要做什么派主,我只要找着他..”

赵大娘把眼睛一瞪,叱道:“胡说,摩西派已七十年没现江湖,你是一派之主怎可这般轻易舍去,石砥中只要不死,我有方法逼他现身,但他若是个忘恩负义之徒,我可要先杀了他..”

语音一顿,突然又慈爱的道:“萍萍,你也许累了,先去歇歇吧,我要和他们两位谈谈..”

东方萍突然跪在赵大娘的身前,泣道:“大娘,让我去找石砥中..”

赵大娘摸着她的发丝,道:“大娘会给你做主,你去吧..”

东方萍的面上绽现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她挥起罗袖轻拭着眸子里盈满的泪水,深深望了赵大娘一眼,才缓缓的离去。

赵大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自那苍老的面上涌现着一层特异的神色,双目也禁不住被泪水所润湿。

金羽君主庄镛趋上前去,轻声的道:“大娘,你告诉她啦。”

赵大娘摇摇头,道:“没有,这种事还是不告诉她的好..”

七绝神君柴伦急急的道:“大娘,你该告诉她,这种事瞒她有什么好处呢?你是她的外婆,总不能让她连自己的婆婆都不认..”

赵大娘摇摇头叹道:“这孩子用情太专,一年来我始终冰冷的待她,她还是挥不掉石砥中的影子..我看见她便想起了她妈,当年她妈就是这样子,夜夜都唤着东方刚的名字..”

她忽然发觉自己把心里多年的隐密无形的抖露了出来了,急忙的收住口,脸上又变得十分冷漠。

赵大娘斜睨了七绝神君和金羽君一眼,道:“我现在把她交给你俩,希望你俩好好的照顾她,我知道我留不住她,石砥中的事也全交给你们了..”

七绝神君肃然道:“大娘放心,我俩的残命是你救活的,拚了命也不敢让她吃一点亏,她现是摩西派主,我俩自当效劳..”

赵大娘脸上现出欣喜之色,笑道:“这样便劳二位了..”

笑声传出了屋外。

江湖上因这几人的谈话,又掀起了惊涛骇浪,使整个江湖都震颤起来。

× × × ×

苍穹有几朵白云悠悠飘过,大风自沙漠彼端吹来,扬起蒙蒙的尘沙,这是黄沙漫天的世界。

无止尽的沙漠,无可减的沙丘,茫茫的黄沙中,一匹血红色的健马,凝立在黄沙里。

发着高亢入云的悲鸣。

它身上血汗淋漓,嘴里吐着白沫,不时扬起前蹄扒飞沙泥,使得沙影飞射。

地上现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马也通灵,这匹罕世名驹因遍寻主人不着,竟欲捣翻整个的大漠,急得它日夜奔驰,始终浪迹在沙野里。离血汗马不及丈余之处。

一个剑眉飞鬓的少年,斜插着长剑,浴着烈阳凝立在沙丘中,双目不瞬的盯着这匹宝马,似是守着它..

它也许累极了,悲鸣数声后,宠大的马躯忽然倒卧在沙堆里,四蹄划动,急促的喘息着..

那少年摇头一叹,自身边拿起一个水袋,缓缓走至它的身前,怜爱的抚摸着它的鬃毛,向它嘴里倒着水..

它也怪了,那长长的马首,居然左右摆晃着,好似不愿意接受他的恩施,连一滴水也不肯喝进去。

那少年双眉一蹙,不由叹道:“你这是何苦,几天来滴水不进,想不到一个畜牲也有这样的忠义..石砥中,石砥中,你难道真的死了?”

他的声音极大。

立时传遍了漠野,那宝马也真灵通,恍如听懂了他的话,悲啸一声。

忽然竖起了耳朵,凝神的听了一阵。

渐渐那少年也发觉情形异样了。

只听沙漠里荡起了一片驼铃的声音,那铃声越来越近,不久,大漠尽处现出三点黑影,缓缓向这里移动。

这三点黑影虽然移动的缓慢,但在耀眼的阳光下却很清楚地可看出是三匹骆驼,驮着两个苍老者和一个明丽银发的少女。

那少年见了不禁一惊,疾忖道:“怎么七绝神君和金羽君也来大漠了,那个银发少女是谁?我好象是在哪里见过..

他不知东方萍已经苦思索银,乍睹她那熟悉的脸庞和白发,思索着她的来历,苦于一时没有想到。

七绝神君在双峰驼下,一见自己那匹输给石砥中的汗血宝马倒仰于沙里,心里立时紧张起来。

“大红!”

