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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大喜还忧

三天后的早晨。

敖子青刚起床漱洗后,正准备到季梦寒房里去看她,他大步向室外行,掀开木门,刚巧有一名大雷教弟子奔了过来,恭身对敖子青道:“禀敖大侠,教主在前厅有事请敖大侠移步。”

敖子青颔首道:“好,在下与你一同进去见几位当家的。”

这位大汉带领,敖于青随他进入大厅内,几位当家的都已在场,他们低头说着话,也有的默默沉思,空气中有几分严肃。

一见敖子青进来,所有在场的人全部站起来,急忙让座,敖子青一阵招呼后,坐裘禾邦的身侧。

裘禾邦沉声道:“敖少侠,夜里睡的可好?”

敖子青清淡的一笑,道:“这几日来,连连征战,的确够累了,经过这三天的休息,精神已经大好了,多谢大当家的关怀,是不是有什么事?”

裘禾邦点头道:“今天一早,我们的人捉到了一名细作,五弟仔细一盘间,原来他是送信来的。”

“喔”了一声,敖子青道:“什么人给谁送的信?”

裘禾邦将信递给敖子青,缓缓的道:“是黄龙堡迟囚叫人送来的,没有指名送给谁,但是信中却是约你前往黄龙堡一谈。”

敖子青匆匆看了信,沉静的道:“正合我意,在下便亲自到黄龙堡去会会他,看他有什么话说。”

裘禾邦低声道:“适才老夫与几位兄弟商量过,只怕他们其中有诈。”

马威足忧虑的道:“是啊,敖大侠,依老夫看,这个迟老头儿不会安什么好心眼,信中虽然客套,久仰你大名,可是野地坪之战,双方打得人仰马翻,这老小子难道咽得下这口气吗?所以……”

古大狐那张破锣似的嗓子叫道:“敖老弟,俺看你武功绝顶,可是黄龙堡那个个王人羔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不如咱们大家一起去,跟他们轰轰烈烈的打一仗,你看怎么样?”

山神田星略一思考,道:“敖大侠,这次我们大雷教与黄龙堡、梅林门结下梁子,你全力相助,敝教上下无不感激万分,岂能再让你只身前去冒险呢?”

毒蝎美人凌晓彤清曼的道:“我们先听听敖大侠的意思再说,你一言我一语的,他如何做决定,敖大侠?”

敖子青深挚的道:“各位当家的心意,在下十分明白,也很感激,但是对方信中既然指明要在下一人前往,如果不去,倒显得胆怯了,而且在下亦曾对各位提起风云榜之事,在下必须查个明白,黄龙堡是一条线索,在下是非去不可,请各位当家不必在意。“青衫秀士文风采清朗的道:“敖兄,适才我也跟几位大哥提起,此事必燃是敖兄前往最为适宜,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敖兄切不可没有防备。”

敖子青转首道:“八当家的意思?”

青衫秀士文风采连忙接口道:“黄龙堡主包藏祸心,这是不争的事实,只是他约谈敖兄不知为何事,敖兄理当前往,与他谈个明白,之后他们如果起了歹念,起了歹念,敖兄你将如何应付?”

敖子青笑笑,道:“八当家的想法与下不谋而合,两兵交战,对方不可能请在下去闲话家常,他们必然有所准备,不过,在下有自信,凭他们还拦不住在下,虽然不一定能够重创他们,保身脱险是没有问题的。”

裘禾邦断然道:“老夫如何能让敖少侠一人前去冒险呢?不如我们大匹人马长躯直入,至少他们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如果再打一仗,亦是在所不惜。”

古大狐呵呵笑道:“好,俺的意思就是这样,大哥,咱们就这样决定好了。”

马威足沉声道:“虽然这个办法不见得很好,但是为今之计,恐怕也只有如此了。”

青衫秀士文风采平和的一笑,向敖子青道:“敖兄,小弟以为不妥,不知敖兄你以为呢?”

古大狐一听,这个小弟莫非与自己哥们唱反调,他尖锐的道:“俺说小白脸啊,你怕死你就别去,敖老弟为咱们大雷教出生人死,你就任凭他到黄龙堡去,让那些个兔崽子在他身上招呼啊!”

