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口吻已摆明了,今夜是冲着燕云飞来的,任你雪无痕和寒玉有多深的交情,这档子事也不可能善罢了,雪无痕的眉头皱了皱,他长吸口气,朗朗地道:“寒玉,你最好思量思量……”
“兄弟”那两个字干脆省了,寒玉何等聪明之人,从雪无痕的口吻里,他已了解到老雪和燕云飞之间的那份隆情厚谊远远超过了自己,在朋友与朋友的选择之间,雪无痕很显然的选了燕云飞,寒玉的心凉了,他不是怕老雪的剑刃无情,实在是不愿多树一个这样的敌手,当然,他还没有真正见识过燕云飞的真本领,否则他会更后悔自己这趟截杀的行动。
黑黝黝的林子里有一阵短暂的沉默,寒玉似是有一阵子的考虑,可是燕云飞和雪无痕双双已踏进了林子,他俩肩形一致,距离也保持着一定的分寸,双方距离有三尺,这种架势已说明了,两个人都有互相照顾的机会。
眼梢子的余光已可看清双方的身影,也就是说双方都看清了对方,林子里黑黝黝地,已有无数的人影在晃动,小磨岭的朋友动员了不少的人手。有三十多个,全是一流的人手,因为从他们隐密的身形上看,可看出他们都是伏击的好手,所取的方位正是行家所能顾虑的最有利的地方。
蓦然间——站在寒玉身边的一个黑衣汉子像只兀鹰似的暴闪起身子,颤闪的刀影满天划过,朝着燕云飞冲杀过来,他这是悄无声息的偷袭,是江湖上最不为人称许的劫杀手法,燕云飞愤怒的哼了一声,剑影随着那声冷哼挥了过去,射闪的手法如冷空中的掣电,一闪而过——哎——那凄厉的惨叫使这密密的林子里产生了一阵骚动,偷袭的那名汉子人尚在半空肠肚全裂了开来,鲜血和肠子同时喷洒出来,倒在地上瞪着一双眼睛厉怖而死……
燕云飞的眉头皱了皱,道:“寒玉,这就是小磨岭的汉子一贯的手法么?”
寒玉在江湖上一向自信是个挺的起腰杆的汉子,虽然正邪不分,但那份义气还能兼顾,他面上有些灰白,是气怒之下的特有表情,连那汉子死的表情都不看一眼,他已皱着眉头道:“拖出去,尚云——”
站在他身后的杨尚云是他们小磨岭的护刀使者,一向跟着寒玉,所以江湖上都知道有寒玉在的地方一定有杨尚云,两个人默契多年,寒玉的嘴只要一动,杨尚云立刻懂得他的意思。
一挥手,两个汉子随着杨云的手势把那个汉子血淋淋的拖了出去,杨尚云一抱拳,道:“燕朋友,小磨岭兄弟先向您老抱歉,这个兄弟不知死活胡乱出手,坏了我们寒玉大哥的规矩,好在他已得了报应,燕朋友并没有手下留情,这位兄弟的死是咎由自取,与朋友无涉,不过…”
鼻孔里透出一声冷哼,燕云飞笑道:“说的好,一句话就把事情带过,杨朋友,你跟寒当家的都是个人物,在道上都响当当的,可是,似刚才那种手法,错换了别位,躲不过贵兄弟的那一溜鬼头刀,此刻硬躺在那里,岂不是死的冤枉……”
杨尚云嘿嘿地道:“若非是遇上像燕朋友这种角色,我那位小兄弟也不会枉死了,燕兄,你足自傲了……”
淡淡一笑,燕云飞大声道:“我觉得窝囊,恁小磨岭那块招牌也会干这种勾当,寒玉,你这半辈子江湖是白跑了……”
寒玉那张脸真如其名一样,冷的令人寒惊,他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哪想到小磨岭兄弟才和对方一接触,只因自己手下一时的冲动而失了礼数,这跟斗栽的虽然不大,倒也栽的不轻,他嘿嘿地道:“兄弟,别得理不饶人,咱们该清理一下那档子旧帐吧。”
雪无痕上前道:“寒玉,别再提那档子事,咱们可都是血性汉子,兄弟想恁这张薄面,替两位把话说开…”
