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爱咬牙道:“我终于明日了,宇文山,你可真阴毒呀!”
宇文山道:“你真的明白?”
劳爱道:“在这西北道上,长青门、大雁堡、风家寨与黄衣社,表面上你们称兄道弟,实际上利益无时不在起冲突,如今他们被青龙会致命袭击之后,西北道上便只有你尚武山庄与青龙会的天下了,是吧!”
轻摇着头,宇文山道:“不!打从现在起,在这西北道上也只有我尚武山庄敢于人前耀武扬威了,因为青龙会即将因你之死而烟消云散了,你以为呢!”
劳爱道:“看来你像是定要取我的命了!”
宇文山鱼鳞紫金刀平托在胸前,冷冷道:“衡量当前形势,你非死不可,念在你为我宇文山在利益上扫除几处障碍,更念在你曾同我儿长江订亲的份上,我不亲手杀你,你自刎了吧!”
劳爱无奈的道:“我不能死!”
宇文山厉喝道:“你非死不可!”
劳爱摸着怀中一对玉王玉后,道:“我若死了,又有谁会把这玉王玉后归还主人呢?”
宇文山一楞,道:“你说什么?”
劳爱冷笑道:“你应该听懂我的话,因为这次槐山夺宝这件事,正是要引出当年在龙舌沟残杀我爹三十八刀的凶手来,果然你们一个不少的全赶来了!”
宇文山四下环视见无动静,突的嘿嘿冷笑道:“劳爱,即使你引出我们,但你又如何抵挡我七人雷霆的一击?别的不言,塞外虎山五煞中任何一人也够你招架的,何况你也绝不是宇文大爷对手!”
劳爱嘴角不屑的一撇,道:“是吗?”
话声中,“呛”的一声长剑已拔在手,人影在闪动……一个,两个,唔!七个人影在闪动,但只有六人落下山崖来。
另一人未曾落下未,却一屁股坐在崖边伸着两只大脚低头格格笑起来……是个白髯老人家!
当然,他就是水连天。
坐在五丈高处,水连天伸出两手对下面的劳爱道:“女娃儿,这场厮杀也免不了,你们怎么个杀法我老人家全不管,但得先把我的玉王玉后还我了!
劳爱笑道:“水爷爷,你可要接好了!”
话声中,劳爱已将那玉王玉后抛到崖上面。
宇文山惊异的想要去拦,却已晚了一步,两个状似鹅蛋通体光华毕现的玉王玉后,早被水连天接在手中塞入怀里了。
这时候从山崖上落下来的六人,反倒把字文山包围在中间。
宇文山见来的竟全是青龙会几个凶残杀手,只有一人他不认识,那便是方敬玉。
不错,六个人正是石冲、韩彪、展飞、祈老八、余唐、方敬玉。
原来大元也要来的,但他得领着他的二十人守牢青龙会总堂,任务自然也十分重要。
宇文山一见这六人,立即知道自己上当,不由得沉声大骂,道:“师弟他在弄的什么鬼!”
宇文山口中的师弟是谁,只怕这时候谁也不知道,即算是蓝风只怕也不知道宇文山口中的师弟是谁。
而宇文山指的当然是贝老九了。
劳爱一听,知道关键出在他师弟身上,正要挥出的剑又中途一停,道:“宇文山,大概你已看出形势逆转而死在眼前,且说出你这位宝贝师弟何许人吧!”
宇文山冷哼一声,道:“你很想知道吗?”
劳爱道:“他坑陷你于绝境,难道你不恨他?”
宇文山道:“我相信他必是无心之过。”
劳爱道:“宁为他而死?”
宇文山怒骂道:“娘的,你就算来了这么几个帮手,就准定吃定宇文大爷了吗?”
一旁的展飞早对劳爱道:“当家的,老当家在此含恨,正是我们为他报仇之时,还同此獠何话好说的!”
余唐双斧一横一竖,沉声道:“我的儿,余大爷已迫不及待了!”
劳爱突然一叹,道:“我爹挨三十八刀,却仍然憋着一口气对我说了最后一句话,不要我为他报仇!”