文风采洒脱的拂了一下衣袖,微微抱拳,道:“四哥,你误会了,我们兄弟乃八拜之交,生死与共,哪有自个儿偷生之理?小弟只是想跟敖兄商量个比较合适的办法。”

古大狐低“呸”了一声,嘀咕着:“跟你这种穷酸说话,真不是味儿,俺只知道不可能让敖老弟一个人去,其余的俺不管了,你们谈,谈到最后,还不是大家去干一场……”

敖子青沉思了片刻,轻轻的道:“如果由在下一人前往,的确是势单力薄,但是依了大当家之意,却摆明了火并的意思亦不妥,不如这样,由在下二人先行前往,各位当家率领弟兄们慢些时辰,前往接应在下,如果他们不动手那是最好的,要是动了手,那只好再硬拼一场了。”

文风采温文的道:“敖兄说的是,其实大雷教与黄龙堡、梅林门的事,早晚还要再碰上的,我们不愿多起争端,但也决不示弱。”

敖子青浅浅吸了口茶,淡淡的道:“就这么说定,在下倒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黄龙堡主是何方神圣。”

马威足低低的道:“敖大侠,这样妥当吗?”

敖子青淡淡然一哂,道:“去了不就知道妥不妥当?”

毒蝎美人凌晓彤站起来,轻悄的向裘禾邦道:“大哥,你也说说话呀,敖大侠做这个决定,你的意思怎么样?难道就照敖大侠之意,让他一个人前去冒险不成?”

裘禾邦正要说话,一个语声有如破锣,自斜刺里插了进来,古大狐道:“好了,好了,还说什么,去就去嘛,少他娘的穷紧张,以敖老弟的能耐位含糊得了他们不长眼的畜生吗?大哥就这样决定去。”

凌晓彤冷冷的道:“我说四哥,这会儿听你的口气,好像你是当家做主的,你也让大哥二哥说句话呀!”

古大狐有些不高兴的道:“七妹,你是怎么啦,老哥哥俺多说两句后,你就不高兴啦,俺也是大雷教的当家的之一,这事也有干系……”

马威足缓缓的道:“好了,你们两个吵什么,大事临头,你们不为大哥多费心,想窝里反不成?你们都不要说话了,听大哥怎么说。”

裘禾邦稳坐不动,沉静而生硬的道:“老夫想,对方指明的是敖少侠,我们当以敖少侠的意见为意见,就依此计吧!”

文风采清朗的道:“敖兄何时起程?”

敖子青沉思了片刻,谈谈的道:“在下即刻起程,裘教主,为了不让对方怀疑我方的诚意,各位当家在中午过后才能驱队前进,到黄龙堡外十里地埋伏,在下若无事转回那是最好,否则各位若听见打杀声立即杀进堡去。”

马威足低低的道:“我们隔了十里地,万一情况过于危急,抢救不急,敖大侠遭了暗算,那大雷教岂不罪过?我们何不再逼近些?”

文风采笑道:“五哥,我们如果逼的太近,即使黄龙堡无意动手,一见我们焉能不眼红,如此一来,这场大战是免不了了,还是在十里外来的适宜。”

裘禾邦慈蔼的道:“敖少侠你身上带着本教的求援火箭,必要时一发射,老夫即率众赶往,这样可以减少少侠的压力。”

敖子青沉稳的道:“嗯,多谢各位当家的关照,请各位放宽心,在下绝对过得了这一关,只是双方万一再动起手来,对我方恐怕极为不利。”

裘禾邦点点头,干笑道:“敖少侠为了大雷教尚可不畏任何艰险,大雷教上下岂能贪生怕死!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决不让黄龙堡方面占一点便宜。”

敖子青的双目中,闪幻着一片奇异的神色,他抿抿上唇,深沉的道:“江湖风险即是如此,确也怨不了谁,但愿这一次能够彻底解决大雷教与梅林门、黄龙堡方面的恩怨,双方的人马伤亡也够大了。”

古人狐冷冷一哼,道:“这一次非杀得他们寸草不留!”