汗血宝马骤闻这声熟悉的长啸,立即知道是谁来了,此马最是认主。

它发出一声高亢的悲嘶,身形立时射了起来,撒开四蹄,往七绝神君扑去。

那少年身形急急一掠,斜拦马身前,喝道:“不准去!”

那宝竟理也不理,整个身躯撞了过去。

那少年冷哼一声:“我罗戟为了你这畜牲整整耽误了六天行程,现在你看见有人来了,竟敢忘记我怎么救你的..”

说着,身形斜斜一移,左手电疾般地切了过去,他手法奥秘至极,只见他掌影一闪。

抓住了宝的缰索。

那宝马悲鸣连嘶,身形倏地往后一拉,前蹄立起照着罗戟的小腹之处踢了过去。

势快劲猛,迅速异常。

罗戟怒叱一声,身躯斜移,顺势往前一带,突然飞起身形掠了起来,整个身子落在马背之上。

七绝神君厉叱一声喝道:“小子,你敢动我宝马的主意..”

他单掌斜按双峰驼身上,整个身躯笔直的射了过来,身形未至,已遥空一掌往罗戟跃在空中的身形击来。

罗戟身形尚未飘落。

骤觉一股无形的气体当胸撞了过来,他不敢硬接,急然一挫身形,落在地上。

血汗马乘着这个机会一蹬,恍如疾电一闪便落在七绝神君的身前,翻卷着舌头舔着七绝神君的脸上。

这一人一马恍如是多年未见的挚友,互相扶慰,七绝神君感情激动,双目里涌现着闪闪的泪影。

他轻轻摸着宝马的身上,感叹的道:“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

罗戟冷哼一声,嘴角里扬起一丝傲然的笑意,他急跨数步,上前道:“阁下大概就是七绝神君吧!”

七绝神君扬声一笑,道:“不错,小子你大概活的不耐烦了!”

罗戟冷哼一声缓缓的自背上拔出一柄寒芒四射的长剑,轻轻一抖,颤起了数个剑浪横空而过。

他横剑而立,冷冷的一笑道:“阁下是不是为石砥中来大漠七绝神君见罗戟斜剑直指上空,那剑式怪异,一点都不象中原各派。

尤其那份沉稳的样子,真如一个名家风度,他看得心惊,暗暗折服,不由加倍留意起来。

他傲然的捋须笑道:“不但是为石砥中,还是为了汗血宝马..”

“好,小子你死定了!”

罗戟斜跨一步,大喝道:“单凭石砥中三字,我就该杀了你!”

“你..”,你字一完,一道青色光芒,经天而起,半空之中,那枝长剑斜斜而起。

“呛”地一声轻响,无数剑芒侧洒而下。

七绝神君突觉当空一道寒光闪烁而来。

骤然一股重于泰山的压力,罩满了他的身躯,使他喘不过气来。

他大喝一声,掌臂斜斜一举,指掌所指之处,那无比压力分向两边而去,罗戟急地面剑暴退。

罗戟想不到七经神君会有这般高的功力?

非但能把自己发出的剑气逼了开去,还能乘隙撩指点向自己身上。

他暗暗心颤,抖剑大喝道:“你再接我一剑试试!”

那知他身形尚未移动,剑未发出之际。

一眼瞥见凝坐在双峰驼头上的东方萍,这时忽然向七绝神君招手。

七绝神君身形急退,走至东方萍的身前,道:“有什么事吗?”

东方萍轻轻拂理飘乱的发丝,道:“让我问他几句话。”

罗戟站得远远的,骤听这恍若莺啼的语声不禁有点呆了。他凝目望了她一眼,但见东方萍朝他微微一笑,那笑中蕴藏着的一抹哀愁,使他的心弦都不由一跳。

“象她这样的笑容,得是扣人心弦,我若非是年纪太小,当真会克制不住自己被她笑容所迷..”

这时东方萍满头的银丝白发,连罗戟误以为她年纪一定是很大了。

但当他的视线凝视于东方萍的脸上时,他的想法又立刻被否定了。

那是一张白脂如玉,丰朗透逸的脸庞,黑白分明的眸子,红红的薄唇,微微上翘,虽然脸上薄罩愁云,但也掩不住那丽质天生,国色天香的美艳。

罗戟脑海思绪飞转,由东方萍那美丽的笑靥,想到自己失踪的姊姊罗盈,她不是也这样美么。

东方萍落下身来,移动着步子向罗戟走来,笑道:“你遇见石砥中了没有?”

罗戟摇摇头,道:“没有!”

