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瑜遥手一指,道:“森哥,萧姑娘,邵姑娘来啦……”
就即挥手招呼,大声道:“嗨,咱们在这里呢!”
两人走近跟前,“翠羽飞雁”萧迎真,余悸犹在,嚅嗫道:“森哥,刚才好怕人……”
“彩凤”邵颖接口道:“刚才仅是四颗‘雷火神珠’爆炸,竟有这等威力?”
杨森把跟华瑞、江奎、洪三青等所说的情形,告诉了两人……当他心念游转之际,倏然想到一件事上,又道:“石驼峰峰腰发生这样—桩变故,会惊动地方,官家,我等赶快离开才是……”
六人离开峰腰,来到山麓,“玉麟”邵彬上前招呼,“南海钓翁”喻原也走了过来……
邵彬一指喻原,道:“刚才喻前辈说,‘雷火神珠’爆炸,会使洞穴石脊震断,洞穴自动塌下,果然不出所料……”
南海钓翁喻原接口道:“石驼峰峰腰洞穴也已摧毁,我等就不必再逗留此地‘万顺集’镇上了……”
众人取道往“麟凤山庄”而来……
八臂灵官江奎,想到石驼峰洞穴倒塌那间事上,“嘿”了声,道:“‘大极门’江南总坛的那些龟子龟孙,就在‘轰隆!轰隆’巨响中,—个个上路了!”
南海钓翁喻原道:“石驼峰洞穴倒塌,并非是‘太极门’江南总坛彻底摧毁,只是削薄他们实力而已……”
杨森接口道:“不错,喻老哥,江南总坛中‘太极门’弟子,亦有外出未归,侥幸逃过—命的……”
喻原又道:“除了外出未归的外,尚有分散江南各地的‘太极门’中党羽喽罗……”
杨森点头,道:“喻老哥,彻底摧毁‘大极门’,尚未其时,俟等明年九九重阳,武林侠义门中鄂西竹山铁剑峰‘竹林寺’之会,共声伸讨,那时才是群獠末日……”
突然想到一件事上,向邵彬问道:“邵兄,‘宇内三奇’三位前辈,您可知他们行踪下落?”
邵彬沉思了下,道:“这三位老人家行踪飘忽,不知道他们目前的行踪去向……”
杨森道:“邵兄,若是遇到这三位老人家,您告诉他们,明年九九重阳‘竹林寺’之会。”
邵彬颔首道:“这个不需杨兄嘱咐,邵某知道。”
众人回来“麟凤山庄”,把未曾使用的“雷火神珠”,交了给“凌虹玉燕”华瑜。
南海钓翁喻原一笑,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老夫就此告辞,明年九九重阳,与各位再见了!”
老人家飘然离去。
八臂灵官江奎朝洪三青这边目注一瞥后,道:“杨少侠,咱们华兄弟有您这位‘森哥’作伴,沿途踪游,不致寂寞……明年九九重阳,我等赴鄂西‘竹林寺’之会,此刻咱与这位洪老弟,也要告辞啦……”
杨森微微一怔!
华瑜听江奎说出这话,感到有点意外,愣了下,道:“江大哥,您和洪二哥走啦!”
“飞锤”洪三青,一笑道:“华兄弟,您遇到你‘森哥’的事,以后你师父‘云海圣姑’邓前辈,自会知道!”
“凌虹玉燕”华瑜脸一红,缓缓把头低了下来。
八臂灵官江奎哈哈一笑,向杨森道:“杨少侠,您和咱们这位‘华兄弟’,不必见外,只是您要好好照顾他才是!”
这些话听进麟凤兄妹,和翠羽飞雁萧迎真等三人耳里,顺理成章,并不感到有些许“弦外之音”之处。
杨森脸上感到一阵发热,点点头,道:“江兄不必嘱咐,兄弟杨森知道。”
两人向麟凤兄妹,和萧迎真等告辞……
华瑜送江奎、洪三青两人出庄院大门外,好一阵子,才回进屋子。
杨森见华瑜进来大厅,含笑向麟凤兄妹二人。道:“贤兄妹,杨某与真妹、瑜弟两人,也要告辞了……”
兄妹两人知道无法挽留……邵彬问道:“您三位此去何处?”
杨森朝萧迎真,和华瑜两人望了眼,道:“我等三人准备往祁门附近,‘虬龙结庐’庄院一行,拜访庄主‘伏波虬龙’申池,让他知道有关石驼峰之事!”
邵彬沉思了下,道:“那我等就在明年九九重阳再见了!”