寒玉脸一沉,道:“老雪,我念着那段交情。一直不想把你扯进来,希望你有个进退,并不是寒玉不识相,实在项七那老小子太欺负人了。他仗着和姓燕的那点瓜葛,砍了我小磨岭四个兄弟,如果我不替同兄弟们讨回这个面子,嘿嘿,我如何带领他们在江湖上混口饭吃……”
有理,一番说辞听起来还真有那么点道理,雪无痕的眉头皱了皱,他出头了,可是寒玉并不买这个帐,对雪无痕来说,他是霸王硬上弓,已顶上了,而寒玉和他之间素来相互久仰,更有一番敬重,为了兄弟,寒玉撂下的话已是极端的明显,今天是摆不平了……
雪无痕尚未开口,燕云飞已冷冷地道:“寒玉,划下道吧,我在这里候着呢……”
雪无痕一急道:“燕兄———”
燕云飞一摆手道:“别为难了,项七是我的兄弟,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寒玉既然冲着我来,燕云飞自不能让他失望,不过,如果他们想在这里做了我,那就别怪我手里不容情了……”
雪无痕真的无话可说了,因为燕云飞一开了口,道上混的,外面玩,讲究的是两面光圆,不但要有一身真本事,还要面面俱到,决不能轻易失了分,雪无痕是老江湖了,这点他看的很清楚,一点头,道:“两位既然是这么说,雪某人自不好硬插手,不过我丑话可说在前面,单打独斗,我老雪自会在一边凉快,谁死谁活都不关我的事,因为双方都是朋友,伸手拉架,帮谁都不好,但是,如果有人想仗恃着人多咬着不放手,嘿嘿,那就别怪老雪不念这份交情了……”
这是两面光,明着说的漂亮,骨子里已明摆着告诉寒玉,小磨岭固然人多势众,可不能仗势欺人,有老雪在决不容许那种事发生——寒玉何等聪明,哪有点不透的,道:“尚云—
—,,杨尚云恭声道:”当家的,你吩咐……“寒玉冷冷地道:“咱们小磨岭也是场面上的汉子,可不能让人家瞧扁了,寒玉要你立刻把兄弟撒出十丈之外,今夜,不论我和燕朋友是生是死,决不容许小磨岭的兄弟插手……”
杨尚云一呆道:“这……”
果然是条令人敬重的汉子,处理事情条理分明,决不落人口实,杨尚云一向了解他们顶头大哥的脾气,话只要撂下来,决没更改的机会,他呆了呆挥挥手,道:“是,当家的……”
守候在林子里那些小磨岭兄弟有点骚动,他们不服的尚站在那里低语,不放心他们大哥的生死,寒玉的眉头一轩,怒声道:“谁不走我砍了谁?”
那份豪情和果断连燕云飞都耸然动容,他早听说过小磨岭寒玉是个人物,今日一见果非等闲,仅这份豪情就令人心折了。
顿时——人影晃动,全退出了十丈之外,严密的守护着——唯有杨尚云的身子没有移动,这是他们多年的老习惯,每当小磨岭遇着强敌非寒玉出手不可的时候,杨尚云总是守在寒玉的身边,那份关注和照顾,落在别人眼中总有好些感动——哪知,寒玉并不满意的挥挥手,道:“你也去吧。”
杨尚云嗫嚅地道:“当家的,我不碍事……”
寒玉不愧是个领导人物,长吸口气,道:“兄弟,看看咱们的对手是谁?大名鼎鼎的燕云飞,即是燕朋友当前,咱们不可留下点滴话柄给别人,你还是退下吧。”
杨尚云果然是个百依百顺的好兄弟,当家的撂了话,他二话不说,深深的行了一礼,悄悄地退了下去。
燕云飞大笑道:“寒玉,好气魄…”
寒玉呵呵地道:“哪里,这全是燕朋友抬举——”
双方口气都很温和,不似是即将拼杀的对手,燕云飞是好汉中的好汉,顶尖中的顶尖,他淡淡地道:“项七是我燕云飞生死弟兄,他得罪了小磨岭的当家兄弟,说起来不过是小事一段,为了那点芝麻之事,已有几个兄弟躺在那里,血淋淋的教训,寒玉,你不会忘了这件事吧?”