东方萍失望的轻叹了一声,双目之中立时涌现着一片失意。使罗戟看得心神一颤,不觉也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遗憾,浓浓的罩满了他的心潮。

东方萍似是迷途羔羊,她痛苦的喃喃说道:“砥中,砥中,你到底在那里?”

娇柔如铃的细语,深深打动了罗戟的心户,他的血液随着话声而沸腾,他莫名的嫉妒着石砥中。

罗戟暗暗着急,他几乎要大叫出来,却因自己也不知石砥中流落何处。

使他不知该从何说起。

东方萍似是泥塑林雕的菩萨一样,凝立在地上被那风沙吹袭,仰首望着天边的残云,眸子里润湿了一片..

晶莹的泪珠,一颗颗坠落下来,滚落在她的斗蓬上,然后溅落在泥沙里,使得松沙凝成一颗颗沙珠。

罗戟难过无比,他以往从未见过一个这样美丽的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过,那纯真的泪珠。连他都替东方萍难过起来。

金羽君走至东方萍的跟前,爱怜的道:“萍萍,你不要难过,我们还没有到绝望的地步!”

语声一敛,双目突盯在罗戟的身上,冷冷地道:“你说没见着石砥中,那汗血宝马你是哪里得来的?你若不说清楚,老夫可要不客气了!”

罗戟闻言一怔,旋即怒道:“这个你管不着!”

金羽君正要发作,东方萍忽然凄凉一笑道:“你不要对他这么凶,让他慢慢说。”

罗戟经她轻描淡写两句话,说得心里舒服异常,使他原有的那股怒气顿时烟消云散,一丝也发作不起来。

他轻轻一叹道:“姑娘明察,在下确实没有遇着过石砥中。”

东方萍一怔,薄怒道:“你这就不该了,我好意向你探听石砥中的消息,你又何必要瞒我呢?

唉!你这人也真不老实..”

罗戟心急了,这一急却给他急出一点眉目来,你突然发现这个少女酷似石砥中的爱人东方萍,但他却奇怪东方萍何以会突然白了头发。

他急得手心沁汗,忙道:“不瞒姑娘,在下远来大漠也是找石砥中,数天前,我万里孤马独骑大漠,便发现血汗实为独驰荒漠时,我因为认识这匹神骑,所以就追到了这里..”

七绝神君一惊道:“这么说石砥中果然是在大漠里失踪的了。”

金羽君嗯了一声道:“看来一丝不假,他果然是在这里出事了。”

东方萍听得伤心透顶,粉面骤然变色,颗颗泪水纷纷自她腮颊上流了下来,那真是梨花里带雨,惹人怜爱,令人失意..

东方萍凄然长笑道:“完了,完了,他不是被流沙吞噬了,便是千渴而死,或者是因到大漠,遭龙卷风刮走了..”

罗戟这时忽然大声一吼道:“不会,迥天剑客石砥中,一身出萃拔类的武功天下无敌,决不可能会这样而死..”

这本是一时口急自我安慰之话,东方萍却听得精神一振,脑海里立时又升起一丝新的希望。

她沧凉的一笑道:“对呀,迥天剑客不会这样死去的,他还有他的英雄岁月,他还有未完的使命,一切都等着他呢。”

“哼——”

罗戟鼻中重重一声冷哼道:“英雄!他若真是个英雄就不应该隐藏着不敢出来!”

“胡说!”

七绝神君满脸怒容的叱道:“石砥中岂是那种胆小之人。”

罗戟一扬手中长剑,叱道:“七绝神君,你不要以为我怕你,我只不过是尊你是个武林前辈而已,假使你再帮石砥中说话,我就..”

东方萍幽怨的道:“刚才你还很敬重石砥中,怎么现在又恨起他来了呢?”

罗戟冷笑道:“以前我确曾把他看成天地间奇男子,现在他在我心目里连个猪狗都不如,跟那些下三流小人无异。”

东方萍面上倏然掠过一层寒霜,她冷冷地道:“你也是一个少年英雄,怎可这般的背后伤人..”

罗戟冷笑道:“你不知他如何可恶,我姊姊罗盈爱他有如金石,谁知他非但不珍惜这份感情,并且还下毒手杀了她,我这次来大漠,便是要替我姊姊报仇..”

东方萍惊得脸色苍白,颤道:“你说什么..

他杀了罗盈,不会..”