接着吩咐庄丁,从后面秘室取出里面藏有“雷火神珠”,和“硝火烈火管”的两只袋囊。
杨森、华瑜两人,各个拿起一只袋囊,和萧迎真向邵彬,邵颖兄妹二人告辞。
“虬龙结庐”,和“麟凤山庄’,都在皖南一带,三人不需几天脚程,已来“伏波虬龙”申池处。
三人来“虬龙山庄”,是告诉伏波虬龙申池,有关石驼峰峰腰“太极门”江南总坛摧毁之事……
但这桩震撼江南武林之举,已不胫而走,早在杨森等三人抵达“虬龙山庄”,申池已知道此事。
申池请三人进大厅坐下,不等杨森等三人开腔,连连点头,道:“杨少侠,您等数位歼灭石驼峰‘太极门’总坛,江南武林为之瞩目……”
翠羽飞雁萧迎真,一声轻“哦”道:“申庄主已知道此事!”
申池哈哈一笑,道:“萧姑娘,江湖传闻,比您等从‘麟凤山庄’来此的脚程更快……”
目光投向杨森,又道:“至于详细经过情形,老夫就不甚清楚了……”
杨森就把经“雷火婆婆”欧玉莲,火器“雷火神珠”之助,又由“侠林双怪”之—“南海钓翁”喻原的策划,摧毁“太极门”江南总坛的前后情形,详细告诉了这位老庄主申池。
伏波虬龙申池道:“原来‘侠林双怪’之一的‘南海钓翁’喻原,也参与其事,倒是难得……”
华瑜听到这话,突然想了起来,道:“申庄主,那个‘太极门’中的小丑儿于飞,还囚禁在这里‘虬龙山庄’?”
申池点点头,道:“是的,华少侠……”
杨森接口道:“申庄主,现在‘太极门’江南总坛也已摧毁,此等不起眼的么角小丑,把他放走如何?”
申池道:“杨少侠说得甚是……”
吩咐庄丁把于飞,从后面秘室提了出来。
于飞来到大厅,看到杨森在座,想到上次挨上“分筋错骨”的味道,脸色骤变……
不向庄主申池,而朝着杨森跪地“笃”的磕了个响头,呐呐道:“小爷爷,您……您好!”
杨森目注于飞,道:“于飞,你想死还是想活?”
于飞连连磕头,道:“小爷爷,小……小的不想死,想活、想活……”
华瑜见森哥捉弄这“太极门’中的小丑儿于飞,牙齿咬着下唇,想笑没有笑。
杨森冷然道:“于飞,你想活不想死,以后就得好好做人……‘太极门’江南总坛,已经杨某等砸烂,你别再作威作福了……”
于飞听到“太极门”江南总坛,给这个“分筋错骨”的小爷爷砸烂,不由诧然怔了下……心念打转,还是捣蒜似的磕头,道:“小爷爷,小的于飞以后做好人就是了!”
杨森挥挥手,道:“现在你回去吧!”
于飞没有一声道谢,从地上爬起,连蹿带跑,出大厅而去。
伏波虬龙申池,诧然道:“杨少侠,‘太极门’中有于飞这等弟子,还妄想君临天下,称主武林!”
三人在“虬龙山庄”谈过一阵后,告辞离去!
申池送三人出庄院大门,问道:“杨少侠,您三位此去何处?”
杨森含笑道:“踪游江湖,寻访武林侠义门中高手,邀明年九九重阳,鄂西‘竹林寺’之会……”
一顿,又道:“申庄主如不为要事所羁,明年九九重阳,务请‘竹林寺’一行。”
伏波虬龙申池点头道:“是的,杨少侠,老夫末座恭陪就是!”
三人道声“再见”,离“虬龙山庄”而去。
烟波浩浩,风帆片片,远望翠山玉立,宛若千顷碧波中,竖起一支擎天玉柱……
游艇上除了划船的船家外,舱中三位客人……二位年轻书生,一个剑眉入鬓,器宇轩昂,—个俊秀挺拔,浊世无俦,隔着一张横桌的对面,坐着一位比玉生香,比花解语的绝世丽姝。
他们话题似乎都指着远处那座高山……
那个年岁较轻的书生,笑吟吟问道:“森哥,湖水没有那座高山,衬托不出它的美……不知那座山叫什么名称?”
年岁稍长的一笑道:“我也第一次舟游‘洞庭’,不知此山是什么名字?”
对面那位绝色丽姝,一双秋水般的明眸,张得大大的向年轻书生道:“森哥第一次来洞庭湖,哪会知道这么多……你去问舱尾船家,不就行了……”
年轻书生不介意的含笑道:“萧家姊姊,咱是随便问问而已……”
那姑娘一撇嘴,道:“谁是你‘姊姊’,叫得倒是挺顺口的……”
游艇上这三人,便是“仙霞剑士”杨森、“凌虹玉燕”华瑜,和“翠羽飞雁”萧迎真,他们来到湘北,一时兴起,雇了—叶扁舟,遨游洞庭湖面。
杨森见真妹唇枪舌剑的向瑜妹说这些话,含笑不语,心里却在暗暗思忖:“我平时跟瑜妹谈话较多,冷落真妹,她才会那份不高兴神情,来对待瑜妹……如果真妹知道瑜妹是女扮男装的女儿身,到时不知又将如何?”