寒玉嘿嘿地道:“嗯,就是那个教训,才使我想起兄弟的死没法交待,所以知道您老兄路过这里,也就不自量力找来了,燕朋友,你要付出点代价……”
雪无痕冷冷地道:“怨有头,债有主,项七并不在这里…”
燕云飞大笑道:“一样,项七的事我挺了……”
寒玉森冷的道:“听见没有,老雪,人家已挺上了,项七那老小子如果知道他有这么一位够义气的兄长替他撑了起来,他不感动的流涕才怪,可惜,他没福气看见这个场面。”
摹地里———一远处传来一个大嗓门,人犹未至已哗啦哗啦的叫了起来,道:“妈的,寒玉,老项的事由老项来解决,你他妈的拉着队伍向我大哥耍狗熊,算他马的哪门子英雄,不错,蔡五,老江全是我干的,有种全向我项七讨公道……”
项七和老沙领着一大帮子兄弟在黑夜里向这里急奔而来,真是巧的很,他们追到这里,雪无痕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真不希望项七和老沙在这个时候出现,本来是件很单纯的事,如果加上老沙和项七,这场面就愈来愈难收拾了……
雪无痕喝道:“项七,别乱来。”
燕云飞精神一抖,道:“老兄弟,你们没事……”
并不是因为项七和老沙拉着兄弟伙来了而兴奋,燕云飞在毒潭只担心他这帮子兄弟的生死,如今他们安然无恙,他那颗吊着的心就放下多了。
项七嘿嘿地道:“没事,我和老沙为了当家你邀集了一班子老兄弟,要上老毒魔那里捣它个天翻地覆,想不到在这里碰上了这么热闹的场面,而主角还正是我老项……”
燕云飞面色一冷道:“站一边去。”’项七一愣,道:“当家的,这事是冲着我来的……”
燕云飞冷冷地道:“我已接下了。’”
项七大叫道:“不行,事是我惹的,要杀要剐全由我老项来承担,哪有把事情捣给当家的道理……”
项七这班子人一来,杨尚云已发出了紧急的指令,小磨岭的兄弟俱已刀剑出鞘,他们虽然尚不敢随意出手,可是那股子杀气却已罩满了整片林子……
燕云飞大步一踏,道:“听我的还是听你的,老项……”
项七一呆道:“当然听当家的……”
燕云飞闻言一笑,道:“很好,我一定会有个交待……”
寒玉脸上的笑容愈来愈浓了,他像是达到了某种预期的效果一样,有种阴沉而得意的样子,道:“老项,我已等久了……”
项七一震,道:“等久了又怎么样,我不是大刺刺的站在你寒玉的面前么?别太指望小磨岭那一亩三分地,你项七大爷惹事不怕事,今夜我看你们能奈我根锤子……”
鼻子里重重地一哼,寒玉冷冷地道:“别他娘的再吹大气,说大话,如果不是我那帮小兄弟有意引你们来,半路上你们就挺了尸,我寒玉自信做事还算磊落,为了让大家都说的过去,才在这里拦截燕当家的,当着他的面,咱们把事情了结……”
项七大叫道:“好呀,你划下道,我接了……”
嘴上虽然硬的如含了块石头,心里的确吓了一跳,想想这一路上的蛇行虫飞,还真有人引着,如果那真是寒玉手下有意将他们引来这里,小磨岭的人还真不含糊……
寒玉哼地一声道:“咱们一场定输赢……”
项七跃身道:“好,我就斗斗你这块写大字的朋友——”
一摇头,寒玉冷冷地道:“轮不到你——”
项七一呆道:“你不是挑我们燕当家的吧?”