罗戟气极而笑道:“不会?哈..有人亲眼看见难道还会错了。”

七绝神君对石砥中待人处事最清楚不过,他深信石砥中不是那种人,闻言之下,立时大怒。

他怒喝道:“小子,你再胡说八道,老夫就毁了你。”

罗戟怒瞪了他一眼,道:“我胡说八道,你看了我姊姊的尸体就知道了。”

七绝神君怒笑道:“谁告诉你的。”

罗戟一怔,道:“西门琦。”

七绝神君怒骂道:“瞎了狗眼的东西..”

罗戟年少气旺,一听七绝神君叱骂自己,顿时大怒,他一撩长剑,急步跨了过来。

怒笑道:“你骂谁瞎了狗眼?”

“我骂你..”

铮然一声沉吟自罗戟手中长剑发了出来,他手腕略颤,斗然划起一道大弧,朝七绝神君的腹结之处刺来。

七绝神君怒声一笑,左掌往外一兜,将剑芒挡出六尺之外,右手疾抓而下。

罗戟此时身兼海外剑术数家之长,脸色凝重的刺出一剑,突然斜斜翻腕劈了过来,发出一剑使人摸不着路子,他再也不敢轻敌,忙凝神意志的对付七绝神君。

他沉声大喝一声,斗然当胸击去一掌,澎湃的掌风气旋劲激,丝丝缕缕的涌至罗戟身上。

罗戟只觉这一掌刚猛有力,那击落的一剑遭受着一层无形的压力阻挡,使得剑式发不出去。

他心里一急,疾速的掌风已当胸推来,这时变势已是无及,只得翻起左掌迎了上去,“嘭..”

罗戟只觉胸口一紧,那奔放四溢的全身倏然翻流全身的经脉,他心里大骇,忙不迭的回身而退。

他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斜,弓身跃了开去,踉跄地立稳了身势,左掌紧紧地按住自己的前胸。

他即怒视了七绝神君一眼,道:“七绝神君,这个仇非报不可。”

七绝神君哈哈的笑道:“好老夫随时给你机会。”

罗戟一语不发,大步走了过去,他行至东方萍的身旁,深深的盯了一眼,冷笑而去。

东方萍茫然的望着罗戟的身影,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轻叹一口气,道:“罗戟!”

罗戟回首冷冷的道:“你还有什么事么?”

东方萍道:“你不要再恨石砥中了,他可能已死了,你若必须替你妹妹报仇,你干脆找我好了!”

罗戟没有说话,站了很久才离去。

晓雾朦胧,月影更移,夜空尚有几颗闪闪的星光。

塞外的夜,冷如凉水,沧凉的漠野上,黄沙无垠,远处天地混沌一片,漠野静谧得没有一丝声音。

这时己是拂晓之前,远处的沙石里,现出了两条孤寂的骑影,在星光下缓缓驰了过来。

只听马上那个青年道:“爹,你真能找着鹏城的位置?”

那白髯微拂的老者嘿嘿一笑道:“琦儿,自鹏城初现之后,爹爹不是告诉过你好几次么,石砥中在这里进出鹏城,鹏城自然就在这地底下,只是爹始终想不通鹏城何以会浮现出来..”

西门琦嗯了一声道:“爹,石砥中当真会死在鹏城里面么?”

西门熊笑道:“鹏城里面机关密布,单单那几个厉害的阵法已够阻止他出来的,何况他又被埋进了地底里面呢..”

西门琦放心的道:“爹爹,你说要利用石砥中,一个死人有什么价值,我实想不通这个道理..”

西门熊嘿嘿笑道:“死了一个石砥中,我们不能再造一个石砥中么?孩子,你年纪太轻,江湖的阅历实在差得太远,以后要多多学习..”

“我还是不懂。”

西门熊斜睨了爱子一眼,摇头道:“我问你,我两个月前潜进中原是做什么?”

西门琦睁大眼睛,道:“你不是说要使天下人心服,必须要给各派一点恩惠!”

西门熊诡异的一笑道:“这不就结了么!

这次爹爹潜入各派把他们的武功秘芨盗了过来,正是要给他们天大的恩惠,使他们永远听命于我,这样不但利用了石砥中,而且..哈哈。”

西门琦几乎惊叫出来,道:“什么,爹把各派的武功密芨盗过来了,那江湖上岂不又要大大的震动了,怎么我还从未听说过..”

西门熊嘿嘿笑道:“你想想,谁愿意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尤其这种不体面的事情,眼下江湖各派都是死要面子的人,他们只有哑巴吃黄莲,有苦往肚子里吞..”