宇文山冷冷枭叫道:“劳壮有感于你一个女流,怕你也步上他的路,这才屏着一口气对你说出那句话!而你劳爱尖声吼叱道:”你闭嘴!八憷鞯挠值溃骸蹦憧创砦业耍皇遣恢浪涝诤稳酥郑蚁嘈潘欢ㄖ朗悄悖悄阌钗纳剑垂思暗侥忝潜舜耸强耐沸值埽阄耷椋业荒芪抟澹运套〔凰党瞿愕拿掷矗绻滴业业P氖拢衷诰涂梢灾っ髁耍“长剑一领,直欺而上,青芒连闪中“追魂十八式”立即展开来——鱼鳞紫金宝刀暴劈狂斩,宇文山冷傲的挥刀如电,刀隐刀现恍似掠影,“咻”声连续中,立刻与劳爱二人杀在一起!
劳爱绝不担心宇文山会有帮手,因为她早已把人员分配得恰到好处——方敬玉迎着蓝风,蓝风的一把旋风刀,一上来便撩起周身激流涌荡,风声回旋,人形暴映在方敬玉的左右,配合着他那把旋风刀,直如神出鬼没。
方敬玉青钢剑倏忽刺出间,“降魔剑法”已潇洒的把大片刃芒摒于身外丈远,刀剑相击,铮声不绝于耳,霍霍刃芒中,二人刹时已拆了五七招!
余唐迎着虎山五煞老大胡烈,胡烈是一把厚背弯刀长三尺半,舞动起来,宛似一条白练蛇在周身盘缠,不巧的是他遇上了余唐。
余唐是个硬里子角色,不施什么花拳绣腿,每出一招却俱有砍山劈岳威力,胡烈连接余唐七招,右臂已自觉着发麻,一咬牙立刻展开身法游斗——余唐在石堆腾跃追砍,刹时把胡烈遇到龙舌沟中央一滩清水边——这时余唐已杀得性起,两把板斧横劈竖砍,边口中厉烈的喝骂,道:“我的儿,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只见骂声中余唐双斧并举,腾身而起三丈高,人在空中,两把板斧已交替不断的急砍而下,“咻咻”之声端的令人心寒!
胡烈的厚背刀一圈疾送,同一时间,余唐已狂吼着舞出千层刃芒如一片雪光狂劈而下!
“沙……铿!”之声便在刀斧之间传开来。
“嘿!”
“啊!”
两种声音来自余唐与胡烈二人之口。
看得清清楚楚,余唐的左手板斧未把胡烈的厚背刀拨偏,他却迫不及待的右手一板斧送上胡烈的头顶。
胡烈“氨了半声,一颗脑袋迸裂成碎块的血浆溅得压在胡烈身上的余唐满身。
而余唐非是不能躲过,而是他中了那一刀可真不轻,从大腿直穿透,胡烈的那把弯刀,有一尺多已在他的大腿肉里去了!
暴翻身,余唐再次“嘿”然一声,咬着牙抛下板斧,施力拔出那把厚背弯刀来,有一股粘呼呼的热血自他的右大腿往外冒。
回手一刀把压在一边的胡烈衣衫割下一大块,余唐忙不迭的把大腿包扎住,再回头“呸”的一声吐在胡烈那碎了的脑袋上,余唐抛去胡烈的刀,双手拾起板斧又待站起身来,却痛得他龇牙咧嘴的就是未曾叫出来。
龙舌沟内全是石头,如是平地,余唐还会挥斧杀过去的,无奈右腿已不听使唤,急的他抡动双斧大骂不已——另一面,方敬玉与蓝风二人杀的也十分惨烈—
—蓝风一把旋风刀,每出手必挟着“咻”声不绝,只是蓝风的旋风三十六斩却也因这龙舌沟的乱石头而失去不少威力,因为在身法上,蓝风也必得顾及石堆上高低不平,万一在急旋身中一足踹空而失足不稳,那将是极端危险的。
现在——方敬玉以一路“降魔剑法”,在蓝风的有所顾虑下,直把蓝风逼得绕着一块大石团团转。
监风便在这时听得胡烈的一声“啊!”
一咬牙,旋风刀奋起暴旋,便在刀的旋转中,蓝风的身形陡的平直回旋起来,那森森的刃芒仿佛东边初升的新月光辉,蓝汪汪尖啸着向方敬玉撞去!
无数朵剑花,遍洒在方敬玉的面前上方,寒芒猝映如电中,突的一片血雾在二人之间散开来——方敬玉暴退一丈,右手连剑去抚摸左肩头,有一股热呼呼的血在流而令他一咬牙又待举剑杀去!
只是蓝风的身上更惨,有几块肉与血块也不知是他老兄身上哪个地方掉下来的,就在他闷嗥声中,落地滑向左面倒去!