敖子青唇角绽开一丝微笑,但是,他口里却生硬的道:“古当家的一说,倒给在下一个灵感,大当家的,这一次如果真动起手来,我们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叫他们享受到跟梅林门同样的命运。”

马威足呵呵笑道:“火烧?太妙了!老夫还记得虎脑背,梅林门那群小畜生仓皇逃回的狼狈像,咱们如法泡制再给他们来上一次……”

文风采忙道:“有了上次梅林门的经验,难保他们没有戒心,只怕不易得手。”

敖子青冷冷一笑,道:“除了加强戒备外,他们又能如何防范?难道还能事先泼好了水?我们别用上回偷进内部的办法,咱们将火绑在箭上,由弓箭手往内射,他们大概也料不到咱们有这一招吧!”

古大狐笑得两眼迷成一条缝,直道:“好计,好计,敖老弟你这下子不但拳脚功夫了得,脑子里可灵活的很,俺老狐佩服,佩服,这小子看他们还往哪里跑。”

裘禾邦欣慰的笑道:“这样或许能减少我方的损失,而给对方一个惨烈的重创……”

他又转头向马威足道:“时候不早,五弟你立即去准备,用过中饭,我们就出发,也为敖少侠备些必用的东西,半个时辰后,少侠就动身。”

凌晓彤低声悄悄的道:“敖大侠你千万多小心。”

敖子青抱抱拳,道:“多谢七当家的,但愿在下此行能不辱重托,在下告退去准备准备。”

古大狐呵呵笑道:“俺看你是急着去会娇娥吧!嘻嘻,这下子两个人又有好一阵子的相思可受了。”

敖子青轻哂道:“看不出古当家的对于儿女心事还颇有心得的?在下以前可看错了眼。”

古大狐嘻开大嘴,乐不可支的道:“好说,好说,快去吧!俺不会打扰你小两口说情话的,万一不小心听到,俺也会当做没有听到——不——不,干脆把它忘记算了。”

敖子青淡淡的一笑:“那就谢了,四当家的。”

一条驿道,自前而后,穿过一片密集的房舍,此刻,已近中午,轻过了一天奔波,在这个热烘烘的天气下,倒有几分畅快。

这是距黄河渡口二十余里的野外!

在一片夹竹林内有两条人影隐身其中,四只炯炯有神的眼光直盯着林外监视。

一片马蹄声音“得得”,不缓不急的自前面传来,一匹骑影,在阳光下迅速移近。

于是——

林内的两条人影如两只大鸟蹿起,飞出五丈之遥,立在驿道前。

这匹骑影更快的驰到这两人附近,照面之间,两个人之右边的一人,冷沉的喝道:“来者何人?”

这匹纯白而鬃毛雪白的马儿在急奔中低嗥一声,就地打了个横转,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马上骑士,正是全身白衣,雪亮披风的敖子青,他头上也扎着白中,一双眸子在烈阳下更显得清澈明亮,他道:“在下敖子青,两位是黄龙堡的朋友?”

两人望敖子青一眼,又不信任的伸脖子看看敖子青的身后,一人缓缓的道:“阁下只有一人?”

敖子青平静的一笑,道:“贵堡不是只请在下一人吗?难道在下还会带些不受欢迎,不请自来的人吗?”

两个人面色缓和了不少,齐齐抱拳为礼,右边一个大声笑道:“在下任宁,奉堡主之命将来迎接敖大侠进堡去。”

敖子青双臂轻提,人已飘身下马,抱拳道:“有劳二位朋友带路了。”

左边这人满脸横肉,极不客气的道:“在下铁龙龚连,久仰敖朋友盛名,我二哥银龙俞尚基蒙你青睐,在下在此一并谢过了!”

他口气中的火气味极浓,敖子青当然不会忘记俞尚基被自己在一招之内取了性命,龚连因是黄龙五豪,心中怨气可想而知。

敖子青长袖一拂,淡淡的道:“两兵交战,有一方落败这是一定的,为了不败,只有求胜一途,在下得罪之处,还望龚朋友你多多包涵。”

龚连面色铁青,他上前一步,愤怒的道:“这笔账,你我之间终有一天要清算的。”

敖子青看都不看他一眼,冷漠的道:“在下随时奉陪,即使阁下安排在这个时候,在下也没有意见。”

龚连满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他双目尽赤的道:“敖大侠,阁下最好记住自己现在说的话,在下誓不与你干休。”

敖子青冷煞的道:“黄龙堡的待客之道,都是如此?”