西门琦想了甚久,还是有许多事不明白,终究耐不住心里的疑团,沉思了良久,讪讪的笑道:“爹,这事我还是弄不明白,你还是从头说给我听听,好让孩儿增长一点见识。”

西门熊嘿嘿地笑道:“这事我暂时不宣布,总而言之,等会儿各派必须通通赶来,还有许多事都是你想不到的。”

说至此处,西门熊的目光忽然凝视于前方五丈之外,只见在空旷的漠野里闪着八九条人影,这些人影各自躲在隆起的沙丘后面,凝目前方。

“他们恍如在企待着什么人?”

西门熊微微一笑道:“孩子,待会你可不要吃惊,这都是爹爹安排好的。”

说着和西门琦飘然而落,缓缓往那些人移去。

黑暗里,有人问道:“前面是老前辈么?贫道悟虚恭候多时了。”

西门熊压低了声音道“道长勿惊,今夜西门熊定当替各位一劳..”

这些人见西门熊父子出现,各自出来见礼,他们有的来自武当,也有来自华山的,一时九派除了少林和昆仑外,各派都有弟子参加。

悟虚道长趋上前来,道:“老前辈,这些人够么?”

西门熊拍胸,道“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你们就是不派弟子来,我也要替你们从石砥中的手里抢回来,我身为武林中人,江湖上居然有这等大事发生,我能不管么?”

他说得义正词严,博得各派远来大漠的江湖高手同声一赞,使得他们心悦诚服,感激得几乎零涕。突然,西门熊脸色一凝,道:“各位注意了,石砥中已经来了。”

各派高手一听立刻紧张起来了,借着星稀的星光,只见漠野里空荡的没有半丝人迹,这些人看得一愣,俱露出迷惘的神色。

“哈..”

这笑声来的突然,使得大漠里空气立时冻结起来,各派高手闻声同时猛地回头,只觉一个戴着低低帽子的人影,凝立在一个沙丘上面。

这个人脸上冷漠得没有一丝表情,但那双冷酷的目中却射泛着窒人心息的寒意,使得这些人冷颤不已。

这个人正是当年石砥中的形象,这些武林高手一见顿时激动不已,有的人已缓缓的拔出了长剑。

这时,自沙丘后面冒起一个虬须大汉,喝道:“石砥中,你私盗敝派的无上剑谱,到底是居心何在?是不是把我们各派没放在眼里..”

石砥中突然一笑道:“阁下是谁?”

那虬须汉子冷喝道:“在下崆峒张力夫,阁下也该有个耳闻吧..”

石砥中冷冷地道:“久仰,久仰,等会儿死的第一个是你。”

他说得冰冷至极,有若冰山里刮来的冷风,那崆峒张力夫虽然天生神胆,也不觉的倒退了三步。

“嘿..”这时自人影里走出一个独臂的中年汉子,他陡然拔出了悬于腰际的长剑,沉声道:“各位还等什么,上呀!”

这人是华山派的单臂神剑严和光,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气,他右臂一振,剑光握颤闪烁黠了过来。

石砥中望着急射而来的长剑连眼都不抬一下,他等那剑尖离自己身前不及五寸地方之时,忽然斜伸一指,疾快的点了过去!

“叮..”

单臂神剑严和光全身一颤,一股真力自剑上透了过来,逼得他身形踉跄地连退了五六步。

他身形未稳,张口喷出一道血剑,脸上神色立时变得苍白,再没有办法握得住长剑,斜斜的落在地上。

他在华山派中是后辈之中第一把高手,那知自己仅有一个照面,便受伤掷剑,直气得他通体抖颤。

他一抹嘴角上的血迹大喝道:“石砥中,从今以后华山派和你势不两立!”

石砥中淡淡的一笑道:“回去告诉你的掌门,赶快解散华山派,否则,哼!我迥天剑客的手段你应该晓得..”

他轻松悠闲的击败了华山派后起之秀单臂神剑严和光的那手神技,刹时震慑住了全场,各派自认都有一身绝技的代表们,通通知道自己的能耐于来人差的太远。

石砥中的眼光略略向场中一瞥,忽然看见西门熊父子也插在群雄之间,他目光一冷,嘿嘿笑道:“我石砥中盗芨留笺上说得明白,各派仅能遣最年青的好手参加夺芨大会,并仅限于一人应约,现在我突然发现有于事无干的人来这里,而且来得还是一对父子..

“..嘿!你们以为请了西门熊父子替你们出头便能索回各派的东西么,那是做..梦..”

西门熊冷哼一声,走上前道:“石砥中,你这武林败类公然盗取各派武功密芨,还私自挑起江湖上的血腥风,老夫身为江湖武林里的一分子,自然不能坐视你这样无法无天..”