抬脸朝天色望了跟,道:“快将晌午时分,我们上岸吧!”
吩咐船家将船靠岸,三人上了岸……这里是“扁山湾”镇甸,街市十分热闹,三人进了镇上大街的一家“明湖楼”酒店。
店伙酒菜端上后,三人吃喝起来……杨森朝店堂回顾一匝,道:“这家‘明湖楼’酒店买卖不错,客人已占了八九成的座头……”
萧迎真听到杨森这话,转过脸,亦朝堂店上游转看了眼。
突然一响“噫”的声,横边桌座过来一位六十左右的老者,朝萧迎真看了看,道:“你不是‘凤栖塘’‘古云庄’的萧家迎真姑娘么?”
萧迎真不由诧然怔了下,定睛看时,才发现是“古云庄”附近的乡邻胡大春……绽开笑脸,道:“大春伯伯,您怎么会来洞庭湖边的‘扁山湾’镇上?”
敢情这个“古云庄”附近的乡邻胡大春,跟庄主“混元一剑”萧长伦,平时很接近。
胡大春微微—皱眉,道:“迎真姑娘,这话该是老朽问的……你怎会来此‘扁水湾’镇上……”
微微一顿,又道:“过去听你爹讲,你去了湘东株州,去学什么功夫的……你没有遇到你们‘古云庄’的老家人萧贵?”
萧迎真听到这些话,又从胡大春脸部神情看,似乎还有其他情形在内,愣了下,才摇摇头,道:“大春伯伯,咱没有留下株州石老伯那里,也并未遇到萧贵……”
接着问道:“大春伯伯,您是说爹派了萧贵,去湘东株州找咱迎真?”
胡大春点点头,道:“—点不错,萧贵是去株州找你的……这一来,萧贵扑个空了……”
’萧迎真急急问道:“大春伯伯,爹派了萧贵去株州找咱迎真,有什么事吗?”
胡大春朝杨森、华瑜两人望了眼,才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事……你爹身体有些不舒服,躺在床上,他才派萧贵去株州,叫你回‘古云庄’的……”
萧迎真接口道:“大春伯伯,你是说爹病了?”
胡大春点点头,“嗯”了声,接着道:“迎真姑娘,此地离宜都‘凤栖塘’,并不很远,最好你回去‘古云庄’—次!”
萧迎真连连点头道:“是的,大舂伯伯,迎真知道,谢谢您了!”
那个胡大春只是吃饭,没有上酒,回到自己桌座匆匆用过饭,又来萧迎真这边,用了叮嘱似的口气,道:“迎真姑娘,你要回‘古云庄’一次才是!”
萧迎真站起身,道:“是的,大春伯伯,迎真知道。”
胡大春走后;莆迎真陷入浓浓的愁思中……
这位大春伯伯虽然不是武林中人物,但跟父亲交往很好!
爹患了什么病?眼前情形如何?
大春伯伯嘴上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份口气,神情,却是十分凝重……
爹派了萧贵,去湘东株州石伯父那里,要咱迎真回“古云庄”……这……难道……
萧迎真心念游转,脸上愁思更浓了。
刚才胡大春向萧迎真说的话,桌座上的杨森、华瑜都已听到。
华瑜朝萧迎真望了眼,向杨森这边道:“森哥,咱们陪伴萧家姊姊回‘古云庄’……”
杨林尚未回答,萧迎真摇摇头,道:“不用你们陪伴……这里湘北的洞庭,离鄂南‘凤栖塘’没有多远,咱自己回去行了!”
杨森带着一份沉重的口气,道:“刚才那位大春老丈没有说个清楚……不知萧伯父患的什么病症?”
萧迎真没有接下回答……朝两人看了看,向杨森这边问道:“森哥,你二人准备去何处?”