屠虎手任宁一看不对,连忙呵呵笑着打圆场,道:“敖大侠勿怪,龚兄的脾气大了些,大家别伤了和气,凡事好商量……”

他又转头对龚连道:“龚兄,好说歹说,敖大侠远来是客,咱们奉了堡主之令前来迎接,如果怠慢了堡主的贵客,堡主怪罪下来,谁担待得起。”

敖子青冷漠的道:“龚朋友,冤有头,债有主,有什么把戏你尽管使,别客气!”

龚连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转头就走,任宁尴尬的一笑,道:“敖大侠请,敝主已久候多时了。”

敖子青不再客套,由任宁引导,牵着马匹,大步向黄龙堡行去。

敖子青一面含笑与屠虎手任宁小心应对,边有意无意的向所经之地四周环境暗暗打量,他心里明白,现在虽然如此平静,但在真正遇敌时,经过重重埋伏,定是狠辣歹毒无与伦比的。

任宁为人倒也客气,不断为敖子青指点沿途风景,娓娓交谈,气氛十分和谐,看不出有什么拘束与生冷,谈笑风生。

双方心里都有鬼,野地坪之战,敖子青相信也有任宁的好友伤在大雷教手下或是敖子青手中,任宁如何能再以诚相待?敖子青不得不更加小心,他只得以小人之心来防任宁,如果他笑里藏刀的话。

在敖子青思维间,忽然,任宁又启口道:“敖大侠,在下虽然久居黄龙堡,对江湖上发生的事亦颇留心,对于敖大侠的英名,声威显赫,在下实在久仰已久。”

敖子青淡淡的一笑,道:“在下学浅,谈不上什么扬名,倒是贵堡好生兴旺,只怕在下还不入贵堡的法眼。”

敖子青这几句话,任宁听得出其中讥俏的意味有多大,他为人十分机警,微笑道:“敖大侠说笑了,敝主对阁下一直很仰慕,敝主亦是爱才之人,常与属下们提及大侠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敖子青淡然一哂,道:“阁下如此一说,在下好生汗颜。”

二人又随便谈论了一下,在转过一个幅度狡窄的弯路后,开始拾级而上,原来黄龙堡虽然建在平地上,四周却筑得老高,黄龙堡高高在上,很是威严。

敖子青心中一动,忖道:“黄龙堡果然不简单,其建筑形势,全就着易守难攻的格式,居高临下,平时看来美观整齐,在应敌之际,随时都可以严密的封闭,大雷教的弟兄们如果攻来,必定相当费力……”

走到上面,便有方圆十余丈的空地,在前面有一座矗立的恢宏房舍,这座房舍建的十分高大深远,当中两扇红漆大门,门口有两尊硕大的石狮,气势不凡,别有一番堂皇气概。

龙连早已走的不见踪影,敖子青与任宁共肩齐走,沿路都有黄龙堡的弟子把守,此时到了大门口,更见人影幢幢!

在任宁的前导之下,二人走近了门口,约有一二十位青年大汉,分成两排肃立,敖子青两人一到,立即齐齐躬身为礼,态度恭敬。

敖子青心想:“好一个先礼后兵!”

两扇全然启开的朱红大门,有几位气度雍容的人物一一出现。

为首的一人,年约六旬,面孔冷漠,神态沉雄,三撮长髯飘飘如仙,穿着浅黄色寿团字长袍,有一种令人不敢轻视的威仪。

他这黄袍老人之侧,是一个颔蓄短鬓,双目如电的中年人,他那张紧闭的薄薄嘴唇,像煞一柄薄薄的利刃,叫人不寒而栗。

另外还有一位全身锦衣,胸口刻镂着一个三角形的黑色图形,他长的阔口大鼻,走起路来就像个滚动的大水缸。

这种场面,已不啻说明了黄龙堡不是泛泛的寻常小帮会,威严中,带有一股气质!

三人走出大门口站住,任宁大步向前,躬身:“属下奉堡主谕示,已恭迎敖大侠至此,谨覆谕命。”

为首的黄袍老人飘飘的走下台阶,温和的一笑,朗声道:“龚连已先来禀告过了,你退下吧!”

敖子青心中赞道:“好气度,这如何是白尊能比的?”