石砥中冷漠的一笑,仰首望着天际的寒星,笑道:“我说得明白,这里只要有一个不是我欢迎的人参与此事,在下便要撤手一走,让你们空跑一趟..”

各路高手一见他要离去,刹时间惶乱起来,要知这次赶赴大漠,便是要夺回他们派中的无上的武功剑谱,石砥中若是脱身离去,这趟夺芨之会便要化成泡影了。

崆峒派张力夫一时急了,沉声喝道:“石砥中,你若这样不要脸,我便要骂你十八代祖宗..”

他和其他人同一心思,身形一晃,便舍身往石砥中的身前扑来,此时高手环伺,石砥中身形未动,四面八方已涌来了人影。

石砥中冷漠朝四周略略一扫,淡淡的道:“谁敢动手我就把你们的拳经剑录震毁..”

只见他朝怀里一摸,但见手里抓着数本黄绸册子,他轻轻托在掌心,向四周各派高手示咸。

各派高手见他抓的正是自己派里轻易不露的拳谱剑芨,纷纷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数十道寒冷的目光全投落在石砥中的身上,立时引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崆峒派张力夫手里紧张的泛现出汗水,他瞪眼喝道:“石砥中,你算那路子英雄,你有种盗取各派的秘芨,就该有种承担一切责任..”

石砥中向他一望,冷冷的道:“我有种偷,你们就要有种夺,来呀,东西都在这里。”

这一群年青的高手纷纷被石砥中的豪气慑住了,他们涵养功夫到底是差,闻言之下,各自暴怒起来,但他们却不敢轻易的出手,因为石砥中刚才露出那一手天下罕见的工夫,在他们心里尚留下深深的阴影。

崆峒派张力夫气得虬须一颤,大喝道:“石砥中,我跟你拼了!”

这时他气得脸色铁青,大喝一声,身躯迅捷的往前飘了过来,双掌奇快的一闪,朝石砥中劈来。

石砥中面上露出一丝诡异凶狠的笑意,嘴角微洒不屑的扬声一阵震彻穹空的大笑,掌轻轻一挥,便有一股浩涛如浪的暗劲直撞而至。

“嘭..”

崆峒派张力夫身躯一抖,登时发出有如狼嗥的惨哼,整个身子斜抛而去,叭地一声,摔落地上泥沙里。

他面上一阵抽搐,痛苦地惨笑一声,指着石砥中沙哑的颤道:“你..

好..毒..的..手..段。”

石砥中冷漠的道:“我说过今夜死的你是第一个..万里迢迢的漠野里又增加了一个孤魂野鬼,哈哈..”

他的笑声冰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这种笑声,这种毒辣的手段,使各派的一干高手都骇得面无血色,但也激起他们敌忾同心的怒意,各自暗暗的准备猝然一击。

崆峒派张力夫目中泛射着怨毒的神色,他额前汗珠迸落,自嘴角里喷出了血渍,他奋起了体内残余的力道,缓缓的扒动着沙泥往悟虚道长的身前移去。

他企求的抬起头,抓住悟虚道长的脚,颤声的道:“道长,请你转告敝派替我报仇..”

他声音略略抖嗦,说至这里通体一颤,便气绝身死,那临死前的神色,使漠野里染上一层哀愁..

悟虚道长脸上掠过一层阴影,悲愤的瞪了石砥中一眼,他仰天一声激励的大笑,颤道:“好,好,石砥中,贫道倒要领教!”

说着一抽身上斜挂的长剑,大步往石砥中身前走了过去。

西门熊眼看着华山派单臂神剑严和光受伤,又眼看着崆峒峨眉派张力夫死去,也眼看着武当悟虚扬剑走了出去,他似是有意看他们受伤与死去,自始至终都冷漠的看着这幕惨事的续演,令人怀疑,这武林公认的魔头到底是存了何种心思。

一丝隐藏于西门熊脸上的笑意,终于淡淡的浮现了出来,他想时机己至,不能再耗时光了,当下向前移动了过去。

他干笑一声,上前抓住悟虚道长的肩头,道:“道长,这时由老夫来吧..”

悟虚道长激动的道:“老前辈,我们不能再忍受了..”

西门熊淡谈一笑道“还是由老夫来吧,道长暂请退下,倘若老夫接待不下,这最后的责任可要交给道长了。”

石砥中冷冷一哼道:“西门熊,你敢与我对敌..”

西门熊冷冷的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老夫说这种话?”

石砥中似是暴怒异常,斜掌一推喝道:“去你的!”