狂傲的一声长笑,寒玉道:“除了他我又能找谁?”
稳的如一座山,沉的像层培,燕云飞在这时刻确实有着与众不同的定力,他始终冷静的令人觉得恐怖,虽然此刻已方实力大增,但他知道,双方如果真动上手,将有多少人会死于非命,他并不乐于那种场面的发生,最好由他自己把这事情全摆平。
燕云飞淡淡地道:“寒玉,你有眼力……”
寒玉长吸口气,道:“咱们两个把事情了结吧?”
点点头,燕云飞嗯了一声道:“我候着呢——”
寒玉凝重的道:“一声定输赢,如果我寒玉败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再也不谈项七的事情,假使我侥幸胜个一招半式,你兄弟项七,就必须交给我们小磨岭处置——”
嗯,燕云飞道:“公道。”
寒玉斜服了雪无痕一眼,道:“请老雪做个见证……”
雪无痕连忙道:“两位,最好是点到为止……”
寒玉嘿嘿地道:“交手相搏,拼命是必然的事,我们不是切磋武功,是为了那股仇那个恨动手,燕朋友,别客气,尽管下手,寒玉如果接不下,那也只怪自己学艺不精……”
磊落的话语还真有股君子之风,燕云飞欣赏的就是这种人物,现今江湖上世风日下,这种人物已不多见,若非双方采敌对立场,燕云飞还真愿意交交这个朋友。
射日剑如一道银弧般的拔了出来,在空中颤闪出条条冷艳,寒玉更不待慢,也是一柄如幽月般的冷剑,两个人互相凝视着,并不急于立刻抢先出手——小磨岭的兄弟,项七和老沙全屏住了呼吸,已被这两大剑手所摆出的架势所震慑——雪无痕凝重的紧盯着两个人——燕云飞一笑道:“其玉请—一”
寒玉大声道:“好”
那个“好”字也不过是在舌尖上溜了一转,一片冷光随着抖出的剑势而向前泻落,这真是行家的手笔,仅在半招一式中,已显具功力。
那一式攻的正是燕云飞的前胸,站在四处的人并没看出这一剑威力何在,雪无痕和燕云飞可知道此剑的杀着是何等凌厉,它可以点更可以制,还可以劈,不论对方从何种角度出手,它都能专攻死处,寒玉果非普通之辈,一出手就露了相当的功力。
燕云飞点头道:“好剑法!”
人随剑转,一个大跨步,甩出的衣袂在抖动,人剑已连成一气,仰身投身,射日剑已斜攻而上。
这种不避硬上的剑法,除了要有极度的经验和手法外,还要有过人的胆识,寒玉哪有不晓得厉害的道理,抽剑转身,两个人的出招愈来愈快速——两道人影在半空翻腾着——双方都是剑道高手,出手之快,炫人耳目。
雪无痕脸色凝重,揣摸着两方面的剑法优劣,他是个玩剑的大行家,任何人的剑法只要落进他的眼里,他必能窥出一点端倪,可是这两个人的剑法令他迷惑了,许多地方连他都猜测不透——蓦然间——两人长剑在半空中一绞,发出一阵冷光,在嗡嗡的剑吟声中,两个人身子倏地一分——寒玉的脸色苍白,拄剑于地,微微透着喘息。
燕云飞面上含笑,凝立地上,仿佛没发生任何事。
在风吟声中,寒玉的胸前有阵冷风袭入,他已感觉出那一点如指孔大小裂缝中,足以令一个剑客平躺在那里,寒五神色肃默的一拱手——燕云飞连忙道:“什么都别说……”
那是顾忌寒玉的面子,他毕竟是小磨岭当家的——寒玉苦笑道:“谢谢——”
这条血挣挣的汉子确实有着磊落不同的个性,他虽然落败了,并不掩饰自己的下风,一回头,向站在林子里的那帮子老兄弟,一挥手,道:“兄弟,我败了……”