也算蓝风倒楣,他老兄竞跌跌撞撞的扶着一身鲜血歪倒在一个人的怀里——
利斧暴斩,余唐一把揪住蓝风的头发,右手一斧“沙”的一声,蓝风的人头已被余唐砍下来!
原来他竟滑跌在余唐的怀里!
方敬玉忙跃近余唐,道:“余兄伤得如何?”
余唐道:“方老弟别管我了,你若伤的不重,就快去帮当家的搏杀宇文山去!”
方敬玉左肩一晃,点头道:“不重!”仰头看去,只见劳爱披头散发与宇文山杀的正惨烈!
方敬玉大吼一声,道:“爱妹,我来了!”
叫声中,他身体平飞,腾跃暴进,半空中青钢剑已发出“嗖嗖”之声直罩向宇文山那高大的身躯!
劳爱与宇文山二人一经交上手,各不稍让。
宇文山的一把鱼鳞紫金刀在他的手中施来,果然力猛式沉,加上他出招绝妙,一时间劳爱还真被他逼得攻少守多。
那宇文山一动上手,便全神贯注,紧闭嘴已,每出一招必使劳爱全力抵挡而不敢稍存大意,是以一阵拼杀中劳爱已是披散了头发!
现在——方敬玉忍着肩头的伤痛杀过来,劳爱立刻压力大减。
这时劳爱道:“方兄,‘降魔追魂’全力施为,绝不能放走此獠!”
宇文山并不知道什么“降魔追魂”,但他在方敬玉杀过来以后,立刻发觉这年轻人的剑招辛辣,不由怒道:“好小子,你把蓝风怎么了?”
方敬玉冷笑道:“早送他姥姥家去了,现在该轮到你这奸徒了!”
宇文山狂怒的骂道:“我的儿,今日宇文大爷要大开杀戒了!”
劳爱不屑的叱道:“宇文山,你专心保命吧!”
就在此时,方敬玉闪身暴进,“降魔剑法”立刻绵绵不绝的施展开来……宇文山狂吼一声,鱼鳞紫金刀横劈暴斩不断中,他的左手从怀中暗暗摸出暗器来……
只是当宇文山尚未及施放暗器,而坐在十几丈高处的水连天已高声叫道:“小子呀,你可得小心这老小子的暗器呀!”
这时劳爱正自侧面扑杀而上,闻言早叫道:“方兄小心他左手!”
方敬玉正自一路舞出连绵招数,闻得劳爱话声,正看到宇文山扬左手,大怒之下,立刻抢攻而上,光景不欲给宇文山有出手的机会!
不料宇文山突的暴翻如电,半空中他暴甩左手,三点寒星直往方敬玉面门胸前品字形的激射而去!
方敬玉忙挥剑去挡,不料宇文山的三支暗器尚在途中,早所得三声脆响合为一声,“啪”一声全飞溅向四边!
拧身落地,宇文山一惊仰头骂道:“老东西,你真可恶,原是你暗中设下的圈套,如今又出手管这档子闲事,击落宇文大爷的丧门毒钉!”
是的,宇文山的三颗丧门毒钉是被坐在崖上观战的水连天用石头击落的。
这时他老人家哈哈一笑,道:“宇文山,你可知道他二人是谁?嗯!他们是我老人家的一对金童玉女,而且也将要拜花堂了,老夫岂容你再用那种歹毒暗器伤人的!”
劳爱这时对方敬玉一打招呼,二人立刻挥剑向宇文山杀去!
宇文山一见二人这一联手,剑招诡异,迥然不同中各带着无与伦比的杀招,忙挥刀相迎!
劳爱连施七十二剑几乎是合为一体的直把宇文山圈入她的剑刃中!
方敬玉更是痛恨宇文山对他施放暗器,立刻密切与劳爱配合全力杀去!
宇文山这才体会出这二人的剑法果非泛泛,一时间他只有招架之力了!
劳爱似是杀得性起,她突的闪身暴腾二丈,半空中她拧身下压中,双手握剑,厉烈的尖声大叫向宇文山击去!