一股暗劲有发无形,飘然的袭了过来,西门熊单掌一撩,微微上举也是一股暗劲迎了上去。

两人身形同时一晃,各自退了两步,石砥中面上流露出一种至为奇特的神色,怒视着西门熊。

他厉声喝道:“西门熊,石砥中非把你这幽灵官拆了不可..”

西门熊脸色骤变,叱道:“狂徒拿命来!”

他身形骤然的激射起来,有如一只大鹰似的在空中旋转一匝,而双手掌当空向石砥中击了下去。

石砥中神色凝重,沉声大喝一声,右掌斜举,对着自空中飞落的西门熊身躯迎了一去。

“嘭..”

矗然一声巨响过后,石砥中身形剧烈的一晃,脸上立时掠过一丝痛苦的样子,他步下跄踉每退一步,足下深深陷于沙泥之中,深入足踝。

他硬接一掌之后,那左手紧握着的各派武功秘芨纷纷飘落于地上,各派高手一见脸上俱露出一种激动的神情,各自收回自己本门中的拳经剑谱。

石砥中一抹嘴角上流下来的鲜血,厉喝道:“西门熊,这笔血仇我唯你是问了。”

西门熊哈哈笑道:“好说,好说,阁下若有兴趣不妨把所有的罪加诸在老夫的身上,老夫一切都承担了..”

西门琦这时脸上露出一种惶急的样子,他上前急道:“爹,你..”

西门熊嘿嘿一笑道:“孩子,你是他们的盟主,当该以他们的事为你自己的事,爹爹此举完全是本着江湖道义..”

语音未落,穹空里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银铃响声,这铃声“叮当!”的响着,黑夜里非常悦耳动听。

各派高手这时目光全骤集在石砥中的身上,谁也没有去理会这一连串的铃音,但是西门熊却注意了,他的脸上渐渐变得露出不自然的样子。

华山派单臂剑严和光身上负伤甚重,此刻见自己派的剑谱已追归回来,不禁恼恨着石砥中。

他身形歪斜的走了几步,道:“老前辈,好事做到底,你千万不能放了石砥中。”

西门熊略略一扫石砥中,道:“我辈武人讲究的是义气二字,石砥中虽然罪无可数,但我等也不该赶尽杀绝,看在老夫的薄面上给他一个自新的机会。”

石砥中怒喝道:“西门熊,我没有要你替我留命..”

西门熊回首冷冷地道:“阁下自信今夜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石砥中脸上神情很是难看,他好象似知道自己受伤极重,当时他牵强的一笑,冷冷地道:“迥天剑客至今还未遭栽在人家手里,不过栽在你的手里也不算丢人。我们后会有期..”

各派高手见石砥中口气忽然软了起来,当时全都怔住了,传闻迥天剑客石砥中是天地间的奇男人,有名的年青英雄,那知他这时忽然软弱起来,与传言的那种勇敌万人气概完全是两回事。

悟虚道长有些惹疑之色,逍:“老前辈,你真放了他..”

西门琦只是微笑不语,各派高手知道事已完了,纷纷向西门熊道谢离去,刹时这些人走得一干二净。

西门熊望着各派高手逝去的身影,脸上流露出一种神秘的笑意,他哈哈大笑一阵,只见石砥中自沙丘里转悠了过来。

石砥中上前恭身的道:“宫主,我扮得如何?”

西门熊笑道:“一切都象极了,只是声音太粗,还好来的是些晚辈,若是他们的师傅来此,准得出乱子..”

“铃..”连串如雨的驼铃声,愈来愈近,这阵铃声来得瞬快无比,只见夜光里显现出一道骑影,在那匹马后尾随着二头双峰驼。

这时夜暗星稀,使人极难发现来的是些什么人,西门琦以眉紧蹙,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他极目远眺良久,沉思道:“那是谁?怎么骑的是..”

正在沉思之间,东方萍已急驰而来,但谁也没有联想到那匹旷世神驹会突然呈现他们的眼前,尤其那红红的鬃毛确实使西门熊父子和石砥中吓了一跳。

石砥中脸上神情大变,欲避业已不及,西门琦连连向他施个眼色,他只得冷漠的站在那里。

东方萍骤见石砥中站在星光下,几乎认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她揉了揉眼睛,登时一种难以形容的喜悦自她心田升了起来。

他激动的愣了一愣,颗颗的泪珠如泉般的自眼眶里涌了出来,凝视了良久,她轻轻的饮泣着..