杨森道:“为了明年九九重阳之会,寻访侠义门中高手……行踪何处,尚未决定下来……”
目注萧迎真,又道:“真妹,明年重阳,我和瑜弟会赴鄂西竹山,铁剑峰‘竹林寺’一行,你……”
老父抱病,归心如箭……萧迎真轻轻“嗯”了声,从桌座站起,道:“你们慢慢吃,咱先走了……明年重阳之事,到时再说。”
两人无法挽留,也不能挽留……目睹萧迎真怯生生的后影,跨出“明湖楼”酒店大门。
杨森不期然中,轻轻吁吐了口气。
华瑜听到这缕叹息的声音,睁大了两颗圆滚滚眸子,朝杨森注视了眼。
就在短暂间两人沉寂中,传来一响“嘣”的声……
胡大春离去的那张桌座,坐下两个客人,一只重重的囊袋,放到桌上。
杨森侧脸一瞥……—个是年有六十开外的老者,身穿一袭素青色长袍,旁边是个年有四十左右的中年人。
两人坐下桌座,吩咐店伙端上吃喝酒菜……青袍老者带着感慨的口气,道:“周老弟,这一来,江南武林还我朗朗乾坤,可以有几天太平日子了……”
“周”姓中年人接口道:“田大哥,洞穴整个倒塌,没有逃出一个活口?”
老者点点头,道:“不错,山麓镇上乡民,事前听到几声焦雷似巨响,后来才知道石驼峰峰腰,‘太极门’视作天堑之险的江南总坛,悉数崩塌……迅雷不及掩耳之袭,除了外出的外,完全活埋在塌下的洞穴里……”
这边桌上的杨森、华瑜二人,听到老者这些话,相顾望了眼。
青袍老者又道:“‘仙霞剑土’杨森,自湘东株州剑挑‘四霸’后,又完成一件震撼江湖,令人称颂大事……”
旁边桌座上的杨森,听到青衣老者这此话,脸上不禁一阵发热……
抬脸看去,对座华瑜两颗秋水似的明眸一霎不霎朝这边看来。
“周”姓中年人,—副不解的神情,道:“田大哥,这话咱‘周杰’听来百思不解……石驼峰峰腰洞穴崩塌,里面没有一个活口逃脱,又如何知道是‘仙霞剑士’杨森下的手?”
老者道:“这件事是‘太极门’小一个弟子亲口说出,才传闻江南武林,由此宣扬出来……”
杨森不由暗暗称奇……
既然石驼峰峰腰洞穴,没有一个活口逃脱,此“太极门”弟子,又是谁?
周杰还是一副百思不解神情,问道:“田大哥,‘太极门’江南总坛,设在石驼峰洞穴里,洞穴塌下,敢情这小子没有压死?”
老者道:“‘太极门’到处找人霉气,把江南武林搅得天昏地暗……那次‘太极门’中人找去皖南祁门附近一个叫‘伏波虬龙’申池的庄院,那‘太极门’中第子,就栽在‘仙霞剑士’杨森之手……杨森没有将这小子宰了,把他囚禁起来,杨大侠铲平石驼峰‘太极门’江南总坛,回来申池庄院,又把这小于放了……”
周杰接口道:“这件事就是‘太极门’中那小子说的?”
老者一笑,道:“不错……杨大侠亲口告诉那小子,说是他已把‘太极门’江南总坛歼掉,后来就由那小子嘴里说出来的……”
江湖传闻,以讹传此,捕风捉影……
现在青袍老者所说的,跟当时情形,已有若干处不符事实。
但听进邻桌的杨森耳里,已知道老者所指的“太极门”弟子是谁……就是那个獐目鼠耳,口称自己“小爷爷”的于飞。
周杰问道:“田大哥,那位‘仙霞剑士’杨森杨大侠,不知是何等样人物……咱‘翻江龙’周杰可钦佩得紧……”
老者—笑,道:“周老弟,别说是你,区区‘青衫羽士’田敏,伺尝不想见见那位杨大侠……”
—顿,又道:“杨大侠有‘仙霞剑士’之称,这点错不了,准是‘仙霞门’中弟子!”
对座的“凌虹玉燕”华瑜,看到森哥俊脸红红的,那副别别扭扭神情,禁不住绽唇脆生生“嘻”的一笑。
华瑜这响笑声很轻,但“青衫羽土”田敏,和“翻江龙”周杰两人桌座,相隔咫尺之间……这响笑声也就传进两人耳里。
田敏转脸一瞥,见是个俊秀绝伦的年轻书生,对座也是个书生,却是英姿飒然,人中之龙。
爱“美”人之天性……
田敏看到这两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年轻书生,不期然中点头微微—笑。
杨森亦报之一笑,作为答礼。
酒中聊谈,天南地北,就没有固定的话题……翻江龙周杰突然想到一件事上,道:“田大哥,周某浪迹江湖,匆匆也有二十年,除了十八般兵器外,也曾见过不少门外兵器……那次给咱看到—件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古怪兵器……”
青衫羽士周敏,听得注意起来,含笑问道:“老弟,你说……又如何古怪?”
周杰大口酒送进嘴里,道:“似戈非戈,似戟非戟,用精钢铸成,锐不可挡,威猛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