宇文山正拨挡方敬玉的肯钢剑于中途,闻得头顶剑气“咝咝”响声,不及细看忙横身一让中抬头看去……于是,宇文山真的寒心了……因为劳爱那何异殒星当头罩来的一剑,令他几乎不知如何去闪去躲——急切间,他暴喝一声,鱼鳞紫金刀中途舍弃方敬玉的拦挡而狂撩上劈,以图击偏劳爱那穿脑一剑……劳爱的真正企图便是引来宇文山这竭力的迎击。
这时她身在半空,见宇文山果然挥刀迎击而来,长剑在将要碰上宇文山的鱼鳞紫金宝刀时候,斗然快不可言的右手疾抽又送,只听“嗖”的一声,宇文山的一刀暴劈落空,宇文山一窒,尚不及回旋身形,一旁的方敬玉便利用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狂劈而上——于是,泉一般的鲜血自他的小腹向外冒……劳爱却是一剑落空,见方敬玉得手,一个空翻便到了宇文山的面前。
宇文山宝刀怒指向地,口角鲜血外溢中沉声道:“劳丫头,是宇文山小觑你了!你……你……”劳爱冷冷道:“谁是你师弟?”
宇文山突的嘿嘿笑道:“劳爱,你很想知道,是吗?”
劳爱面色寒寒的道:“说,谁是你师弟?”
宇文山一咬牙,道:“劳爱,宇文大爷是不会说的,你应该知道的,当他知道老夫死在你手的时候,他必然会千方百计的为我报仇,嘿……,这就是江湖上的怨怨相报,你懂吗?”
方敬玉青钢刀突的点在宇文山胸上,怒道:“快说,你师弟是谁?”
宇文山似是怒极了方敬玉,闻言“噗”的一口血痰吐上方敬玉,方敬玉一闪未躲过,胸上被吐了一大片,宇文山早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先是飞鼠崖,今又在这龙舌沟,王八蛋你究竟是何人?”
劳爱冷冷道:“他是我丈夫,怎么样,比之你的儿子有出息吧?”
宇文山一震,骂道:“真是一对狗男女……”不料他话才出口,劳爱早沉声道:“宇文山,你又是什么东西,集阴险毒辣于一身,欺世盗名的枭雄,你何不低头再看看这块大石头可是我爹被你七人惨害的那个?今日果真是你的报应到了!”
宇文山不自主的低头一看,方敬玉早怒道:“杀了你这狗东西,我们再血洗尚武山庄去!”
宇文山一听狂叫道:“劳爱,你绝不能动尚武山庄一草一木、你不能……”
劳爱冷笑道:“不动尚武山庄可以,拿来!”
宇文山沉声道:“拿什么?”
劳爱道:“我爹的青龙钻!”
宇文山道:“你爹是有颗青龙钻,但我却并未拿。”
劳爱冷笑道:“青龙钻带在我爹的身上,他被运回青龙会的时候便不见了,不是你拿还有谁?”
宇文山怒吼连连道:“你……你……”
宇文山话未说完,劳爱示意方敬玉下手。
方敬玉一咬牙,一剑刺入宇义山胸膛,便听宇文山“氨了一声,刹时跌在那大石上!
劳爱没有向宇文山下手,因为在劳爱的心中,自己总是叫过宇文山多年的宇文伯伯,且又是他的未过门媳妇,直觉得若对宇文山下手便对不住爹的遗言。
劳爱也知道宇文山绝不会说出他师弟何人,因为眼前这种情况,他自认已无生望,又何用拖他师弟下水,也许真的有一天他师弟会为他报仇也未可知。
附近,虎山五煞白布衣与石冲二人似已拼尽了全力,只见两个人几乎连站也站不直的全身湿透,血与水已分不清的就在一个水洼处彼此苦撑着——劳爱似是对这虎山五煞恨透了,她冷冷的对方敬玉道:“方兄,你我分途助杀这虎山五煞去!”
方敬玉腾身而起,青钢剑狂挥暴斩如电,“咔嚓”一声,白布衣的一颗大头已带着鲜血喷洒中撞落在石冲的怀里去了。
石冲似是杀得晕头转向,他见人头入怀,破口骂了一句,道:“去你妈的!”
“咚”的一声摔在水里,他却引颈伸舌大喘气的冲着方敬玉傻笑起来……那一面,劳爱扑了过去支援祈老人,因为祈老八在风家寨受的伤未全好呢,这时祈老八与虎山五煞中的卓大龙正贴着崖壁拼命呢——劳爱扑过去的时候正看到展飞也往祈老八处跃,因为同展飞对杀的丁广白,已被展飞一箭穿心而死在石缝间。
劳爱对展飞指着韩彪道:“你过去支援韩彪!”