这是久别重逢的泪水,她欣欣的自马上翻落在地上,嘴唇蠕动着都说不出一句,一时千言万语情难尽,相思重逢两心知,她只是流着欣然的泪水..

东方萍泪水蒙蒙,振开了双臂欢呼道:“砥中,砥中..”

她有如一小鹿般的扭动着身体,星眸噙着热泪,如云的银发,丝丝的自肩后流泻下去,她无法克制住激动奔放的情感,飞奔着往石砥中的身上扑去。

这一刹那,她骤然觉得自己生命又开始充实起来,她的芳心自寒冷的冬天里又回到了温暖的春天里,那鸟鸣,那花香,使东方萍轻柔的盖上了星眸..

她需要那沉猛有力的双臂搂着她,她更需要爱情融合,这刹那的希望使她跌进了幸福的被褥上..

突然,一声冰冷的喝声自她耳边响起,只见石砥中轻轻和闪,东方萍顿时扑了一个空,神智也清醒了过来。

石砥中冷哼道:“你是谁?”

东方萍的心剧烈的震撼着,有似一柄穿心的箭锐利的刺伤了她,她觉得整个的心,片片的在碎裂着,自她脸上浮现着一层难以形容的痛苦样子,泛起了阵阵轻微的抽搐,泣声随着泪水丝丝缕缕钻进了各人的心思。

她悲笑一声,颤然的道:“砥中,你连我都不认了..”

石砥中冷哼一声,道:“天下女子何其多,我那能一一认识..”

这阵语声粗得极为苍老,东方萍和石砥中深爱相处,他的音容举动都熟悉得可以背出来,她闻声一怔,急忙的拭抹着泪水,仰首望去。

她的脸色一变,喝道:“你不是石砥中,你到底是谁?”

傍立的西门琦这时和东方萍的目光一接,顿时全身一颤,那美丽娇柔,面靥又显现在他的眼前,东方萍的一颦一笑,在他脑海里印象特深,当他看清这女子是谁时,那隐藏于心底的情焰不觉又触发了出来。

他双目平直的喃喃的道:“萍萍!萍萍!是她!”

他走上前去,目中一片柔和的爱意,轻声的道:“萍妹!”

东方萍回眸冷冷的道:“阁下鸿运当头是武林新任盟主,还会认得我们这些凡夫俗子么?”

西门琦一时口急,竟不知如何答话。

西门熊见东方萍,七绝神君和金羽君同时出现之后,他脸色微变,暗地里已捏了一把汗,脑中电快的一转,顿时计上心来。

七绝神君和金羽君缓驰而来,一见石砥中面流露着一丝惊惶之色,两人心里顿时一楞,竟猜不透他何以连他俩人都不认识。

七绝神君急飘下来,哈哈笑道:“砥中,你连本君都不认识了么?”

东方萍回首凄笑道:“他根本不是石砥中。”

说也奇怪,神勇不可一世的迥天剑客,在东方萍面前居然涌出了汗水,身上的衣衫也润涅了一大片。

幸好他久经苦战,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会想到这汗是急出来的,但却瞒不过西门琦父子的眼睛。

西门熊嘿地一笑,上前道:“萍萍,你怎么知道他是假的..”

说着暗暗向石砥中施着眼色,自己却一闪身形挡住了七绝神君和金羽君,暗蓄功力连于双掌之间。

石砥中目光一冷,乘着东方萍回眸流转之际,骤然大喝一声,双掌电疾的往东方萍身上劈来。

七绝神君一见大寒,急喝道:“萍萍小心!”

东方萍一怔之间,一股寒冷的掌风迫面推劈而至,她急挫身形,扬掌斜斜推了上去,两股浑厚的掌风在空际一交,顿时发出一声巨响,激扬于漠野里。

石砥中却乘两掌相交的反震之力,身躯倏然的射了出去,整个身子在空中一翻,往黑夜里逝去。

东方萍身形疾晃,追了过去。

七绝神君一掠身形喝道:“鼠辈那里走!”

那知他身形才动,静待于一侧的西门熊突然抡起一掌朝他的身前劈来,西门熊嘴里却大声的喝道:“柴伦,有种接我一掌。”

七绝神君刹身形闪了过去,他气得脸色铁青,凝首一望,只见东方萍和金羽君连袂的追了上去,眼见两人的身形就要消逝于黑夜里了。

七绝神君心里大急,道:“西门熊,本君改天再同你清算..”

他唯恐西门熊有意拖着他,喝声甫落斜掌击拍而出,身子却拔高数丈往东方萍的背后追踪而去。

夜,渐渐褪逝,东方露出了鱼白色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