这位黄袍老人向敖子青炯炯注视,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敖大侠请了,素仰盛名,阁下肯惠临本堡,老夫偕全堡上下,感到无比的荣幸,敖大侠快请。”

敖子青淡淡一笑,从容不迫的行向大厅之内,这是一间布置得美仑美奂的大厅,十名青衣大汉肃立于侧,随时听候使唤,另有三名青衣童子,往来斟茶敬客,虽然只有一名客人,却预备的极周详。

分宾主坐定后,这名黄袍老人笑道:“敖大侠一路辛苦了。”

敖子青一拂衣袖,朗阔的道:“承蒙堡主抬爱,在下焉敢怠慢。”

不错,眼前这位儒雅的老人,正是黄龙堡第一把交倚,江湖中鼎鼎大名齐天神迟囚!

齐天神迟囚笑道:“敖大侠,让老夫来为你引荐见两位朋友,这位是哮天狼赵光晨,另一位乃是江湖闻名的石拐杖……”

敖子青心头一跳,忖道:“原来这个走起路来像滚球似的胖儿就是石拐杖,以前还以为石拐杖长的必定瘦瘦长长的,这个名字取的跟他的人倒成了对比……”

敖子青起身长揖,道:“久仰了……”

两人皆淡淡的对敖子青看了一眼,又淡淡还礼,一句话不说。

齐天神迟囚展颜一笑,望着敖子青,沉声道:“敖大侠光临本堡,是否想过老大专诚邀请阁下前来之意?”

敖子青抿抿嘴唇,道:“在下正想请教堡主,不知堡主有何指教?”

迟囚缓缓的道:“阁下对于野地坪之事,心里作何打算?”

敖子青英挺的面孔上,浮起一丝冷漠的笑意,表面却极为平静的道:“原来堡主请在下到此是为了兴师问罪,双方对敌,死伤难免,在下自认并无不是之处,不知堡主有何高见,便请明示。”

忽然石拐杖问了一句:“敖大侠,听说你武功高超,擒走了梅林门主白尊,此事可是不假?”

石拐杖一开口说话,敖子青不自觉的就想到邵亦虹,想到他的尸首被盗,想到王雷手贺伏对他说此事与石拐杖有关,他有一股冲动,想问个明白,但是,他知道此时机不对,他勉强按捺住。

他英挺的面孔痉挛了一下,如果不仔细看,别人是察觉不到的,他甩甩头,石拐杖又问道:“敖大侠为何不说话?”

敖子青暗地吸了口长气,恢复他原本的洒脱,尔雅的道:“不错,白门主现在由大雷教的朋友照顾着,石朋友是白门主的至交好友,在下会转告石朋友你对他的关心之意。”

石拐杖不由得气不过的“哼”了一点,他声音沙哑的道:“梅林门与大雷教有过节,敖大侠你何故横加插手,大雷教许了你什么好处?”

敖子青不愠不火,平静的道:“请问石朋友,大雷教与梅林门之间的恩怨,与你又何干?你如此责问在下,理由何在?梅林门又许了你什么条件?”

石拐杖怨恨而愤怒的瞪视着敖子青,咬着牙,语声自唇缝中一字一字的迸出:“大胆小子,你实在有眼无珠,难道你当真活得腻味了?”

敖子青抿抿嘴唇,不屑的道:“你不讲理,在下可不愿向你看齐,梅林门的几位高手曾与王雷手贺伏埋伏在芙蓉山,欲取在下性命,在下没有刀刀杀绝,已是够仁慈了,况且在下还以礼相待白门主,石朋友,你能说在下与悔林门没有过节吗?在下是横结梁子吗?”

石拐杖气得黑脸煞白,满脸肥肉颤个不停,好似要将敖子青活剥了才甘心。

敖子青缓缓举起面前几上那精致细巧的茶杯,缓缓浅吸了两口,浑然不把石拐杖放在眼里。

齐天神迟囚开朗的笑了两声,道:“两位别伤了和气,石贤弟,敖大侠来者是客,咱们别说伤感情的话,谈正经事要紧。”

敖子青静静的瞧着迟囚,良久,始幽冷的道:“迟堡主,我们还是谈正事,你下帖约了在下,一定有很重要的事吧!在下正洗耳恭听,希望不要再受到干扰。”

迟囚微微一窒,于笑着正待开口,石拐杖却尖刻的道:“敖大侠,黄龙堡以礼相待,你不要自失了身份,客人也该懂得礼数。”

敖子青古怪的一笑,冷漠的道:“在下请问石朋友,你在黄龙堡是主,还是客?你的礼数又在哪里?”