展飞也不多说,扭身便扑向使三环刀的完颜豹,展飞一到,立刻叫道:“老韩,我来助你收拾这狗东西!”
完颜豹与韩彪对杀,二人似是半斤八两,一阵砍杀中,只听刀声响未见血肉飞,这时突见展飞扑来,完颜豹厉声狂吼道:“来吧,完颜大爷全接下了!”
展飞一声冷笑,乌钢棒一抡狂砸中,完颜豹的三环砍刀平扫如电,双方兵刃刚一接触,突听得韩彪喝骂道:“你娘的死吧!”
“咔”!就是完颜豹的人头弹起丈高,而他平抡出的一刀却余力仍在的重重砍在展飞的钢棒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望之,宛如一个无头人挥刀似的!
劳爱逼近山崖下,她冷冷的道:“朋友,你是仅仅唯一还活着的了!”
是的,现在也只有卓大龙尚活着,但他已是满身的伤痕,与祈老八差不多的模样!
卓大龙一咬牙未开口,劳爱已对祈老八道:“退下,这人由我来收拾!”
猛吸一口气,祈老八道:“当家的,祈老八尚能一战,看我活劈了这王八蛋!”
劳爱一挥手,道:“退下!”
祈老八狠狠的找了块大石头坐下来!
劳爱面对卓大龙,道:“今日我可以不杀你!”
卓大龙怒道:“老子不承你的情!”
劳爱冷笑道:“虎山五煞变成你一煞,自然你不会感激我放你一马了,但不论你是否感激,只要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便可以大摇大摆的回塞外虎山去!”
卓大龙沉声道:“你想问什么?”
劳爱道:“宇文山你们上次来此围杀我爹,尚有一个那是谁?”
卓大龙摇头,道:“不知道。”
劳爱怒道:“那么宇文山的师弟又是谁?”
不料卓大龙道:“不知道。”
劳爱沉声道:“那么你就死吧!”劳爱话刚出口,一道银芒突然劲射而穿人卓大龙的胸口,如是平时,卓大龙就必能闪避过,但如今他已是力气用尽,满身是伤,眼睁睁见这银箭穿入胸口,连叫的力气也没有的瞪着眼歪坐在山壁下了。
一场舍死忘主的拼搏,便在卓大龙的死去而告结束!
劳爱与展飞二人未伤之外,其余方敬玉等五人全挂了彩,石冲、余唐、祈老八三人最是惨,至少这三人各也流了半面盆的血,一边韩彪却大叫:“杀的过瘾!”
山崖上,水连天抚掌大笑,道:“青龙会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个全是好样的,哈……”劳爱抱拳,道:“青龙会的大门永远为水爷爷开着!”
水连天道:“快去办你的正事吧,过些天我老人家就要去喝你们的喜酒了,哈……”笑声仍在,水连天已失去了影子!
方敬玉高声道:“水爷爷,我会来请你的!”
劳爱看了宇文山的尸体以后,她仍然以剑挑开宇文山的衣衫,果然未找到青龙钻,面上立刻有些失望的样子。
这时展飞对劳爱道:“当家的,我以为宇文山的师弟必然就是那夜也赶来这龙舌沟的人。”
劳爱点点头,道:“有可能!”
石冲有气无力的道:“当家的,我们快回去吧!”
劳爱一看自己手下大将全负了伤,只有展飞一人未伤,这才对展飞道:“那就辛苦展堂主扶着他们出谷了!”
也只是歇息一阵子,展飞早取来刀伤药先替各人加以包扎,这才扶着石冲走出龙舌沟。
方敬玉伤在左肩头,劳爱亲为他敷药包扎,关怀之情,溢于言表,而令方敬玉大感安慰。
劳爱等一行缓缓骑马赶回六盘山,那劳爱为了未能探出宇文山师弟何人而十分苦恼。
不料就在她自龙古沟回来当天,劳爱正在探望石冲几人伤势呢,那钱大夫突然欢叫道:“好了!好了!终于醒过来了!”
原来钱大夫一直住在六盘山为伍大海诊治,今又为石冲等人治伤,半天来他也够累的了,不料他在探视着伍大海时候,见伍大海的双眼转动,且又啊出声来,大喜之下忙向劳爱禀告。
劳爱忙问钱大夫:“谁醒来了?”
钱大夫道:“那个姓伍的矮子醒转了!”