朗朗的话声,一直传出了老远——站在远处的小磨岭那班子老兄弟并没感觉出当家的败在哪里,他们认为双方顶多落个平平……
杨尚云一呆道:“当家的……”
寒玉一摆手,道:“我们要感激燕当家的手下留了情……”
燕云飞连哼道:“哪里?我并没有占到便宜……”
寒玉一摇头,大声道:“当着众位兄弟的面,我要向燕当家的保证,小磨岭和项七项爷的事,从今夜起完全一笔勾销,再也不会向项七讨公道了。”
一抱拳,燕云飞道:“我感激……”
他猛地一回头,向项七一施眼色,又继续道:“项七,还不谢谢寒当家的……”
项七真是条汉子,主子一撂下话,他立刻上前,道:“寒当家的,小弟项七向小磨岭兄弟赔罪,老实说,项七也有不是之处,你寒当家的大量,看在我们当家的份,原谅小老弟吧。”
江湖上争的是一口气,维系的是个面子,项七上道,讲出的话海派,够义气,几句话,小磨岭的面子十足,也能给对方下台,大伙那股子仇杀之气顿时烟消云散……
寒玉拱手道:“我要谢谢燕老兄……”
一怔,燕云飞一怔道:“谢我作甚?”
寒玉长吸口气,道:“明眼里不耍诈不玩假,肚子里你知我知,刚才那一剑,燕朋友有足够的机会让我躺下,而你却临时故意收了手,这份情我不能忘……”
长吸口气,燕云飞大笑道:“寒兄,我燕云飞敬重的是条汉子,佩服的是真正的英雄,你不但功力高强,做人尤其光明磊落,这种朋友在江湖上已不多见,我不能伤也不敢伤……”
一呆,寒五道:“你要和我做朋友……”
燕云飞拉着寒玉的手大声道:“我何止要和你做朋友,我还要跟你拜兄弟,你,老雪,项七和老沙都是我的好兄弟……”
他的目光忽然落在站在一边的杨尚云身上,又继续道:“还有这位杨兄弟,他更是条汉子,从我们对阵开始,他一直在关心寒兄的安危,我敬重的就是这种有血性的汉子……”
愣了,人整个都愣在那里了,杨尚云从没想到名传江湖的燕云飞居然那么瞧得起自己,人家不但没把自己当下人看,还跟自己称兄道弟,这份情他有点担当不起,这份义更使他惶恐,他在小磨岭只不过是寒玉的护卫,从来不敢想能和当家的及燕云飞能平起平坐,如今,燕云飞那么瞧得起他,他感动的眼里溢盈着一层泪水……
雪无痕大拇指一竖,道:“好,燕兄,有魄力……”
寒玉已向杨尚云瞪眼,道:“还不谢谢燕兄弟——”
杨尚云大声道:“谢谢,谢谢,只要姓杨的有一口气在,必不忘燕当家的提携之恩,我感激—一”
拍拍杨尚云的肩头,燕云飞劝道:“都是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啥……”
雪无痕道:“寒玉,这里是你的地头,是你的堂口,小磨岭高这里不过是七八里路,你总不能让兄弟们在这里喝西北风,挨风霜吹袭,何不请我们去你的窑口坐坐……”
一挥手,寒玉道:“应该,应该,兄弟,咱们走……”
一抱拳,杨尚云已大步行出,道:“当家的,我先回去准备准备,你们随后就来……”
他真热心,交待完了领着兄弟兴奋的跑了,他—一小杨总算扬眉吐气了,能交上这样的朋友,杨尚云是烧了高香是结了善缘,他高兴的快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