石拐杖这一下可真气坏了,他双眼圆睁的怒道:“敖子青,你只身在此,竟敢如此放肆,你以为黄龙堡是你撒野的地方吗?”

此言一出,大厅中的空气好像在瞬间已经冻了起来,敖子青面如寒霜,目蕴煞气,神态之间萧索无比。

敖子青冷冷的道:“在下今天前来贵堡,为的是迟堡主的面子,为什么堡主不说话,倒叫一个外人在此无礼取闹,堡主这可是阁下请在下来的,如果在下不受欢迎,即刻就走,相信还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在下。”

肃立大厅四周的四十名灰衣大汉急忙把手握在腰刀刀柄上。迟囚向四周怒目一瞥,厉声道:“不得无礼”

四十名大汉把手放下,面上有着讪讪之色!

迟囚微微把拳,道:“老夫素仰阁下之才艺为人,适才一点小小的误会,尚愿阁下不要介怀……”

敖子青眼帘半垂,森冷的道:“咱们有事快谈,贵宝地令在下不快!”

迟囚毫不引以为意,沉思了片刻,平和一笑,对敖子青道:“老夫听说风云榜在阁下身上?”

敖子青洒脱的拂了一下衣袖,淡淡的道:“堡主也想效法白尊,向在下硬抢?”

石拐杖一听,火气又来,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重重哼了一声,又瞪了敖子青一眼。

迟囚温文的道:“敖大侠误会了,老夫之意是想与敖大侠谈个交易……哦,应该说——想与敖大侠合作。”

敖子青又啜了口茶,轻轻的道:“合作?为什么?”

迟囚看了敖子青一眼,笑道:“合者同蒙其利,不合我们同受其害。”

敖子青清越的道:“想不到堡主也为在下着想了,在下倒想听听咱们怎么合作,怎么个蒙利,又怎么免受其害?”

迟囚一拂长衫,笑道:“阁下自从身上多了风云榜之后,想必多了不少麻烦,如果你将风云榜送给老夫,老夫可以回赠你一大笔的财富,足够让你十辈子旱不尽了……”

敖子青淡然一哂,道:“如此说来,便宜都叫在下占住了,一本风云榜想不到还价值连城,可惜在下孤身一人,活一辈子尽够,哪用得着十辈子的财富。”

迟囚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他尔雅的道:“老夫请问阁下,是否愿意接受这个合作的条件?如果你还有什么请求,咱们也可以再商议,老夫尽可能答应……”

敖子青没有表情的笑笑,道:“在下到目前为止,不懂堡主的同蒙其利,同受其害的意思,请堡主指示。”

迟囚有些为难的干咳两声,转头对哮天狼赵光晨道:“还是你跟敖大侠说吧!”

哮天狼赵光晨想了一下,好似在准备如何措词,片刻后,他低沉的道:“敖大侠,风云榜对敝主关系重大,黄龙堡势在必得,如果阁下肯交换,双方面各为自己的目的,一场干戈只怕免不了,一动干戈,难免有伤亡,如此一来,双方岂不同受其害,再说风云榜对敖大侠助益不大,不如就答应了这个条件,双方同蒙其利。”

敖子青点点头,沉稳的道:“说得有理,只是堡主怎么知道,敖某没有野心,不想成为武林盟主呢?”

黄龙堡主上下各人,面孔都冷如寒冰,每一双眼睛都明显的透出愤怒之色……

迟囚一言不发,他身后哮天狼赵光晨却冷哼了一声,道:“敖大侠是执意要破坏这次和谈?”

敖子青冷冷的道:“风云榜目前是在下的东西,交不交换,理由在下决定,莫不成贵堡动武力强夺?

否则破坏和谈是贵方,决不是在下。”

迟囚稳坐不动,沉静而生硬的道:“敖大侠,老夫以为,你我双方还是不动于戈的好,阁下武功高强,本堡自难应付,但是如果以人海之战,敖大侠了占不到便宜。”

敖子青怒火倏升,但是,他冷凄凄的一笑,不友善的道:“迟堡主想试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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