劳爱大喜忙走入伍大海小屋里探视。
伍大海双目直视,一见了劳爱,突的目中见泪……劳爱忙低声道:“伍大海,你可听见我的话?”
伍大海晃了一下头。
劳爱急又问:“你可以开口说话?”
伍大海张口半天,才迸出个字:“贝……贝……”劳爱道:“贝老九杀你的?”
伍大海又晃了一下头——劳爱急又问:“你想说什么?”
浓重的喘了几口大气,伍大海断续的道:“贝……老……九……是……宇文山……师弟…他……他们……一明……一暗……的……在坑……你……当家……”
劳爱伸手一拦,对钱大夫道:“继续治他的伤,看情形他会好起来的!”
钱大夫笑道:“奇迹呀!哈……”
劳爱走出小屋,早对大元道:“小心各处防守,一切听展堂主调度。”
大元道:“当家的准备下山?”
劳爱道:“我同方敬玉二人立刻下山,贝老九一定还在那小船上。”
如今方敬玉代替方兄,更见情爱的进展顺利。
方敬玉的肩伤并不重,上药包扎已不痛了。
枣骝马上面是劳爱,方敬玉骑的是“一条鞭”,两匹一红一白千里驹,风驰电掣似的直驰向驻马镇附近的渭水河。
不错,劳爱与方敬玉二人是去找贝老九。
现在,荒河岸边的柳树林下面,贝老九的小船头上,贝老九端坐在小船上小酌呢。
劳爱与方敬玉的出现,令贝老九目瞪口呆,旋即他匆匆走下小船,笑呵呵的迎看劳爱马头,道:“恭喜当家的了!”
劳爱缓缓下得马来,长剑提在左手,冷冷道:“贝老九,你说说看我何喜之有?”
贝老九望望方敬玉那冷漠的跟神,这才又对劳爱笑道:“今见当家的平安归来,那玉王玉后必已得手,岂不是大喜一桩?”
劳爱一咬牙,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师兄宇文山与塞外虎山五煞未曾像对待我爹一般的也把我乱刀砍死在槐山龙舌沟了?”
贝老九双眉一紧,面色骤变的道:“贝老九不懂劳当家在说些什么!”
劳爱缓缓在拔剑,边厉烈而冷峻的道:“贝老九,你好阴险……”方敬玉也拔剑下马,这时他立刻接道:“贝老儿,宇文山临死都说出来了,你还想否认?”
方敬玉这是故意如此说的,他要叫贝老九斗然间表现出无所掩饰的心态出来!
果然,贝老九一愣又惊的道:“师兄他……”沉冷的一笑,劳爱道:“哼!
你还是承认宇文山是你师兄了,那么两年多前那个进入龙舌沟的最后一个就是你了?”
贝老九的嘴巴在咧,有一股厉笑发自他的牙缝中,道:“劳爱,这次玉王玉后的出现可是你设下的计谋?”
劳爱怒道:“你才明白。”
贝老九伸手入怀,他的无把怪刀被他旋在烟袋杆上,嘿嘿一声笑,道:“这么说来我师兄他们是——”方敬玉道:“全在丰都城内等你呢!”
贝老九咬牙道:“贝大爷小觑这臭女人了,你……”贝老九是个去势过的男人,心理上十分厌恶女人,他对劳爱自也是无好感,总在找机会置她于死地,这次他便存着这种心态。
贝老九已平举起怪刀来,劳爱却又问:“贝老九,有两件事我尚存疑——”
贝老九冷冷道:“说!”
劳爱道:“其一,这次你为何不再赶往龙舌沟?”
贝老九仰天哈哈大笑,道:“这次行动是大白天,我不愿有人认出我贝重天,最重要的是你身上并无我贝重天想夺取的东西!”
劳爱当即道:“青龙钻!”
贝重天得意的道:“不错,青龙钻贝大爷曾在你老爹手中见过,觉得比之玉王玉后绝不稍差,所以贝大爷上次赶去了。”
劳爱又道:“其二,宇文山等已死,你的消息最是灵,为何不及时逃走?”
贝重天冷冷道:“劳爱,老实告诉你,贝大爷的消息便是来自尚武山庄或天宝赌坊,贝大爷已等了两日,正准备今夜去打探呢,不料……”劳爱冷笑一声,道:“从你口中说出‘不料’二字,你应该知道后果吧!”
贝重天突又狂怒的道:“劳爱,贝大爷仍然疑惑宇文山会说出我的身份!”
星目一寒,劳爱道:“那么伍大海会不会说呢?”
贝重天惊怒交加的道:“伍大海他不是死了?”
连声冷笑中,劳爱道:“人死见尸,你看到伍大海的尸体了?老实告诉你,伍大海好端端的正在我青龙会呢!”
贝老九怒骂道:“这个王八操的……”
贝老九在骂声中,突然一抹冷电便猝然洒向迎面的劳爱,惨白的银色光华泛着青丝,眩花着人的眸瞳,劳爱的长剑早挥撒而迎上去!
接连爆响起四十二声金铁撞击,撞击声急骤密集得宛如一串鞭炮声:两条人影倏然分开中方敬玉已自另一方向挥剑而上。
贝老九见方敬玉插手,以为是拉人垫背的好机会,大吼一声跃身反扑方敬玉,以一种泰山压顶的荡荡威势,挟着一溜极光撞去!
于是,又是一阵金铁交鸣,火花崩现中,贝重天与方敬玉两条人影分闪两边,那贝重天目露迷惘脚步踉跄,似是醉酒般的看着自己握刀手背……流血的手背!
劳爱冷叱一声,道:“贝老九,拿命来!”喝声中劳爱已倏然身形暴起,银芒迸射间,兜头便是一连七十二剑形成一副刃网而罩向举刀上迎的贝重天!
方敬玉却一声不吭的运起“降魔剑法”,斜刺里扑击而上,于是,龙吟似的金铁撞击声中,贝重天挟着满天血雨,陀螺似的旋转身子不停,怪刀抛向半空,“咚”的一声落入渭水河中,而他的人却撞在一棵老柳树杆上……缓缓的,缓缓的瘫软在一滩血水里!
一脚挑翻贝重天尸体,方敬玉早伸手在贝重天身上掏摸起来——于是,一颗鸽蛋大小的青龙钻果然在贝老九的衣袋里摸出来了。
劳爱接在手中迎着日头看,她没有得意的笑,有着一股热泪自她那星目中往下流……“爹,青龙会的青龙钻又由女儿找回来了!”
劳爱率领着青龙会兄弟杀进尚武山庄的时候,宇文长江同他的妻子早躲在驻马镇的老婆家里了,从此改名隐姓不再嚣张,连为他爹报仇的念头也没有。
而尚武山庄今改成了青龙山庄,山庄由劳爱指派祈老八去管,而天宝赌坊呢?
天宝赌坊成了伍大海的私产,劳爱对伍大海说的十分清楚:一个喜欢赌的人,开间赌坊最适宜不过了。
现在——整个六盘山全被大雪所掩盖,银色世界是恬静的——这时候六盘山青龙会的后山那座三层楼阁下面,门窗关的可真紧,但里面可真的够热闹。
只听得八十多岁的水连天笑对龙师太道:“你也年近八十了吧,身子骨还这么硬朗,活像我拾的宝玉般硬朗呢!”
龙师太双手挽在袖管里,满嘴没牙,但说的话也真清楚,她呵呵笑道:“水老哥也不差呀,就看你这股子热心劲,至少还能活上五十年!”
水连天道:“再活五十年,那多累人!”
一旁方敬玉早笑道:“水爷爷,往后我夫妻二人会侍候你的,不但不累,你老准越活越欢适!”
劳爱也笑道:“水爷爷,龙舌沟就别回去了,就在六盘山住下来吧!”
龙师太也点头笑道:“是呀!年纪大了,总得有人在旁侍候呀!”
水连天抚髯呵呵笑,道:“你们哪里知道,我老人家可是为玉而活,我今离开龙舌沟赶来这六盘山,那是把你二人看成活宝玉才来的,现在见老夫心愿已了,只等这场大雪过了,我便得赶回槐山劳爱拉着水连天衣袖,道:”我不会放你老人家走的,十冻腊月的……“龙师太一笑,道:“徒儿,水老的志趣在玉,有玉他便活得快乐,难道你要他不快乐?”
哈哈大笑着,水连天道:“龙师太,只你这句话,老夫便送你一样稀世宝玉。”
说着伸手人怀取出一个檀香盒子,只见他缓缓又道:“这东西若摆放在你峨嵋的大雄宝殿供桌上应是最适当不过。”
于是他缓缓打开来——“啊!玉王玉后呀!”
但见一室华光四溢——每个人发出一声惊叹……那龙师太却感动得口中直宣:“阿弥陀佛!”